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5次貼近

宿舍裏經常有人在, 要想偷拍到林朵的演講稿, 并不是一件特別容易的事。

馬冬豔等了許久, 都沒找到合适的機會。

如果以好奇林朵演講內容的方式去看,去拍,只要宿舍有人在, 一旦敗露,必然會懷疑到她頭上。

她想要一個萬無一失的時機。

這天下午, 大家都有課, 馬冬豔跟舍友先離開, 林朵和唐因一起走。

比賽在明天,唐因不禁有些關切:“朵朵, 稿子你都背下來了嗎?”

林朵嗯了一聲:“都背好了,晚上回來你聽我講一遍,看看效果如何。”

唐因欣然答應,兩人挽着手臂, 一齊下了樓。

她們乘電梯下去,馬冬豔則是走樓梯複返。

原本她跟舍友走到樓下,突然開始翻包,邊翻邊道:“我手機呢?手機怎麽不見了!”

舍友幫她摸口袋, 問她:“你是不是忘在宿舍了?”

馬冬豔道:“可能是。”然後對舍友說, “你先去教室吧,我上去找找看, 不用等我。”

舍友道:“沒關系啦,也沒多久。”

馬冬豔道:“主要是時間不早了, 我怕你遲到,你還是先走吧。”

舍友想了又想,也就先走了,還主動提出幫馬冬豔把書帶回教室。

手機其實是她特意沒有帶,這一幕也在她的腦海裏上演了好幾遍,好在沒有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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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舍友離去,她松了口氣,立即進了宿舍樓。

她猜想林朵肯定會走電梯——有電梯誰會走樓梯呢?她一口氣爬上來,不放心地在樓梯間等了幾分鐘,見宿舍還是沒有人出來,她先試探性地走過去,裝作去別的宿舍找同學的樣子。

路過自己宿舍,她輕輕伸手推了推門,确認是上了鎖,她掏出鑰匙,打開宿舍門。

裏面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像是一個張着血盆大口的黑洞,只要她一腳邁進去,就是踏上黑暗之途。

林朵的桌上放着書籍,電腦,臺燈,小物件,還有,筆記本。

馬冬豔關上門,走到林朵書桌前,一眼瞄準筆記本,翻開——她見過林朵用這個筆記本背演講稿。

她心跳如擂鼓,翻到演講稿那一頁,林朵寫字娟秀,英文也是标準的書寫體,是高考英語閱卷老師最喜歡的那一種,跟她本人一樣賞心悅目。

馬冬豔沒時間欣賞她的字體,她發覺自己在抖。

走回自己桌前拿起手機,站在窗子照進來的陽光下,點開照相機。陽光太盛,照在微黃的筆記本上,透過相機,還能看出中性筆滾珠與油墨在紙張上的運字軌跡,是那樣的清晰,優美。

馬冬豔忍着跳動的心髒,穩着自己的手,按照那兩個女生的吩咐,一一拍好,一個單詞都不落。

随後放下本子,剛剛合上,她就像洩了氣的皮球,雙手無力地撐在桌上,垂頭喘息。

明明是最簡單的事情,她卻覺得耗費了全身的力氣。

她深吸一口氣,剛準備站起身,突然有人推門進來,嘭一聲,把她吓了一跳。

她挺直腰身,靠在床桌的梯子上,緊張地看向門口。

門口處,唐因皺着眉,警惕地打量馬冬豔,從頭到腳把她掃了一圈,不耐地問:“你怎麽在這兒,你不是走了?”

她走進來,眼睛一直鎖定馬冬豔,不放過她的表情。

後者正心虛,再怎麽僞裝,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她強顏歡笑道:“唐因,你怎麽回來了?”

唐因雙手環抱,逼近馬冬豔,她長得高,從氣勢上就壓了馬冬豔一頭:“我不回來,不就錯過了你鬼鬼祟祟,在這做賊心虛?說,你在林朵的書桌前幹什麽?”

馬冬豔期期艾艾道:“我、我手機落寝室了,回來取手機。”

唐因眯起眼睛:“你的手機難道會在林朵的桌子上?”

馬冬豔強迫自己直視唐因的眼睛,不讓自己露出心虛的表情:“沒有,我突然發現眉毛該修了,想過來借一下……修眉刀。”

唐因視線一擡,在馬冬豔的眉毛上瞄了兩眼,說:“你跟林朵關系并不好吧,不去用別人的,偏要用她的?”

“我……”

“你什麽你?我看是你偷用人家東西上瘾,又犯毛病了是不是?”

馬冬豔臉色一變,一陣青一陣白:“我沒有!你不要污蔑我!”

“污蔑?你還好意思說污蔑?”唐因冷笑一聲,死死盯着馬冬豔,“我告訴你,林朵脾氣好,能忍你,我可不能。你最好沒有來這裏偷東西,要是林朵回來發現她書桌上少了任何東西,我絕不會放過你。”

說完,唐因轉身,從自己的書桌上抽了一本書,看也不看馬冬豔,徑直離開宿舍。

馬冬豔站在原地,眼底羞憤和恥辱交加,她恨恨地握緊拳頭。

照片很快發給了那兩個女生,她們很快發來回複,并對馬冬豔致以感謝。

她看着對話框,腦海中回想着唐因盛氣淩人的樣子,心頭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灼燒。

于是她問:“你們确定拿了這個演講稿,就能讓林朵失了比賽?”

那邊很快發來回複:“放心吧,演講稿不允許重複,比賽順序是按姓名首字母排的,關在林的前面,到時林朵連準備時間都沒有,她的稿子被人講了,看她怎麽辦!”

馬冬豔追問:“那萬一她照樣演講,學校會不會追究誰抄誰的事情?萬一我被人發現……”

“她瘋了吧,要是她真敢講這個稿子,咱們就說她嫉妒關學姐,照搬了關學姐的稿子。要是她聰明一點,在臺上講不出來,丢了這個醜,也讓臺下那些喜歡她的男生,還有學校領導全都看看,她林朵到底哪裏配跟關學姐相提并論。”

馬冬豔設想了一下,覺得這個計劃好像真的天衣無縫,這才稍稍放心。

那兩個女生又發來消息:“不過冬豔同學,為了以防萬一,你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還有,我們的好友也删一下吧,免得被人發現。我沒找過你,你也不認識我們,好嗎?”

這當然再好不過。馬冬豔回了個好字,果斷删除了對方好友。

連帶着,把手機裏的照片,還有回收站的照片一并删除。

好像這件事從未發生過一樣。

演講比賽就在就在第二天,舉辦地點是C大的大禮堂。

作為C大最大的禮堂,經常會在這裏舉行各種活動,也用來接待客人,聽教育講座等,非常多功能。

此次比賽除了一應學校領導,前來旁聽比賽的,還有校內學生,不限人數,只要有時間,就可以過來參加。

有的為了支持同學,有的純粹沒事,更多的還是為了支持女神,關靜怡和林朵各有支持者,還包括創業社那些成員,全都到場。

禮堂第一排擺了各種學校大領導的立牌,第二排也是留給領導坐,三排往後才是學生的位置。

到了比賽時間,禮堂陸陸續續坐滿了人。

林朵今天穿的是江禮買給她的那件禮服,腳下也是那雙CL紅底鞋——鞋子已經找人清理過,林朵還是比較忌諱跟人共穿一雙鞋的。

她在這方面有些微潔癖,讨厭與人共用貼身的東西,譬如T恤,褲子,吊帶衫,鞋子,毛巾這種,她會情不自禁聯想到這些衣物與其他人有過汗液摩擦,再穿到自己身上,會讓自己惡心。

為了找那種處理奢侈品的店來清洗鞋子,林朵還花了筆小錢。

她今天化了淡妝,原本就很出衆的一張小臉再被打扮起來,已是光彩照人。

看得唐因直感嘆,林朵五官小巧,鼻子秀挺,明眸皓齒,顧盼生姿,舉手投足都有魅力,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女孩子?

她對着林朵這張臉吹了好久的彩虹屁,吹到林朵自己都聽不下去,她笑着說:“好啦,我看這些彩虹屁放在你自己身上也同樣适用。”

唐因在後臺陪着林朵,其他參賽同學也有人帶着伴來陪自己,三兩成群,互相說着話。

也有人緊張地走來走去,手握演講稿,不斷默背。

唐因道:“你一定要加油,雖說第一肯定是你的,但也要努力一下。”

林朵笑道:“不要這麽說,不到最後時刻,誰能保證呢?”

比賽很快開始,厚重的绛紅色幕布拉開,臺上站着兩位身材高挑穿着禮服的校內主持人,伴随着朗朗上口的開場詞,介紹過各位領導之後,很快迎來了同學們熱烈的掌聲。

第一位要演講的同學很快上場,是個戴眼鏡的男生,一看就是學生時代只懂埋頭讀書的學霸。

話雖如此,但他演講的內容豐富,闡述了自己對美學和藝術的理解,即便有些緊張,但內容還是很得分的。

第二位是個矮矮的女生,別看個子矮,發音明亮,談吐清晰,演講流利,這都是得分點。

演講的同學一個又一個過去,很快就到了關靜怡。

聽到主持人報出她的名字,唐因不屑地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她能講出什麽東西。”

話音落下,就聽關靜怡又細又輕的聲音順着話筒,傳遍禮堂的各個角落。

她站在臺上,面帶微笑,自信地開始了她的演講:“The topic of my speech today is 《The Meaning of Art》。”

聽見這個題目,後臺的唐因不禁皺起眉頭:“這題目怎麽跟你一樣?”

林朵也愣住了:“命題範圍就這麽大,可能想到了一塊兒吧。”

臺前,關靜怡還在進行她的演講:“Aesthetics and art are different concepts……”

唐因的眉頭越皺越深,她的心中有一個想法,卻又不敢确定:“朵朵……我怎麽聽着……這個演講稿……跟你的那麽像啊?”

林朵目視前方,面色如常:“不是像,它就是我的演講稿。”

唐因氣得直接站起來了,說着就要沖到前臺:“操,姓關的還要臉不要,這他媽根本就是在偷你的稿子,好,你背,我讓你他媽的背!”

林朵連忙攔住唐因,不是為了關靜怡,而是害怕唐因因此受處分:“校領導都在下面坐着,你上去一鬧,他們肯定要歸咎到你頭上。”

“可是那個賤人在背你的稿子,下一個就是你了,你可怎麽辦啊!”唐因眼睛都紅了,“我昨天回宿舍,看到馬冬豔在你桌子前面鬼鬼祟祟,我壓根沒想到這一點,要是我當時聰明一點,多防着她一點,都不會害你稿子被偷!”

她氣得眼淚流出來:“朵朵,我怎麽那麽沒用啊,什麽忙都幫不上你,我好想教訓她們,你別管我,大不了被學校記過停學,我非要打她一頓不可,媽的!”

唐因又要沖上去,林朵現在的腦子很亂,被她這一哭更像線團一樣。

“唐因,別去!”她拉住唐因,“事已至此,我不能再讓你受處分,逞一時之快沒有用,記得,蛇要打七寸。”

她的眼睛漆黑明亮,像夜晚的澄淨湖水,讓人望之安定。

許是她的話太堅定,亦或者她鎮定的态度也安撫了唐因,後者在她的注視之下,也一點點放松下來。

“朵朵……那你……”

林朵笑了笑:“稿子被偷,也不能放棄演講不是?來都來了,總要上去亮個相吧。”

她話音剛落,只聽見臺下一陣雷鳴般的掌聲,是關靜怡演講結束。

隔着牆,她向臺前望了一眼:“看,我的演講稿還不錯,都給我鼓掌呢。”

唐因都要被她樂觀的心态逗笑了:“朵朵,我有時候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你總是……總是這麽堅強,天大的事你都不會害怕,我真的敬佩你。”

“不是,我也會害怕的。”林朵想起自己在私人會館裏,被江禮救下來,她依偎在他懷裏的慌亂,“但是有些事,總要解決不是?”

主持人已在臺前報幕:“有請下一位演講的同學,林朵。”

林朵朝唐因揮手:“我上去啦,等我回來。”

與唐因分別,林朵邁着步伐向臺前走。

剛好關靜怡下臺,二人擦肩而過,關靜怡駐足停下,回首看着林朵,臉上是親和的笑容:“林朵同學,你一定要加油哦。”

林朵微笑回應:“有了關學姐這句話,我就是不想努力,也要努力才行。”

關靜怡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說罷,她轉過身,一頭長長直發随着走路而飄動,背影窈窕,令人心動。

林朵沒停,她邁上講臺,從主持人手中接過話筒,站在講臺中央。臺下掌聲又起,還伴随起哄一樣的口哨聲。

身後是紅色的絲絨幕布,下面是一雙雙期待的眼睛,頭頂是投射下來的聚光燈。林朵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很靜,靜得全世界都停下來,眼前只有自己。

她的演講內容被人先講了去,像是上戰場的将軍被人奪走了武器,除了等死別無選擇。

但她不甘心,不認命,不想坐以待斃。

她舉起手臂,話筒放到嘴邊,剛準備說些什麽。

正前方禮堂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外面的強光照射進來,衆學生回過頭,只見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口,正低頭看着腕表。

擡起頭,見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面含歉意地揮了揮手,示意衆人繼續。

來人邁着優雅步伐走進禮堂,直直走向第一排。

他突然到來,那些早已落座的學校領導全部起立迎接,笑臉相迎,紛紛與他握手,為他讓出位置。

他并未過多寒暄,只是輕輕颔首,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禮貌笑意,一雙長眸斂住眼底的疏離,從各位領導的前面走過,坐到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上。

林朵這才注意到那裏的位置是空缺的,而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一個三角名牌,上面寫着他的名字和身份:江氏集團總裁,江禮。

是她的江先生。

眼見他翹起二郎腿,優雅地坐在那裏,用欣賞的目光含笑與她對視,甚至輕輕點了一下頭,林朵的心頭突然一跳。

在這萬衆矚目的一刻,他與所有人一樣望着自己。

可是林朵知道,只有他的目光,是真真切切地望着自己,只是她這個人而已。

她這片在海上随波漂湧的葉子,突然抓住了那根可以讓自己靠岸的船槳。

林朵暗中吸了口氣,移開目光,之前他帶她射箭,她已經給他丢臉了。

那麽這一次,她絕不能讓他丢臉。

于是,她開口了:“Hey guys.There is no topic in today's speech.I want to share with you what I think is art.”

與前面演講的同學不同,她的語氣更輕松随意,像是在跟臺下的觀衆聊天。

這種與衆不同的開場,讓已經聽了好幾篇報告一樣的觀衆來了興趣,而本就期待林朵的同學,更是有了勁頭。

甚至那些學校領導,也沒想到會有一個參加比賽的同學,會有這麽別開生面的演講。

于是所有人,都在期待林朵接下來的內容。

“I think Russia is the country with the strongest literary atmosphere……”

是的,對林朵來說,比起藝術氣息濃厚的意大利,她對俄羅斯更感興趣。

葉卡捷琳娜二世中興了俄羅斯,使當時先後湧現了普希金、果戈裏、托爾斯泰、契诃夫、柴可夫斯基等等,一系列的世界著名詩人、作家、畫家、作曲家和劇作家。

對于俄國人來說,就算一日三餐簡陋也沒關系,他們仍然願意省錢去聽音樂會,欣賞芭蕾劇。

那裏有很強的文化底蘊,精神需求遠遠大于物質需求。

甚至莫斯科1935年建立的地鐵,也有地下宮殿的美譽。那裏每一站都有專門的風格,絕對找不到一模一樣的地鐵站。精美的浮雕,壁畫,雕塑,滿滿都是藝術氣息。

林朵站在講臺上,大談對美學的理解。

“美學是一種知覺科學,藝術在內容上包含比情感價值更多的東西。”

對國內來說,人們更多了解的,都是日韓美英,這個逐漸衰敗的發達強國,卻是一個小衆的文化盲區。

林朵深深被俄國文化吸引着,了解過許多東西,所以此刻說起來,自然侃侃而談,就像在跟大家聊天一樣,比背她的演講稿還要熟練幾分。

她長得美,聲音又悅耳動聽,又很懂語言藝術,知道講話的抑揚頓挫,讓臺下聽衆興趣濃厚,津津有味。

三分鐘很快過去,待她鞠躬下臺的時候,下面的同學甚至還沒從俄羅斯文化中走出來,良久,似乎有什麽人帶了個頭,這些人才回過神,緊接着,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林朵笑盈盈地看着臺下觀衆,尤其在看到江禮時,後者一邊鼓掌一邊笑,金絲邊眼鏡後的眼眸,暗含不易察覺的驕傲。

他放下鼓掌的手,暗暗比了個拇指,這讓林朵大大地松了口氣。

不管比賽結果如何,起碼,他誇贊了自己。

這一刻,她忽然就懂得了,什麽叫萬人贊賞也不及他一眼青睐。

後面的比賽再如何,林朵也沒去聽,對她來說,完成了這次演出,也完成了一項任務。

不管最終結果怎樣,她可能會沒有名次,也可能因為自己的演講內容大大扣分,這都沒關系,觀衆和江禮都喜歡,這就足夠了。

回到後臺,唐因立即撲上來,緊緊抱住林朵,激動道:“朵朵!你口語好厲害!臨場發揮太強了吧,啊啊啊啊你好棒啊!”

林朵拍着唐因的手臂,示意她下來。

眼睛卻看到角落裏休息的關靜怡,後者好像沒有看到她一樣,繼續跟同伴聊天。

林朵心中冷笑一下,她偷了她的稿子,還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坐在這裏,她必不能放過她。

又等了近一個小時,所有參賽選手演講完畢,接下來,則是那些領導讨論的時間。

明明唐因不是參賽那個,卻比林朵還緊張:“也不知道你會是什麽排名,要是比那個賤人名次低,那真是得意死她!”

林朵搖搖頭:“比賽是很正規的事,我上去一通亂講,能進前十就不錯了。重要的是,有人肯定你。”在說最後這句話時,她滿腦子都是江禮在臺下為她驕傲的模樣。

她的臨場發揮,他都看到了。

不多時,主持人喊她們全都出去,在臺下準備領獎。

參賽學生站成兩排,在舞臺右側等待公布名次。

主持人并肩站在臺上,拿着手中的名次卡,露出甜美的笑容:“我宣布,本次英語演講大賽的第一名是——”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林朵也擡起頭,看着主持人。

“金融系,林朵。”

臺下再次爆發掌聲,聚光燈再次打在林朵身上,她面露驚詫,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內容。

主持人含笑看了她一眼,繼續公布下面的成績:“第二名,金融系,關靜怡。”

支持她的同學,也獻上了掌聲。

再之後的名次已然沒有那麽重要,只要第一是林朵,在關靜怡之上,那就達成了目的。

她微微側目,看了關靜怡一眼,她就站在她的旁邊。

後者再如何裝淡定,也藏不住眼底的氣惱和不解。林朵微微一笑,懶得理會。

最終,主持人請校長講話。

校長看起來精神矍铄,一副笑眯眯的慈祥模樣,他走上臺,道:“感謝同學們踴躍參與這次校內比賽,讓我看到了……”

他發表了一分鐘的感言,然後把話題引到了林朵身上:“我更傾向于多元化的內容,演講本該是一件輕松的事情,首先要做到吸引觀衆,調動氣氛,再去表達自己的想法,在這一點上,我認為林朵同學做的非常好,所以,我更想把第一名頒給這樣的同學,讓她代表我們學校,去演講更多有趣的內容。”

臺下響起掌聲,送給校長,也是送給林朵。

“那麽多接下來,我想請林朵同學上臺,發表她的比賽感言,聽聽她為何會選擇這樣的比賽方式。”

校長向舞臺右側的林朵攤掌,所有人都把視線聚集到那一側,這一刻,林朵就是整個禮堂的焦點。

她當得起這樣的注視。

下面的目光有欽佩,有豔羨,有崇拜。

林朵踏着諸多的目光走上來,接過校長手中的話筒,先是向大家鞠了一躬。

“感謝同學們的支持,還有各位領導,謝謝你們願意把寶貴的票投給我。”林朵再次鞠躬,“校長的提問,剛好也是我想在這個臺上告訴大家的事情。”

林朵面帶微笑:“實不相瞞,這次的演講內容,是我上臺之後現編的,恐怕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句我要說什麽東西。”

她自我調侃的語氣,讓下面的同學哄堂大笑,氣氛一時非常好。

林朵說:“你們或許不信,我原本準備了演講稿,可惜,在我上臺之前,我發現我準備的稿子,被別人用了。”

靜。

所有人的笑意止住,禮堂靜得連呼吸聲都沒有,落針可聞。

只有臺上穿着碧綠禮服的女孩,仍在微笑着侃侃而談:“很榮幸,我準備的演講稿能夠獲得這次比賽的第二名,現在,我要回答校長的話——沒錯,是第二名的關靜怡學姐盜走了我的稿子,讓我在上臺後發現我沒有內容可講。”

“所以我才臨場發揮,現編了這次演講內容。”她側頭,看着站在參賽同學中間的關靜怡,“感謝關靜怡學姐,如果不是你找人偷走我的稿子,我根本沒有機會得到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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