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4)
杯身輕撞時聲音清脆，林稭雅慢慢啜口果汁，埋頭切眼前的牛排。
CH.6
童話的最後，灰姑娘和王子是在一起了，但誰也不知道多情的王子是否有心。
十九歲的灰姑娘林稭雅心安理得地做着王子Jarvis的正牌女友，窩在宿舍裏一邊嗑瓜子一邊聽舍友數落Jarvis點點點點的豔史。
“Tina你一定要抓牢Jarvis！這種男人很危險的！”
上鋪的女生聲情并茂地訴說之餘不忘給她打氣般叮囑，林稭雅捧着本小說敷衍地嗯嗯啊啊。舍友不滿她的态度，加大了音量繼續演講。林稭雅伸手去摸塞在枕頭下不斷震動的手機。
“嗯。”
“哦，好，你等我幾分鐘。”
“嗯。”
她一邊嗑瓜子一邊接電話，聲音含糊，卻毫不拖拉地開始收拾自個。舍友停下動作，瞪大了眼盯她。
“你要出去了？和誰？”
“緋聞男主角。”
她撂下這句話就甩了宿舍的門，忙不疊跑下樓的時候就看見Jarvis靠着她們宿舍門前那棵香樟下。她悄步走近他。
“想偷襲我！”
原本閉着眼睛的Jarvis忽然支起身體，林稭雅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一步，卻被Jarvis一把抱住。林稭雅偏了偏頭，長發準确無誤地掃過他的臉頰。Jarvis懲罰似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林稭雅不甘示弱地咬回去，Jarvis壞笑一下，索性在宿舍門前上演香豔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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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她往外走，毫無目标地瞎逛着。
“今天晚上去我家吧。”
Jarvis面無表情地開口，林稭雅低低應了一聲。之後兩人之間再無言語，過了數秒，卻又想到什麽似的，Jarvis笑笑。
“我想說的是，去我家吃火鍋，你別想歪了啊。”
林稭雅依舊只是低低哦了聲，Jarvis也就自感無趣地抿了嘴。
“你想歪了吧。”
話音落下，Jarvis正對上林稭雅帶點揶揄神色的笑容，他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嗓音低沉。
“是啊我想歪了，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就地解決？”
林稭雅剛想擰他，卻在擡手的瞬間停了下來。
她有些發怔地愣愣看着馬路，Jarvis收了嘴邊的笑容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有個人順着斑馬線沖他們走過來，亞麻色的短發，神色淡淡。
——是蘇昀。
林稭雅似乎被震到，站在原地沒有動，Jarvis張開五指扣住她的手掌，用力握緊。
蘇昀在他們面前停下來。
然後他微微勾了勾唇角，似乎在笑。
“好久不見。”
他的聲線仍然像兩年前的那樣淡漠，帶着些刻意的寒暄。林稭雅忽然恍過神，剛想開口就聽見Jarvis接嘴。
“是啊，你一走就是兩年。”
如果不是她聽錯的話，那麽就是實實在在的，Jarvis的嗓音裏面盡是冷嘲熱諷。
蘇昀只是低低地笑。
“她還好嗎？”
他忽然轉向林稭雅，神情淡然，卻又隐隐含着些期盼。
她的手被Jarvis緊緊握着，連稍稍抽回來點都困難。她說不出話來，只是仰着頭跟面前那個人對視。
他還不知道她不在了，他還在那麽殷切地想要知道那個人活着很好的消息。
她忽然很想問他，對于他來說，夏尹瑭到底有多重要。
“她很好。”
不知為何，她看着他黝黑的眼瞳，竟然說不出殘忍的話來。
“哦。”
蘇昀低低應聲，視線柔和，但先前眼瞳中的光亮卻一掃而光。他笑笑，正要沖他們告別，一邊的Jarvis忽然出聲。
“是啊，她很好，好得永遠也不會再感覺到痛。”
蘇昀原本已經轉身，卻因為Jarvis刺冷的一句話停了下來。他看向他，神情啼笑皆非。
“什麽意思？”
他問他，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Jarvis重重冷笑。
“她死了，你難道不知道？”
蘇昀飛快地将視線轉向林稭雅，目光詢問。他依舊是面無表情，但眼底卻湧動着莫名的情愫，帶着呼之欲出的絕望。
林稭雅慢慢點頭。
蘇昀阖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微揚下颚，再開口時聲音沙啞。
“什麽時候？”
“兩年前，火車事故。”
林稭雅說得很慢，字字清晰。蘇昀直直看着她，卻視線空茫。
她掙開Jarvis的手，慢慢摘下頸間的葫蘆形墜子。她把它遞到蘇昀的面前。
“這個是她的骨灰，你收好。”
Jarvis動作異常激烈地伸手來奪，林稭雅擋住他的手。
她把那個墜子放在他攤開的掌心裏。
然後她拉着Jarvis慢慢同他擦肩而過。
她只留下了最後一句話：“你信嗎，尹瑭她，其實很喜歡你。”
CH.7
離開之後，Jarvis長時間地沉默着，林稭雅偏頭望了望他緊蹙的眉宇，忽然笑笑。
“Jarvis……”
“什麽？”
他很快恍過神來，卻仍舊是蹙着眉，像是在生氣。
“我是誰？”
她歪着腦袋，很純真地問道。Jarvis輕笑一聲，伸手拍拍她的腦袋。
“你是Tina啊。”
“你知道就好。我是Tina，是你女朋友。”
她斂了笑意，神情嚴肅。Jarvis聳聳肩，一副自知理虧的模樣接過她手裏的東西。
那天晚上，她動作娴熟地煮了晚餐，刷完碗之後她端了洗好的草莓出去。
“吃不吃？”
Jarvis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林稭雅在他身邊坐下來，随手抓了一個草莓塞進嘴裏語調含糊地問道。Jarvis轉過頭來，眼瞳在昏惑暧昧的燈光下顯得分外柔和。
他輕輕抓住她的手腕，俯過身去吻她。
舌尖侵入她的口腔，輕吮着她唇齒間的草莓。然後他離開她的嘴唇片刻，聲音低啞：
“我想吃了你。”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的手已自衣擺觸上她的身體。
他将她壓在沙發上，同她唇齒相繞，手指輕車熟路地解她衣服的紐扣。他慢慢把衣領拉開，離開她的唇俯身吻她□□的肩膀，手指繞過她的背脊解開她胸衣的鈎子。
林稭雅眯着眼，任由他溫熱的唇齒游走在她的皮膚間。他解開她上衣所有的紐扣，修長的手指一寸一寸撫摸她光潔的皮膚。
吻上她的鎖骨時，像是有一陣電流蔓延開。林稭雅忽然用力推了一下Jarvis，狼狽地攏起衣襟。
“我忘了，煤氣沒有關。”
她的長發有些亂蓬蓬的，慌張地赤着腳跑進廚房。Jarvis煩躁地撥撥短發，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林稭雅關了煤氣慢慢從廚房走出來，依舊赤着腳，表情怯怯的，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她繞到Jarvis身邊，看見他神色淡漠地喝着酒。
然後她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聲，他沒有搭理她。
“生氣了？”
她試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蹲在Jarvis的面前。他的視線仍然是越過她落在電視機屏幕上。
林稭雅輕嘆口氣。
“你真的很幼稚。”
她沖面無表情的Jarvis吐吐舌頭，弓着背蠻橫地去扯他襯衣的紐扣。Jarvis忽然按住她的手，擡眼看着逆光的她的臉。他喝下最後一口紅酒。
“你在玩火。”
“那又怎麽樣，”她撇撇嘴，動作更加粗魯，“我只是在把剛才被我掐滅的火種重新點燃而已。”
動作過大，Jarvis襯衣上的扣子有好幾顆被她扯得散落下來，滾了出去。Jarvis扔掉手裏的杯子，玻璃砸在地毯上有着鈍重的聲響。他反客為主地把她壓在沙發上，指尖娴熟地脫掉她的衣服。
林稭雅不甘示弱地扯掉他的上衣，雙腿纏上他的腰。
她弓起身來吻他，皮膚白皙細膩。
Jarvis慢慢撫摸她，指尖劃過她臉頰的輪廓，游走在皮膚上。他狂熱地吻她，舌尖與她抵死纏綿。
電視機吵吵鬧鬧地上演着港臺劇，Jarvis起身将林稭雅抱進卧室。不着寸縷的兩句軀體相疊，溫度熾熱得幾乎能溶化一切。
他的唇舌溫柔地游弋，吻她的臉，吻她的頸，吻她胸前的櫻桃，吻她的指尖，一路游走到小腹。
她慢慢張開雙腿，臉頰緋紅，在他的視線下神情帶着點慌亂。
Jarvis伸手觸上她的花瓣，她倒吸了口氣，呼吸急促。她按住他的手，Jarvis微微擡頭看她。
“我第一次，你輕點。”
Jarvis會意地笑笑，俯身吻她。林稭雅雙手環着他的頸，熱切地回吻。他的指尖探入她的甬道時，她重重地顫了一下。
入侵的手指帶着暖意，緩慢地在她身體裏進出，這讓她不自在地扭動。Jarvis卻強硬地吻她，另一只手溫柔地撫着她的皮膚。
他的唇慢慢離開，林稭雅眯着眼睛，長發散在身側，緊貼着早已汗濕的皮膚。Jarvis抽出手指，林稭雅霍地睜開眼。Jarvis伸手撫摸她的唇瓣，揉捏她的□□。他沖她笑笑，在她身前低下頭。
他舔舐着她的□□，林稭雅不安地扭動。
“Jarvis你其實不用這樣……”
Jarvis卻騰出手來按住她。
“傻瓜，”他的聲音因為□□而暗啞，“乖乖地享受就好，這是個儀式。”
他埋下頭，吻着她最隐秘的部位。林稭雅不斷顫抖，呼吸因為□□而顯得分外急促。她在他溫柔的吻下終于□□，周身的皮膚沁出細細密密的汗水。Jarvis支起身來同她對視，額際墨黑的發絲早已被汗濕。他沖她笑笑，聲音低啞。
“我要進去了。”
她能夠感受到他熾熱地緊貼着她的部位，帶着不安的悸動傳遞着熱量。她忽然感到赧然，抿着唇看他是臉，手指撥開擋住他視線的發絲。
她弓起背吻了他一下，沖他笑笑。
Jarvis滅了床頭的燈，他在黑暗中緩慢地進入她的身體。
盡管已經極盡溫柔，她卻仍舊是感覺到痛。
僅僅是進入了一小部分，她就已經緊緊抓住他的肩。Jarvis停了下來，在黑暗中注視着她。
“很痛？”
“可以忍。”
她咬咬牙，呼吸急促地讓他進來。Jarvis慢慢将自己完全送進她的身體裏，她能夠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順着大腿流下來。
他在進入之後停了很久，似乎在等待她适應的過程。在黑暗中，他看不見林稭雅因為疼痛而蒼白的面容，只能夠聽見她異常平靜的聲音。
她說：“我沒事，你動吧。”
像是得到了某種許可，他開始律動，速度卻不快，極其憐惜地在她周身落下細細密密的吻。她的手指緊緊扣着他的肩，在黑暗中，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帶着不真實的顫抖。
她在叫他的名字，一遍一遍叫。
Jarvis同樣一遍一遍回應她，她不安地想要得到慰藉，他呼吸粗重地撞擊她的身體。她開始斷斷續續地□□，聲音綿長得像是将死的貓。
極盡的歡愉挾制了思想，Jarvis俯身吻她，堵住她脆弱的□□。她緊緊抱住他，手臂纏着他的脖頸。
她瞪大了眼，借着窗外投進的淡色的月光仔細端倪進入她的這個男人，她将自己完完全全地托付于他。但在結合的那一瞬間，感覺到的卻是無止境的空蕩。
她知道，她把自己完全托付給他了，于是靈魂也像是空蕩蕩的脖頸一樣，一旦失去了，便無法适應了。
他律動的速度漸漸加快，在漫長的一段時間過後他匆忙地想要退出她的身體。但林稭雅只是睜着雙眼，異常平靜地抓着他的肩。
“就在裏面。”
她不讓他離開，于是他在她的身體裏□□。
她丢了那麽多，此刻感覺到的是他在她的身體裏迸發的那些液體，那些她即将傾盡所有想要去換回來的感情。她在□□的那一瞬間，在眼前的一片白光中看見了那個人的身影。
她聲音暗啞地出口，小心翼翼地喚着她的名字。
尹瑭，尹瑭。
尹瑭，我很想你，非常非常想你。
CH.8
那一夜她沒有回宿舍，而是在Jarvis的公寓裏與他徹夜抵死纏綿。
翌日清晨，她在Jarvis的臂彎間醒來。她怔怔看着離她極近的男人濃密的睫羽，微蹙的眉頭，直到他睜開眼睛。
“睡得好嗎？”
Jarvis笑吟吟地吻她，林稭雅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回應他的親吻。他的手指再次不安分地攀上她溫熱的皮膚，林稭雅眯着眼将雙腿纏上他的腰，他慢慢進入她。
“Jarvis……”
她在□□前喊他的名字，Jarvis看着她的眼睛，等她說下去。
她伸手幫他擦掉額際的汗水，沖他笑。
“Jarvis，我愛你。”
他沒有用言語回應，只是用吻堵住她的嘴。
這是她對他的承諾，要一輩子陪着他。即使他像是極光一樣，美到像是一個夢境，美到她無法挽留，她也仍舊是那麽固執地把整個人生都壓給了他。
回宿舍的時候，她仍舊穿着前日出去時的那套衣服。原本叽叽喳喳地聊着八卦的舍友統統噤聲，齊刷刷地看了她數秒之後，目光揶揄而□□裸。
林稭雅只是撇撇嘴，慢慢躺回自己的床。腰間酸痛到她幾乎無法動彈，躺下去的動作也是無比僵硬。她疲倦地阖起眼，想要小歇一會兒，舍友卻一屁股坐到她的床邊，開始叽叽喳喳。
“Tina，Jarvis怎麽樣？！”
她們一臉興奮的神情，熱切地窺探着他人的秘密。
林稭雅輕嘆了口氣，聲音有氣無力：“很好啊。”
“噢~~很好啊~~”
面對那些聲音，她不做辯駁。
明明是發生過的事情，欲蓋彌彰地去掩飾只是一種心虛自卑的表現。做了就是做了，雙方你情我願，有什麽好辯駁的。
她把自己托付給他，卻不似平常的女生那般完完全全黏在他身邊。她依舊有自己的生活，只是和他的距離進了些，成為Jarvis公寓裏半個的主人而已。
舍友們時常會向她彙報Jarvis的行蹤，林稭雅對于那些沾染了緋色的花邊新聞也只是一笑置之。她一直在遵守他開出的那個條件。
不過多幹涉他的私生活，不窺探他的隐私，不試圖控制他。
即使是在那個時候。
她繞着學校裏偌大的湖慢慢走，擡眼便看見迎面過來的兩個人。
男子高挑，穿着黑色的絲綢襯衣，一旁精致得像是芭比娃娃的女子她認識，是美術系的系花。
林稭雅抱着一摞書，看着那兩個人慢慢走近她。她仰臉對着微微蹙眉的Jarvis笑了笑，對方同樣回給她一個笑。然後她同他們擦肩而過，在即将離開的時候卻犯了一個女人最不該犯的錯誤——她回了頭。
系花撅着嘴，Jarvis俯身吻她。林稭雅在倉促回頭的瞬間，一眼瞥見了系花眼梢挑釁的笑意。她偏偏腦袋，對這些一笑置之。
她不會幹涉，不放在心上，很快，很快就會忘記。
她在周末的時候去他的公寓，帶去大量的食材。
但往往是剛進門，Jarvis就迫不及待地抱住她，她必須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掙開他的束縛，把那些食材統統放進廚房。
他們花費大量的時間□□，抵死纏綿。林稭雅曾經俯在他的身上，眉宇因為他進出的動作而輕蹙。
她的汗水搖搖晃晃，“Jarvis，我對你而言是什麽？”
她也只是心血來潮地問了一句，Jarvis卻不滿地反将她壓在身下，懲罰似的用力撞擊。他的汗水落入她的眼中，刺痛了瞳孔，她紅了眼眶。
他沒有回答她那個問句，她也不敢再追問。
再問下去又有什麽意義。
她知道的，他放不下那個人。只是那個人已經不在她的身邊，那麽她對他而言，到底是什麽？
只是像是床伴一樣，為了□□而愛？
她不敢，也不想知道那個答案。
在這一點上，她就像是夏尹瑭。寧願變成鴕鳥，也不要勇敢。
因為很害怕，很害怕受傷。
CH.9
時間如同白駒過隙，轉眼間她已經大四，距她認識這個男人，已經有幾近四載的時間。
她卻依舊看不透他。
畢業在即，Jarvis開始每天接送她。他開黑色的BMW，卻張揚無比。
在這一點上，他對林稭雅可以稱得上是細心無比。他明白她的思想，給她最好的，而這一切全是因為曾經的約定。
她不幹涉他，他給她名分。
只是他不知道，她已經厭倦這種模式。
“Jarvis，我對你而言，算是什麽？”
再次提起這個問題，時間已經奔騰而過許久。她坐在副駕駛席上，卸下了方才彰顯着萬分甜蜜的笑容，神色淡淡地開口。
“你問這個有什麽意義？”
Jarvis嫌惡地皺眉，他讨厭這樣的話題。但林稭雅卻執着于此。
“我要畢業了，”她輕嘆，“我不知道我對你來說算什麽。我需要有個能找到動力的方向。”
Jarvis不說話，林稭雅看着他，忽然笑笑。
“你很重感情，”她的聲音輕到缥缈，卻又無比鎮定，“你放不下她，又何必拿我當替代品？她的骨灰不在我身邊，你不應該在我身上耗費大量的時間，不值得，也誤我。”
她說話的時候別開了視線，不再看他。Jarvis忽然将方向盤往右打，驟然剎車。他一拳用力砸在方向盤上。
“我說過你不要試圖控制我！”
提到那個人，他像是困獸，暴怒地低吼，眼眶通紅。林稭雅伸手去拉他，指尖冰涼地扣着他的手指。
“我沒有試圖控制你，只是在找屬于我的公平而已。”
他用力掙開了她的手指，林稭雅蜷着空落落的指尖，忽然慘淡地笑笑。
“我知道了。”
她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下去，在帶上門的同時，不忘對他說了句“再見”。
她消匿在他的世界中，隐沒了蹤跡。
她離開的第一天，他開始努力适應沒有她在身邊的生活；
她離開的第一個星期，他像是困獸般思忖着他們的關系；
她離開的第一個月，他開始煩躁地想要尋覓她的蹤跡；
她離開的第一年，他決定要開始找尋她。
但他卻沒有得到任何訊息。她消失得徹底。
他在一間咖啡廳裏見到蘇昀，那時他穿着一件白色襯衣，神色淡然卻意氣風發。而相較之下Jarvis神色帶着倦意，卻又無比彷徨。
蘇昀只對他說了一句話：“你相信的話，就不要後悔。”
他說的話那麽隐晦，深沉到讓人難以理解。
相信什麽，後悔什麽？
Jarvis蹙着眉看他。
蘇昀不動聲色地微笑，頸間葫蘆形的墜子服帖地吻着皮膚。他終究是忍不住開口。
“你打算守她一輩子？”
“不知道，”蘇昀別開視線往外看，半晌又回過來看他，“如果你等到對的人，就不要再耗下去了。”
“喔，”他挑眉，“那你呢？”
“我也一樣，”蘇昀仍舊是淡淡的模樣，“只是我需要時間去适應而已。”
他看着對面那雙黝黑的眼眸，想起林稭雅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他們之間畢竟沒有刻骨銘心到讓另一人殉葬的感情，蘇昀只是需要時間适應而已，他很冷靜，不會做傻事。
或許這就是他們之間大大的不同。
他守着她，用很長的一段時間去沉澱情緒，去适應，而他則是毀掉另一個人的生活用來祭奠她。
他用她最好的朋友的一切來祭奠她。
他忽然想起林稭雅曾經對他說過的那句“我愛你”。那時候，她是已經決定了要把整個人生都抵押給他吧，她是那麽清醒，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對他而言是什麽。只是她永遠不動聲色，劃清了楚漢河界同他生活，一直在等他一個承諾。
他也只是一直大步向前走，用她的一切，祭奠着那個人。
她将自己托付給他的那夜，他能夠感覺到她溫熱的血液順着白皙的皮膚緩慢流淌。他無法否認的是，那夜的極盡溫柔裏，摻雜着大量對于那個人的懷念。他不斷吻她，舔舐她的□□，溫柔地進入她，所想的，所見的，不僅僅是眼前的Tina。
他萬分想念她，在幾年前給過他安定的那個女生。而那時他進入的是她好友的身體，同她一樣笑起來的時候會彎起眼角的女孩。
當初應允了她的表白，那種極度相近的笑容讓他心動。
在她眼裏，他同她纏綿的動機她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點明而已。但她從來沒有知道，Jarvis的眼裏不僅僅是只有那個人。她太懂得察言觀色，知道進退，所謂當局者迷，所以她看不清。
蘇昀說的對，等到對的人，就不應該再耗下去。
“你說的對，我等到了。”Jarvis忽然笑笑，蘇昀面無表情地喝着咖啡。
“我在G市見過她，你不該再耗下去。”
蘇昀扯過一張紙飛快地寫下一連串地址，推給他。
“找到了，一起回來見見她。”
CH.10
午夜。
Jarvis站在陌生的城市的街道旁，仰頭望那扇燈光依舊的窗子。
他在她的樓下站了許久，卻始終沒有勇氣去敲開她的門。他在擔心什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低頭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将近淩晨一點，但她卻遲遲不睡。他抓着手間的那束薔薇，閃了很久的神。
“是個好女人的話，你不應該錯過她。”
這是他在花店裏選花時，黑發紅瞳，美得不似常人的女子對他說過的話。她替他挑選了最粉嫩的薔薇，紮好遞到他手邊，水亮的暗色紅瞳像是星星般閃爍不定。
她的笑容淡靜，像是經歷過太多的事情，語調間也是波瀾不驚，字句的內容卻和蘇昀的話出奇相似。
不應該錯過她，她是對的人。
他敲開她的門時，站在眼前一年未見的林稭雅長發已經過肩。她穿着随意的家居服，對于他的造訪并沒有表現出詫異，只是偏偏身讓他進來。
Jarvis走進去，神情有些拘束。
“坐，”林稭雅走到廚房，聲音傳到他耳邊時帶着陌生的感覺，“喝什麽，牛奶，果汁還是速溶咖啡？”
“……牛奶。”他原本想說咖啡，卻在瞥見林稭雅身上那件白色的睡裙時改了口。
林稭雅慢慢走過來，神情淡漠，遞給他一杯溫牛奶。然後她按開了電視，把遙控器扔到他的手邊，若無其事地轉回書桌上專心致志地對着筆記本電腦敲字。
Jarvis借着這個空隙仰頭打量她的住所。說不上大的房子，天花板做了吊頂，帶着點複古的味道。家具和擺設都很簡潔，是林稭雅的格調。他放下手裏的杯子，一直抓着手裏的薔薇。
他走近她。
“有什麽事？”
林稭雅頭也不擡地繼續核對賬目上的數據，Jarvis停了一下，把藏在身後的花遞給她。林稭雅随手接過，語調平淡地說了句“謝謝”。
氣氛驟然冷卻下來，Jarvis尴尬地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垂着頭看她認真地核對數據。她的神情很認真，睫毛濃密的眼不時眨一眨，他忍不住伸手去觸她的眼。
林稭雅一把揮掉他的手。
“Tina，回到我身邊。”
他的聲音有點啞，夾雜着缥缈不定的語氣。林稭雅放在鍵盤上的手停了片刻，一不小心就按下了delete，她慌張地恍過神來，飛快地按下Ctrl+Z。
然後她合上筆記本的屏幕，慢慢站起來。她捋捋長發，沖他笑笑。
“Jarvis，我算什麽？”
她再一次問這個問題。Jarvis不說話，只是用力抓住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胸口。他想讓她感覺到自己的溫度，自己的心跳。
“我需要一個很明确的答複。Jarvis，我不小了，需要明确一個方向，我不能一味地揮霍我的青春。”
她用力抽回手，搖頭。Jarvis眼瞳中的光一點一點地暗淡下去，他收回手，林稭雅別過頭去拔掉筆記本的插頭。
他驟然擁住她，在她尚為驚愕的時候，已經狠狠地啃噬上她的唇。
唇瓣輾轉反複間，一切沉默。林稭雅已由震驚中恢複過來，神色淡靜地看着Jarvis低垂的睫羽。眼神冷淡。
“我以為你會明白我的……”
他松開她，讓她呼吸，目光沉靜卻又深邃。她忽然笑笑。
“我需要明白你什麽？”
她忽然伸手去扯他襯衫上的扣子，他亦反應過來開始脫她的睡裙。兩個人像獸一樣在沙發上□□，激烈地，歇斯底裏地。
他的手指不斷在她的皮膚上游走，摸索。她亦然。
不大的屋子裏，喘息聲粗重。他的手指探入她的甬道中，摸索着觸摸着。林稭雅雙手撐在他的肩頭，用力将他推倒在沙發上。Jarvis驚愕地看着她，她俯身下去，手指握住他熾熱的器官。
“我很明白，”她的手指溫柔地在他皮膚上打着圈，她沖他微笑，眼神因為□□而迷離，“你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床伴而已。”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将他的□□含入口中。Jarvis震得向後縮了縮，卻僵直着身體任由她吞吐。
“Tina……”
他眯着眼，無意識地喊着她的名字。林稭雅跨坐到他身上，俯身吻他，舌尖探入他的口腔，吸吮他的牙床。
然後她慢慢坐下來，任他一點一點入侵進她的身體。
太長時間沒有交合，又沒有充足的前戲，她悶哼一聲，痛得臉色煞白。Jarvis看着她垂下的睫毛和蒼白的面容，慌張地想要退出來，但她卻已經開始動。
“Tina，Tina……”
他的聲音沙啞，林稭雅閉着眼晴，摸索他的嘴唇，用吻堵住他的那些話。她的汗水順着臉頰的輪廓淌下來，沾在他的唇畔，鹹澀不已，像是眼淚。Jarvis用力抱住她，不讓她動，然後他慢慢退出來，一點一點退出她溫熱的身體。
“Tina，這樣不對。”
他搖頭，墨黑的發絲汗濕了貼在皮膚上。他讓她仰躺在沙發上，林稭雅像個牽線木偶一樣任他擺弄。他慢慢撫摸她，從額頭開始一點一點細致地吻下去。
他吻她的唇，對她說，Tina我愛你；
他吻她的指尖，對她說，Tina回到我身邊；
他吻她的□□，對她說，Tina我很想念你；
他吻到她的小腹，對她說，Tina我們結婚。
林稭雅霍然睜開眼，而Jarvis已經低頭開始舔吮她的□□。他的舌尖細密地舔舐過她身體的每一道皺褶，手指像是有魔力的羽毛，不斷觸摸着她的皮膚。
□□過後，他吻她。林稭雅閉着眼，睫毛輕微地翕動。他在進入她前在她耳畔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話：“Tina，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
他說得那麽動情，而她不可能不信。
CH.11
她在清晨的第一束陽光照進窗子時便醒了，自他的臂彎間掙出來，貓着腰蹑手蹑腳地套上衣服。她紮好頭發之回頭看了一眼Jarvis，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過來，靠在床頭沉默地看着她。
林稭雅淡淡出聲，“起床吧。”
她扶着酸痛得直不起來的腰開門，Jarvis卻像龍卷風一樣沖到她身邊，用力抱住她。他将她的臉按在自己胸前，下颚頂着她的肩。
“Tina，回來。”
聲音低沉卻清亮，林稭雅伸手想要推開他，卻無奈使不上力。她只能用教導孩子的語氣對他循循善誘。
“先放開好不好？”
“我們結婚。”
“Jarvis……”
“我們結婚！”
他一直都在重複這句話，表情像是得不到自己心儀糖果的小孩。林稭雅撲哧一聲笑出來，伸手撫平他蹙起的眉宇。
“傻瓜，我還要上班。”
“今天請假！”
他不依不饒的口吻讓林稭雅無奈地挂了個電話請假。其間Jarvis一直都是不安地摟着她的腰，手臂頑固地圈着。她扭了一下。
“Jarvis，放開手。”
她擡眼看他，Jarvis神情肅殺地盯着她。林稭雅只能無奈地笑笑。
“我的腰很痛欸，你松一下手拜托。”
Jarvis依舊是不動聲色地盯着她。她忽然反應過來。
“結婚也不是現在對吧，我們什麽都沒準備。”
她撇撇嘴，見他猶豫地抽回手，索性沖着他的唇狠狠地咬下去。
“女權至上你懂不懂！”
她兇神惡煞的語氣讓Jarvis笑出聲來，但那笑意卻更是引燃她怒氣的火柴。她索性一把将他推倒沙發上，翻身坐上去開始扯他的外套。
Jarvis很快把她反壓在身下。
“你确定你的體力OK？”
他皺着眉，一臉不可置信的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