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被逼喝血
畫扇是被痛醒的,身上每一處都像被火焚燒過一樣,手上,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她睜開眼睛,看見自己被關在了一個籠子裏。
我怎麽會在這裏,這是什麽地方?她不由地想,昏迷前的事一件件她又想起來了。
她是被風策子給抓住了,現在也是他把自己關在這個籠子裏的?
不,不要,我不要待在這裏,我要離開,我要去找莫笑。她急切地想逃出去,手剛一碰到栅欄,便像燙到了般縮回,十指連心,疼痛異常。
她忍住鑽心般的痛,想要打開鐵籠子,但是那籠門上了鎖,每條栅欄都有小孩手臂粗,實心純鐵,她現在傷痕累累根本就如蚍蜉撼樹,是出不了籠子的。認識到這個事實,她更加抓狂,心急如焚,蜷縮了身子,用軀體猛烈撞擊籠子,一下又一下,不知疲倦,無懼疼痛般想把禁锢自己的籠子撞開。
“我勸你還是老實待着別浪費力氣了。”一個低沉陰險的聲音突然響起,畫扇吃驚地停下,擡頭一看,依舊是一身青袍的風策子正站在籠子前面,用帶着危險中夾雜欣喜的目光看着她。
是他,就是這個道士把她抓過來的!畫扇十分憤怒,兩只手透過栅欄極力往前伸,想抓住風策子。但是始終就差那麽一點,風策子就站在離畫扇一臂距離處,對她仇視的目光嗤之以鼻。
“這鐵籠子是用純陽精鐵打造,而且我還加了符咒,除非我把你放出來,否則你是出不來的。我知道你是僵屍,不僅如此,我還算出你是陰年陰月陰時生人,真是天助我也,讓我找到你麽個珍貴的妖物,正好可以助我修為大漲。”
風策子說着發出得意地笑,畫扇雖然沒聽明白,但是她覺得他的笑容實在是詭異,她不自覺往後挪動了幾步,那風策子突然又低下頭來陰險地說:“這也是你自找的,本來我是要找那異眼蛇的,蛇膽入酒,蛇肉煉丹,也是可以增進修為,延年益壽的。可是你卻先于我一步殺蛇取膽,讓我一番功夫白費。不過——”
他話音一轉,走近畫扇彎腰與她對視,“也正是如此,你才會洩了行蹤,僵屍之氣如此濃郁,我便知你道行不淺,如果捉了你,可是比那異眼蛇還能助我。所以,你是咎由自取,可怨不得任何人。”
呵,什麽斬妖除魔,為名除害,他風策子根本就對這些毫不關心,那些賤民的死活與他何幹,他要的是長生不老,修道成仙,名聲大震。那些捉來的妖物都被他取了魂魄,或是煉制丹藥,或是吸收功力,那些個愚昧無知的百姓還直道他是法術高強,仙風道骨,怪不得是命如蝼蟻般的賤民。
他又看向籠子裏的畫扇,目光冰涼似蛇信一點點舔過全身,畫扇緊緊貼在籠子上,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他嘴角扯起一絲冷笑,語氣溫柔地可怕:“別怕,待我吸取了你的功力,便把你的屍骨煉成法器,給我招來給多的陰靈,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畫扇不明所以,突然身體不受控制,像被一股大力吸住,拖着她往前走。她身上力氣全無,想要掙紮,掙紮不了,她感覺到體內有什麽東西在漸漸流失,她的意識漸漸模糊,眼皮沉重想要閉上。
風策子原本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此時猛然睜開眼睛,停止念咒。畫扇失去了牽制,如脫線木偶般倒在了地上。
風策子疑惑地注視着地上毫無精氣神的一團,體內運氣一周,發現并沒有功力注入。
怎麽會這樣,明明在尚書府的時候,這個僵屍還沖破了那金光符箓,更是現了原形,眼睛都是藍色的。怎麽現在會一點兒功力都沒有,這沒道理啊。
他粗魯地扯過畫扇的手臂,發現她體內确實沒有任何靈力的運轉,甚至不像一個僵屍,反而跟普通人一樣。他大惑不解,進而有些惱怒,他費了一番周折才把她弄來,可不要全無用處才好。他仔細看了看畫扇,注意到她現在仍舊是一副青面獠牙,眼珠暴突的面孔,突然想到在尚書府的時候,她可是外貌完全像人一樣。
難道還得把她的傷治好,功力才能恢複,進而為自己所用?
這樣的話,還真是……麻煩。
他瞟了一眼躺在地上如死狗的畫扇,還是抵抗不了三級僵屍跟陰年陰月陰時生人的誘惑,決定先把畫扇的傷治好,恢複道行法力供自己使用。
僵屍吃什麽他是知道的,動物的鮮血,尤其是人的鮮血最為他們的喜愛。他居住的地方正是在深山中,要抓一兩只野獸還是相當容易的。收集了滿滿一壇子鮮血,他放在鐵籠子門口,放了一個碗,大聲喝道:“別裝死,快來吃。”
吃?
聽到這個字,畫扇努力擡起頭,她确實餓了,從尚書府出來到現在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是粒米未進,胃裏早已空空如也。看到籠門口擺放着一個壇子,她艱難地以手撐地,一步一步挪了過去,卻吃驚地發現那壇子裏是滿滿的鮮血。
她看着風策子的目光如看一個魔鬼,風策子挑起一邊眉毛,奇怪地問:“怎麽,不吃嗎?難道你還不餓,這可就奇怪了,你的眼睛可不是這樣說的,它告訴我你現在正餓着肚子,急切地想要填飽肚子呢。”
畫扇搖搖頭,她怎麽可能會去喝血呢,那根本不是人吃的東西。看到畫扇抗拒的眼神,風策子也不着急,在他看來沒有僵屍能夠受得了鮮血的誘惑,餓得狠了,他們的本能會驅使他們尋找獵物,喝下鮮血。更何況,現在正有滿滿一壇子鮮血在她面前,她能忍得了幾時。
篤定地瞥了一眼畫扇,風策子自去休息,留畫扇一人在屋內籠中。長夜漫漫,屋內漆黑一片,畫扇半躺在地上休息,腹內饑腸辘辘,她又冷又餓,身上還疼得厲害。面前的小壇鮮血散發出腥甜的氣味,無聲地向她發出邀請,希望她來品嘗。
畫扇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那裏依稀還有着血腥氣,是離開尚書府時受的傷。想到尚書府,她無可避免地又想起了莫笑,想起了這幾個月在他身邊快樂的日子,想起了一起吃過的各種美食,還有……她向他求助時,他的無動于衷。
心如刀絞,痛徹心扉,到最後,莫笑還是不相信自己。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睛跟腫起來一樣,面頰也比以前大,更可怕的是口中長出了兩顆長長的獠牙,這就是令他們望之生畏,想把自己殺死的原因?原來自己真的不是人,是跟那白毛僵屍一樣的怪物,是會害死人的僵屍?
可是自己明明從沒想過要害別人,她從醒來就一直在受別人的欺負,直到遇到莫笑才算是結束了被欺淩侮辱的生活。她想要的很簡單,只是能不再餓肚子,有一個住的地方,也許再貪心一點就是能一直跟莫笑待在一起。可是為什麽,就這麽難呢?
這個問題太過複雜,畫扇還沒想通,門便吱呀一響,風策子推門而進走了過來。一眼看見那鮮血未少分毫,心下詫異:難道這僵屍還真能抵抗得了誘惑,沒道理啊。再看畫扇縮成一團,戒備地盯着他,他轉念一想,就算她不喝,為了盡快讓她恢複功力,也得逼她喝了。
他倒了一碗血,将籠門打開,畫扇一愣,起先不敢相信,而後就雙眼放光,想要出去。誰知,風策子自己進了籠子又把門鎖上了,瞧見畫扇失望的眼神,他輕蔑地一笑:到了這裏還想逃,不真是癡心妄想。
上前幾步走到畫扇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畫扇,他一把掐住她的臉頰,畫扇的嘴巴被迫張開,他把一碗鮮血端到畫扇嘴邊。望着畫扇恐懼的眼神,他殘忍一笑,一下子整碗給她灌了下去。畫扇拼命搖頭往後退,但是此時她身上沒有力氣,哪裏是風策子的對手。
一碗血就這樣灌了半碗下去,剩下的半碗都漏在了畫扇的脖子,下巴和衣服上。風策子一看太少,又接着灌了幾碗,最後一壇子血已經見底,風策子才将碗一扔,順勢把畫扇踹到一邊。
畫扇一得到自由,便咳嗽不止,她被嗆得厲害,咳嗽完了,立馬惡心得直吐。剛剛喝的可是血啊,自己怎麽可以喝那種東西,喝了以後是不是真的就變得跟怪物一樣會去害人?她驚懼不已,一手扣喉想要将血嘔吐出來。
風策子看她這樣抗拒,幹脆一道符咒貼在額頭,将她定在了原地。畫扇還維持着跪在地上嘔吐的姿勢,風策子看了一眼說:“別白費力氣,都喝下去了,哪裏還有吐出來的道理,放心,你會越來越喜歡這個味道的。”
說完,人就又離開了。畫扇頭低着,看着面前的一小片血,無助與恐懼在心底慢慢升起,絕望猶如藤蔓,漸漸爬滿了她的心。此後,是不是就會變成怪物,莫笑這個人連想都只是奢望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熏疼我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