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闫笑一把攬住布丁, 也喊‘大黑熊’,“走,咱們吃飯去。”
‘大黑熊’表情燦爛, “好啊好啊, 吃什麽?”
闫笑瞥一眼紀燃,“喝湯啊,紀燃請客。”
‘大黑熊’鼓掌, “好啊好啊, 我想喝魚湯,還有蘿蔔湯。”
本來計劃好的二人世界, 被突如其來的闫笑給攪和了, 紀燃也不能甩臉,不然顯得小氣。
帶着幾人到預定的‘老湯’,服務員領他們上了包間。
‘大黑熊’專注吃飯, 闫笑專注給紀燃、布丁下套兒,“咱們玩兒個游戲呗?”
布丁看過去,“什麽游戲?”
闫笑瞥一眼紀燃, “一個關于選擇的游戲。”
紀燃一聽就知道是套兒, 拒絕,“不玩。”
闫笑沒搭理他,問布丁,“玩兒嗎?可以幫你認識到你看不清楚的內心。”
布丁搖搖頭, “不了,我不擅長。”
闫笑了然。
布丁拒絕, 不是不擅長,是怕她那點已經快要藏不住的心思,再被更多人知道。
雖然早已經猜的□□不離十,但她還是忍不住慨嘆,到底是,誰都抗拒不了紀燃。
吃完飯,紀燃接了個電話,走了,闫笑三人回學校。
闫笑問布丁,“板報快完成了嗎?”
布丁點點頭,“有盧盛他們幫我,能在這周評選前完成。”
闫笑笑,“是盧盛,還是紀燃?”
布丁沒說話,說盧盛,不就是在說紀燃?
回到學校,闫笑回班,布丁回小操場。
盧盛跟幾個美術專業的小姑娘已經吃完飯回來,正聚在一起聊天兒扯閑話。
看見布丁,盧盛站起來,“回來了?”
布丁點了下頭,拿起三角尺。
盧盛朝布丁身後瞥了兩眼,沒找見紀燃身影,問她,“燃呢?”
布丁:“他說有事兒,沒回學校。”
盧盛皺眉,“他能有什麽事兒。”
話像是質疑,也像是問自己,總之不是在跟布丁說。
布丁又拿了兩盒顏料,調色時,盧盛過來,“你差使她們先畫,我出去一趟。”
“嗯。”布丁知道,他是去找紀燃。
幾個姑娘倒也沒有因為紀燃不在、盧盛也走了,就撂挑子不幹,到底是愛好這一塊的。
盧盛還沒出校門,就給紀燃打電話,沒人接。
倒不是擔心他出什麽事兒,就是他也不想在學校待着,紀燃一人在外頭快活,他不痛快。
跟警衛臭貧半天,終于被放出校門,馬路牙子攔了輛車,直接去了倆人常去的網吧。
到目的地,果然看見紀燃。他正站在門口,旁邊兒是個瘦瘦巴巴的男生,看着眼熟。
他走過去,偏頭,細細瞅了兩眼,想起來了,“布丁弟弟?丁淮?”
丁淮點點頭,手還托着紀燃的胳膊。
盧盛這才看見紀燃見血了,胳膊肘皮開肉綻,血跟沙礫摻和在一塊兒。
“卧槽!怎麽了這是?誰幹的?彭延川那逼?”他急了。
紀燃擡眼,“不是,剛不小心摔的。”
盧盛不信,“你眼朝天走路來着?這麽平的馬路也能摔了,你蒙誰呢?”
丁淮在一旁戰戰兢兢,說了實話,“剛才是我愣神,他拽了我一下,然後自己甩出去了,被一個電動車蹭了胳膊,人也失了平衡。摔倒的時候,胳膊上的口子着地,沾到了石子兒。”
盧盛斜他,“你特麽腦袋掉了?大馬路上也敢愣神?愣神愣神吧,你別禍害我哥們兒啊!”
這件事上,丁淮心虛,沒了往常的倔勁兒,腦袋垂下去,不說話了。
紀燃卻抓住關鍵點,“你想什麽?”
丁淮咬着嘴唇,默不作聲。
紀燃沒那麽多耐心,“你還想不想讓布丁在三中好過?”
丁淮猛地擡頭,“彭延川讓我約我姐姐到金麥KTV,我要是不約,他就把你的剎車線剪了,然後僞造成是我姐姐幹的,他說他已經知道,我姐姐會去看你比賽了。他還說,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你,一旦被他知道,他就弄我姐姐,他說他有的是辦法……”
盧盛第N次被彭延川刷新三觀,“他真特麽不要臉又不要命了。”
紀燃又問丁淮,“你為什麽又說了。”
丁淮看向紀燃的眼睛,“我知道你喜歡我姐姐,我知道你……你應該會保護她吧?”
紀燃站起來,拿礦泉水又洗了洗傷口。
丁淮見他沒回應,又不确定的追問一句,“你會保護我姐姐的,對吧?”
紀燃把空瓶子給他,“不會。”
丁淮皺眉,心被提起。
紀燃又說:“我只會保護我喜歡的人。”
盧盛知道紀燃套路,他話沒說完時,他就知道怎麽回事。
他攬住丁淮肩膀,“放心好了,涉及到你姐姐,這哥們兒可是會拼命的。”
說完,他愣了下。是從什麽時候,為布丁拼命,紀燃都心甘情願了?
這個疑惑在心裏走馬觀了會兒花,跳開了。什麽時候,又有什麽關系呢?
回到學校,紀燃刻意把袖子放下來,扭頭看盧盛。
盧盛沒等他說話,“懂,不就是閉嘴嗎?閉着呢,絕對不讓你的小寶貝兒知道。”
小寶貝兒幾個字莫名取悅了紀燃,他淺淺揚了下左唇。
盧盛想起一茬兒,問他,“你中午那會兒怎麽沒和狀元一塊兒回來啊,又是怎麽碰上丁淮的?”
紀燃沒瞞他,“有人給我打電話說看見我車了。”
盧盛挑眉,“誰開的?”
紀燃:“不知道,只知道是個男的。”
盧盛不是很明白,“誰敢開你的車?而且車鑰匙……”
話說一半兒,他知道了,應該是紀燃她媽。
紀燃沒接着他的話繼續說,走向小操場。
剛拐過來,紀燃就見布丁在給幾個高一的講配色,一臉認真模樣,軟嚅的聲音裏沒有藏私。
“明暗關系的處理,在某種程度上,是要大于選色的,有時候選色失誤,是可以通過調節明暗度來彌補的。”
有姑娘問她,“我們專業老師說這是一種捷徑,說捷徑容易崴腳。”
布丁說:“任何一種藝術手段都不存在投機取巧一說,作品永遠重于過程。”
姑娘點點頭,一頭霧水。雖然她比較認可布丁的觀點,但專業老師應該不會诓騙她們。
盧盛偏頭看看紀燃,“過去吧?站這麽遠,能看清楚咱們狀元那張勾人的小臉兒嗎?”
紀燃曲肘杵了盧盛一下,神情寫滿不悅。
盧盛吃痛,‘嘶’一聲,“不就調戲了一句?你瞅你小氣吧啦的勁兒。”
紀燃走過去,正好下課鈴響。
布丁看見他人,眼被他衣袖往外沁的血給吸引,皺眉,走過去,“怎麽了。”
紀燃這才發現他染紅的衣袖,想是剛才杵盧盛那一肘弄得。
他躲了躲,“沒事兒。”
布丁也沒再追問,又轉過身去。
紀燃放松,胳膊從身後拿回身前。
盧盛在他旁邊啧啧不停,小聲說:“瞧見沒有,女人心都石頭做的。”
話畢,布丁突然轉身,看模樣不像是聽見了盧盛的話,倒像是本來就打算跟紀燃來個猝不及防。她趁着紀燃反應不及,把他胳膊拉過來,撩開,看見血肉模糊,她眉心一緊,看向盧盛。
盧盛抿緊嘴唇,看紀燃一眼,意思是:他不讓說。
布丁也沒再問,拉着紀燃去了醫務室。
紀燃難得跟個小貓兒一樣,被他拉着,任學校裏各路眼光逡巡打量。
到了醫務室,校醫給紀燃處理傷口,布丁看她動作粗糙,處理的也不仔細,幾次三番忍不住上手,嘴也沒管住,“老師,這裏還有沙礫,還有這兒,還有石子兒,還有這兒……”
校醫受不了她在旁邊叽叽喳喳,把鑷子往盤子裏一摔,“你能出去待會兒嗎?”
布丁覺得她的脾氣來的莫名其妙,“老師,是您沒有處理好傷口,要是感染了怎麽辦?要……”
“嫌我處理的不好?那你來!”校醫把盤子使勁一推,起身走了。
她來就她來。布丁坐下來,接着校醫的工作,繼續給紀燃擇沙礫。
紀燃眉眼含笑,頭有稍稍歪一點,一直瞧着她,他并不知道,他會這麽喜歡這碟嗆口調味劑。
他也不知道,這小辣椒為他跟校醫嗆的模樣,為什麽會這麽撩人。
布丁特別細致的給紀燃處理完了傷口,手指沾了他的血,她下意識的填進嘴裏。
紀燃眼眶有一刻,微微調大,他見布丁沒有多餘表情,猜測她應該是看見手指有血,習慣性吃掉。
巧的是,他也有個習慣。
他把布丁的手拉過來,把她剛剛放進嘴裏手指,又放進自己嘴裏。
布丁瞪大眼,半晌才反應過來,往回抽手,“你幹什麽?!”
紀燃舌尖包裹着布丁的指腹,細細吮吸,把殘餘的鐵鏽味吃幹淨,才放開她。
布丁紅了耳朵,把手別過去,僵着臉不看他。
紀燃挪近一些,攥住她的胳膊,摟住她的腰。
布丁反應再快也沒他動作快,還是被他捉的死死的。
紀燃嘴唇貼近她耳朵,“心疼了?”
布丁往後仰,“沒有!”
紀燃上腿,夾住她的腿,“那你這麽着急。”
布丁嘴硬,“我是怕你動不了了,沒人幫我畫板報。”
紀燃咬住她的耳垂,“當我是你苦力?幫你一次就得一直幫?”
布丁心開始狂跳,“愛幫不幫!”
紀燃:“我也是有償的。”
布丁知道她說不了什麽好話,故意喊了一聲,“老師!”
紀燃朝門口瞥了眼,布丁趁機逃開,落荒而逃。
“你跑,就能跑的掉?”紀燃輕輕阖眼,任淺笑爬滿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