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接到命令的柴盞匆匆趕赴北山公寓，去接M·團隊那十三位天才特效制作人士。
這只是一個很容易執行成功的命令，柴盞并不擔心出現變數。唯一給這次執行命令之旅增添了一點點不太爽的體驗的，是他清晰感受到自己現在整個腦袋都像是在被針從裏面紮一樣的痛。
雖然吃了一些止痛藥，但還是很痛。
顯然那藥不怎麽對症。
可能是自己睡太久了，有點思覺失調或者內分泌失調之類的情況吧。
跟夏瑜一樣，難得在某天睡得時間有點長的柴盞胡思亂想着。
而跟柴盞差不多想法的家夥還有好十幾個。并且除此之外，他們身份上還都有個共同點。
就是他們跟柴盞一樣，都是在昨天晚上或在現場目睹、或不巧“聽說”了關于自家老板如何大發雷霆，忽然要殺第一特助事的人。
當然，他們也同其夏瑜和柴盞一樣，在早上醒來之後，就已經把當時的情況忘的幹淨徹底，毫無半點當時的相關記憶了。
同時，取而代之的，是神仙夏瑜給所有知道當時情況的人的一段虛假記憶。
包括霸總夏瑜，以及得除開小傻子。
霸總夏瑜不過是神仙夏瑜捏的傀儡，記憶說改也就改了，輕松的很；其他這顆星球上的人也不過都是些凡人，作為神仙的力量和法術自然不可能被這類弱小存在逃過去，當然也沒問題；可小傻子不一樣。
不是神仙夏瑜不想改。
小傻子記得的一些現實記憶其實沒有意義，卻存在露餡的危險，應該是要修改或者封存起來比較好。
可就像他不能使用基礎法術探查小傻子或者程二清的記憶一樣，他也不能憑借初級法術修改其記憶。
至于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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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很可能是力量不足，所以自己還不能撼動某個不知名的天道的阻力；也有可能是因為力量不足，而才撼動不了非天道的另外的存在。
總而言之，都是因為他現階段力量不足，才會有這樣的局面。
力量……
萬事皆需力量。
不過這些信息霸總夏瑜并不可知，他跟其他被修改了記憶的人一樣，只知道自己今天破天荒醒的有點遲，還有，他對小傻子那種喜愛的感覺，似乎又增加了一些。
嗯，多到除了他想讓小傻子再更開心一點，還有就是他不太想讓別人碰他的小傻子了。
比如說晚上洗澡的時候，比如給小傻子換衣服的時候……
就算不知道為什麽會忽然不想了，但總之就是不想。
一夜之後冒出諸多“不想”的霸總夏瑜此時正跟小傻子一起坐在沙發上。
夏瑜在利用視界辦公，而在他身邊，是一臉喜滋滋的緊緊靠着他的小傻子，後者在高興吃着夏瑜早上忽然給他的零食。
是蠻突然的。
從前每一天中這個時候的夏瑜總對他沒什麽溫柔的臉色，也不見得會關心他想要什麽、需要什麽，但今天很奇怪，夏瑜不僅給了他好吃的零食，還讓他比以前更加近距離的接近，真的超幸福！
嗯！
幸福！
他在那個濃霧世界裏學到的新詞，是那個只聽聲音，看不見樣子的“自己”教他的詞。他記得那個“自己”說過，如果什麽時候堅持不下來了，或者不想繼續做什麽的時候，就對自己說：只要再堅持一下下，就能幸福了……
他記得，那個“自己”每次在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都在笑着呢。
他當然知道笑是什麽意思，是表示高興，是代表開心。
所以幸福什麽的，還有堅持，都應該是同樣的意思。
所以他現在真的好幸福啊。
能跟白天的夏瑜一起靠這麽近，不會被趕走，還有東西吃，真的好幸福啊。
近乎自我陶醉般的想着，小傻子吃掉了最後一顆巧克力球。
在放零食的盤子裏抓空了的小傻子終于把視線從夏瑜臉上移向盤子，在看到零食盤子的空曠景象後，小傻子在愣了好幾秒後，總算意識到這代表着什麽。
小傻子擡頭看夏瑜，後者在跟視界裏的人交談，換句話說就是夏瑜正在工作，不能打擾的。
濃霧中那個“自己”跟他說過這樣的話，還讓他重複了好幾遍，所以他現在記得，在工作的夏瑜他一定不能去打擾，否則自己可能會很慘。
後面這句也是那個“自己”說的，很認真很認真的跟他說的。
可是好吃的沒有了。
好吃得不得了的巧克力球沒有了，這個認知讓小傻子的心有點悶，有點悶，然後非常悶，非常非常悶。
可能“悶”的狀态已經達到隐約實質化的程度了，所以甚至驚動了認真工作的某人。
夏瑜從視界中抽出注意力，目光放在小傻子身上。
後者明顯是非常的焦躁不安，并且目光是在他跟放零食的盤子中間來回逡巡的。
所以在小傻子的心裏，自己跟那幾顆黑乎乎的破巧克力球地位是一樣的嗎？
不知道為什麽，從來不在意自己在世人眼中或心裏是和形象的夏瑜頭一次有點不爽起來。
“還想吃？”
聰明如夏瑜，看一眼空盤子自然立刻就懂小傻子的心思，不動聲色随意問道。
小傻子眼眸一亮。
夏瑜理他了！這麽問他肯定是要給他更多好吃的！
所以他忙不疊地的點頭瘋狂傳輸自己的心意，想要讓夏瑜感知到自己想再吃的心有多急切。
夏瑜微微點頭。
“我知道了。”
說着，他轉過頭将視線重新放回視界中，一邊說道：“今天的量吃完了，所以你今天不用想吃了。”
小傻子：“……”
如果程二清在現場的話，一定會嘆着氣跟小傻子說：他在逗你玩呢笨蛋，不要理他就好了。
可惜程二清現在不在，小傻子還是小傻子，只會在被“逗”之後滿腹傷心的瞪着夏瑜，忍着吃不到好吃的這個悲傷的念頭，瞪着夏瑜，就好像後者臉上能長出新的巧克力球一樣。
感受到身邊人的“怨念”越發濃郁的夏瑜卻心情陡然變好，剛才發現自己跟巧克力球的地位相仿的不痛快也消散一空，連帶跟視界對面的合作者談條件也變得語調平和起來。
而當柴盞從北山公寓領回M·團隊的十三個人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平和”的畫面。
這樣的畫面讓柴盞不由對小傻子牌狐貍精又生出了幾分不爽的感覺。
幹哦！一個小傻子憑什麽為什麽怎麽能得到老板的垂青？老板腦子是不是被門夾過了是不是被門夾過了啊？！
完全失去昨天晚上被老板想要掐死以及其他相關記憶的柴盞，自然也不記得自己有幫老板找靈能者來給狐貍精測試狐貍精的程度這件事了，所以也不會記得小傻子不是人的這個測試結果，因此他也只能像現在這樣，即使再不爽或者各種疑惑，也只能乖乖的領着M·團隊十三個人進到客廳，然後恭恭敬敬的站到老板跟前……還有那個傻子牌狐貍精跟前，報告道：
“老板，人來了。”
夏瑜擡起眼皮，看了看自己養了一段時間的新玩具們。
嗯，成色還行。
“夏董好。”
M·團隊十三個人雖不算整齊劃一，卻也是差不多齊整的對夏瑜“打招呼”。
配上差不多的微微鞠躬或者點頭致意。
夏瑜沒有應答，而是跟視界裏的人說了句“稍等”，關閉了聲音傳遞功能，然後就轉過頭，看着小傻子，似笑非笑問道：
“你想不想玩個小游戲？”
小傻子眨了眨眼睛，不懂什麽叫做“小游戲”。
濃霧世界裏他可以通過看不見的“自己”看見另外一個，背靠大樹，幾乎不能動的“自己”一些生活畫面。
另外的一個“自己”有很多的朋友，那些朋友會時不時的出現來找“自己”，并且嘴裏老是說着“今天我們玩個新游戲吧”之類的話，然後他就能看見“自己”和“自己”的那些朋友一起玩着很多很無聊的游戲。
嗯，是很無聊，“自己”背靠大樹，不怎麽能動，只能跟那些能動的朋友玩些幼稚的游戲。
而且大部分都是一樣的游戲，就是吃東西和藏東西之類的，很幼稚很不好玩的游戲。
嗯，不好玩，因為那些東西看起來根本不好吃，一點兒都不好吃的樣子；藏東西也不好好找地方藏，總是藏在差不多一個地方，根本就很容易被找到的。
但那裏面沒有一個會說玩什麽“小游戲”，他們誰都在說“新游戲”或者“老游戲”，總之那些游戲沒有一個是“小游戲”……
所以什麽是“小游戲”？
夏瑜摸摸小傻子柔軟的頭發，接着說：“跟他們一起玩，好不好？”
小傻子愣愣的看着夏瑜，又順着夏瑜另一只手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哦，是讓他跟新來的這十幾個人玩“小游戲”啊。
那夏瑜呢？夏瑜玩不玩？
只想二十四小時都跟夏瑜在一起的小傻子盯着夏瑜，張開嘴，艱難的擠出兩個字：
“……你呢？”
我們一起玩嗎？
早就聽過程二清說話的柴盞面色不動，心裏狂罵：
智障！連話都說不清楚的智障家夥也竟敢觊觎我家大老板，總有一天我第一特助要揭開你狐貍精的真面目讓你滾蛋！
咦？
柴盞一邊罵一邊覺得剛才的話似乎有些熟悉，特別是在“狐貍精”三個字上面，特別有種別樣的熟悉感，仿佛這三個字很特別一樣。
還不知道自家特助被篡改的記憶出現了後遺症的夏瑜則是又摸了摸小傻子的頭發，像是在安撫一只聽話的小狗一樣，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說：
“我待會就來，你先跟着柴盞去玩，乖。”
那抹笑讓柴盞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并且立刻停止了腦中毫無意義的幻想。
诶……老板又在皮笑肉不笑黑化邊緣瘋狂觸底線了！
看來這十三個家夥肯定惹過老板，否則老板才不可能露出這種魔鬼即将進食一樣的微笑呢！
小傻子聽到了夏瑜最後那個“乖”字，被濃霧裏的“自己”教導的很好的小傻子立刻乖乖點了點頭，并按照濃霧裏的“自己”吩咐的那樣，對着夏瑜綻放出了自己真誠的笑——還是那麽傻乎乎蠢兮兮的笑——點頭回答：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