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往事
雖然只是寥寥數句話，但其中的兇險不言而喻。
秦涼蝶點點頭，十四歲的人，又是皇子，心智定比常人成熟，其實後來性情大變只是将計就計，一個性情無常的人，做什麽事情都更方便一些，不過如果原本就是心智過人，從那之後做事就異常小心謹慎也是正常的。
宇文拓心中定是恨極了，手足相殘，卻找不到充足的證據報仇，只得壓下心中的仇恨，只待證據充足，自己羽翼豐滿，再給對方重重一擊。
雲漓見秦涼蝶的表情并沒有多大變化，就将宇文拓當時的情況有多兇險，皇帝又是怎樣的勃然大怒描述的淋漓盡致，結果秦涼蝶還是那個表情。
“我知道了，不用你描述的這麽誇張也知道那是個怎樣的情形，才十四歲就這樣被人算計确實是不容易。但是皇家子嗣這麽艱難，每個皇子想平安長大成人都不容易，只是你心中有宇文拓，是他的屬下，才會覺得如此不容易。”
雲漓憋了一肚子的話就這樣被噎在喉嚨裏，這話是沒錯，但是經過王妃的嘴說出來就這麽別扭。
秦涼蝶見雲漓欲言又止，寬慰道：“你放心，我會幫他的，畢竟他沒有我想的那麽壞，也沒有那麽蠢。”
雲漓一臉的無語，二殿下在王妃心中居然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說着就好像那些罪都是殿下應該受的似的，希望暗衛不要那麽蠢的将這些話如實傳給殿下，不然殿下該氣吐血的吧。
殿下啊，你的路還很長。
秦涼蝶思索了一番後又問雲漓：“你是怎麽到風月樓中去的，我總覺得不像是從小就在風月樓中長大的人。”
雲漓眼神一暗，搖搖頭：“奴婢，奴婢的那些事情就算了，免得污了王妃的耳。”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不願意說就不必說了。”秦涼蝶知道那定是不好的回憶，也不強人所難。
雲漓卻開口了：“奴婢家中原本也是名門望族，只是遭人陷害，家道中落才流落風塵。當初老鸨見奴婢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便允許奴婢賣藝不賣身，也并沒有受多少罪。後來奴婢就被殿下所用，為殿下搜集線報。”
秦涼蝶見雲漓心情不好，便扯開了話題：“宇文拓之前的兩個王妃是怎麽回事，到底是怎麽死的知道嗎？”
雲漓搖搖頭：“那個時候雲漓還沒有跟随二殿下，并不清楚，二殿下幼年的事情，因為家中被懷疑過，所以奴婢才略知一二。”
秦涼蝶安慰道：“既然你家中是被陷害冤枉的，定會有平反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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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漓環視四周，最後看着秦涼蝶認真道：“奴婢望王妃傾盡全力助主子，若主子榮登大位，王妃就是。”
秦涼蝶擡手阻止雲漓繼續說下去：“我對那個位置沒興趣，不過你放心，只要宇文拓不做令我失望的事情，我都會一直幫他。”
雲漓奇怪了，一旦主子登基為皇，她作為王妃不做皇後，還能做什麽去，除非主子冒天下之大不諱，違背祖制要廢了王妃另立新後，歷史上還從來沒有皇帝敢這麽幹過。
“別多想了，好好養好身子才是正經，現在我還是他的王妃，自然會盡心幫他。”秦涼蝶起身回房，莫說自己對這宇文拓沒什麽感情，就算有感情，她也不願意與諸多女子共侍一夫，烏煙瘴氣。看那皇帝的後宮妃嫔不計其數，而皇子公主兩只手都數的過來就覺得鬧心。
如今幫宇文拓，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也算是承他能給自己一段時間的安穩日子過。不然她為什麽做什麽都緊着祁玥那邊先來，就是防備着日後宇文拓想要兔死烹狗的時候給自己留的後路。
飛鳥盡，良弓藏，帝王家做這些過河拆橋的事情還少嗎？
雲漓則覺得自己心中莫名的不安。
秦涼蝶在房中梳理着自己得到的消息，算計着下一步該怎麽做，發現鵝毛筆有些鈍了，眼看着就要到晚膳的時辰了，就轉去了廚房，打算再挑一根好看些的羽毛來用。
廚房的人看到王妃到來一時都不知道做什麽了，秦涼蝶暗自後悔，早知道就讓小拾過來了，但是又擔心她挑不到自己中意的羽毛，阻止了衆人行禮，讓他們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雖然現在是廚房最忙的時候，但是這些人還是戰戰兢兢的，有人切道了手，有人鍋中的油過了火候，菜還沒放下去。
要知道王妃敢和殿下發火，而殿下居然也只是自己生悶氣而已，還囑咐廚房萬萬不能怠慢了王妃，在他們心中，王妃的地位和殿下不相上下。
秦涼蝶看着混亂的廚房，覺得自己還是趕緊離開比較好，轉身就出了廚房，讓小拾将管事的叫過來。
廚房的管事張大娘抹着汗過來了。
秦涼蝶不待她行禮就問道：“廚房中今日可有鵝毛。”
“啊？”張大娘愣了半晌才請罪道：“還望王妃恕罪，今日廚房中并未宰鵝。”
“沒有啊，就算了，若是哪一日宰了鵝，将鵝毛留下，知會我一聲。”秦涼蝶不想用雞毛鴨毛代替，用不太習慣。
“諾。”張大娘看着王妃離開，要鵝毛做什麽，莫不是王妃無聊了要做毽子玩？
秦涼蝶施施然離開，不管後面一頭霧水的張大娘。想起自己前幾日在王府中閑逛見到的仙鶴，不知道這鶴毛好不好用：“小拾，我們去鶴園。”
“啊？”小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剛剛從廚房出來又轉去鶴園，沒有拿到鵝毛的王妃要将仙鶴拿去廚房宰了嗎？
小拾猶豫了半晌道：“王妃，仙鶴的肉，據說是不好吃的。”
“噗。”秦涼蝶笑着點了點小拾的腦袋，真佩服她的腦洞：“誰說我要吃鶴肉了，我只是想向它們借根羽毛而已。”
小拾才不信，要羽毛做什麽？
走了沒多久就到了鶴園，這仙鶴極有靈性，前幾日她路過的時候，這些仙鶴理都不理她，就當沒見到她似的，今日見她一過來，紛紛往遠處躲了。
秦涼蝶咕嚕道：“前幾日就和沒瞧見我似的，今日怎麽一個個都躲着我了。”
小拾嘀咕道：“怕是我們剛剛從廚房過來，沾了廚房的味。”這些仙鶴怕你把它們抓去廚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