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既然生命很快就會終結,而死亡又确實通向榮譽與幸福之門,而我們又何必總是沉溺于痛苦之中呢]
——《簡·愛》
敦合上了精裝的黑色封皮的書籍。
“敦,你感覺怎麽樣實驗的副作用出來了嗎?” 弔跟他一樣坐在某節還算幹淨的臺階上,撐着頭問道。
白發的男孩注視着“師兄”那張陰郁的側臉。師兄比他大上四五歲,已經有瘦高的個子了。今年他的身高像是雨後的竹筍一樣往上拔,而那張臉也長開了些。但是長大并也未讓這個少年變得富有生氣,然而是那樣每天帶着恹恹之色。
其實兩個人都差不多啦。
敦也對着鏡子審視過自己的面容,因為食用多種藥物而蒼白的臉容,眼下常常帶着青黑。
他總是睡不着,睡不着的時候就會看書。一看就能看上大半夜。若非弔早早地和他分開了睡,對方怕是也會被他影響到。
“最近很累……像是随時随地都會倒下去一樣。” 敦陳述着近來的現狀,“然後那個也能用一點出來了。”
“你原來的個性不是很強大嗎?為什麽要拜托老師——” 敦知道對方口中的老師并非将他從孤兒院裏帶出來的那個女人,而是他所處這個地方的領導人。我也不知道對方确切的姓名,他常常将那個首領喚為無面人。
——當然只是心裏說說。
“可是我害怕它啊。”敦把下巴磕在略硬的書籍的封面上,“我害怕那只老虎。”他的個性是「月下獸」,能将自身的有部分甚至全身化為巨大的白色老虎。但是對于敦來說,那只白虎是他的夢魇。
就是因為這個,孤兒院的院長們才會對他做出那麽殘酷的事情。
直到現在,他也無法跨過那個坎。
“你要馴服它,而不是畏懼它。” 年長些的弔說道。但是白發的男孩只是搖了搖頭,把腦袋埋在了膝蓋裏。
他的“師兄”總習慣于發號施令,可絕大多數時候,在他只有一個人的時候,他什麽也幹不好。已經是少年的年紀了,可是思維方式還是像嬰兒那般單純。這個單純甚至是包涵着貶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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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上不是有那種啃老族嗎?不去工作,整天都呆在家裏。明明有了電飯鍋卻不會做飯,明明有了洗衣機卻不會洗衣服……這種人通常被成為巨嬰。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死柄木弔就是還未成型的巨嬰。
因此,作為照顧他的那人——黑霧,付出了極大的心血去照顧對方。而且是沒有回報的那種。
假定災害事故場。
太宰治懶洋洋地到達了USJ,環顧四周後突然驚喜地叫道:“哦那片湖不錯,是個入水的好地方!” 她說着就要往那邊走。
除了中島敦以外的學生全都不明白對方想要幹什麽。
“老師,你能在這節課結束之後再入水嗎現在這個場合不合适啊。” 中島敦癱着個肩,喊了一句。
太宰治聳了聳肩膀,“哦——那座假山也不錯啊!”
“求求您消停一會兒!” 中島敦簡直要失意體前屈了。
“中島同學照顧上司老師一定很辛苦吧。” 綠谷見道,也不由地感嘆道。
中島敦說:“其實還好。主要是習慣了。”十歲以後,他就邁上了社畜道路的主要原因就是老師。起先要做的事情是給老師賺夠酒錢。每每想起那些事情,他的太陽穴處就會發痛。
“都多大的人了——” 爆豪勝己嗤笑了一聲,短短一句話裏帶着硝煙味。他對這個新老師沒多少好感。大概是因為對方講的第一堂課對他一點幫助也沒有吧。他來雄英可不是為了聽故事的。
“別理小勝這些話。” 在自己的竹馬暴躁地說出口後,綠谷出久随即對中島敦耳語道。
自開學以來,中島敦在班裏最害怕的人有兩個:一個是總是酷哥轟同學,一個就是暴躁少年爆豪同學。
講真話,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想扯上關系。但是依照現在的現況來看,前者已經無法避免了。
“做爆豪同學的同學真的相當不容易呢。” 麗日禦茶子嗫嚅道。
看,連一向很溫柔的麗日同學都這麽說了。
中島敦更加堅定了要離這個人遠遠的這個想法。
随後,“原來相澤老師說的另外一位老師是13號啊。我超級喜歡13號的。” 麗日禦茶子崇拜地說道。13號是一位太空服打扮的男士。雖然看上去矮矮胖胖的,但實際身高卻有一米八。
“我是13號,是一名救援英雄。”如同大象般質樸的男性介紹自己道,“如你們所見,我的個性是黑洞。”對方展示了一下他的個性。
“诶——那個,也是老師的個性産生的嗎?” 中島敦盯着自己身邊…出現得那個黑色的漩渦。
“嗯?”13號剛剛使自己的黑洞化為了虛無。
“快離開那裏!” 首先注意到那個異變的是相澤消太。這個身經百戰的職業英雄我從空氣裏就嗅到了危險的氣味。
中島敦愣了一秒,随即跳開了去。
那個黑色的漩渦帶着不詳的氣息,如同洶湧的暗海漫上了照明的燈塔。
一只蒼白的手掌将漩渦拉伸至足夠個人出入的程度。
慘白的皮膚,不停在流血的幹燥的嘴唇,身上攀附着無數只死人的手。
中島敦的瞳孔放大了些。
“老師。” 他小跑過去,和太宰治站在了一起。
不可思議。
出現在雄英科A班同學面前的是相當不可思議的景象。
“敦以後想做什麽” 蒼白的大男孩問道。
“職業啊……如果我還活着的話,我想要開一個孤兒院。弔呢?”
如同幽靈般的大男孩沉默了一會兒,“我要扼殺所有的希望。”
因為在家破人亡的那一天沒有得到來自于英雄幫助的男孩,決心以自己的力量打壓光明。
未來的職業英雄,英雄預備役——他們就是就是未來的光。可那光芒是如此的弱小,如瑩瑩燭火。就像剛開的玫瑰,會被毒蛇一口吞下。
敦擡頭望了望他的師兄,他漂亮的眼睛裏流淌着溫和的溪水,“哦。”
“老師,是弔。”
太宰治于中島敦曾在名為敵聯盟的黑暗組織呆過三年。而在那三年裏,太宰治是以要員的身份在那當中違法亂紀,橫行無忌的。
“沒瞎。” 太宰治拍了一把男孩的腦袋。
“是敵人,快到這裏集合!13號負責保護學生,上司幾太——上司幾太!” 當看見那個女人沒有後退,反而以一種奇妙的眼神打量着前來的敵人的時候,相澤消太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向他訴說着危險信號。
“敵人竟然敢直接潛入英雄的大本營!” 爆豪勝己握拳,眼裏燃起了一團火焰。綠谷呆滞了一下,不過又立馬清醒過來。也是,只有在戰鬥的時候小勝才會露出那樣的眼神。
小勝他……在發光啊!
若是平時的綠谷出久絕對和別人說上一句的,但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敢直接潛入英雄大本營的敵人,蒼白的幽靈男子死柄木弔的瞳孔因為某些人的存在而放大了。
“我沒想到老師放棄敵聯盟以後會加入雄英。” 他說話時的聲音沙啞,像是早就被地獄的硫磺給蒸煮過了一樣。
“哈沒有啊。” 太宰治挑中了那個“加入”二字,“我就掙個外快。” 把責任推的一幹二淨。
“他什麽意思是說新老師以前也是敵人嗎” 上鳴電氣面容一下子變得僵硬。
常暗踏陰說:“靜觀其變。”
死柄木弔的手指動了動,“雖然很想和老師敘敘舊,但——以後有的會是時間。”這個幽靈的眼神變得鋒利,“把這些學生一起殺死!不要——動那兩個人。”
黑霧心想,怎麽偏偏在這個地方遇到了太宰小姐。雖然對方的本性惡劣,對待普通人的生命無任何原則,但也不能夠确定在離開敵聯盟的這幾年裏對方的性格到底有沒有改變。
不過中島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瘦弱啊。
黑霧還記得對方每次從實驗室裏出來的時候,都是要趴在床上趴個好幾天的。
一只屬于敵人陣營的,大腦暴露在空氣當中的鴉型怪物嘎嘎地叫了兩聲。
這個……是腦無吧太宰治記得自己臨走之前,看到過AFO的計劃上面有這個生物。是完全人造的怪物。
那這不就和弗蘭克斯坦(拿屍體拼湊出了能夠活動的怪物)差不多了嗎
“老師,要出手嗎?” 中島敦問。
太宰治眯着眼睛想了會兒,“好歹是提前拿了工資——那你就去吧。” 她可是想做壁上觀的。戰鬥對于她這種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女性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雖然對方是自己以前的師兄,但是老師的命令顯然高于師兄。
這是屬于男孩的病态的依戀。
黑霧看時間差不多了,以一種看似溫和的口吻說道:“初次見面,我們是敵聯盟。這次前來拜訪英雄的大本營的雄英高校的目的是——”将和平的象征歐爾麥特鏟除。
黑霧本來是打算這麽說的,可是來自于他人的攻擊阻斷了他演講般的發言。那只白色的獸爪朝他襲來,爪牙上的利齒鋒利得可以割開風。
同一時間,死柄木弔指揮自己手下的異形兵團将學生們撤離的出口全部封住了。
黑霧頸上的那片霧氣晃動了一下,随後恢複了原狀。似乎是在嘲笑男孩的不自量力。
當中島敦發現自己的手出現了另一個空間的時候(完全是因為對方的個性與操控空間有關),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啊,果然不行。轟同學果然超炫的。”
個性為半冷半熱的男孩僅僅憑借遺傳自母系家族的冰的力量就将他面前的雜兵打得節節敗退了。
黑霧心想:太宰小姐到底是怎麽教的?難道中島到現在都不知道在戰鬥的時候分神是極為危險的事情嗎?
他不由地操起了老媽子的心。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也不能光看着啊。” 白發的男孩臉上帶着病态的紅暈,他淺淺地鞠躬,“抱歉。”他再次撲了過去。
黑霧的唯一感想是中島的禮貌學得比死柄木要好得太多了。
太宰治站在護欄後邊,那雙深棕色的眼睛裏少了些光彩。
一刻鐘,總撐得住吧
這麽多年了,她還是得檢驗一下成果的。
就算是少年A們殘酷的“母親”,也還是有一點溫情的。
就算只有那麽一點點。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的弔哥看上去那麽乖……你們只能在回憶篇裏看見他殘忍的本質了(bu)
求個作收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