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0)
一臉兇惡的瞪着雲夕懷中的狐貍,而狐貍就像是察覺到黑發男子的眼神,牠也瞪了回去。
雲夕的身體卻在此時擡起了手掩着唇輕聲笑着。
「阿阿~又來了。」莫離一臉受不了的看着用眼神無聲的吵架的一人一狐,看向了一旁大笑着的瑛瑛,說:「瑛瑛妹妹,不管管你兄長嗎?跟狐貍在那邊瞪眼。」
瑛瑛聽到了莫離的話,掩着嘴笑着對自家兄長說:「兄長別和伊風吃醋拉~」
一聽見瑛瑛所言,莫離一臉你在開我玩笑的樣子指着一人一狐,疑惑的偏過頭:「吃醋?」你那叫吃醋?!
一看見莫離一臉蒙逼的樣子,瑛瑛就指着自己的兄長和狐貍解釋:「因為雲姐姐總是和伊風特別親近的關系,所以兄長吃醋了拉~」這樣的兄長和平時冷面的處理墨家各種事務的兄長不同,莫名的可愛呀~
雲夕聽到心中三條黑線掉下,但他的身體卻不自主的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笑着說:「真是的,白哥,何必跟伊風吃醋呢?」手一邊擡起,把墨白肩上的雪水拍去,墨白下秒就将外袍脫去,生怕着眼前的人兒沾染上寒氣。
而在看見兩人交談時,瑛瑛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的哀傷,正當雲夕為瑛瑛眼神中的哀傷感到疑惑時,瑛瑛就拉着一旁的莫離,兩人離開了房子,留下了兩人。
在他們走了不久之後,雲夕懷中的狐貍突然跳出了雲夕懷中,在房間裏到處轉轉而墨白低着頭,開口:「不是。」
他咬着牙,将雲夕抱入了懷中,頭靠在雲夕的肩膀上,身體顫抖着,雙手收緊,就像是擔心懷中的人下一秒就會消失一般,他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絲的哭腔,「我只是,不甘心罷了。」
不甘心自己的粗心大意、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喜歡上眼前的女孩,就要和她道別、不甘心自己的友人為了不想違背自己的子民的信賴就自殺的、不甘﹒﹒﹒﹒﹒﹒這不公平的一切!
自己還天真的,想把劉武挽回,但卻看見那人絕望無神的雙眼,就會想起當天文生的死亡、語雲揮着劍莽撞的去複仇,要不是阿武,把中毒的語雲帶回,現在語雲恐怕就會被姬禪折磨得不成人形。
「不甘心?」
「不甘心是牠救了你,對不起。」他違背了自己內心所說的話,無力的擠出了笑容。
「白哥?」
「對不起,語雲,對不起﹒﹒﹒﹒﹒﹒」他将臉埋在語雲肩膀,緊緊的抱着對方,「明明說好了不動心、要保護好大家的,但我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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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哥,沒事的,我沒事的。」露出了溫柔的笑容,雲夕,不、語雲溫柔的輕拍的抱着自己的男人,她的夫君,墨家的當家,墨白的背,雖說知道自己中有一死,但沒想到會那麽早,明明自己還有很多想要完成的事情。
「姬禪他在三日後就要被處斬了。」墨白冷靜了下來說,「我會在她死前去逼問出解藥的,等我。」就算知道那狐妖可能不會告訴自己答案,但墨白內心帶着希望,還是決定要試試看。
「我知道了,白哥,加油吧。」語雲溫柔的忍着淚水說,松開了抱着墨白的雙手,掩飾住心中的不安。
在過了許久之後,墨白站起身子,依依不舍的看着語雲,但他還是走到了門邊,墨白走到了門邊後,深吸了口氣,站在門邊轉過頭對着語雲說:「一定要等我回來,好嗎?」他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但還是抱着一股奇蹟也許會發生的期待說着。
但墨白卻忘了,如果奇蹟是真的存在的話,墨家就不用到現在還要分開自己年幼的血脈了。
語雲溫柔的笑着點頭,一邊幫墨白理好了衣袍,臉上的笑容脆弱的讓墨白心疼:「好的。」
在墨白為了解藥而動身前往天牢時,語雲躺在床上,懷中抱着伊風,看着眼前的牆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伊風的背。
「伊風,白哥真的是好人對不對?」語雲抱着伊風臉上挂着一往如常溫柔的笑容說着。
不管是以前,還是如今。
想到過往幾人還不被身分束縛着,我們幾人天天開心地去探險,白哥幫忙自己和染玥僞裝成男兒身,和阿竹阿武還有文生、莫離,我們這些人開心的去山上游山玩水,那些個回憶。
那以往總是令人如沐春風笑容,此時混雜着一絲絕望與不甘。
溫柔的目光中流出了淚水。
語雲低下頭,哭笑着:「呵呵~明明不喜歡我,被逼着娶我還要在我死前對我那麽溫柔,」明明一開始在被逼婚時,自己和墨白就定下了規矩,絕對不對彼此動心,那時彼此都努力的放下心中的那個人,可現在、現在自己好像打破了規矩了呀,「怎麽辦?我好像﹒﹒﹒﹒﹒﹒我好像有點舍不得離開他了。」而現在墨白又說這種話,不是讓我更放不下他了嗎?
語雲嘆了口氣,決定不勉強自己在強顏歡笑,反正那三人也不再這,在笑下去,自己也快受不了了,她舉起懷中的伊風,将伊風湊到自己的面前,說:「伊風,如果,有來世的話,我希望能夠聽見你唱戲,一定會很美的,對吧?」
而這次的伊風不向之前一樣抗議,牠溫馴的點了點頭,溫柔的蹭了蹭語雲的臉頰,語雲哭着說:「我很貪心對吧?」她低下頭,笑說:「明明、明明只剩下幾個時辰可活了。」
就是因為自己如此貪心,才會落得如此下場呀。
下輩子,如果還能夠遇見墨白的話,自己還想跟他在做一次結發夫妻。
下輩子,如果還能夠遇見瑛瑛的話,自己還想要跟她做一次八拜之交。
下輩子,如果還能夠遇見莫離的話,自己想要跟她說一聲,喜歡妹妹也要适可而止呀~
等等!莫離是從這時就是妹控了嗎?!雲夕在聽見語雲的心聲一瞬間忍不住吐嘈。
一名穿着紅色軍甲将黑發高高束起風塵仆仆的黑發女子滿臉緊張的沖進房內,而雲夕看到她的長相時不禁在內心中驚呼,眼前的女性長相和玥語一模一樣,但氣質卻和玥幻一樣,女性在一看見床上抱着狐貍的語雲才松了口氣,癱軟在地上,「雲。」
語雲一看見明明應該要在邊關打仗的友人,滿臉疑惑的問:「染玥,你不是在邊關嗎?」
染玥搖頭,撐着沉重的身體搖搖晃晃的走到床邊坐下,看着在自己離開前面色紅潤,還能嬉笑的友人現在在床上,臉色蒼白憔悴的模樣心就隐隐約約的作痛,我真的真的不想看到你受苦呀,語雲,「我聽說了。」她用簡單的幾個字來回答,忽略了自己剛聽見時,從邊關騎着馬趕了四天四夜,活生生累死了幾匹寶馬的事。
語雲臉上堆滿着溫柔的假笑,對着染玥說:「所以你來陪我了嗎?真貼心~」
「別說話了。」看出了友人的強顏歡笑,染玥搖搖頭,将友人的頭壓入自己的肩中,雙手環住她的背,安慰的輕輕撫摸着對方的背,一邊說:「沒事的,我會陪你的。」
「白哥他—」語雲緊張的想起了離開許久的夫君,怎麽辦,白哥肯定趕不回來了!
「是趕不回來了。」染玥算了算從天牢到墨宅的距離,墨白就算是神仙也沒法回來了,染玥溫柔的看着友人說:「我在這裏陪你。」
是嗎?看來,剛剛自己不該讓白哥去天牢讨那不可能會存在的解藥﹒﹒﹒﹒﹒﹒
語雲無力的嘆了口氣,一股甜膩的花香從喉嚨裏上湧,鼻子流出的溫熱的液體,時間,好像到了,語雲露出甜美溫柔的笑容對着染玥笑着,像是交代遺言般的說:「幫我告訴他,如果還有下輩子,我葉語雲就算身為男兒身也還是要跟他當結發夫妻。」
「恩,我會說的。」染玥看着語雲的表情,一瞬間好像理解了什麽。
「還有你呀~」
「嗯?」
語雲伸出雙手,将染玥的臉頰往兩旁捏,硬是笑着對染玥說:「別總是面無表情的,女孩子,多笑笑才有人愛呀~」
聞到一股濃濃的花香混和着血味的味道,染玥一瞬間就明白了,語雲所中的毒是什麽了,百花媚毒,這世界上最毒的毒之一,而這毒是絕對沒有解藥,一旦中了,在三日之內就會死去﹒﹒﹒﹒﹒﹒
「恩,我知道了。」染玥面無表情,豆大的眼淚從淚框中不停的的滑過臉頰落下,僵硬的點頭應諾。
「下輩子,我們還要一起。」
「絕對。」染玥臉上認真的神情當中混着淚水,在語雲閉上眼的那一瞬間,原先冷淡的表情瞬間崩塌,親吻了下語雲的額頭,染玥就像是小孩一般,緊緊的抱着語雲的身子大聲哭泣着。
而最後,墨白還是沒趕上。
恨意灌入了雲夕的體內,倒在休息室裏頭的雲夕睜開了雙眼。
田欽被最後一拳給打趴在地,玥語冷眼收回了拳頭,并開口:「老師不讓我練體技原因,你好像誤會了,正是因為已經沒有教的必要,她才讓我練遠戰的。」玥語踏着步伐到了田欽前方,彎下了腰,「你會輸的理由,很簡單,老師說過,每次每次都教導過你,田欽,你、太輕敵了。」玥語的臉被光線照的背光,那一剎那,田欽好像看見了玥語的真實面貌一般,瞪大了雙眼正要在說些甚麽時,卻被傑斯甩出了菟絲花,纏繞住了全身、包括嘴。
「真幸好,奴家有留後路呢~」姬禪臉上不帶着絲毫她目前剛有的任何反應,反而意外的鎮定。
玥語正疑惑着,下一秒看見休息室門被撞開,玥幻伸出雙手卻抓不住那沖出的身影,玥語感受到了不妙。
因為雲夕此時的雙眼,充滿了恨意,無神的沖向前将姬禪撲倒在地,雙手緊緊的扣着姬禪的脖子。
「就算要死,我、我也要把你給弄髒,葉、語雲。」姬禪扭曲的緊抓着雲夕掐着自己的雙手。
衆人想向前去阻止,卻看見傑斯搖搖晃晃的倒在地上,玥幻立馬沖向前,從油紙傘中抽出長劍,把傑斯從菟絲花手中護住,卻看見了菟絲花們紛紛失去了力量,在吞噬完所有可吸收的活動物後,就趴在地上、攀在牆上,變成一般的植物,衆人踏出休息室,默冉看着玥語搖搖晃晃地走向自己,伸出了手:「扶—」話還沒完,默冉就抱住了向前倒去的玥語,「沒事,我抓住你了。」
幸瑜扶着方才掙紮着清醒渾身無力的劉烈走出門,一看見雲夕掐着姬禪,伊風沖向前,卻在看見了雲夕充滿恨意的雙眸,愣了一秒,将手搭上了雲夕的手:「娘子,放開吧。」
雲夕眼角流下了淚水,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松開,甚至燃起了火焰,治癒之火在躁動着,不斷的忽大忽小,顏色在不斷地變換着,伊風見狀慌張至極,幸瑜更是直接操起電話,想撥打出去卻看見無信號,內心那個MMB無法形容她現在的狀況。
別人她可不知,要是雲夕因為憤怒,而将治癒之火從體內轉換成殲滅之火,那、雲夕以後如果中了毒、受了傷,那可是以倍數的下去得到傷害。
「我去外面打!」将哥哥丢給了莫離,幸瑜慌張的雙腳卷起風,撞破了窗戶飛出外頭。
伊風想要将雲夕的手扒開,卻礙於火焰的緣故,無法靠近雲夕。
一瞬間衆人無法做出任何阻止的舉動,而在場,也就只有姬禪是感到勝利的。
「該死!就不能拿個滅火器弄熄嗎?!」安逸正打探着周圍是否有滅火器,但只看見了一層又一層的綠。
「辦不到的,安逸,那火焰,如果呈白,碰還不打緊,身上有傷還能治治,但如果呈紫,那火是能夠殲滅一切的火焰,太危險的!」莫離拉住安逸,雖然想去阻止,但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在場,沒一人可以靠近雲夕。
「真是誇張。」一道女性冷冷的聲音從上頭響起,衆人擡起頭,看見了幸瑜正公主抱着雲琇,從窗戶外飛入戲院內。
幸瑜将雲琇抱到地面上,雲琇冷冷地看着衆人,一步步的踏向了雲夕,莫離伸出手急呼:「危險!」
卻看見了雲琇一個揮手,雲夕手上的火焰瞬間平靜下來,變回了純淨的白。
接着她從雲夕身後摀住對方的雙眼,溫柔的攬住了對方的肩:「乖,交給我,就好了。」
「放開我!!!」雲夕怒吼着,手上的火焰再次躁動。
雲琇雙眼閃過不耐煩,直接将人押入懷中,在對方耳邊吼:「我她媽不管你是誰,但,那都是前世,你的仇,我和烈哥,替你報。」一旁的劉烈随着雲琇的言語落下,站起,扯掉脖子上的珠串,手上的雷電閃起,将珠串串起,還閃着一層薄薄的電流。
聽罷,雲夕內心産生了動搖,雙手也松開,那一瞬間,一旁的劉烈就把雲夕手上的治癒之火壓到姬禪身上,并冷冷的說:「怎麽會那麽容易,讓你得逞呢?」
姬禪被從臨死的邊緣拉回,第一反應是得救,下一秒帶着恨意的望向劉烈,「為何阻攔我!!!」
臉上突如的被甩了一巴掌,轉回頭,看見眼前突然多出的短發少女像看着死物一般的看着自己,擡着的那只手彰顯着方才賞了自己一巴掌的人是誰。
雲琇冷眼看着姬禪,下一秒,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方被夾鏈袋裝着的手帕,拿出,壓在雲夕的口鼻上,雲夕掙紮了幾秒後,就偏過頭,暈厥在雲琇懷中。
劉烈向前,雲琇看着劉烈:「做啥?」
「雲夕,交給我吧。」劉烈一邊說着,卻直接身出手把雲夕抱到懷中,接着用意念操縱着珠子,以雷電為線,将姬禪給捆起,一抵抗,就會接受着電擊。
「......為啥我有種不爽的感覺。」雲琇看着哥哥被抱起,還是公主抱,竟有種你們劉家她媽的怎麽都很愛用這姿勢去抱自己侍奉的人呀?!
「為什麽,你敢靠近!你不怕死嗎?!」姬禪絲毫不能理解,方才雲琇竟能不被殲滅之火攻擊的事實。
「自己在用的火焰有甚麽好怕的?」一抹紫色火焰在雲琇手上燃起,雲琇用着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姬禪。
關懷智障,從你我做起。
歸家
後面發生的,就如此理所當然了,醒過來的玥語一發現自己躺在默冉懷中,靠在對方胸口,一瞬間想殺了對方,但下一秒看見對方傻呼呼的笑容,只剩下嘆息,看着一旁的文生正忙前忙後的幫衆人包紮和泡着茶水,劉武只是擔心但雙眼滿滿寵溺的在文生身旁幫忙着,安逸正和明顯是被幸瑜抓回來雙腳還抖着的戲院老板讨價還價,幸瑜正從包包中拿出方便火鍋,開開心心的煮起來,一邊看着旁邊醒過來但無力靠在牆上的傑斯正翻閱着書籍,突然燃起惡作劇的心思,但卻被自家正在照顧着哥哥的上司一抹眼刀抹去了心思,劉烈正和雲琇兩人照顧着剛蘇醒因被藥給弄得全身無力的雲夕,只看見了雲夕臉紅尴尬着想從劉烈懷裏起身,卻無力的摔回對方懷中的尴尬模樣,以及雲琇絲毫沒有半點想出手去幫陷入窘境的哥哥,莫離正和敦在雲夕身邊的伊風交談着,兩人看似十分開心的談笑着,玥幻一邊端着茶水,一邊拿到自己面前。
看着這麽和諧的一幕,玥語緊繃着的身體,一瞬間就放松下來。
但看到角落被捆起的田欽和姬禪,只剩下滿滿的嘆息。
伸出手,一旁的玥幻突然抓住,露出了溫暖的笑容,将自己姐姐拉起,讓對方有支撐的力量,一步一步走到了兩人面前。
「你的名字,可真諷刺。」玥語冷冷地說着。
「你說甚麽?!」姬禪憤怒的掙紮着,下一秒,就被電流給電擊到倒在地上,嘴角流着口水大口喘息着。
「姬禪、積善,當初檢到你的那對夫婦,一開始想讓你往良善之道去修行成仙,你卻辜負了他們。」
「我、我沒辜負他們!為什麽,就因為我是妖,才要遇見那麽一堆凄慘的事?!」姬禪吼出的這句話,讓一旁的雲夕差一點又陷入了恨意,被劉烈緊緊的抱在懷中,才回過神,看着劉烈擔心的抱緊自己,害怕着失去的模樣,心中有點自責。
深吸了口氣,雲夕看向姬禪:「別當自己有多可憐了!這世上比你可憐的,比比皆是!」雲夕虛弱的對着姬禪怒吼,「你如果真想改變,那又何必對語雲懷恨?!又何必利用文生、阿武,又何必做出後面那些個傷天害理之事!」
雲夕的質問,讓姬禪愣住,下一秒又吼:「我不甘心呀!為何,葉語雲,你沒長着我美、實力沒我強大,為何你能擁有那麽多?!卻不用付出!」
阿,是呀,她就是忌妒,就是忌妒葉語雲能夠出生在那麽好的人家,還擁有着治癒之火,還有那麽多人照顧着她?!
為何她得不到?!
為何!
這世界不該是公平的嗎?!
「這世界本就不公,你是在期望着什麽呢?」突然出現的使者—茗芽雙眼中情緒十分複雜,打斷了姬禪的思緒,從手中變出了一本書:「要是我告訴你,如果你當初并未欺騙文生,反而是專心修行,你能遇見你命定之人呢?」
一步一步的踏着腳步走向姬禪,手上的書,也緩緩自動的張開,将章節顯露在茗芽眼前,她身後的賽斯臉上的天使笑容随着少女嚴肅的模樣逐漸消失,轉而嚴肅。
「你、你在說些什麽?!」姬禪慌了,她以為那是她內心唯一,不,他人不該知曉的人,她很努力地把那人藏起,為何!為何眼前這人!
「春日紛雨,你在那涼亭遇見的那名書生。」茗芽說出的這句話,徹底讓姬禪虛脫了。
姬禪臉瞬間刷白,恩人?!
「他死了。」
「你在胡說什麽!」
「死之前在念叨着你,心心念念着你。」
「恩人......」
「如果當初你選擇的是放下,用更加溫和方式去報複,反而,最終大仇還是會報成功,你那位恩人會考上功名,迎娶你,雖然日子不向皇後妃子那些的繁華,但卻、是你一直追求的。」
姬禪聽完,臉上滿是淚水和悔恨,要是當初、自己選擇錯了,就不會這樣嗎?
是從何時開始,自己就被仇恨、忌妒蒙蔽了雙眼了呢?
茗芽拍拍姬禪的腦袋,像是安慰着對方,接着轉頭看向了田欽,田欽一瞬間挺直了腰杆:「我、我可還沒死,你們地府使者可沒條件帶我走!」
「不,你犯下了罪孽,欺瞞砸們那蠢出天際的地府之主的罪,所以,準備好活受罪了嗎?」
之後,就簡單多了,茗芽和賽斯兩人将姬禪和田欽押送離開,安逸明顯的伸出手想和茗芽說些什麽,卻得到對方微笑着的搖着頭,那抹溫柔地宛如冬日陽光般的笑容,讓他十分懷念。
「OK,這樣喝下去就可以解開了。」葉母—火狑翠将一碗黑到比現在摀着嘴想吐的雲夕臉還要黑的藥放到雲夕面前,冷冷的看着自家兒子,開口:「是要我這麽當媽的灌你喝,還是你想要你妹灌。」絲毫沒有讓雲夕拒絕的意思。
看着那黑到反光的湯藥,雲夕有點反胃,但又想到這藥是為了讓自己脫離開姬禪設下的那咒術,讓自己被前世所有的恨意給放大影響,也只能認命。
「我、我自己來。」雲夕捏着鼻子喝了一口,馬上被那沖擊舌頭的味道給嗆到差一點點吐出來。
火狑翠嘆氣,捏着雲夕的耳垂訓斥:「以前訓練我就說過,你內心太脆弱,精神太脆弱,偏不聽?!連符咒也不帶!好了,被一道符咒把你前世所有的恨意通通引出來,差點殺了一只4百年的狐妖,治癒之火還差點離開你,變成殲滅?!真他媽的想死,開心了?」
「媽,你、在裏面加了什麽沒必要的。」那苦味在自己喉嚨炸開,我靠!
「一堆,一堆的黃連,來自你親妹的要求。」指向一旁親情贊助的雲琇。
「讓你吃點苦頭,畢竟你受肉體上的苦頭,我會心疼的。」然後再打爆你一遍,雲夕貌似聽見了雲琇的隐臺詞。
抖了一下乖巧的快速喝完,趕緊想沖去冰箱拿果汁,卻被火狑翠拉過,驚訝地轉過身,嘴裏被雲琇塞了支棒棒糖,「嗯?!」
火狑翠看着雲琇低着頭,手揪着自己哥哥的衣角,不願放開,只是揉亂了她兩個孩子的頭發,和正好回到家要擁抱家人的葉父走出房子。
「老婆?」葉父被突如撞入自己懷中的火狑翠吓到,但随即享受起伴侶難得的柔軟,伸手拍拍火狑翠的背部,溫柔的擁在懷中,「怎麽了?」
「讓兩個孩子待待,火家,決定了。」火狑翠努力的壓制着自己快要哭出來的沖動,太殘忍了,這對他們兩個來說。
「......是呀,我們出去買菜吧。」葉父讓火狑翠挽着自己,将外套披到火狑翠身上,帶着她緩步走出門,擡着頭看着陰暗的天空,葉父叼着菸,吐出了白煙,随手拉松了領帶,解開了兩顆鈕扣,隐隐地看的見裏頭的疤痕。
不遠處站着劉家的兩個孩子,劉烈一如既往地戴上了墨鏡,那一雙眼睛藏在墨鏡後頭,看不清楚情緒,但緊握的拳頭,像是透露出什麽一般,幸瑜低着頭,看着地上的石子,不知在想着甚麽。
「不管如何,我們都是家人,好嗎?」當雲琇說出這句話時,臉上的笑容就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一般。
這是—
怎麽了?
雲夕手上的藥碗掉落至地上,雲琇的口分分合合的,說出了那一字字讓他聽不懂的話語。
番外—姬禪積善
那一年,姬禪還不叫姬禪,還沒擁有名字,剛修成人型的她,絲毫不明白人間的殘忍,幻化成的女娃懵懂的坐在山谷的地上,身上未着一縷衣服,坐在地上,周遭的蟬鳴叫得十分響亮,野獸經過了女娃身邊,只是輕嗅了對方身上的味道,就繞道而行,此景被進山谷中采藥的采藥郎看見。
采藥郎将女娃帶回家中,和婦人将年幼的女娃當作自己的孩子養着,而某一天在看見了女娃不小心露出的狐貍尾巴,害怕被丢掉抑或是請道士來誅殺自己的女娃像只鴕鳥一般,把腦袋埋在了被子當中。
卻感受到了婦人帶着繭,溫暖的手掌正撫着自己的背,一邊開口:「早在老頭子帶你回來的第一天,老婆子我就知道啦。」擡起頭,看見的是滿臉皺紋的婦人溫柔如同冬日暖洋洋的太陽一般笑容,裏面有着滿滿的包容,卻沒有着恨意。
夫婦倆将女娃取為姬禪,希望她能夠積善德,好好地過活着。
但這樣的幸福的日子,卻不持久。
那年,姬禪長成了水靈的少女,她帶着面紗,和采藥郎兩人上山采藥,在采藥郎進到深山時,她走到一旁的涼亭,正午,她将籃中的食物拿出,天空下起雨,姬禪擔心的望着森林,等着采藥郎,畢竟方才自己不小心跌倒才被對方喊着先出來等地,是、可以去找。
要、去嗎?
姬禪擰緊了,正準備踏出腳步,看見了雨中,一名書生背着采藥郎,一步一步的緩步走向涼亭。
「阿爹!」姬禪沖出了涼亭,小跑向前,去到了書生面前,書生溫潤的笑容,讓姬禪原先着急到快上火的心瞬間靜了下來,羞澀着檢查了面紗還有好好的在臉上,姬禪從書生手中接過了竹籠。
進到涼亭,書生和姬禪兩人将采藥郎扶着坐到了石椅上,那一天,書生臉上溫潤如玉的笑容,面對着挽了腳的采藥郎伸出援手的舉動,徹徹底底的,讓姬禪陷入了愛戀之意中。
後來,村中卻遭遇了,更換了父母官後,來了一名貪官,那人不但貪錢,還好色,但他卻很會僞裝,而正是因為他上頭的那些同樣醜陋的高官,他才有辦法在光天化日之下,強行的搶走了面容姣好的女人,強行的把自己看不順眼的人判入大牢,一開始還會找理由,但到後來,只是說了一句,惹我不開心了。
那人就被判下大牢之中。
而書生正好趕上上京趕考,錯過了這悲劇。
但,姬禪一家可就沒那麽幸運了。
姬禪貌美,這是她帶着面紗的緣故,但雖然帶着面紗,卻掩飾不了,她渾成天然的媚。
於是。
姬禪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縣令的兒子,強行搶入一旁的廟宇當中,污辱了。
身子,髒了。
這是倒在光涼地板上,姬禪眼角落下淚水所想。
阿儒哥哥,姬禪,是不能夠當你的妻子了。
原打算等着書生回來贏取自己的姬禪。
放棄了等待。
采藥郎夫婦好不容易找到姬禪,卻面對着縣令同樣渴望着姬禪美貌以及縣令兒子一邊污言穢語的要求着姬禪嫁為妾的狂妄言語。
怒不可止的反抗了。
而這可不是甚麽正好有人來救的童書。
夫婦倆被縣令給冠了無須有的罪名。
被判了罪,打了兩百大板。
這是壓倒姬禪最後的稻草。
姬禪被縣令父子兩人羞辱,失了身子,卻又看見了父母兩人被板子打到身體分離,被官使嫌棄的丢到亂葬崗。
姬禪被縣令父子關在牢籠之中,宛如金絲雀,每天都被獻上最好的食物、布料、飾物,但她卻還是避免不了父子倆晚上的獸性。
不是世人皆說。
人性本善嗎?
可我為何。
看見了一張又一張,比野獸還要令人惡心的臉孔,出現在人類身上呢?
而這難受的日子,在某一天突然的被打破。
姬禪被沖入了房間之中的少女少年們救了,一衆人領着官兵将縣令給抓起,把這對父子倆人所有惡心的行為都調查出來。
「沒事了,沒事了。」少女輕拍着姬禪的背,姬禪卻沒有想感謝的想法,有的只是—
為甚麽,不早點來?
_
姬禪正回憶着自己和葉語雲的初次見面,茗芽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你知道,為什麽他們會去救你嗎?」
「不就是那惡心人的善意嗎?」
「我看過了劉武的記憶,是一名書生。」
「......」積善瞪大了雙眼。
「一名上京趕考,好不容易得到了榜眼,卻在聽到了家鄉的消息,跌落馬匹,被馬兒踩斷了腿,但仍舊咬着牙,撐着拐杖想要回到家鄉去拯救心上人,但卻因傷口沒處理好導致感染,最後被偏遠的醫者給治死,在還有最後一口氣時,心中仍仍念着要救着你的念頭,硬撐着最後一口氣,拜托着墨白,請他去救你,不然你以為,堂堂墨家,會去管那種偏遠地方的事兒嗎?」
姬禪低下了頭不發一言,但滴落在地上的淚水,還是被茗芽注意到了。
「人呀~即使要複仇,也不能太沖動。」茗芽嘆了口氣,一邊拉着鎖鏈,一邊領着姬禪入到地府。
番外—竹武文
劉家出了狀元郎,這是當劉竹考上狀元時,街訪間紛飛的輿論最常有的一句話。
但在數年前,卻并非如此—
劉家的父母,為清廉高官,但卻卷入了政治紛争中,在劉竹年幼時就死去。
當時的劉家差點倒臺,當家的重擔瞬間壓到了劉竹身上,面對於他人的惡意目光,他必須保持着家主的姿态,努力的去處理。
而當時的葉丞相則抛出了橄榄枝,讓劉竹拜入門下,幫忙着劉竹打理着劉府的事項,後來,劉家也就在劉竹的掌家下逐漸的穩定下來。
也許後來所發生的一切,劉竹十分的恨着那結局,但,卻不恨着那些個回憶。
文生和阿武的相愛,他也許早就知道,從他們一一舉一動,一個擡頭一個摸頭等等的,那擡頭時的愛慕目光,自己早已察覺到,但,卻下意識地去讓自己不要去揭穿。
太過殘忍了。
那對於劉竹來說。
他希望,自己的兩位弟弟,雖然劉武和自身還有文生并無血緣關系。
但那一天,當自己和文生前往他城時,從廢廟中看見了那奄奄一息,渾身髒亂不堪,全身上下,露出來的部分都可以看見骨骼的大致形體的模樣,眼中卻充滿想活下去,用着那僅存的力量從舊廟爬出,一口咬走文生的包子。
也許就是當時被那雙眼睛驚豔到,才救下阿武。
一開始,也只是好奇。
但到後來,發現了他的天賦,對於文,他有一套獨特的理解,對於武,他有着驚人的天賦,而文生,也因他的到來,也對於『活着』,更加的努力。
那時文生還沒有弱到連一點冷風都吹不得,就在春天萬物複蘇、夏天青蓮花開、秋天楓葉落下的日子,跟着自己、語雲、染玥莫離、還有墨白等人,一同到各個地方騎着馬,搭着馬車旅行,也許在遇見某些不義行為出手相救,也許有時在墨白明明不懂食物的蒸煮被語雲給斥責時大笑、也許有時會有着染玥挑起長槍和阿武從天剛亮打到夕陽落下。
那些全都是些美好的回憶。
後來當一切變了,自己不願面對,只能想着那些回憶,讓自己不去面對。
一切。
已經變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