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巅峰對決(下)
蘇枕身後的保镖們都有些激動, 馬上有人站出來說:“蘇總, 這個比試有點胡來, 還是算了吧。”
誰知道傅韶在所謂的打獵的過程中,會不會突然槍口一歪,對着蘇枕來一發子彈?
再加上任何比試都可以比,為什麽一定要選擇這麽危險的活動?
保镖們不認可這項危險的運動,想勸說蘇枕及時收手。
誰知道蘇枕只是擡起手臂, 攤平掌心, 讓他們統統先不要說話。
接着, 他舉起手裏的武器,槍口立馬對着傅韶剛剛發出的一槍射了過去,子彈不偏不倚正好擊中傅韶擊中的地方,覆蓋他原來打出的痕跡。
蘇枕面目平靜地說:“試過了,能用。”
傅韶盯着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始鼓掌, 笑着說:“蘇先生不愧是學過射擊的, 這準頭不錯。”
其實不止是射擊,蘇枕會的東西很多, 還有射箭等等, 曾經有網絡公開過他在靶場射箭的視頻,傅韶有幸在網絡裏看過,确實是英姿飒爽、風度盛極一時。
為了增加難度,他讓人把馬再牽過來,自己挑選其中一匹感覺還不錯的健康的公馬, 對着蘇枕說:“光是打獵沒意思,要在馬上騎着射擊才有意思。兔子和羊我一會兒就叫人放了,在折扇大門外面的樹林裏,我特地選的一塊地勢比較平坦的地方,我們就騎着馬來比一場。”
比賽的規則如他所言,簡單也算簡單,難也算難,要在馬上一邊騎着一邊射獵,這很考驗一個人的耐心以及預判,還有精準度。
更重要的是,槍眼無情,要是一不小心把獵物看錯了,射到其他的地方就不好辦了。
蘇枕當然也知道這一點,正因為知道這一點,他才會更加小心翼翼。
不過他身後的保镖們一個個面色凝重,生怕他出什麽大事,統統說:“蘇總,請您三思,我們還是不要比了吧。”
或者只要蘇枕一聲令下,他們立即動手也可以。
傅韶見狀覺得有意思,俊臉上挂着一抹看起來柔和的笑容:“蘇先生,你今天帶了四個手下過來,他們每一個人都可以當裁判,我是長豐集團的副總裁,我的個人名譽就代表着集團的利益,說是打獵就是打獵,我怎麽可能也怎麽有膽子殺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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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句話說的不假,蘇枕帶來的四個人,一個個都不可小觑,就算莊園裏面的工作人員很多,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他在他們的面前不可能真的怎麽胡來。但是……
傅韶先行一步踏進馬镫翻身而上,他勒緊缰繩高高地坐在馬背上,迎着光看向蘇枕,說:“蘇先生?”
蘇枕也沉靜了片刻,馬上踩向馬镫,一躍而上,威風凜凜的神姿讓所有人的目光瞬時集中到他的身上。
兩個人兩匹馬先是并行,接着互相繞了一圈。然後傅韶又抛給他一些東西,是子彈,他收進手心裏。
随着管家的一道聲音,兔子們還有羊們全部從籠子裏被放出。
傅韶又是先行一步,駕馬在蘇枕的面前跑起來。
馬蹄子掀得極快,沒一會兒他好像就鑽進了前方的樹林裏,蘇枕眼觀八方耳聽四路,也駕着馬慢慢地來到樹林裏。
這個時候,管家還有莊園裏面的工作人員,包括蘇枕帶來的保镖們也一一從身後趕至。
但與他之間,還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而且管家他們不敢跟得太近,怕那槍眼确實會不小心掃到他們的身上。
只有蘇枕的人會願意再跟緊一些。
只聽林中“砰”的一聲,沒一會兒傅韶駕着馬身姿傲然地出現在衆人的面前,手裏已經拎着一只被打死的肥兔子。
他往地上一扔,遠遠地朝着蘇枕笑:“蘇先生,看來還是我領先一步。”
他沖着他比劃了一個姿勢,笑得好像很開懷,傅韶說:“你的狀态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很擔心我會不會突然竄出來在你的腦袋上崩一槍?”
“別緊張,”傅韶眉峰漸冷,眸光也是冰冰冷冷的,“我說了,我不會那麽做,殺人這種事,有這麽多雙眼睛看着,只會葬送我的前程。”
“再說,咱們兩個人現在是平等的,你察覺到危險的時候,也可以用武器自保。我甚至怕你拿槍對着我呢,蘇先生。”
蘇枕面向他,只是淡淡的:“……”
根據傅韶這句話的意思,他好像确實在腦海裏構思過無數次用槍獵死他的畫面。
那每一只活蹦亂跳的不管是兔子也好,山羊也罷,統統都成為他的化身。
不知不覺間,蘇枕想到嬌嬌抓住他手臂時的樣子,她仰着臉,那麽恐懼,那麽慌張地看着他,好像昨天與她的相處,是他們能在一起的最後一夜。
蘇枕便更加沉着起來,他告訴她他不會輸的,因為他會回頭,會去找她,會給她自由,會帶她回國,他這個人說話一諾千金,無論身處何時何地,一定會履行曾經的諾言。
蘇枕看着面前密集且參天的樹木,風吹過樹葉,林間像是野獸般在嘶吼在悶哼作響。
他抱緊懷中的武器,一刻也不掉以輕心,子彈早已上膛,馬蹄也在慢慢地往前踏行。
越走越深入。
……
蜿蜿蜒蜒的山道上,距離莊園的地點似乎越來越近了。
韓嬌嬌坐在副駕座上,看着彭勇勇開着車,疾馳在這個山路上面。
她心裏一片焦急,時不時看一下車裏的時間,上一次從莊園來到他們下榻的酒店,差不多用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距離蘇枕抵達莊園的時間,可能已經過去半個小時。
韓嬌嬌不免讓彭勇勇再開快一點,她就怕傅韶在過程中不知道用什麽辦法對付蘇枕。
彭勇勇也很着急,心裏慌成一片,欲哭無淚地和她說:“我已經開得很快了,這是山道,再快一點過彎口的時候很有可能發生危險。”
韓嬌嬌也只好不再多說什麽,彭勇勇确實已經很努力,這山道上面經常發生事故,上一次蕭寰宇他們剛出了車禍,當然那也是傅韶太過霸道,想着要逼停他們的車才造成那個現狀。
為保證人身安全,她的心裏就算再慌,也只能坐着先等着。
可沒想到,韓嬌嬌剛歪頭,便看到後面一輛越野車緊随而至。
這個點會上這條山路的人并不多,每周只有兩天會從山下運送物資上來,也絕對不是今天,韓嬌嬌立即認出越野車的主人好像就是剛才在酒店裏面差點劫持她的兇徒。
她馬上回頭和彭勇勇說:“那個人好像追過來了?”
“什麽?!”彭勇勇一驚,吓得手心裏都是汗,“他他他……他已經追過來了?”
“你別緊張。”韓嬌嬌讓他不要受到這件事影響,畢竟他們兩輛車之間有一定的距離。
還有就是,上一次遭到傅韶的窮追不舍,山野間的角逐大戲已經讓她産生一定的免疫心理。
遇到這樣的情況竟然也不會覺得有一絲一毫的慌亂!
但彭勇勇很害怕,對方的身手敏捷,竟然在那麽快的時間裏追上來,也就表示蘇枕安排的那名保镖根本就沒攔住他,說不定已經被對方給重傷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彭勇勇一偏頭,從後視鏡裏就看到對方緊咬他們的車尾不放。
而且在發現他們這輛目标以後,似乎更加興奮,也更加歇斯底裏,馬上腳踩油門加快速度。
眼看着對方的車頭即将碰到他們的車尾,彭勇勇蒼白着一張臉,也咬牙趕緊猛踩油門提高速度。
但婁傲軒哪是吃素的,韓嬌嬌踹他的那一腳令他印象深刻,賭上他曾經上過戰場的名義,他都不信他玩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和一個根本沒有威脅性的白斬雞。
婁傲軒嘴裏叼着煙,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車窗口,然後将煙蒂從嘴裏一拿,往外面一抛,更是加快速度。
“咚”的一聲,越野車終于撞上前面的私家車。
彭勇勇被撞得胸口往方向盤上一撞,韓嬌嬌也差點彈到前面的玻璃窗口上。
彭勇勇側目一看,想問她:“韓小姐,你沒事吧?”
誰料到後面那個男人,又來了第二下,撞得他們的私家車直接往山體上猛地一沖。
被迫逼停,韓嬌嬌揉揉有些疼的手臂,還好其他地方都沒有受傷,轉眼再看彭勇勇,他也沒有大礙,就是被吓傻了。
車頭幾乎報廢,開始往外冒白氣。
婁傲軒逼停他們以後,直接從越野車內下來,哼着小曲慢悠悠晃到他們的車前,一腳踩在他們的車前蓋上。
婁傲軒冷然的面孔盯着車內兩個人瞧,接着叩叩車窗,意思讓他們進一步說話。
韓嬌嬌把車窗降下,婁傲軒看到她這張細皮嫩肉的臉,想想自己之前遭的罪,感覺還有一陣陣能讓他當場暈厥的疼痛。心想,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婁傲軒把煙盒取出,又開始往嘴裏叼根煙,說:“韓小姐是吧?請和我走一趟。”
不過就算不把他們逼停,他們原先的路線也是通往山莊的方向,正和婁傲軒的意思,省了他不少事情。
韓嬌嬌聽過之後,把車門打開,彭勇勇在旁邊一臉擔心地說:“韓小姐,不要出去。”
婁傲軒一邊點煙的時候,一邊叩叩車窗,提醒他:“你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這畫面看起來就像欺負一個小朋友和一個柔弱女流,不過他經常幹一些争議性很大的事情,也就無所謂欺負不欺負一說。
韓嬌嬌給了彭勇勇一個安心的眼神,并往下看了看,好像在示意他什麽。
一開始彭勇勇沒懂,幾秒鐘之後立即反應過來,但他不敢打草驚蛇,只能繼續表現得特別害怕的樣子說:“韓小姐,你千萬不要出去。”
在彭勇勇一聲聲的呼喚中,韓嬌嬌打開車門,走到婁傲軒的面前。
他總算舍得把腳從車前蓋上移開,站定以後,再一次打量眼前的這個小姑娘。
日光下,她的皮膚真是又白又嫩的感覺,五官美到驚豔,可謂是能攝心奪魄的地步,且那雙眼睛柔柔弱弱的總有微光流動,仔細盯着人瞧的時候,讓人忍不住産生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欲望。
她眼底的故事太多,太純粹,渴望也太多,太濃烈。
但婁傲軒只看了這麽一眼,深吸一口煙,讓她離遠一點。
兔子急起來也會咬人,越漂亮的女人可能約會撒謊,越是一種置人于死地的毒。
他看一眼韓嬌嬌,上過一次當就不會再上第二次當,這世界上男人女人都很多,不會因為她漂亮就對她搞特殊。
婁傲軒揚起下巴,叼着煙含糊地說:“你把手舉起來,我要搜一下身,看看你身上是不是還有什麽……”
他準備說“胡椒粉之類的東西”,又覺得這個說法顯得可笑,他會被胡椒粉給吓住?
婁傲軒讓她舉起手來,韓嬌嬌便也沒有抗拒,只是盯着他,一直這麽面無表情地看着,然後照做。
直到這時,婁傲軒才敢靠近,伸手往她衣兜裏摸了摸。
很好,之前的胡椒粉看來是全部用完了,她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威脅到她的東西。
婁傲軒便要将她擒獲,誰料到後面忽然沖來一個人影。
不等他回頭,他的腦袋上已經被彭勇勇用大石頭砸了一下。
這還是韓嬌嬌上車前從地上撿的,當時彭勇勇也沒在意,等開車開到一半才發現她在車裏丢了這麽一個玩意兒。
現在竟然派上用場。
婁傲軒被砸得當場眼暈,他為了檢查韓嬌嬌的身上有沒有什麽“秘密武器”,居然把後面一個等待着的“黃雀”給忘記了。
然而這才只是開始,婁傲軒摸着後腦,正搖搖頭準備撲向他們,韓嬌嬌擡起一腳便踹向他的命根子。
婁傲軒在一天之內連吃兩次啞巴虧,疼得當時捂着那個地方就要在地上打滾。
他拼命地忍住,咬着牙正看向韓嬌嬌他們。
誰知韓嬌嬌馬上拉開他的越野車門,呼喚彭勇勇一起上來:“我們的車已經不能開動了,直接把他的車開走。”
婁傲軒:“???”
直到彭勇勇身形火速地鑽入車內,開着車從婁傲軒的身邊險些擦過,婁傲軒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樣的事。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越野車噴了一尾氣在臉上,在自己的面前很快揚塵而去,婁傲軒急得想往前跑幾步去追,又因為一陣陣的疼痛根本邁不出腳步,他只能喊着:“喂!”
“喂!”
“喂!!!!!!!!!!”
這個臭女人!
他算是記住她了!
婁傲軒往他們報廢的私家車上狠狠一踢,結果踢得腳趾劇痛,他咬着牙,沒想到第一次能夠在同一個人身上吃到這麽多悶虧。
……
終于把婁傲軒遠遠地甩開,有驚無險之下,彭勇勇忽然放飛自我,覺得超級興奮。
畢竟,他剛才好像動手把一個壞人收拾了。
第一次有勇氣這麽做,彭勇勇急不可耐地想要得到身旁之人的肯定和誇獎,他轉眼一看,韓嬌嬌卻肅着一張臉,可能是想到蘇枕的事,他也馬上定下心,不敢再掉以輕心,繼續往前加速前行。
一個多小時以後,兩個人總算驅車來到莊園門口。
韓嬌嬌坐在車內的時候便看到傅韶安排的老管家等人站在路邊,除此以外,還有蘇枕身邊的保镖們。
不是六個人,而是四個。
突然開來一輛越野車,他們也很好奇,瞬間将目光集中在他們的身上。
韓嬌嬌趕緊下車,衆人才發現是她,蘇枕身邊的保镖們都比較激動,跑過來說:“韓小姐,你怎麽來了?”
眼看彭勇勇也下車走來,而蘇枕另外留下的三個保镖卻沒有跟來,還有這輛臨時開來的車,完全是沒見過的款式。他們心知可能中途發生什麽事,造成嬌嬌和小特助兩個人攜手來了一個大逃亡。
韓嬌嬌來不及解釋中間發生什麽事,說起來也比較麻煩,她看一眼周遭的環境,烏泱泱的都是參天的樹木,路上好像被扔着什麽,分別堆成兩個小堆,仔細一看是小兔子。
韓嬌嬌頓時了然他們兩個究竟比了什麽,他們兩個在比打獵!
正在此時,耳邊有風聲伴着馬蹄聲噠噠踏過,踩在樹葉上面輕沙沙作響,她擡起眼睛,看向樹林的一個方向。
果然樹後有一個男人高坐在馬上,手裏正提着一只剛獵死的小兔子,他一看到她,眼底的血絲便在瞬間聚集起來,好像含着濃烈的恨,也好像含着太多的欲望。
馬蹄聲噠噠地又近了一些,傅韶騎在馬背上,把兔子往地上狠狠一丢,聽到管家在報數:“傅先生已經獵到八只兔子,三頭羊。”
而蘇枕……
管家也将他的結果報出一下:“蘇先生已經獵到七只兔子,四頭羊。”
這樣怎麽算?
看起來羊是比兔子大一點,從質量上來算好像是蘇枕獵到的更多一些,但兔子的體積小,更考驗一個人的集中力,管家只能将總數量加在一起,這樣的話,蘇枕和傅韶在數量方面齊平。
至今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仍然沒有分出一個勝負出來。
而管家他們統共放出去的兔子一共有二十只,羊有八頭。
現在就看剩下的五只兔子和剩下的一頭羊能夠鹿死誰手。
“嬌嬌。”傅韶專注地看着她,只是看着她,都舍不得移開一點視線。
她和以前一樣,幾乎沒什麽變化。
其實離開他的身邊不過短短幾天之久,他卻覺得隔了幾年、幾十年,甚至幾百年。
在醫院裏又有那樣的夢産生,給他制造出如夢似幻般的感受。
在夢裏,他們彼此相愛着,确實度過了甜甜蜜蜜的十幾年。
十幾年的歲月,流光轉瞬即逝雖然也快,但那一天天的,一夜夜的,一分一秒的體驗,過分真實的感受讓他根本無法忘卻。
他曾經想着,哪怕她真的騙他,那些說愛他的話都是假的,他也願意墜入這萬劫不複的謊言制造出的深淵煉獄。
可真的有這種時刻産生的時候,傅韶的心幾乎被她弄得七零八碎,再也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
他想到嬌嬌在別的男人身邊的樣子,想到蘇枕會和她做過什麽事情,想到他們的點點滴滴,會不會嬌嬌也那麽盡情地對着蘇枕撒嬌,環住蘇枕的腰,鑽進蘇枕的懷裏,頭貼着他的胸膛?
他就忍受不了,忍受不了這種事的發生。
傅韶知道,蘇枕今天肯定會來,所以他真正的意圖其實是想來個調虎離山之計,讓婁傲軒将嬌嬌接過來。
但明顯,婁傲軒的計劃失敗了。
可那又怎麽樣,傅韶在心裏無數次設想過之後的結局,他賭過,和自己打賭,一個人寂寞地在打賭,看嬌嬌會不如他所想,擔憂蘇枕的安危從而回到這個地方。
這個傻嬌嬌,她真的來了,哪怕是龍潭虎穴,她一個人為了蘇枕也敢硬闖過來。
明明……明明她之前那麽拼命地想要從他的身邊逃開。而現在,嬌嬌竟然在為了其他男人的安危,主動回到他這邊!
該高興嗎,還是該悲傷……
傅韶看着她,很想歇斯底裏的發火,內心一抽一抽的在劇烈震顫和疼痛。
此刻的腹部也是,因為他呼吸過猛,傷口皮肉分離般的痛楚時刻在提醒他。
她的嬌嬌現在不是畏懼他,而是在憎惡他的存在。
如有東西在啃食着他的體肉,傅韶握緊着缰繩,眼底一片猩紅。
他真的很想,很想問她一句曾經問過的無數次的話:“和我在一起,不開心嗎?不好嗎?”
我能給你想要的一切。
但為什麽你根本不愛我。
過去是,現在也是。
傅韶又荒唐地記起嬌嬌在和他通電話的時候說過,曾經的那個嬌嬌已經死了,她不是他愛的嬌嬌。
甚至,他根本沒有愛過她們。
所以嬌嬌是想告訴他,她出車禍失憶以後也代表着她已經重新獲得新生?
那麽那個夢到底昭示着什麽?
到底想要告訴他什麽?
讓他這麽有期待,這麽的渴望着能夠和她在一起。
再狠狠地給他一個噩夢般的現實,叫他快速清醒?!
韓嬌嬌看到,傅韶好像突然朝着她踏馬而來,伸手一遞似乎就要将她從地上扯到馬背上。
他眼神冰冷,冷到幾乎能夠把人全部封進他的世界裏去。
她不禁往後面猛退一步,彭勇勇見狀也過來想要把她護在身後面。
只聽到傅韶用命令的口吻說:“嬌嬌,過來。”
随即,他又笑得慘淡,自欺欺人地說:“你既然會回來見我,就表示你心裏還有我的是不是?”
“我知道的,你心裏有我。”
韓嬌嬌皺起眉頭,傅韶怎麽總是喜歡自說自話?
他們兩個人的感情,都是他想象出來的樣子,真實是什麽樣,肉眼所見已經擺明很清楚了,難道他還不願意承認嗎?
她根本不可能被困在這種地方,等待着他實施原書結局的惡行。
韓嬌嬌搖頭:“你這個人太可怕了,我不喜歡你。”
如果一定要加個期限的話,韓嬌嬌說:“現在不會,以後不會,一輩子永永遠遠都不會。”
傅韶咬着牙,猩紅的雙眼繼續看向她,腹部直抽的疼痛讓他額角的青筋凸起幾分。
他伸手就是硬要将她扯上來。
旁邊的樹林裏忽然竄出一匹馬,一群人都還沒反應過來,韓嬌嬌的腰腹就被人從後面猛地抱起。
她的雙腳一下懸空,離地幾分以後,後背貼進一個人結實的胸膛裏。
韓嬌嬌雙肩一顫,不用回頭便聞到一股香薰的微風。
是蘇枕。
在傅韶的眼前,他單臂環住她的腰,一點都不會給她去到那個危險地方的機會。
傅韶眼睜睜看着他抱住嬌嬌,不止如此,蘇枕的手裏同時提着兩只小兔子。
他把獵物也往地上一扔,目前的記錄即刻被刷新。
管家報道:“蘇先生獵到九只兔子,四頭羊。”
而傅韶的記錄依然是八只兔子,三頭羊。
當然還剩下三只兔子,一頭羊。
則成了這場比試的關鍵。
韓嬌嬌依然不覺得傅韶引蘇枕過來是為了這種簡單的比試,她看一眼兩個人目前的狀态,手裏都有武器。
更關鍵的是,貼着蘇枕的胸膛時韓嬌嬌才發現,他的身體又開始出現滾燙的情況。
也就是說,其實蘇枕他——
韓嬌嬌擡手便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果然如她所想,蘇枕因為高度戒備和沒能得到很好的休息,雙重的壓力下,造成蘇枕已經退下的燒似乎重新回來。
韓嬌嬌想讓他停止比賽,但蘇枕心裏有把握,而且勝利在望,他并不想這麽半途而廢。
本來是想把嬌嬌放下後繼續和傅韶比試,誰知前面猛然竄出兩只一起行動的兔子,傅韶握緊拳頭夾緊馬腹一下追上去。
蘇枕攔腰一抱要将嬌嬌放下地,韓嬌嬌害怕事出有變,如果她在蘇枕的懷裏待着,傅韶看到這種情況應該多多少少會猶豫一下,分心一下。
她趕緊拉動缰繩,趁蘇枕不留意的時候,馬兒在她的催動下往前奔跑了起來。
蘇枕一愣,韓嬌嬌說:“我會和你一起回國的。”
可能他是覺得意外吧,低着頭看到她小小的發窩就在眼前身前,從沒想過嬌嬌也會騎馬,而且把控得還這麽好。
說來也巧,韓嬌嬌上輩子為了應酬還有陪其他地方來的大客戶,真的和大客戶去馬場裏一起學過,除此之外,她還會打高爾夫。只是之前來到這個世界時先期的條件不允許,就一直沒有展現的機會。
感覺到蘇枕有點愣怔的感覺,她的身子還陷在他的懷裏,兩個人貼得那麽近也那麽緊,韓嬌嬌又說:“你不是說過,要和我約會嗎?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玩,我要去海洋館,我還想去外灘看夜景,想去各種地方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我還要挑戰極限運動。我們一起,好不好?”
他真是被她的樣子給逗得有點無奈了,怎麽這一刻,逆着光的嬌嬌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女英豪?
明明她長得這樣弱,如柔嫩的新葉,他都生怕她會被風雨給打壞了。
蘇枕輕輕地說了一聲:“好。”略壓了身子,幾乎是貼着她的耳朵在說。
雖然會騎馬,但是射擊是不會的,而且身上沒有裝備騎馬裝,如果摔下來應該會很疼。
韓嬌嬌一會兒就把缰繩交給更有底氣的蘇枕掌控。
穿過樹木與樹木之間,他們好像看到有一只羊在不遠處的樹後面,露出半截身子。
這個地方已經距離管家還有彭勇勇他們所待的路邊很遠很遠了。
蘇枕正要舉起武器去射獵,誰知後面一聲槍響比他的動作要快許多。
這發子彈并沒有打到他們兩人身上,而是沖着馬腿而去。
那馬的半截身子馬上跪倒在地,嬌嬌和蘇枕兩個人也在這個時候,瞬間從馬背上滾下來。
前面就是一棵大樹,眼見嬌嬌的額頭差點能撞到上面去,蘇枕奮起一追把她牢牢護在身下,他自己的後頸則往樹樁上面狠狠一撞。
蘇枕的身體一下子癱軟下來,韓嬌嬌從他的懷裏鑽出來,伸手輕輕推他一下,蘇枕紋絲不動,估計是已經被撞暈了。
她又聽到那噠噠的馬蹄聲,就知道傅韶不會這麽容易放過他們。
他原來的計劃就是要把蘇枕引過來,他說過他不會打死他,可沒說過不會打死蘇枕座下的那匹馬。
獵物那麽多,在樹林裏穿梭,眼花缭亂的難免有失手的時刻。
只要那匹馬被他失手打傷,蘇枕很有可能從馬背上摔下來。
一旦摔下來,不是什麽小事,韓嬌嬌騎過馬所以深知這其中的可怕性。
她軟軟的眼眸裏因為剛才的那份激烈,莫名被激發出淚水。
她顫着手又推了一下蘇枕。
只能通過頸間的脈搏試探一下,發現他還活着。
噠噠的馬蹄聲又近了一些,嬌嬌終于仰起頭,看到傅韶正高高坐在馬背上。
他的目光那麽冷,那麽不敢置信,那麽的飽受折磨,難以忍耐。
傅韶忽然笑了,眼底竟然也含着一點淚:“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你絕對不會袒護別的男人的,對不對?”
“你會回來我的身邊的,對不對?”
韓嬌嬌看着他,一點多餘的感情都沒有,告訴他:“你不要做夢了,你要我說多少次才肯相信?我根本就不會愛上你。”
“所以你更愛他是不是?”傅韶手指着蘇枕。
不,不對,他們兩個才認識多久,嬌嬌怎麽可能會這麽快愛上另外的男人?
傅韶盯着她,狠狠地看着。
想從她的表情裏看出一點猶豫,或者糾結。
韓嬌嬌說:“就算沒有他,我也不會選你。”
傅韶低吼着:“我就這麽差嗎?”
他想到夢境裏,他把她的腿打斷,她哭着求饒說要他放過她的樣子,和現在根本判若兩人,那個夢裏她還是更怕他一點,可現實中她根本不害怕他。敢用這麽直接的眼神去看他。
也許過去的韓嬌嬌真的死了,她已經不是他以前認識的那個嬌嬌了。可這樣又怎麽樣?
他們兩個注定該是天生一對,就應該生生世世在一起。
傅韶忽然拿槍對準蘇枕。
韓嬌嬌看到以後一愣。
傅韶笑着說:“我忽然改變主意了,我和他說,我不殺人。因為我的名譽,就代表我們集團的利益。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愛能使人發瘋發狂,他不僅要把蘇枕殺死,還要把嬌嬌殺死,最後再飲彈自盡。
嬌嬌只能是他的,就算她告訴他一千遍一萬遍她不愛他也好,她都只能是他的。
但在此之前,他會先送蘇枕上路。
傅韶舉着槍,朝着蘇枕的身上移了移,腦海裏幻想過無數次将他拉入地獄的情景,沒想到這個機會會這麽快到來。
他慢慢地笑了,在無聲寂靜的環境中,只能聽到人淺薄呼吸聲的背景中,對着蘇枕的方向,已經準備扣動扳機。
沒想到這個時候的韓嬌嬌,也立馬做出反應,從地上撿起蘇枕的那把,毫不猶豫地對準他。
傅韶睜着雙眼,睜得老大,有些可笑地說:“嬌嬌,你不會對我開槍的對不對?”
不僅是因為她很弱,很膽小,她沒這個膽量,更是因為沾滿鮮血這種可怕的事情,只要他來做就好了。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嗎?”
“和你說過了,以前的那個嬌嬌,早就死了。”
韓嬌嬌忽然沉下臉容,在傅韶略顯震驚的目光中,她咬牙用力扣動扳機,濃烈的火/藥味出來的同時,傅韶看到火星子在孔道口擦出,他心裏一緊,那彈道口臨時偏轉了一個方向,往他座下的馬腿而去。
竟然和他之前的招數如出一轍。
但她真的開槍了,真的開了。
摔下馬背前,傅韶的視線始終定格在她的身上,然後額頭重重地往前面的一棵粗壯的樹木上一磕。
不可思議,也不敢置信。
眼裏有股腥辣的感覺,傅韶昏迷之前,眼底滑過一滴熱淚。
這可能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流淚。
第一次為一個女人流淚。
作者有話要說: 總有讀者問我這本有沒有男主,回答一下吧,我每本文都是有男主的,誰最有正宮氣場且對女主最好誰就是。然後這幾天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修羅場文畢竟不是主流,現在的市場更傾向于一對一。可能我寫完這本修羅場文,還會再寫一本已經開了預收的,然後會回到更主流的市場去。或者寫瑪麗蘇文,也會提前告知大家男主是誰。也可能以後手癢癢,還會再寫修羅場文,未來會怎麽樣一切未知。
說說這類題材,我從小就很喜歡看乙女逆後宮向動漫,但對于目前的市場來說,這算是一種小衆題材吧。能理解大家害怕站錯隊的心理,因為我小時候也站錯過隊,比如《水果籃子》我站了由希,男主竟然是阿夾!還有《櫻蘭高校》,我站了雙子和鳳鏡夜,雖然知道男主肯定是須王環,雖然我對須王環的好感也不錯,但更喜歡其他人……還有《不思議游戲-朱雀篇》,我站了星宿,而男主是鬼宿_(:з」∠)_
所以男主是誰,我覺得大家到這裏應該能看出來了。至于之前為什麽沒有說,有各種原因導致,包括修羅場文提前告知男主,總覺得會少了很多樂趣(在我看來修羅場文的一大看點就是看各個優秀男性角色們争風吃醋的樣子)。
以上,給大家制造困擾了,深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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