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菜過三巡, 祁厲泓終于注意到這個沉默着抿着米酒的女孩。

長得倒是十分精致漂亮,皮膚白的像乳酪。

但是太安靜了, 在這麽幾個人的飯局都沒有一點存在感。

看起來也不像是雷厲風行的性格, 不如夏依芮潑辣。

然而就是這樣的個性, 似乎特別招他兩個兒子喜歡。

祁厲泓一指季悠,似是乍一下沒想起她的名字。

“這個...這個小姑娘也是盛華的?”

季立輝點點頭:“對,悠悠也在盛華上學。”

季悠被提到名字,擡起眼來,規規矩矩的停下手中的動作, 看向祁厲泓。

祁厲泓似乎喝的有點多, 呼吸粗重了些。

“小姑娘學習怎麽樣?”

季悠看了一眼季立輝,謹慎道:“還可以。”

不好不壞, 勉勉強強考清華北大。

夏友建笑:“悠悠太謙虛了啊,明明是盛華前三的水平。”

祁厲泓挑了挑眉, 似乎沒想到這個悶悶的小孩學習這麽好。

“不錯不錯。”

學習好的孩子讓人天然有種好感。

夏依芮聽着心裏不快。

她清楚祁厲泓喜歡哪種女孩,優秀的,努力的, 家世深厚的, 漂亮的。

家世深厚跟季悠倒是沒什麽關系了, 但不可否認, 其他幾項季悠好像都勉勉強強符合。

夏依芮道:“祁叔叔, 那都是中考成績,這學期期中考試還有一個月呢。”

祁厲泓被她一提醒,想起了點什麽。

他把身子往前傾了傾, 手肘撐在桌面上,點着祁彧道:“期中考試別再讓我失望,你去玩地下賽車的事兒就算過去了,不然你哥也饒不了你。”

祁厲泓提的,是祁彧被柏市一中開除那件事。

其實按理說,地下賽車的事不賴祁彧。

那時候祁彧剛到柏市一中,高年級的校霸喜歡給新入學的男生一點下馬威。

收了一圈好學生的保護費,終于找到祁彧頭上。

祁彧自打出生起就沒怕過誰,他一個人幹淨利落的将那幫雜碎打了個落花流水。

年輕氣盛,祁彧也沒留情面。

沒個兩天,這事兒在高一傳遍了。

祁彧簡直成了所有人的保護神,那幫被欺負的男生路上碰見他,也甭管認不認識,都會跟他打招呼叫聲彧哥。

當慣了校霸的人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他們猖狂慣了,仗着家裏有權,竟然趁着軍訓結束食堂開餐的時候,連威脅帶恐吓的拽走了祁彧班級的五個女生。

這五個女生都是膽小怕事又沒什麽背景的,一被吓就乖乖跟着走了。

他們讓祁彧到地下場比一把,立生死狀,誰怕死誰就是慫貨。

祁彧當天開了輛他哥的跑車就去了那段盤山路。

那幫人找人封了路,截了山上最陡最險的一段。

被強迫過來的女生坐在車裏,哭哭啼啼,一見彎曲成那樣的盤山路,吓得腿都軟了。

但祁彧連眼睛都沒眨。

他開車是野路子,純粹背着祁厲泓自己練的,所以又莽又猛,再加上祁衍的跑車确實頂配,一踩油門就把對方甩了下去。

結果那幫人沒安好心,在馬路上塗蠟,讓祁彧的車打滑。

車速那麽快的情況下,根本剎不住車。

還好祁彧年輕反應快,硬是狂打急轉,在彎道上斜斜的漂了過去,差點撞上圍擋翻下山。

到了終點下了車,祁彧從車裏拎了根鋼管,一句話沒說,将這幫貨打了個半死。

祁厲泓後續處理的時候費了不少勁,祁衍更是在修車上花了上百萬。

也幸好祁彧本質是為了救同學,所以沒闖出大事兒來。

但就因為這,他和那幫惹事兒的雜碎一起被開除了。

祁彧用叉子叉了塊牛肉,也不吃,捏在手裏轉了轉,嗤笑一聲:“您都把我打進醫院了,原來那事兒還沒過去呢。”

祁厲泓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似乎也有點心虛。

他确實氣急了,下手沒輕沒重。

因為這個事,祁彧的媽,優秀的教育家企業家孟溪則女士,差點把他告上法庭。

但聽祁厲泓提起地下賽車的事,夏依芮眼中又射出迷戀的光芒。

她一點也不覺得飙車是什麽大事兒。

相反,她就是喜歡祁彧天不怕地不怕,誰惹老子誰死的勁兒。

祁彧打架從來就沒輸過,不管在多厲害的對手面前,他都能輕輕松松幹倒別人。

小時候他就是孩子王,長大了更是絕對的強者。

這讓夏依芮覺得特別有安全感,而且刺激。

她聽過無數遍那次飙車的場面描述,特別遺憾自己不是那五個女生當中的一個。

否則她絕對不會哭,她要把祁彧怎麽碾壓別人的場面牢牢記住。

夏依芮眨眨眼睛,柔聲道:“阿彧的車技真的厲害,真想什麽時候坐坐他的車。”

夏友建拍了她手一下:“胡鬧,祁彧還沒成年呢。”

季立輝作為奮鬥在一線的警察,老老實實強調道:“對,成年有駕照才能開車。”

他又不由自主的看了祁彧一眼,實在沒想到,祁首長家的孩子竟然會玩這麽危險的游戲。

季悠則一臉茫然,全然沒有領會這些人在說什麽。

這種事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另一個世界。

綁架女同學,飙車,擅自封路,立生死狀,不管哪一條都是她聽都沒聽過的。

當然,祁彧也根本不會告訴她當天具體發生了什麽。

所以季悠尚且安寧的抿着米酒,慢條斯理的,臉色沒什麽變化。

在她眼中,地下賽車大概就像是游戲廳裏的投幣游戲機。

夏依芮嫌棄的看着季悠。

這樣沒見過世面的女生,怎麽能配得上祁彧。

祁彧那麽潇灑如風的人,還能為了她變成只小羊羔了?

不可能,祁彧早晚會明白季悠這種書呆子的無趣。

季悠不知道夏依芮的心理活動那麽豐富。

她難得放下米酒,臉上被染得紅撲撲的,仿佛待人采撷的紅蘋果。

這裏面她喝的最多,差不多一大杯都喝進去了,似乎酒精起了作用,她也沒有那麽害羞了。

她終于拿起叉子,叉了一塊五分熟的煎牛排。

然後張開粉嫩嫩的嘴唇,把牛排咬了進去。

雖然有些涼了,但是炙烤的香味兒還在。

牛肉是精心挑選的,肉質細嫩多汁,搭配着澆在上面的黑胡椒汁,鮮辣可口。

牛肉上的一點湯汁沾在了她的嘴角,看起來甚至有些滑稽。

季悠放下叉子,将手縮到了桌布底下,暗戳戳的點了點祁彧的大腿。

她用氣聲問道:“有沒有餐巾紙呀?”

祁彧看她半醒半醉的模樣,有些意猶未盡。

他撩撥的壓低聲音:“你要的一定有。”

說罷,他起身準備去夠夏友建面前的紙巾,幾乎要跨過整個桌面。

季悠趕緊死死扯住了祁彧的衣角,有些委屈的嘟囔道:“你就...就不能偷偷的嗎?”

她一點也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最好默默的吃完飯,默默溜走。

祁彧挑了挑眉,縱容的“噢”了一聲。

結果他在衆目睽睽之下站起身,堂而皇之的伸長手臂,将那袋紙巾拎了過來。

然後他從中扯了兩張,一勾唇,隐到了桌布底下。

順着一條水平線劃過去,手指輕輕一松,紙巾正巧落在了季悠的腿間。

他湊到她耳邊揶揄道:“偷偷的。”

季悠頓時面紅耳赤。

她尴尬的去抓那兩張紙,誰知祁彧的手根本就沒縮走,等季悠的手一伸過來,他一把抓住了。

寬大的手掌将柔軟纖細的小手牢牢包裹,滾燙的體溫傳遞到季悠冰涼的指尖。

祁彧為什麽要抓她的手?

季悠徹底呆住不敢動,整個人繃的僵直。

祁彧的掌心不那麽細膩,很幹燥,大概是常年運動導致的。

季悠用了些力氣,向後扯了扯,想要把手抽出來。

可惜跟祁彧相比,這點力氣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祁彧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讓她窘迫,故意在這麽多大人面前,讓她連大動作都不敢做。

她只能無可奈何的瞪了祁彧一眼,乖乖的被他抓着,只等他什麽時候開恩不再逗她玩。

可祁彧心裏卻是一團亂麻。

酥酥麻麻的電流從掌心一直傳遍全身,季悠身上淡淡的香氣還在鼻翼萦繞,她那顆點綴在眼角的痣,在濃密睫毛的遮掩下,若隐若現。

祁彧輕輕摩擦了一下拇指,感覺到手下的人一抖。

原來現在,她的手是這個溫度嗎?

當初他不舍得放開的這只手,現在又原原本本的回到他掌心裏了。

祁彧自己都不知道,這一秒,他眼中閃過了多麽強烈的占有欲。

他們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然而誰也不知道,在桌布底下有那麽多纏綿不休的小動作。

季立輝看了看季悠:“怎麽不吃了,不喜歡吃牛排嗎?”

“我...還好。”季悠輕輕的掐了掐祁彧。

再不放開她,就要露餡了!

祁彧這才暗笑着松開她的手。

季悠長出一口氣,一被解放,她立刻把手拿上來,用紙把嘴角的湯汁擦掉。

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明顯溫暖的右手,整個手背都被祁彧給攥紅了。

她皮膚太嫩,輕輕一捏就容易變紅。

祁厲泓似乎酒醒了一些,他靠着椅子,目光在季悠和祁彧之間環視,突然問:“你是哪個班級的,你們倆之前認識?”

作者有話要說:  祁彧:我媳婦兒真的乖,逃都不會逃。

下一更大概也要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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