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合唱節（一）
周一晨會，陳海清一邊打着哈欠聽校長慷慨激昂的發言，一邊努力躲在謝安的影子裏，突然感覺腰部一緊，陳海清低頭看着那雙熟悉的的手，慢慢回過頭不滿地盯着謝安。
謝安輕輕掐了掐他的腰，笑道：“傻傻白腰怎麽這麽細，要多吃東西多鍛煉了。”
陳海清抿抿嘴，回過頭默默地把兩只手扒開，壓着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專心聽校長講話。
校長的演講終于結束了，陳海清呼了一口氣，就聽見主持人說道：“下面播送兩個通知。
“第一個今天中午十二點四十，請高一各班文藝委到高一樓一樓會議室開會。
“第二個，明天中午十二點四十到一點半是學生會、自管會成員招新，希望有意願參加的同學準時到達高一樓會議室參加選拔。今天晨會到此結束，請各班有序退場。”
陳海清聽得眼睛一亮，睡意全無，心中盤算着怎麽通過選拔。
謝安聽到解散便把手搭上陳海清的肩嘆道：“今天中午又不能好好吃飯了。”
自從陳海晴告訴陳海清她和黑仔的事後，陳海清就開始在學校吃飯了。
以及那天晚上謝安說好的隔天當面談，結果隔天謝安又說下次再談，然後就硬生生拖到了這個禮拜。
陳海清想着就嘆了口氣，謝安挑眉道：“這麽想和我一起吃飯啊……別嘆氣啊，大不了我中午遲到，等你吃完呗！”
陳海清搖搖頭，抿着嘴沒說話。
中午謝安開完會跑回了班，然後叫出班長孫羽恬和副班長，他的前桌，程瑾容。
三個人圍成一圈站在走廊上，謝安小聲地說道：“這次開會講了下下周的合唱節比賽，我想你們讨論一下要唱什麽和什麽時候訓練的問題。
“唱什麽學校沒有給範圍，然後由于合唱節的下周就期中考試，所以訓練時間也不能太長。二位有什麽看法嗎？”
孫羽恬沉思了一會，眨了眨她的大眼睛說道：“訓練時間可以定周一周三周五中午，以及周四的自習課，再加上每周一節的音樂課。這樣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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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點點頭道：“那時間OK了，歌曲怎麽辦？”
程瑾容打着哈欠說道：“我們選幾首然後讓他們投票吧？直接讓他們選不知道會選出什麽歌。”
謝安點頭道：“問題就是選哪幾首？”
孫羽恬咬咬唇道：“栀子花開、送別這種舒緩的會不會比較好？”
謝安道：“我也覺得舒緩一點的好。這兩首歌列入備選吧。你們覺得北京東路的日子和we are怎麽樣？”
程瑾容：…大佬的選歌真是清新脫俗…
她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大哥，這是合唱，不是個人秀，也不是幾個人唱的問題。”
謝安皺皺眉還想說什麽，孫羽恬道：“北京東路的日子，五十幾個人唱可能會唱不好，你一個人唱得再好也沒有辦法挽回全場。
“we are，裏面有日語，就算所有日語部分都是你唱，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這首歌。是吧？”
謝安被說服了，用力閉了閉眼，才點點頭道：“那你們還有沒有推薦的？我聽的大型合唱不多。”
程瑾容思考了一下道：“就這兩首吧，讓他們今天回去在群裏投票，這兩天好好聽，後天開始排練。”
謝安皺眉道：“對了，我們班伴奏和指揮怎麽辦？”
程瑾容笑着舉起手道：“我會指揮哦！伴奏的話在班上問問吧？”
謝安點點頭道：“那就沒問題了。我們回班休息吧。謝謝你們。”
程瑾容擺擺手蹦進了班，孫羽恬則朝他笑笑，走進班和同學們說了訓練時間。
謝安嘆了口氣，走回座位，就看見陳海清正咬着唇，揉手臂。
謝安皺眉問道：“咋了？撞到了？”
陳海清垂着的腦袋搖了搖，似乎還沒緩過來，小聲含糊道：“睡覺壓麻了……”
謝安：…
擡手揉揉他的腦袋，陳海清一臉茫然地擡頭，謝安搖搖頭，拿出記事本寫着什麽。
陳海清打着哈欠聽了一會，然後趴着繼續睡了起來。
周三中午，謝安蹲在音樂教室門口啃着面包，五分鐘解決了午飯就跑到隔壁找音樂老師借了教室鑰匙，然後坐在裏面拿出早上的作業寫了起來。
十五分鐘後，孫羽恬和程瑾容走進教室，程瑾容笑道：“謝謝你啦，文藝委。”
謝安微笑着搖搖頭沒說話。
十二點半的時候人終于來全了，謝安舒展了一下筋骨，收起作業，站起來道：“那我們先排個隊形？你們先從高到低排，男女兩列。”
二十分鐘後，謝安看着五十多個人四列的隊形十分滿意，然後開口說道：“我們分了高低音，男女生第一排是低音，就是現在的一三排。然後剩下兩排是高音。我們班最後定的是送別都知道吧？之前發在群裏的錄音都聽過了嗎？”
不少人點頭，謝安轉頭對鋼琴旁的陳海清說道：“麻煩彈一下高音部，我帶他們唱一遍。”
陳海清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譜子，就彈了起來。
一曲畢，謝安示意他彈低音部。
聽完低音唱了以後他皺皺眉道：“你們自己唱大聲一點來一遍。第一遍高音獨唱，第二遍低音獨唱。海清，伴奏。”
陳海清點頭，抿着嘴彈了起來。謝安皺着眉聽完兩遍，說道：“高音的還可以，但是你們沒有放開，就…感覺唱得要斷氣了。你們可以試着讓聲音從底下往上傳的感覺，然後嘴巴盡量張大，不要害羞。我可能表達不大好，你們試一下。來，高音伴奏。”
謝安皺着眉聽完了，說道：“我帶着你們練兩遍，然後你們自己來一遍，注意感覺。”
幾遍下來謝安覺得勉強可以了，便繼續說道：“接下來是低音部，你們問題有點多。
“第一，聲音太小了，完全聽不清你們在唱什麽。
“第二，走調有點嚴重，你們不要去聽周圍人怎麽唱，你們應該自己記住自己的音調。
“第三，節奏不對，你們越唱越快，跟着音樂走，不要受任何人影響。我帶你們唱兩遍，你們再自己唱一遍。”
底下有人突然喊道：“謝安，你在高音還是低音啊？”
謝安皺眉道：“我高音。”
那人埋怨道：“低音太難唱了，得有個人帶着，要不你唱低音吧？”
謝安皺皺眉想了一會道：“也行，我比較無所謂。你們別總想着讓我帶，你們得自己唱出來。來試一下，海清低音伴奏。”
三遍下來，謝安還是有點不滿意，但覺得這樣勉強可以便道：“高低音合唱一次，我唱低音，高音你們守住自己的音調。來，一、二、三、走！”
一遍下來謝安的臉有些黑，他皺着眉說道：“高音呢？高音怎麽不見了？還有低音也沒怎麽放出來。重來，你們找好自己的感覺。”
第二遍，謝安的臉更黑了，陳海清起身道：“孫羽恬，麻煩你帶他們練一下，謝安，程瑾容我有點話和你們說。”
謝安深呼吸了幾口氣，點點頭，跟着程瑾容走到了門外。
陳海清咬着唇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個…我覺得，謝安你要不和程瑾容換一下？我覺得你的聲音太突出了，不适合合唱，而且…他們…太依賴你了……”
程瑾容附和道：“我也這麽覺得，我這幾天教你指揮，你別唱了吧。你只要一唱，所有人都跟着你的音走。”
謝安皺着眉思考了一會，才點點頭道：“我知道了。那我們進去和他們說吧？”
陳海清點點頭，趁程瑾容不注意給了謝安一塊糖，謝安沖他笑笑把糖含進嘴裏。
進了教室，謝安嚴肅地說道：“現在我來當指揮，程瑾容代替我唱，再試一下。”
人群中有人喊道：“謝安你唱得那麽好為什麽不唱了？”
還有幾個人應和，謝安皺着眉想說什麽，程瑾容直接開口道：“合唱合唱在于合，他一個人唱得好有什麽用嗎？合唱最忌諱的就是一個人帶走了所有觀衆的目光，那是獨唱。
“你們在之前練習的時候，都會無意識地跟着謝安的調子走，你們沒有了自己的聲調還怎麽唱？從現在開始，你們每個人只要記住自己要唱的調。從頭來一遍，我是低音部的，但是我不會帶着你們唱，而是作為你們中的一個小部分，和你們一起唱。來，1、2、3，唱！”
謝安抱着胸倚着牆聽完了這一遍，露出了笑容，雖然自己沒有唱但感覺還是挺開心的呢……
中午特別開心的結果就是，語文課上睡倒了一片，連以前認真上課的孫羽恬都是一邊聽課，頭就一點一點地往下沉，然後猛地擡頭。
謝安就更不用說了，昨天晚上忙着錄音示範，弄得很晚，他和陳海清最後還留下來讨論了伴奏銜接的問題。
以至于上語文課時，他直接抱着數學作業本睡着了。
陳海清本來還想寫一會作業的，可是看大家都在睡，所以堅持了兩分鐘後也趴在了桌上。
晚自習，謝安寫完了作業，無聊地轉了一會筆，然後起身走到班門外的平臺上，趴在欄杆上發呆。
陳海清咬咬唇，默默地走到他旁邊。
謝安轉頭看他道：“怎麽了啊，傻傻白？作業寫完了？”
陳海清點點頭道：“寫完了。謝安，如果你不想告訴我你初中的事，我以後就不問了。”
謝安臉色沉了沉，轉過頭去看向遠方道：“我不知道怎麽說，講真，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麽面對初中的自己。以後吧，以後等我準備好了我會告訴你的。”
陳海清乖巧地點頭，然後笑道：“可是你過幾天就忘了啊…你可是屬魚的。”
謝安勾起嘴角，瞥了他一眼道：“我會記下來的。話說你妹妹和黑仔怎麽樣了？”
陳海清支着頭想了一會道：“他們挺好的，互相成為了對方的動力，感覺這是戀愛最好的狀态吧。他們兩個都挺理智的。”
謝安點點頭道：“那挺好的。黑仔初中時對我就很好。話說明天中午的選拔你準備好了嗎？”
陳海清勾起嘴角，臉上滿是自信道：“我問了去年和前年的，主要是看臨場反應，我覺得我還可以。我一定要進自管會。”
謝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好好好，沒見過你這麽有鬥志的樣子，我明天會陪你去的。我們進去吧？外面有點涼。”
陳海清點點頭，和謝安進了教室。
兩人都沒注意到天臺的柱子後靜靜地立着一個小姑娘，死死地盯着謝安進了教室。
作者有話要說： 本周第四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