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魚是一種相當神奇的生物。在有記載的傳說當中,它們扮演着一個極其微妙的角色。在《古今着聞錄》中曾記載,有一個叫做八百比丘尼的尼姑因為實用了人魚肉而活到了八百歲。而那個時候的人們因為戰争、瘟疫、災荒等原因平均年齡不足四十歲。
十六年前,二十三歲的津島修治聽說了在某個遙遠的小村落裏出現了人魚的身影。
“與其在家裏發呆,還不如開始一個更偉大的冒險。” 二十三歲的津島修治有着一張漂亮的臉蛋,說起話來的時候能把別人哄的一愣一愣的。
她在一天內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行囊,朝那個幾乎是無人聽聞過的小村莊出發。
茂密的森林,全是野獸的足跡。
她沒希望自己真能找到傳說當中那神秘的人魚。
她也沒料到,自己居然會發現并殺死了一條人魚。
只是下意識間,她就對從湖水當中跳出來的朝她發起了攻擊的生物下了狠手。津島修治以為是什麽埋伏着想要取她項上人頭的家夥。
但當那具身軀躍上半空,耀眼的陽光落在祂身上的時候——津島修治才發現那并非人,而是一個魚頭人身的怪物。
如同老人口中所描述的海坊主一般的生物,巨大的長着利齒的魚頭和萎縮到幾乎要退化的下半身。
當那個生物躍出水面的時候,津島修治就擲出了自己手邊的刀刃。
這個年輕的女人觀察着這個奇形怪狀的生物,眼中逐漸流露出對生命的感嘆。
要不要……嘗一下
她眼裏閃爍着好奇與躍躍欲試。聞所未聞的生物總是容易勾起人們的好奇心,就像塞壬的歌聲會吸引路過的船員一樣。
她有着一手高超的野外生存技能。就算是現在,她也忘不了自己當年加入港口黑手黨開始時的那一個月是被首領丢在荒山野嶺裏度過的。那座山林裏沒有人煙,只有野獸。唯一和善點的是一些無害的漿果。
第二□□陽爬過山頂,照亮了一大片綠葉的時候,一個當地人穿過這片森林,看到了地上那具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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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島修治将對方臉上的驚異,疑惑與恐懼盡收眼底。
“你已經被詛咒了!你殺死了最後一條人魚!”
這個年輕的女人頗有興趣地看着有個當地土著驚慌的逃開,連自己出門時帶着的工具也落在了地上。
“沒見識的……鄉下人嗎” 傲慢爬上了她的脊梁,年輕人總是有嘲笑他人的資本。而就在昨天夜裏,她将那神奇的生物拆之入腹。
但是味道并不好。
在閑逛了幾天之後,津島修治便離開了這個落後的村落。
但某些東西從內裏悄悄的改變了。
津島修治第一次發現那個異變是在任務委托當中,她調查的那個男人因為受到刺激個性當場爆發,個性爆發的餘波傷及了她。送她進醫院的那個警察苦笑着對她說,這傷可能要在醫院裏要上個一個禮拜才能好。
絕大部分都是皮外傷,但有那麽一兩處傷及了內部。如果有治愈系的職業英雄在場可能沒多久就會好,但這樣的職業英雄實在是稀少的可憐。無奈之下,津島修治只好乖乖地去住醫院。
順便調戲幾個小姐姐。
當護士小姐打算幫他處理傷口的時候,對方微笑着的臉龐一下子變作了疑惑與迷茫。
“诶……雖然流了很多血,那是一個傷口都沒有啊” 護士摸了摸她身上那些血漬深重的地方,觸手卻一片平滑。
傷口——全部都消失了。
一個不剩地。
那是異變的開始。
黑發的少年瞳孔中毫無光彩,那更像是假眼。他又拿下了另外一只手的前肢,露出藏在裏面的尖銳刀劍。
太宰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對方的刀上海帶着她的血,可是被刺中的那塊地方仍是光潔無暇。
高超的恢複能力。除非被挫骨揚灰,否則這份能力是不會消失的。
“你的刀很快嘛。” 即使到了這種時候,這個女人也不忘記調笑。她黑色的高跟鞋早就被扔到了遠處,帶着襪子的腳踝淹在一片帶着腐臭的泥土裏。
太陽往西邊偏了偏,兩人的面孔上都滑下了溝壑般的陰影。
半分鐘以後,百鬼丸向前走了兩步,用刀把那一只黑色的鞋子捅了個刺穿。
女人突然消失在了他面前。
玲子夫人忙着在下雨前收好所有晾曬的衣物。
從前的時候總說天氣預報不準确,愣是把一個豔陽天說成冰雹天;現在它說幾時下雨,與真實的差距不足一個小時。
當玲子夫人把那些已經曬得幹燥的還帶着洗衣液香氣的衣物收進房裏後,一大片烏雲便如同追兵般張牙舞爪地盤踞在了天空之上。不消一刻,一陣傾盆大雨。
年邁的女仆站在院子前的檐下,看着一陣水流在她腳下聚集成一個小潭。
老年人的生活實在是太無聊了。而對于她這種做服侍別人的活做了一輩子的老家夥更不可能像其她的老太太們一樣幾個人湊個桌,找個溫暖而喧鬧的房間搓起麻将來。
玲子夫人用她那渾濁不堪的灰眼睛數着今年的月季花開了幾朵,哪幾個花盆裏需要重新栽上花朵。
一陣噼啪巨響,在不知名物體的撞擊下,原本就破敗的牆頭更是癱亂成一捧土堆。
站着站着困着了的玲子夫人猛然驚醒,她的灰眼睛穿過那密密麻麻的雨絲化作的雨幕,從那乍起的潮濕的灰堆裏辨認出一個人類的形體曲線。
“誰” 這個老女人遲緩了兩秒,尖聲問道。
一陣咳嗽聲。
當玲子夫人邁出自己的步伐,雨水便順着她疊起的皺紋滑到了幹癟的前胸。
這雨下的好大,大到每一滴雨都像是鋼珠打在她身上。
那道模糊的黃色(她分不清是黃色色系當中的哪一個具體顏色)搖擺了一下我,在紅棕色的熱巧克力月季花裏分明。
常綠低灌木是真的美,一年四季,如女人青春永駐。
“這不是玲子嗎” 那個黃色的身影發出了女人的聲音。
玲子夫人才分辨出那是個女人。
這個年老的婦人在第一時間就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麽。她廢力地彎下了一小截的腰,花白的頭發像是被水刷下的海藻,耷拉在兩側。
“午安,夫人。” 這個年邁的女人恭聲說道。
黑發的年輕女人雙腳踩在泥濘裏,她琥珀色的風衣上帶着好多泥點點。
“我要幹淨的衣服,再給我泡一杯熱茶。”
太宰治把自己的風衣随意地丢進了洗衣裏,髒兮兮的襪子早就扔在了垃圾桶中。一套整潔的衣裙被提前擺在了門口的椅子上,連同新的毛巾浴巾與沐浴液。
“玲子的手腳還是一如既往的利索啊。” 年輕的女人裂開嘴笑了一聲。
玲子夫人低垂着頭,看着像是沒聽到這句像贊美又像是嘲諷般的話語。
溫熱的水從蓬蓬頭裏灑出,這間與和室為主體的房間格格不入的浴室宛如一個孤單的怪小孩。熱水順着肌理滑下,最後落入地面上那個微微凹陷的小圓孔裏。
等她換上那套棉質睡裙出門的時候,已是午後四點。
屋外是滂沱大雨,讓人懷疑是不是經常被人祈求實現他們欲望的老天不堪重負而哭泣了。
她把自己扔在墊了靠墊的木椅上,桌上擺着一杯紅茶和奶罐。
手工的日歷在牆上彰顯着它的存在。
“周六……” 怎麽一下子就周六了
太宰治沒想到自己只不過是穿過一道門,就從自己的世界裏消失了好幾天。
她小小地嘆息着,然後扯過一旁的毛毯,把除了腦袋以外的地方全部塞入毛毯之中。
至少現在,她還不想去睡那張床。
唔……等睡醒了,就回冬青路4號去吧。
轟炎司日常地訓斥了事務所實習的那個年輕的雄英畢業生。
這個太傻。
這個太冷漠。
這個太平庸。
……
“安德瓦先生,外面下雨了,請帶上這把雨傘。”當轟炎司打算關閉事務所回家去的時候,實習的後輩A追了上來。
這個冷漠的男人從鼻子裏哼出一個嗯,那把黑色的常規傘在他手裏就如同侏儒的造物。
其實不拿這把傘也沒有關系。他出入都是由自己家的司機接送的,而車內必定有傘。
但是這個男人還是接受了這份來自後輩的善意。
——即使是對方認為他真的需要這個幫助。
“先生,玲子夫人剛才打了電話來。” 開車的野村在轟炎司坐上車并關上車門的時候說道。他打開打開,踩下了油門。
“焦凍今天又去他同學家過夜,嗯” 他腦子裏出現了那個有着一頭綠色的海藻似的短發的男孩。似乎是叫作綠谷……綠谷出久
不怎麽接觸男孩交友圈的這位父親對此頗為懷疑。
野村打了個方向盤,車輛駛入一條人煙較少的大道。
“不,玲子夫人——女仆說,夫人來了。”
“國木田夫人” 國木田夫人原名津島冷,是他前妻的妹妹,多年前嫁給了一個叫作國木田獨步的男人。
司機野村說:“先生,您在明知故問。不是國木田夫人,是夫人回來了。”
“您知道的,修治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知道要講什麽,嗯情人節快樂吧。
我與檸檬同在(哈利路亞)
求作收1/1,下本大概寫《織田作其弟[綜]》,我已經放專欄最上面啦!
抄了老格的那句“為了更偉大的利益”,所以這是一個格林德沃宰。
冷媽嫁給國木田應該是個好事吧……人家可是理想型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