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任務
姚瑤還沒來得及說話，視頻裏的男人率先義憤填膺的喊了起來。
“這TM 的讓我怎麽誇！這些富人都是人渣沒一個好東西！這妞比我有錢比我有地位！老子現在還住在十三平的出租屋裏呢！她倒好！成箱成箱的奢侈品往外扔！從小就是一副瞧不起人的臭德行！呵！我不誇！”
阿屁的聲音在狹小空間內響起，對比起和姚瑤聊天時沒心沒肺的愉悅，和男人聊天的彩虹屁系統明顯冷漠嚴肅了許多。
“H1829號宿主，本系統需要提醒您，如果這次任務失敗，您就會被三振出局。您想清楚了麽？”
胖子明顯被吓到了，擡手擦了擦頭頂上的汗，免為其難開口問道：“真的……真的要打電話？”
“您的積分已經到了系統警戒水位線，一百位攻略對象您得罪了百分之七十，而 boss 級別的對象也被您多次惡言相向，最後一次，必須電話解決。”
彩虹屁公事公辦的說道。
男人無奈的伸出肥手，戳了一下手機界面上姚瑤的頭像，一串電話撥打了出去。
十秒後，姚瑤慵懶的聲音從裏面傳來：“誰？”
男人焦灼的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麽。
彩虹屁在一旁慫恿他：繼續。
男人咽了口口水：“那什麽……姚瑤吧，我，你小學同學，盧有富。還記得麽？”
視頻外，姚瑤的眼睛睜圓，她想起來了，一年前，她似乎确實接到過一個小學同學盧有富的電話。
視頻裏，電話那頭的姚瑤聲音頓了頓，明顯染上了厭惡和不耐煩：“你怎麽有我電話的？”
沒錯了，姚瑤記得盧有富連續“騷擾”了自己兩次，每次都是通過微信發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過來。連着被姚瑤拉黑以後，他又打了這通電話，結果和前兩次一樣，不歡而散。
之後，她再也沒有收到盧有富的電話。
“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有了你的電話……”男人明顯沒底氣，他咽了口口水，聲音緊跟着粗了起來，“我今天是好心好意打電話來給你道歉的！”
“道歉？好心好意？呵。”姚瑤很不客氣的冷嗤，“是為了你之前三番兩次的騷擾，還是未經我同意竊取我的私人手機號碼，還是為了小學的時候到處跟人說我是熊貓眼而道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視角産生了變化，此時此刻看着視頻的姚瑤突然覺得自己當時的回複确實有一些咄咄逼人。
盧有富根本不是什麽耐心有修養的主，被姚瑤一激，才被重生系統教育過的禮貌立刻忘了個一幹二淨。他陡然拔高了嗓音：“都道歉！都道歉行了吧！對不起！我不該說你是熊貓眼！你家裏又有錢！不用工作！是個天生的公主！不，你就是白雪公主！”
姚瑤在電話那頭，聲音緩慢而低沉：“你再說一次，你叫我什麽……”
這樣的語氣是姚瑤每次發怒的前兆。
“白雪……”
即便盧有富是個大老粗，也感覺出了姚瑤情緒變得不對勁。
從小到大，因為黑變病，姚瑤最最最讨厭的動畫人物就是迪士尼裏各種各樣公主，尤其是“膚白勝雪”的白雪公主。
果然，随着視頻裏姚瑤的怒火燃燒，盧有富手機上兩個氣球從淡色直接變成了透明，搖搖欲墜的就要往下掉。盧有富眼珠子都要瞪出來，趕緊松緩了語氣哄。
“女神女神你別生氣！我剛剛是失言！您在我心裏像是灰姑娘一樣的存在啊！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有錢治不好的病！你不要放棄治療！我下午來跟你見見面怎麽樣！我來開導開導你！要不我介紹幾個好的皮膚科醫生給你！”
盧有富絕望之中也管不了那麽多，想到哪兒說道哪兒，腦子裏閃過的念頭都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電話那邊的姚瑤安靜了下來。
盧有富說完了那一串，惴惴不安的問了一句：“女神，你還在麽？”
這是他的最後救命稻草了。
姚瑤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道：“盧有富，你去死吧。”
電話挂了。
兩只氣球消失的幹幹淨淨，誇誇群的界面消失了，幾秒後，連同盧有富手裏的手機也消失了。逆襲神器不見了。
盧有富擦了擦滿腦子的汗，起身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跟彩虹屁系統說道：“我，我之前查到了她家的地址！我知道她家在哪裏的！我現在就去找她！”
彩虹屁的聲音平靜而冷漠：“沒用了，盧有富，一切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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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暗了下去。一年前那段姚瑤不知道的故事也展示完畢。
阿屁沒有催促姚瑤開口，空氣沉默了幾分鐘。
“是我害死了他麽？”
“當然不是。盧有富一直有心髒問題。我給過他重生的機會，他沒有好好珍惜。逆襲神器消失後的兩天，他心髒病猝死在了自己家裏。”
話是這麽說，姚瑤的心卻被一種陌生的感情緊緊攥住。
是她說了那句“去死吧”……
她并不知道這通電話是盧有富最後的生機。姚瑤只是被“灰姑娘”“放棄治療”這些字眼激怒的失去了理智。
父母在一年前正式分居，第一次治療并沒有辦法切除原位瘤，彼時的姚瑤，生活像是墜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盧有富的電話來的正是最差的時機。
阿屁像是一個過來人一樣豁達的勸慰垂頭喪氣的姚瑤：“好啦好啦！正面和反面案例都給您演示過了哦！主人現在要做的就是打起精神來好好努力的攻略阿屁給你布置的客戶！這樣才能換取重生的機會哦！”
命運介于可逆與不可逆之間，像是翻滾的骰子，在靜止之前誰也不知道指向在哪裏。
到現在，姚瑤才相信，之前的車禍與眼前的重生不是幻覺，是人生的恩賜，也是第二次考驗。
“怎麽樣？？主人接受阿屁了嘛現在？”
“接受。”
姚瑤沒有猶豫。
“還有一個問題？”
“剛剛視頻裏，盧有富說我是他的‘boss’級別攻略對象？那麽我的大 boss 是誰？”
阿屁燦然一笑：“哇真是一個細心的主人呢！阿屁好心水你喲！這個不久以後就會揭曉啦！在此之前，您需要通過三個普通攻略關卡哦！不要急，最好的安排都會到來的！”
姚瑤：好你個……
她剛剛想說好‘好你個頭’，突然想到盧有富的下場，咽了口口水改成了：好你的春光燦爛豔陽天……
阿屁：“我主人6666 ！出口成章下筆成詩！！！”
姚瑤：…………
姚瑤說完了接受後，手機屏幕上跳出了任務開始的倒計時，六十秒鐘後，姚瑤點擊了接受鍵。
“攻略旅途開始了哦！最後阿屁還要溫馨提醒您！道路千萬條！保密第一條！重生系統和彩虹屁誇誇群這件事千萬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包括主人的父母、朋友和愛人哦！”
姚瑤：呵呵噠，後面兩樣是不存在的，至于前面的父母……
阿屁：“主人什麽都不要言之過早嘛！好啦！在發布任務之前，主人可以正常的生活，阿屁是不會打擾您噠！拜拜！”
雖然看不到摸不到這個叫“阿屁”的重生系統，但是姚瑤總覺得它說了“拜拜”後就真的規規矩矩的不見了。
盥洗室的洗手臺一角，放着陳媽早晨剛剛插好的新鮮玫瑰。
溫暖的陽光從窗戶裏撒落進來，室內溫暖而靜谧。
這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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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桐坐在早餐桌前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吃早飯，剛剛準備喊陳媽拿今天的報紙過來，擡頭就看到女兒穿着睡衣搖搖晃晃的走進餐廳。
俞桐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鑒于昨天母女倆鬧得很僵，俞桐心裏還窩着火，一時間沒有開口說話。
姚瑤沒有擡頭去看母親的臉色，一臉迷茫的坐了下來。
陳媽看了看俞桐，後者給她使了個臉色，陳媽小跑着去給姚瑤做早飯。
“我昨天是怎麽回來的。”
姚瑤扶着額頭，還沉浸在大早晨的奇幻遭遇裏。
“我怎麽知道。”
俞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漠而疏離。
“哦 。”
姚瑤讷讷的接過了陳媽遞過來的牛奶，陳媽趕緊給她鋪好了桌墊，姚瑤擡起眼皮，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謝謝。”
陳媽：……
俞桐：………………
姚瑤掏出那部新手機瞅了瞅，上面安安靜靜什麽信息都沒有。她撇撇嘴，抓起刀叉懶懶的切了一下煎雞蛋，幾秒後，她擡頭，看着石化的陳媽和自己的母親，皺了皺眉眉頭：“怎麽了？”
陳媽趕緊低頭佯裝收拾東西離開，俞桐幹幹的笑了笑。
“怎麽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是直播太累了麽？要不就別做了……”
死過一次，臉色能好麽。
姚瑤：“沒事。”
母女倆好不容易能心平氣和的說兩句，俞桐臉上擠出了笑容：“上午要是沒事兒，陪媽媽出去逛逛街？”
姚瑤像是沒過腦子似的：“哦。”
俞桐的表情更加魔幻了起來，正要再問問女兒怎麽了，前院響起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姚瑤擡眼從餐廳的窗戶往外望去——緩緩駛入院門的，似乎是……傅亦城的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