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他人身上。他有心不留活口,殺光所有騎士,再對付為首的老者。

“呆子。”文靖突聽玉翎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快走啊!”

文靖一愣,思忖道:“此時确是逃命的好時候。”回頭一看,只見玉翎站在身後,美目中盡是關切之意,低聲道:“不要你說書了,快逃啊!”文靖知道這一走,只怕無緣再見,“我……我……”說不出話,淚花兒只在眼裏打轉。玉翎看出他心意,眼裏也有些發澀,但情形危急,一頓叫,幾乎叫出來:“快逃啊!”文靖點點頭,正要拔腿逃走,突聽得一聲慘叫,掉頭一看,一名騎士被蕭冷斜劈成兩片,殘軀在地上痛苦地扭曲。那老者雙目血紅,嘶聲怒吼,雖然運劍如風,卻沾不到蕭冷一片衣角。文靖見狀,不禁呆了一呆,竟然邁不開步子。

這時,騎士們死了一半,蕭冷也殺得興起,放聲長嘯,刀法如龍,瞬間劈出三刀,兩刀攻向老者,一刀直奔身後一名騎士,老者明知他打的什麽主意,卻偏偏難奈他何,硬是被他逼得回劍護身,眼睜睜看着那柄藍汪汪的海若刀幻出重重殺機,罩向同伴。

那人眼看漫天刀光落下,別說抵擋,就是閃讓也不知從何讓起,一時間血凝如冰,心兒提到喉間。正以為必死,忽見白影一閃,倏地锲入刀光之中,雙掌一分,拍向蕭冷。蕭冷只覺兩道暖流直透肌膚,竟然生出幾分酥麻之感,心頭大驚,刀勢一凝,放了那名騎士,一個旋身,斬向來人。

那人一沾即走,脫出刀鋒之外,蕭冷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文靖,不禁怒喝一聲,棄了衆人,揮刀向他斬去。

“這個呆子!”玉翎見文靖非但不逃,還去捋蕭冷的虎須,不由驚得呆了:“他……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文靖見蕭冷殺來,不敢與他争鋒,展開“三三步”,拔腿就逃。那老者見這公子模樣的年輕人逼得蕭冷變招,甚是詫異,又見蕭冷鋒芒他向,追殺文靖,怕他有失,盡展身法,趕上前去,刷刷刷……一連六劍,招式老辣精妙,勁力十足,硬是逼得蕭冷回身抵擋,文靖緩過一口氣,一步跨出,玄之又玄,越過七尺之遙,落在蕭冷身側,一掌拍到,蕭冷方才壓制住老者的劍術,見狀運刀橫斬,老者得了隙,長劍如虹,缤紛灑出。

他二人聯手,一正一奇,竟将蕭冷的攻勢生生剎住。一時間,只見得三條人影忽來忽往,起落不定,一旁的騎士,無一插得上手去。玉翎也在旁看着,本來以她往日的性子,就算挨蕭冷的責罵,也要上前襄助,但今日卻失了興致,反倒希望三人永遠不要分出勝負。

鬥得十餘招,蕭冷漸漸穩住陣腳,刀勢暴漲,如江河驚濤,破堤而出,而文靖根基不穩,內力漸弱,此消彼長,他與老者頓時落了下風。連走了數記險招,文靖氣息一亂,踉跄向前跌出,蕭冷乘勢一刀斜劈,直向他頸上落下。玉翎看在眼裏,幾乎叫了出來。

這時,一支長箭破空而至,銳利的箭頭直指蕭冷的面門,蕭冷急忙圈回海若,擋開來箭,直覺勁道沉雄異常。還未明白,二箭又至,蕭冷刀鋒連顫,擊落來箭,身形忽閃,退出兩丈之外,六只羽箭也先後射到,蕭冷連閃帶打,六箭紛紛落地,他不待老者與文靖掩上,一聲長嘯,橫掠數丈,立在一棵大樹之後,方見三騎如風,疾馳而來,馬上三人手挽長弓,形容剽悍。

“薛家兄弟到了。”一名騎士喜極而呼。那三人在遠處停住馬匹,搭上羽箭,神色凝重,指定前方,只見蕭冷收了海若刀,從樹後緩緩踱出,神色冷峻。

“嗖嗖嗖”,三箭齊至,蕭冷身形微晃,雙手如揮琴鼓瑟,将羽箭接在手中,衆人不禁齊聲驚呼。蕭冷雖接住羽箭,但也知多了這三個神箭手,今日已無法殺盡衆人,若玉翎有個閃失,為箭矢所傷,才是大事,權衡之下,他嘿然冷笑,邁開大步,向馬匹走去。那三名射手為他空手接箭的神技所驚,看着他背過身子,竟然有些猶豫,不敢開弓。

一名騎士悲憤地叫道:“此人殺了這麽多人,不可放他離……”

話音未絕,口舌僵住,只見一支羽箭,深深沒入他喉間,如縷血線從他後頸激射而出,灑在身後同伴身上,将那人吓得呆了。在場之人,除了文靖與那老者,誰也沒看出蕭冷如何出手,一時間,竟無人敢動,眼看着蕭冷躍上馬匹。

蕭冷眼神凝在文靖身上,嘴角微微一斜,似笑非笑,道:“這次是你命大。”

老者橫劍踏上:“你想走麽?”

“我走又如何?”蕭冷陰恻恻應了一聲,竟然不顧衆人,兜轉馬匹。

衆人群情憤激,就要上前追趕,文靖伸手擋住道:“今日已經死了許多人,你們也見過他的手段,若要攔他,徒傷性命!”

“難道我們兄弟就白死了不成。”一人恨聲大叫。

文靖道:“總比死光的好。”

衆人啞然,老者臉色鐵青,掃過滿地屍首,心知文靖所言不錯,今日保得性命,已是僥幸,要殺蕭冷,萬萬不能,不由得一跺腳,向蕭冷揚聲叫道:“閣下可敢留下名號,峨嵋劉勁草若是不死,必向閣下登門讨還這筆潑天血債。”

蕭冷嘿了一聲,也不答話,雙腿一夾,縱馬向前,玉翎望了文靖一眼,眸子裏透出一絲落寞,拍馬跟上蕭冷。薛家兄弟見狀,心中皆想:“這女子看來也是他一夥,雖然不能奈何這黑衣男子,但可在她身上讨回公道。”當下三箭齊出,向玉翎背心射去,文靖看得箭出,不由得一驚,剎那間錯步而出,後發先至,将一支箭攥在手裏,那箭勁力極強,竟将他手上油皮撕去了一層,痛得他冷汗直冒,眼見另外兩箭射向玉翎,不禁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上。哪知玉翎背後好似生了眼睛,馬鞭反手卷出,一聲脆響,将兩枝箭圈落在地。衆人不禁大駭,心想:“沒料到這女子也如此厲害,若她與那厮聯手,就算有薛家兄弟助陣,只怕也不是他們對手,只是不知她為何一直看着。”

薛家兄弟見二人去遠,拍馬上前,其中一名黃臉漢子向文靖道:“閣下為何捉住薛某之箭?”

文靖怒道:“是那黑衣人殺人,與她何幹?你們為何胡亂射人?”

那人沒料到他如此氣壯,愣了一下,道:“難道他們不是一夥麽?”

文靖道:“就算是一夥,但她沒有殺人,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就是不應該射她。”

衆人皆感不然,正要與他争辯,劉勁草道:“此事暫且不說,如今死了這麽許多官兵,才是大事。”他說到這兒,望着地上同伴屍體,不禁落下淚來,道:“更沒想到今日一戰,我峨嵋一派,竟然死傷過半,當真是劫數,這位公子,你可知那黑衣男子是什麽來頭?”卻見文靖不答,便道:“公子為何不言?”

“公子?”文靖詫異地指着鼻尖道:“你是指我嗎?”

衆人皆是一愣,黃臉漢子眼光突然落到文靖腰間的九龍玉令上,神色皆是一變,再仔細端詳文靖容貌,突然“啊呀”叫出聲來,滾下馬來,伏地顫聲道:“千歲!”

其他人大驚,面面相觑,劉勁草遲疑道:“薛兄……”

黃臉漢子大聲道:“淮安王駕到,爾等還不拜見?”文靖也還過神來,心裏連珠價叫苦。

劉勁草一呆,道:“他是淮安王麽?”

黃臉漢子望着文靖,神色恭敬,道:“千歲可記得在下麽?”

文靖張口結舌,黃臉漢子見狀,有些失望,道:“莫非千歲不記得了麽?在下薛容,這是我兄弟薛方、薛工,去年我入京,失手打傷了權貴,為人構陷獲罪,若非千歲力保,早已丢了性命。那日別後,小人牢記千歲之言,入川召集群雄,共同抗擊鞑子,如今川中豪傑,大多集于合州,這位‘仙人劍’勁草公,乃是川中武人翹楚,一支劍打遍四川,未逢敵手……”

“慚愧,慚愧。”劉勁草搖頭道:“薛兄也看到了,今日劉某一敗如水,從今往後,‘仙人劍’三字休要提起。”言下極是喪氣。

文靖見他如此凄苦,心中不忍,安慰他道:“白先生武功恁地高強,也對此人十分忌憚,據說他師父更是了得,號稱‘黑水滔滔,蕩盡天下’呢!”

衆人頓時面如死灰,場中一片死寂,這股子氣氛壓得文靖喘不過起來氣來,忖道:“這群人怎麽一個個都好像見了鬼似的。那個蕭千絕真這麽可怕麽?”過得半晌,只見得劉勁草望天長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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