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約嗎
淩晨三點，康城人民醫院的病房外，姚瑤垂着頭一個人坐在長廊裏。
冷白色的光灑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腳旁形成了一塊陰影。姚瑤凝視着那塊陰影，咬着嘴唇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送去醫院的路上，俞桐全身都在發着抖，偎依在女兒懷裏卻忍着沒有發出任何痛苦的呻·吟。相反，注意到了姚瑤的恐懼，俞桐冰冷的手死死的拽着女兒。
姚瑤想起自己小時候去游樂園玩，戴着一頂米老鼠的面具，和父母走散在了人群之中的那一刻。全世界的陌生人來來往往，上百張臉裏沒有任何一個為她熟悉。
姚瑤面具後的小臉上挂滿了淚水，順着她的脖頸往小裙子裏流着，打濕了胸口一大片的衣襟。
不知道過了多久，俞瑤比自己的丈夫率先一步找到了女兒，從前面沖過來一把緊緊抱住了小姚瑤，一個勁的搓着女兒冰冷的小手，輕聲安撫着……
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緊緊抓着女兒的手，仿佛一輩子不願意松開……
越想，姚瑤的嗓子就越是堵的厲害。
姚萬年從臨市匆匆趕了過來，此刻正在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裏，他有些強勢的命令女兒在外頭等着不許進去。陳媽回家去拿了一些俞桐的日用品，司機兩次勸姚瑤先回去休息被姚瑤吼着趕了出去，周遭安靜了下來。
一件外套落在了姚瑤的肩頭，眼前一黑，一雙絨拖鞋丢在了姚瑤腳旁。
“穿鞋子。”
鼻息裏鋪天蓋地的是傅亦城的氣息。
姚瑤鼻子一酸，想要嗆聲說“別管我”之類的話，隔了兩秒，還是讷讷的把冰冷的光腳丫塞進了拖鞋裏。眼淚順着臉龐流了下來。
傅亦城坐在了姚瑤身邊，她瞥了他一眼，傅亦城還穿着白天的那套西服，這麽晚了……他還在工作麽……
傅亦城正好側過臉來看姚瑤，就捕捉到了女孩滿臉淚水愣愣的看向自己的樣子，有些傻，也有些可憐。
他伸手，指腹想要去蹭掉她臉上的淚痕，微微擡了擡，還是放了下去。
“不用擔心。李大夫一直負責俞阿姨的病，如果只是普通複發，他會有辦法的。”
“如果是擴散呢。”
姚瑤眼睛沒有眨，直接問道。
傅亦城的喉結輕輕動了動，擡手揉了揉姚瑤的腦袋，眼神鎮定而專注，緩緩說道：“有我在。”
有我在。
俞桐從前犯病的那次，姚萬年在國外，夫妻已經分居了好幾年，婚姻名存實亡。束手無策的姚瑤一下六神無主，彼時彼刻，也只有傅亦城陪着姚瑤。他一邊雷厲風行的讓手下人分擔手頭的事務，一邊親力親為的給俞桐安排手術時間和方案。
傅亦城不是醫生，卻在此刻用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給姚瑤傳遞了無窮的力量。連姚瑤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不知什麽時候起，傅亦城已經成為了自己的“定海神針”。
這些其實根本就不應該是他的本分也不是他的責任。姚萬年訓斥的沒錯，傅亦城從來不欠姚家什麽。
靜默了一分鐘，姚瑤從口袋裏拿出了俞桐的手機，有些自嘲的說道：“剛剛有兩個電話進來，被我按掉了。”
傅亦城掃了一眼亮起來的屏幕，未接電話上面的備注是“Ben”，俞桐的那個傳聞中的外籍男友。
傅亦城沒有說什麽。
姚瑤苦笑：“我總覺得，自己對于母親從前太過苛刻了……”
是姚萬年變心在前，俞桐才會萬念俱灰的同意了離婚，才會遠赴他鄉。
可是或許是母女天生的敵對感，最後姚瑤只會把父母關系破裂的原因歸咎于母親一人。她對俞桐的社交圈指手畫腳，對俞桐的新男友破口大罵，對俞桐穩定下來的新生活橫加指責，一個不成熟的絕望的女人把自己對于人世的憤懑全部一股腦撒到了另外一個女人身上。
而這個女人是她的母親。
姚萬年總是回來陪着姚瑤，也幾次提醒她不該那樣對待自己的媽媽，可是姚瑤卻什麽都聽不進去。
現在想來，比起希冀父母的健康長壽，俞瑤與姚萬年關系的修好與家庭的破鏡重圓根本算不上什麽。
只要俞桐好好的活下去，姚瑤願意做改變，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在靜默的胡思亂想裏等了良久，醫生辦公室的門打開，李大夫走了出來，身後跟着臉色微沉的姚萬年。
姚瑤起身就沖了上去：“李醫生……”
什麽都沒有問出來，聲音率先哽咽。
“先住院觀察。已經全身檢查了，報告稍後出來，擴散的可能性很大。上次切除手術後，姚太太的情緒和免疫力都不是很穩定，現在做最壞的打算，我們全力以赴，你們做好準備。”
傅亦城率先看向了姚瑤，後者臉上的失魂落魄加深了一分。他沖着姚萬年微微點了點頭，示意醫生去一邊深聊。
走廊裏只剩下了相對無言的父女倆。
姚萬年嘆了口氣，拉住了女兒：“回家，這邊有傭人和護士照顧媽媽……”
“我留在這裏，”姚瑤從父親的掌中掙脫出了自己的手，不等他說完這句話，直截了當的說道。
姚萬年有些意外，看着女兒不容置疑的表情，點點頭：“也行。讓陳媽過來收拾一下，爸爸去處理點事情，過會兒來陪你。”
“不用麻煩陳媽，我怎麽樣都可以睡着。”姚瑤舔了舔嘴唇，還是把那句話問了出來，“爸爸……”
姚萬年有些不适應突然女兒開口這樣叫自己，愣了一下趕緊擠出了一個笑容：“什麽事兒？”
“如果媽媽好……你能，多抽抽時間陪陪她麽……”
姚瑤咽了口口水。這是一個越界的請求。父母已經離婚了，她心裏清楚的很。分不清楚是孩子氣在作祟還是一個成年人的誠懇的請求，她擡眸看向了自己的父親，試圖在他眼裏找出一些可能性。
姚萬年萬萬沒想到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嘴微微張開，半晌後閉上，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說了一句“我一會兒再來”便匆匆離開。
……
姚瑤趴在俞桐的床頭，不知不覺睡了過去。背上暖融融的，不知道是傅亦城給自己披上了毯子還是病房裏的陽光灑在自己的背上。姚瑤醒了，卻沒有睜開眼睛。
被褥被陳媽整理過了，上面有俞桐喜歡的香味，趴在上面，像是趴在一塊柔軟的棉花上。姚瑤宛如回到了童年，回到了父母身邊做無憂無慮孩子的那段時光。
自己手機鈴聲把姚瑤叫了起來。
姚瑤揉了揉脖頸，伸手去撈自己的手機，率先對上了俞桐帶着笑意的眼睛。俞桐正要去關姚瑤的手機鈴聲，卻沒想到女兒已經被吵醒了。
姚瑤擦了擦口水，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機上，對着母親說了一句“我上司”便跑出了病房。
已經上午十一點了，姚瑤低頭盯着崔莉的名字：這個點崔莉來找自己……難道季天沒給自己請假？
“俞瑤？”電話那頭傳來了崔莉的聲音。
姚瑤在拿到了崔莉的名片後就存了她的號碼，而崔莉肯定是看了人事檔案得到了姚瑤的電話。
“嗯，崔秘書長，是我。”
“我聽說了，你媽媽身體不舒服。”
許是因為季天親自幫姚瑤請的假或者還說了一些別的，崔莉的聲音意外很柔和，也有些溫暖。
“嗯。”
“那你這幾天好好照顧家裏人，公司這邊我幫你提交了三天的假期。如果要續，再跟我說。回來以後我會給你安排系統的新人培訓……總之你先把自己的事情打理好。”
崔莉說了一串，等着姚瑤的回複。
姚瑤有些感動：“謝謝您。”
雖然崔莉只是做了一個上司該做的本分，可是她這種不過分打探姚瑤私生活也不小肚雞腸計較下屬何時回來工作的态度讓姚瑤心裏有了一些動容。
崔莉又關照了兩句，姚瑤一一應了下來，兩個人正準備挂電話，崔莉突然又追了一句：“如果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可以直接告訴我。我大學時候兩個同學在康城醫院工作……手術什麽的，現在找內部的人可以更快的安排上……”
說出這句話以後，崔莉突然想起季天說過的俞瑤是董事長什麽遠方親戚，又覺得自己補的這句話太過多餘，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結住了話語。
姚瑤在電話這頭微微笑了笑，由衷的回道：“謝謝秘書長……我有困難一定跟您說。”
折回病房，俞桐靠在床頭閉眼休息，聽到女兒進來的聲音，睜開了眼睛。
兩只止痛針下去，俞桐的臉色和緩了一些。癌細胞擴散到了腎髒與肝髒上，一晚上的檢查和救助讓俞桐元氣大傷，一睜開眼就看到女兒趴在自己的身邊，眼窩子淺的俞桐立刻落了眼淚。
相顧無言，姚瑤率先移開了目光，挪到了病房床頭，打開了陳媽準備的水果盒，用叉子叉了一塊甜瓜，遞到了母親的嘴邊。
“吃。”
俞桐紅了眼眶，也笑出了聲音：“怎麽這麽簡單粗暴。”
姚瑤撓撓頭，一屁股坐了下來，手還舉着那塊甜瓜：“那你以前逼我吃藥也是這樣簡單粗暴，我随你。”
俞桐臉上笑意更濃，低頭啃了啃那塊甜瓜，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女兒：“媽媽不用陪，如果你想回家或者去公司，都可以。這邊有陳媽還有護工。”
姚瑤晃了晃手機：“公司沒事兒，我上司還打了電話來親□□問呢。”
俞桐見姚瑤一本正經的說“我上司”三個字，噗嗤笑出了聲音：“喲，還認認真真的當起了上班族啦。”
姚瑤自己給自己叉了一塊瓜，仰頭眨了眨眼：“為什麽不呢，還挺有趣的。”
做直播的初衷是為了賺個人氣。姚瑤玩票的做做看只是因為自己身無所長又無所事事，想要一些關注，不至于與世界與世隔絕。她那些優渥的物質生活，像是一層脆弱不堪的表殼，戳破了以後底下是無人理會的寂寞。
可是現在在公司裏做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姚瑤像是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沒有人因為她的外貌而捉弄她，沒有人因為她的身份而特意恭維她，滿足了這兩個條件以後，一些小挫折小挑戰對姚瑤來說都不算什麽，一切都是全新的體驗。
俞桐欣慰的眨眨眼，低下頭：“以前亦城跟我提議的時候，我就怕你抵觸，不開心，現在看來，亦城的眼光是對的……媽媽很開心，你能覺得這件事本身很有趣。”
是傅亦城的主意。不知道他打這個心思多久了，但是此時此刻，姚瑤心裏頭竟然湧起了一些……感激。
“瑤瑤，媽媽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俞桐有些欲言又止，看向女兒表情的尴尬而踟蹰。許是母女連心，姚瑤瞥了一眼母親，瞬間聯想到了她接下來要說什麽——
“你覺得亦城怎麽樣……”
傅亦城的優秀世人皆知，俞桐問得“怎麽樣”卻是另外一層意思。
姚瑤心虛的移開了目光，低下頭，耳朵背後微微熱了起來，聲音依然保持着有些傲嬌的僵硬：“什麽怎麽樣的……”
“你明白媽媽的意思。”
昨天晚上俞桐不是沒想過自己這一次突然撒手人寰該怎麽辦。在車上攥着自己唯有女兒那雙涼涼的小手，手心裏還滲着汗水，那是在痛苦裏俞桐唯一能感知到的東西。
她這個做母親的，還沒有看到女兒成家立業呢，她不能就這麽走了。可是放眼姚瑤身邊，除了傅亦城，她不放心把女兒交給任何人。
只是這兩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從來沒有在明面上相互對付過。傅亦城心思很深，為人老練穩重，女兒是個把情緒都擺在臺面上的人，俞桐觀察了許久，除了姚家對傅亦城的養育與傅亦城對姚氏的肱骨之力，兩個人之間卻并沒有其他的情感關聯。
作為姚瑤的母親，俞桐只是想在自己進手術室之前抱着不死心的态度再次試探一下。
姚瑤沉默了。
過去的十幾年，一幕幕像是老電影的一幀一幀在眼前流淌而過。傅亦城是她見過的最優秀的男人，這一點毋庸置疑。可是……
姚瑤想到了昨天晚上崔莉發的那句話“幸好啊，幸好他拒絕了我，否則，我又要去拖累另外一個人的人生了……”
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瞬間，能讓姚瑤如此感同身受的。心裏像是裂開了一條縫隙，灌着冰冷而心酸的冷風，傅亦城那張臉如此真切又生動的浮現在了姚瑤的腦海裏。
她閉了閉眼睛，靜靜回複着母親：“我一點也不喜歡他，你別為撮合我們兩個人操心了。另外傅亦城有喜歡的女人了。”
俞桐啞然，隔了好一會兒嗓子裏才擠出了失望而低落的聲音：“這樣啊……好的，媽媽知道了。”
兩個人聊了會兒，陳媽過來送飯菜。母女倆吃了東西以後，俞桐出去散了會兒步又折回病房去睡覺了。
手術在晚上舉行，姚瑤怕吵着俞桐，自己抱着手機跑去了隔壁呆着。
誇誇群裏，意外進來了一條崔莉的信息。姚瑤掃了一眼時間，現在是秘書室那幾個人的午休時間。
這是崔莉第一次主動在誇誇群裏發消息，并且還在雙方約定的時間之外。
阿屁顯然上線了，在姚瑤沒有看手機的時間裏率先發了一串彩虹屁歡迎崔莉。
誇寶 1 號：上天是多麽的偏心啊！像是預料到了莉莉小姐會提前臨幸我們所以今天的陽光都格外的不同！藍天與暖陽就像莉莉小姐的微笑一樣，明媚但是不刺眼，溫暖卻不張揚！
誇寶 2 號：莉莉小姐的提前光臨點燃我們的一天！連同窗外的鳥兒鳴叫都更為響亮了呢！
崔莉：[微笑.jpg]午休時間，有些吃撐了，就來群裏看看……
誇寶 3 號：女神要胃口好才能在下午充滿幹勁的工作呢！莉莉小姐之所以吃得飽說明她在工作裏也消耗不少的能量！真是愛崗敬業努力吃喝毫不做作的小天使！
崔莉：吃多了怕胖，現在站着消消食。
誇寶 4 號:啧啧，你看看，多麽自律有意志的人！不但約束自己定時吃飯營養全面還嚴于律己，絕對不能囤積一絲贅肉！在生活裏莉莉小姐這樣的新時代女性才是我們應該推崇讴歌的楷模！
……
崔莉被逗的心情不錯，回複的快了一些：話說你們這個服務還挺有意思的，體驗期後我可以續費麽
崔莉發出了這句消息後，紅色的氣球亮了許多，姚瑤來了精神，趕緊趁熱打鐵的回複：根據這兩天的體驗，我司已經決定将您定為誇誇群 bata 版本的忠實體驗用戶。在該功能對全面開放之前您可以一直體驗使用誇誇群服務，沒有時間時限的限制哦！您的信息與對話都将會被保密處理，唯一您需要做的就是進行半個月一次的用戶體驗報告。我們在您需要的時間內會永遠陪伴着您！
崔莉：這樣嘛，真是太好了[鮮花.jpg]制作團隊有心了呢。
誇寶 4 號：我們很榮幸能夠陪伴在您身邊，傾聽您的點點滴滴，做您最忠實的伴侶與聽衆！
崔莉：周末秘書處團建……我在糾結要不要邀請我的上司呢……昨天我和他聊了會兒，感覺他對我的态度好許多（興許是我自作多情了），又有了一點幻想……如果我們秘書處自己的團建他也拒絕我了，我真是沒臉再在這裏待下去了……
姚瑤有些意外的挑眉，原來公司還有團建這麽一回事兒，看來是上午剛剛通知到的。
她對崔莉有了進一步的感同身受的憐憫。
一個在知名大企業裏做主管的女強人，心裏依然藏着小女孩式的怯懦與軟弱。人們只能看到她的光鮮亮麗雷厲風行，可是心裏有糾結時，她連個傾訴對象都沒有，只能把心事付諸與網絡那頭的一群 A.I.。
崔莉的症結在于不自信和自卑，這種負·面情緒的根源不單單是由于她對季天的情感表白失敗，更是在于她原生家庭長期施加的壓力。
最後她和季天能不能成不成一對都不重要，能夠讓她走出畫地為牢的心獄，再次鼓起勇氣面對自己的人生，積極的治療對抗病魔，徹底擺脫這種自我犧牲、放棄型的人格困擾才是最重要的。
姚瑤揉了揉額角，覺得有些為難。她不是心理學的什麽大師，甚至和崔莉一樣，有個自我否定的壓抑人格，這道題簡直跟登天一樣難。
阿屁吹了一段口哨，見姚瑤遲遲不動手回複，幽幽的補了一句：“主人在幹嘛呀，需不需要阿屁做點啥？”
姚瑤抿了抿嘴，試探着問了一句：“阿屁，如果我攻略崔莉失敗了，會怎麽樣？”
“唔……我來看看……”阿屁切出了誇誇群，看了一下姚瑤的攻略進度。
在那張攻略對象排名表上，姚瑤的排名雖然進步了不少，但是依然處于中下游的名單上，在她名字上方不遠處有一條紅色的線。
“啧啧，如果主人不完成對崔莉的攻略，還是會在一段時間內香消玉殒哦。”談及生死，阿屁的聲音多了一份嚴肅刻板。
姚瑤怒：“不是說重生系統能讓我保命的麽！”
“對呀，但是生死之門的界限是三個基本攻略對象完成過關。在三個打通關之前只能通過一次次的任務完成來延緩主人的死亡時間，三個全部通關您才能從死于非命的陰影裏走出來哦！不過通關後您再攻略任何一個對象都能得到意外的獎勵，完成大 boss 的攻略還能得到一份超大獎品呢！”
“我的超大獎品就是腦子裏的腫瘤永久的消失麽？”姚瑤冷靜的問道。
“對呀！您可以過上完全不同的人生呢！”
“彩虹屁。”
“嗯？”
“我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打通了這些攻略關卡，我的獎品可不可以轉讓……”
“嗯？？？主人您想轉讓給誰？”
“你只需要告訴我可不可以。”
“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是阿屁都是出現在命懸一線的人的生活中的哦，救人于水火之中是阿屁的本職呢，還有比主人更需要彩虹屁重生系統的嘛？”
“可以就好了。我會搞定崔莉，還有大 boss 的。”
停止了對話以後，姚瑤在群裏認認真真的回複起了崔莉。
誇寶 1 號：莉莉小姐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呢！本機器人鼓勵莉莉小姐把團建這件事拿出去問一下上司哦！于公，部門團建客氣的問一下上司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于私還可以顯示您的磊落坦蕩。就算上司拒絕了您的提議也不是因為可愛美麗的莉莉小姐嘛！他或許周末有了別的安排，或許之前就沒有團建帶他的傳統！總是不要事事歸咎于自己，這樣會輕松很多呢！
誇寶 2 號：對呀對呀！一萬個贊同！如果上司去了呢，你就試着放平心态以普通下屬的身份再嘗試和他接觸，如果他沒去，莉莉小姐也要享受一個沒有上司的愉快的周末團建呀！這樣會更輕松的哦！
誇寶 3 號：如果是莉莉小姐邀請本誇寶，誇寶是萬萬不想拒絕的！誰會不願意和小仙女一起玩嘞！
誇寶 4 號：感覺莉莉小姐是那種做事周密，安排周到的人呢！和莉莉小姐出去玩會很有安全感呢！
崔莉：哈哈哈被你們說對了，我是那種別人在玩，我負責搭帳篷，烤肉燒水的那種勞碌命……
誇寶 5 號：嘤嘤嘤！誰有機會娶了莉莉小姐簡直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哪！現在的小姑娘嬌嬌小姐那麽多，人美心善手還勤快的可不多了！莉莉小姐今天我也要對你筆芯表白哦！！
崔莉：噗，謝謝大家給我打氣，那我就公事公辦的去問問我上司願不願意跟我們團建……不過經由你們的開導，他來不來都 OK了 ……說起來我也好久沒有出去透透氣了呢。
崔莉那邊暫時灰了下去，看樣子是去問季天肯不肯一起團建了。
姚瑤舔了舔嘴唇，突然腦子裏想到了傅亦城那個沒表情的臉。
似乎……除了陪自己去英國療養的那段日子，傅亦城從來沒有休假過。姚氏總裁的年假有多少天？
自己問出了這個問題，姚瑤被自己逗笑了。噗，傅亦城的年假還不是想要多久就多久。只不過這個工作狂不願意休假而已。
季天是崔莉的上司，傅亦城是季天的上司……如果傅亦城肯去參加秘書處的團建，是不是意味着季天肯定也會去？……
姚瑤眼睛一亮，抄起手機就準備打電話過去。
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她又調出了昨晚上傅亦城的微信好友申請，嘴角揚起一個狡黠的笑容，姚瑤點擊通過了傅亦城的好友申請後。随後又迅速發出了一句話：這個周末約嗎，總裁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