第12章 不熟
程蓉蓉這兒正聚精會神的想事情呢，聽着有人叫自己，給吓了一跳。
回頭，就見程秀兒帶着程鳳兒還有福妞兒一起過來了。
程媽看見這三個姑娘，臉上倒是笑呵呵的：“秀兒，娟兒，福妞兒？你們咋着過來了？”
“俺剛收地打算回家吃中飯，就見這兒有人，瞧着像是蓉妞兒，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還真是啊。”程秀兒這會兒笑呵呵的，瞧着倒是不讨厭。
程媽點點頭：“蓉妞兒來給我送飯的。”
“大娘，蓉妞兒給你做啥了？俺正好也沒吃飯，俺也在這兒吃了吧？”福妞兒眼巴巴的盯着程媽的飯盒，這會兒就差沒直接撲上去搶了。
在她看來，程家的東西，都該是她奶的，然後都該讓奶給她才對。
奶都說了，家裏能有現在，全靠着她的福氣。大伯一家子靠着她的福氣才做了村長做的這麽久，憑啥不給她吃的？就該把蓉妞兒的都給她才對！
大伯一家子，真是狼心狗肺！
“沒做那麽多吃的，沒你的份兒。”程蓉蓉攔在了前面，生怕福妞兒真的去給吃了。
開什麽玩笑？
這會兒都分了家了，哪裏有讓福妞兒來她們這兒吃東西的份兒？
要不是家裏沒閑錢再換一處地方蓋房子，她早就勸着她爹徹底脫離這家裏了。
連帶着就該把她爺奶那邊的也都清算幹淨才好！
“咋就沒俺份兒了？你讓開，不然的話，我回家去找奶！”福妞兒一蹦老高。
程蓉蓉仿佛看傻子一樣看她：“你去找啊？找了我就給你吃？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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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福妞兒氣的半死。
程媽臉上笑容也都少了，她把飯盒蓋上：“福妞兒，我記得家裏頭沒讓你來上工啊，你賺了工分了嗎今兒個？”
程媽一句話，讓福妞兒臉就變了：“我上不上工的，和大娘沒啥關系。”
“那你吃不吃飯就和我媽有關系了？”程蓉蓉冷笑。
“蓉妞兒說的，也是這麽個道理。福妞兒，咱們各家都是分開的，除了逢年過節在老太太那兒過之外，其他的那都是分的一清二楚。這也是當初就說好了的。咋着到你這兒就想變了個樣？”
程媽不滿的問道。
程大旺會對這一家子心軟，她可不會。
福妞兒給程媽說的臉色通紅，憤恨的望着程媽和程蓉蓉。
程鳳兒拉了她一下，然後走上前來，小聲問：“大娘，蓉妞兒。福妞兒不是故意的。我們過來，其實就是想問問，咱們村子裏的知青，都安置好了嗎？他們……”
“他們的事兒，我咋着知道？”程媽這會兒正生氣呢，再看程鳳兒那副精明的模樣，還有眼巴巴的想要算計什麽的态度，頓時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了。
咋着老程家一個個兒的都這麽不老實？
沒事兒了問啥知青？
好好的做活兒就不成？
程鳳兒沒想到程媽會這麽怼自己，心裏也是一陣氣惱。可臉上也不敢表現出啥來。只能低着頭。
“那啥，大娘，俺們這會兒就回去了，等下午來地裏再過來問好。”程秀兒一向精明着呢，這會兒瞧着情況不對，趕忙就拽着人走。
等人都走了，程媽氣的放下飯盒：“這一家子，沒一個好東西！”
“媽，你別氣啊，回頭等着人參賣了，咱們再攢點兒錢，就搬走。可不在那兒跟着他們一起住。”程蓉蓉安撫道。
程媽一聽，也笑了：“是這個道理，還是俺蓉妞兒好，聽話還有福氣。媽沒在家，你可少和她們來往。就是秀兒……你也少來往。”
“程秀兒？她咋了？”程蓉蓉也給說的一愣。
按說秀兒對她還算不錯了。
“她到底是你三叔家的娃，回頭咱們對她再好也沒用的。娘沒用，沒給你生個兄弟，可程家這一群人，沒一個對咱們是真心的。要不是之前有村子裏的老村長給咱們做主。這會兒，咱們一家子連個住的地兒都沒了。”
程媽說起以前，更是生氣。
程蓉蓉就這麽老實的聽着。
她媽這麽說了，那準是沒錯。
“對了媽，我今兒個出來的時候，看見表姑來了。”
“啥？”
程媽猛地竄了起來。
“表姑，就是餘紅表姑。”程蓉蓉繼續說道。
“呸！俺就知道，那不要臉的準是要來。前兩天俺還嘀咕呢，這咋着快分糧了，她咋還沒過來，這才嘀咕了沒兩天，人就過來了。那臭不要臉的！今年別想從俺這兒拿走一斤糧食。”
程媽氣的是團團轉。
“咋了這是？”
程大旺剛安排了知青們幫着村民一起該知青點，打算來喊媳婦兒回家吃飯，就看見自家媳婦兒站在樹下面團團轉，閨女坐在那兒也不知道幹啥。
忍不住一愣。
程媽這會兒正生氣，一見到程大旺指着他就開罵：“你個窩囊廢！還問俺咋了？去年給糧食的時候咋說的來着？不是說了嗎？你那個表姐以後再也不來了。現在是咋回事兒？”
“咋？餘紅又來了？”
程大旺也是給吓了一跳。
“可不是？咱們蓉妞兒親眼看見的。這會兒都到家了。你說！咋回事兒！”程媽氣的是臉色漲紅。
“這，去年咱們出糧食的時候，媽可是親口說了的，絕對不會再讓餘紅過來。咋又來了？”程大旺這會兒也是懵的很。
餘紅這人，可以說是整個程家，除了程老四之外。就再也沒有喜歡她的！
程老四這會兒心大，總想能在縣城裏，或者是鎮子上尋一處廠子做活兒，做個正式工，哪怕不成，臨時工也好。總比在這地裏刨食的好。
所以對餘紅一向巴結着。
他媽對她那個表侄女是覺得面子上有光，有個縣城裏的親戚。
至于其他人？沒有人會喜歡一個每年都要來分他們一家五十斤糧食的人！
去年他媽可是親口和大家保證了的。
咋這會兒又來了？
程大旺面色難看。
程媽時不時的冷哼一聲：“現在了，你在這兒轉有啥用？還是想想咋着保住糧食，俺可給你醜話抽前頭了。她從別人那拿了糧食，那行。俺這兒？不行！你要是頂不住咱媽的哭鬧，俺就帶着蓉妞兒回娘家去住。”
“你看你這……俺也沒說啥呢啊。今年各家糧食都緊，這會兒分下來，只怕是也分不到多少。咱蓉妞兒還不夠吃呢，咋能給別人？”
程大旺這會兒是一本正經的。
生怕自家媳婦兒真的一個不滿意，跑回娘家去了。
“這還差不多，咱們蓉妞兒做了午飯，你趕緊着過來吃，吃完了好幹活兒。”程媽說着，把飯盒挪到了他這邊一點兒。
程家一家子這會兒是在地頭吃了飯。
等吃完了午飯，程蓉蓉抱着飯盒往家裏去，程爸程媽則是去幹活兒了。
程蓉蓉剛出了稻田附近，就見到上頭有人朝這邊來。
是兩個人一起的。
程蓉蓉在看清楚之後，就忍不住黑了臉。
“蓉妞兒！”上頭穿着白襯衫的少年朝着這邊揮手，一邊揮手一邊朝着這邊跑。他後面的人倒是不慌不忙的。
等人下來，人就沖着程蓉蓉一笑，笑的那叫一個燦爛：“蓉妞兒你好，我叫方習。”
“叫誰蓉妞兒呢？蓉妞兒是你能叫的？那是我小名，你多大臉？上來就叫人小名？”程蓉蓉黑着臉不滿的怼了方習一通。
正想着怎麽報仇呢，這人渣就跑她面前來了。
還笑的這麽燦爛，笑給誰看呢？不怕把牙給笑掉了。
方習這會兒這是一臉懵。
我是誰？我在哪？我做錯了什麽？
“愣着幹啥？喊我啥事兒？”
“蓉……那個，你叫啥？”方習剛想喊蓉妞兒，又想起來程蓉蓉剛剛這一頓怼，改了口。
“連我叫啥都不知道你就喊住我，你這人咋這麽自來熟？要臉不了？”
方習：……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上頭，齊知玉也終于不慌不忙的走下來了。
“那啥，知玉，咱們還是去問問村長吧。”方習這會兒已經懵了，見到齊知玉過來，仿佛看見了救星，只想趕緊走。
“我跟你很熟嗎？”齊知玉反問。黑白分明的眸子這會兒落在方習的臉上，好像他臉上有蒼蠅一樣，充滿了嫌棄。
方習表情扭曲了一下：“不太熟。”
“不熟你就叫我知玉？怎麽這麽大的臉？”
齊知玉這一句話，徹底的讓方習崩潰了。
這都是什麽鬼！
他做錯了什麽要遇見這兩個神經病！
“蓉妞兒？”齊知玉望着程蓉蓉。
齊知玉剛剛的話，讓方習吃癟，程蓉蓉這會兒對他的态度都好了不少：“咋了？你們這下來啥事兒？”
“他咋就能叫你……”方習這會兒瞪大了眼，指着齊知玉，又看着程蓉蓉。
不過問完，方習就後悔了。
果然的。
程蓉蓉這會兒，笑的燦爛：“你長得有他好看嗎？”
方習看看齊知玉那張如果頭發長了，小姑娘都比不過的臉，搖搖頭。
“那不就得了？他長得比你好看，我想讓他叫我名字，有毛病？”程蓉蓉繼續問。
方習沉默了。
他真是遇見了神經病！
“劉支書讓我們去找村長問村長，去哪裏領今天的糧食。”齊知玉問道。
“我爹就在地裏，你們過去就得。”程蓉蓉指了指那邊，心裏又給那劉支書記了一筆。
“謝謝。”齊知玉聲音不大。程蓉蓉看了他一眼，他錯過自己身邊的時候，程蓉蓉只看見了他略紅的耳垂。這大魔王，哪裏不對吧？
正想着呢，腦子裏的系統：滴滴滴，檢測，宿主傷害他人，請宿主勸一下自己，扣除善良值十點。檢測，宿主助人為樂，善良值＋40
程蓉蓉：……
所以，方習是只有十點的人。而齊知玉是有四十點的男人？
程蓉蓉真的是覺得，這系統，其實是看臉的。
不然的話，咋就差距這麽大？
莫名的多了三十點善良值，程蓉蓉覺得，重新做人真的在和自己招手了。
“我說齊知玉，你和蓉妞兒認識？”方習湊在齊知玉身邊，忍不住問道。
齊知玉看了一眼方習，見他這樣，笑了：“和你有什麽關系？”
方習：……
他真是腦子進了水，竟然會和齊知玉說話！
程蓉蓉回家的時候，這會兒各個屋子都是關的門，程蓉蓉估計，是都吃飯了。
各家都有一個習慣，吃飯的時候，都關門，生怕別人來蹭飯。
程蓉蓉也懶得搭理，到了家裏，程蓉蓉倒是沒去管書本，而是看起了她織毛衣的東西：系統，我問你，我織毛衣成功之後，會得到什麽獎勵？
系統：秘密。
程蓉蓉臉色一黑，她就不該想和這玩意說話！
看看手裏的毛衣針，程蓉蓉想了想，果斷決定給她媽織毛衣。
不過還是得偷着點兒。一個下午，程家院子裏因為來了客人，都熱鬧極了。程家表姑帶來的一對女兒，這會兒跟着程家的其他孩子打成了一片。
程蓉蓉這屋一直是反鎖的門，可也能聽見外面的鬧騰。
一直到天都黑了，外面才算是消停。
家裏，程蓉蓉的毛衣才織了個開頭，整個人腦子都快亂成一團線了。
這會兒爹媽也快回來了，程蓉蓉果斷的放下了毛線，藏起來之後去做了飯。
程爸程媽到家的時候，就看見自家的煙囪還冒煙呢。
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
“蓉妞兒可真是長大了啊。”程爸歡喜的說道。
程媽自然也是這麽覺得，點點頭：“俺蓉妞兒就是比別的丫頭都好。你看看福妞兒？見天兒的就知道吃，這都多大了？老太太也不讓她去上個學。”
“這話可別說，再說下去，指不定要出啥幺蛾子。”
程大旺這會兒對家裏多少還是有一些感情的。
程媽白了他一眼，就進了家門。
程蓉蓉這邊也剛做好了飯。
“爹，媽，回來的正好，趕緊先洗手吃飯。”程蓉蓉趕忙招呼。
等着一家人剛吃飯的時候，就聽見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大伯，大娘，俺奶喊你們過去。”
這話一處，程媽臉色頓時就黑了。
“程大旺，你可別忘了白天給俺說的話啊！”
程大旺趕緊點頭：“放心吧。”
“媽，我也要跟着你們一起去。”程蓉蓉趕緊的要跟着。
程媽想了一下：“成，不過你可別亂說話啊，別讓你奶找了機會欺負了你，你奶那脾氣，你可是知道的啊。”
“媽，我就是想跟着過去看看，奶她們想幹啥。”
程媽沒拒絕，有閨女在，自家男人就更不敢把糧食給其他人了。
一家三口出了屋子，程媽反手就鎖了門。看了一眼等在外面的福妞兒：“行了，咱們過去吧。”
福妞兒看看鎖頭，撇撇嘴，心裏罵了一句老摳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