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坐牢

更新時間:2014-01-13 14:00:03 字數:3837

因為中毒事件,軍隊耽擱了幾天行程,接下來趕路就更急了,好在有青衣時時給士兵們調理,倒也沒出什麽人命,光這一點齊勝肩上的擔子就輕了很多。

“将軍——”副将徐鳴掀簾進來,“青羅郡的郡守方大人遞上拜帖。”

“放下吧!”這一路行來,每到一郡都會有不少拜帖送上,因為急于趕路,齊勝從未赴宴過。

徐鳴正準備出去,齊勝叫住他:“程姑娘在做什麽?怎麽今日沒聽她讀書?”

“将軍不知道嗎?程姑娘、王大夫、成公子一大早就到鄰近的鎮上去了,說是要看看鎮上有什麽藥材可以用的,回來再讓将軍派人去買。”

“胡鬧!”齊勝低喝,“大家随時可能拔營啓程,他們這樣是在拖後腿。”

徐鳴替青衣解釋:“程姑娘早上配藥的時候才發現藥材缺到不行,所以……”

所以她就徑自往外跑了,她一跑,王大夫當然會緊随其後,成炎就更不用說了。

齊勝冷着臉,“你出去吧!”

徐鳴心中發寒,應了一聲,走到外面的時候被冷風一吹,他不禁打了個顫,自從程姑娘回來後,将軍越來越情緒化了呢!

齊勝在生氣,氣的是青衣渾然不将他放在眼裏,一徑地任性,想到哪就是哪,出門這麽大的事都不和他知會一聲,可是因為那人是他費盡心機留下的,他自然不能拿她出氣,只能自己生了一上午的悶氣。中午的時候那三人還沒回來,齊勝就急了,那成三少怎麽看都不是會無所圖的善心人,還有那王大夫,之前青衣怎麽就成了他的女兒?可見也不是沒有城府的老頭子,越想越覺得青衣這姑娘太單純,被騙了還會幫人數錢的那種(目前為止,好像騙得最大的是我們的男豬腳,ORZ)。

齊勝不耐煩地瞟了幾眼桌面上燙金的拜帖,最終視線定格在上面,他拿起拜帖,這些日子青衣跟着他們行軍也吃了不少的苦,如果将她帶出去好好吃一頓的話也許是件不錯的事情。

……

今天青羅郡來了三個陌生的人,一女兩男,怪得很,每人手持一個王二麻子賣的十文錢一根的糖葫蘆,啃得不宜樂乎。其中穿着青衣的少女也沒什麽奇怪的,我們排除掉她,可是另外兩個男人,一個二十五六歲的模樣,穿着褚紅長袍,一看便知是大戶人家的貴氣公子,另一個是四十歲左右的老男人,粗布衣裳,五官似乎都皺在一起,有些委瑣,這樣的兩個大男人裝純情走在大街上舔糖葫蘆實在是太怪異了,青衣少女和他們走在一起,自然就組成了一個十分惹人注目的團體。

王大夫老淚縱橫,“我都這麽大把年紀了。”為什麽還要做這種丢人現眼的事情?

青衣不明白他為什麽發這種感嘆,咬了一顆糖葫蘆在嘴裏嚼着拿着眼睛看他。

成炎拍了拍王大夫的肩膀以示安慰,“誰叫青衣忽然想吃糖葫蘆?她一吃我就想吃,我這麽個翩翩貴公子在大街上吃糖葫蘆太怪異了,所以只好讓你陪我了。你看,我們倆站在一塊,大家看到你,自然就會覺得正在吃糖葫蘆的本少爺是多麽的養眼吶!沒有對比就沒有進步嘛!”

所以,王大夫的存在就是為了襯托出成三少爺的優雅的。

三人走進藥鋪,青衣問掌櫃的:“你們這裏什麽藥材最便宜?”

掌櫃的做了一世的藥材生意,也沒聽人這樣來抓藥的,一時有些怔忡,“此地盛産冬青,所以冬青的價格倒是不貴。”

青衣覺得自己運氣不錯,冬青又稱四季青,其葉內服可治傷寒、肺熱咳嗽、小便淋瀝、瀉痢等,外用可治湯火傷、外傷出血等症。

青衣點點頭,“謝謝老板,待會我會讓人來買藥。”

正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哭叫讨饒聲,衆人循着聲音看過去,只見幾個官差正在對一個燒餅店的老板拳打腳踢,旁人都不敢接近。

成炎見掌櫃的嘆了口氣,“掌櫃的可知是發生什麽事了?”

掌櫃的低聲說:“幾位是從外地來的吧!也難怪不知道了,我們青羅郡素來自給自足,百姓們日子過得雖不算富貴,但也能吃飽肚子,可是前些年來了個方大人,一樣稅交十多次。這不,因為快到年底了,又來收商稅了,這已經是今年第六次交了,臘月裏還有一次呢!”說完似乎感懷身世,掌櫃的連連嘆氣。

不多久官差就走進來,拍得櫃臺嗡嗡直響,“塗掌櫃的——”

掌櫃的忙将準備好的銀兩送上,“各位大哥辛苦了。”

那些官差從鼻子裏哼出氣來,正要離開,其中有一個眼尖了,轉身問:“你們不是這兒的人吧!”

成炎笑着答:“我們是路過的。”

“路過的?路過的也要交關稅,大人一兩銀子一人,你們三人一共是三兩銀子。”

成炎不是沒見過魚肉百姓的,只是沒見過這樣魚肉百姓的!

他嘴角抽動,挂着僵硬的笑容,“那我們、我們不過了。”

“哼!都入了我們青羅郡再說不過?有這個道理嗎?你能上酒樓點了菜又退嗎?”

青衣怔怔地說:“可是我們都沒有錢吶!”

那官差獰笑着,“沒錢?在大牢裏呆幾天就有了。”

然後幾個官差就大步走過來,王大夫吓得直往青衣身後縮,小聲問:“我們真沒錢嗎?”

青衣說:“如果有錢的話,我早就向東走了。”

好吧!她都這樣說了,即使成炎想拿銀子出來消災也不行的!而且,成炎倒是很想看看如果齊勝知道他們三人被綁進大牢裏了會怎樣。

那個十五歲征戰殺場、十八歲便憑借一身戰功得到将軍之位的皇子,他會怎樣做……

雖是進了牢房,好在并沒有用什麽刑,只是不給飯吃,青衣餓壞了,臉色陰沉,她指責成炎:“你不是阿來派來照顧我的嗎?怎麽把我照顧到牢房來了?阿來找的人真靠不住!”

成炎苦着臉,“難道你要我毆打官差?”

青衣輕瞟他一眼,“你不用找借口了,下次我遇到阿來一定要狠狠地罵她一頓,都找的是什麽人?如果我們能活着出去,你也不許跟着我了,要銀子沒銀子,一點用都沒有。”

成炎被她說得讪讪的,“沒想到你嘴巴這麽壞,真是真人不露相啊!”還以為她是呆瓜一顆!原來她還是很會利用人的,而且是标準的只用有用的人。成炎就奇怪了,對待他和王大夫她都那麽狠,怎麽那麽輕易就着了齊勝那小子的道呢?

果然,她一定是看上那小子了。

青衣罵累了,然後就坐在地上眯着眼睡覺,這會子又直接當成炎和王大夫不存在。

這些日子以來,因為青衣的無視,王大夫早已成了怨婦一樣的老頭子,只含淚跪坐在一旁。

成炎看着王大夫,就想到那會不會是自己的前車之鑒,吓得哆嗦了一下。

夕陽西斜的時候,救世主齊勝終于來了,王大夫激動地抱上他的大腿,“将軍——”

齊勝皺了皺眉,蹲下身将王大夫扶起來,“王大夫受驚了。”

一旁的成炎似笑非笑地看着齊勝,齊勝沒有理會其中深意,只走到牆角邊推了推青衣,“青衣,不要在這裏睡,涼氣重。”

青衣迷蒙的眼睛慢慢睜開,墨如琉璃的雙眸在陰暗中更顯得粲然生輝,齊勝只覺得心跳有些紊亂了,好想捧住她的臉,對着這雙明眸一輩子。

青衣眼中的光華漸漸黯淡如常,微微一笑,“齊将軍——”

齊勝只覺得腦子裏似乎炸開了,喉結上下動了幾下,他忙站起身,臉上有些發燙,“青衣,你快起來。”

青衣“哦”了一聲,然後從地上爬起來,掌心都是濕冷的泥,青衣正準備往身上擦,一雙大手拉住她的雙手,齊勝拿出一方藍色格子的手帕,細細地為她擦拭着。

青衣有些怔然,昏暗中只覺得他的眼睫毛好長好長啊!

方郡守連連賠笑道歉:“下官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幾位,還請各位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和下官一般見識。”

青衣看着長得腦滿腸肥的郡守,然後淡淡地笑了起來,笑容溫婉。郡守心裏松了一口氣,只道是女子心善,不和他一般計較了。

“下官為幾位設了宴,這邊請——”

青衣臉上溫和的笑容,刺傷了齊勝的眼,他就是知道,此時她的心在冷笑,一點也不開心。

晚宴十分豐盛,有歌有舞,美人仙釀,應有盡有。

青衣吃得十分舒暢,雖然這大餐和小希做的食物比起來不及其萬一,但是卻是她下山以來吃得最好的一頓了。她吃得好,王大夫和成炎也吃得好,只有齊勝,總忍不住看向青衣,為什麽他的心裏會有一種愧疚一種心虛?她入獄雖然是他保護不周,但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她出門沒和他打招呼不是?

宴後方郡守熱情邀請他們四人留宿,齊勝當然拒絕了。

青衣的心情似乎不錯,主動說:“方大人如此盛情,如不嫌棄,小女子為你開一副滋補藥方如何?”

方郡守笑得眼睛鼻子皺成一塊,“來人,筆墨侍候。”

青衣彎了彎唇角,提筆寫下:“柏子仁三錢、木瓜二錢、官桂二錢、柴胡二錢、益智二錢、附子三錢、八角二錢、人參一錢、臺烏三錢、上黨三錢、山藥二錢。”

王大夫雖然看這藥方奇怪,但因為是出自青衣之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在一旁默記下這藥方。

齊勝的眉皺了皺,緊抿着唇不語,

成炎哈哈笑出聲來,“果然是絕世好方吶!方郡守你賺大了。”怎麽辦?他越看越覺得青衣這姑娘可愛得很吶!

方郡首聽他如是說,心裏大喜,“既是如此,下官就謝過程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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