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原來如此,我今日也敗得不冤了。”他向文靖長長一揖道:“若非千歲拼着性命襄助,方才只怕劉某門人已無一幸免了。”

文靖被他們一口一個千歲,叫得渾身好像蛇鑽蟻附,一百個不自在,但又不知如何分說,只好“嗯”了一聲。

薛容道:“說到白先生,薛某今早聯絡一位朋友,方與他見過,他與端木先生,嚴兄,哦,還有一位老先生,神情萬分惶急,匆匆向薛某打聽千歲的消息,得知千歲失蹤,當真把薛某吓死。”說到這兒,頗有餘悸

文靖一驚,道:“他們過了劍門了麽?”說罷扭頭四顧,心頭惴惴。

“不錯,天幸千歲無恙。只不知……千歲為何失蹤……”薛容見文靖神情別扭,以為他另有隐情,不願吐露,當下欲言又止,

“白……白先生他們不會在這附近吧?”文靖最擔心此事,吞吞吐吐。

薛容見他舉止古怪,有些詫異,但也還沒起疑,只道他關心屬下,便道:“想必距此不遠……”

文靖臉色一變,正要借詞開溜,卻聽劉勁草道:“白先生可是‘雙絕秀才’白樸白大俠麽?”

“正是!”薛容點頭。

劉勁草大喜道:“他也到了麽,白先生拳劍雙絕,當年掌斃淮水一枭,劍壓栖霞十二堡,名震江南。早年在川中,劉某與他也有一面之緣,當真武功深不可測,劉某佩服至極,若是他,或許能勝過那黑水門人。”他自覺找到助拳報仇的高手,精神大振:“千歲放心,草民雖然武功不濟,但在川中,朋友還是不少,我這就讓門人告知朋友,打探白先生的下落……”

文靖臉色發白,忙打斷他道:“不必……”

“千歲不必客氣。”劉勁草殷勤地道:“這在草民,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文靖見他會錯了意,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辯解,正惶惶不安,又聽薛容道:“千歲,經略使正在合州翹首望千歲大駕,如今軍情危機,千歲不如與小人速速前往。”他心存私念,一心要在“淮安王”面前立功,這下正是時候,而且若能搶在白樸之前,護送文靖到了合州,經略使王立也會對自己另眼相看,說不定就此踏入仕途。眼見文靖神色猶豫,害怕他要拒絕,慌忙道:“屬下對千歲一片赤膽,天日可鑒,能為千歲效命,薛某就算赴湯蹈火,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薛工、薛方也唾沫飛濺,各表忠心,劉勁草也看出便宜,道:“薛家兄弟箭法超絕,必能保千歲安然到達合州,劉某雖然不才,也願附骥尾,為千歲盡力。”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文靖哪裏插得進嘴,再說他臉皮又薄,膽量又小,看着這群人信誓旦旦,堅決請命,早已亂了手腳,雖然一肚皮都是“我不是什麽千歲”這句話,但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彷徨無計之下,只得無可奈何“嗯”了一聲,心裏卻打算來個故伎重施,半途上乘機溜走。

衆人見他答應,甚大歡喜,劉勁草留下一名門人處理後事,又命兩人聯絡友人,探聽白樸等人下落,自己與薛家兄弟擁着文靖前往合州。

蕭冷與玉翎縱馬馳騁了一陣。蕭冷回過頭來,向玉翎道:“餓了麽?”玉翎神色黯然,搖了搖頭。

“你不舒服麽?”蕭冷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從懷裏取出血玉還陽丹:“吃兩顆吧!”

玉翎低頭不語。蕭冷臉色一冷,嘿然道:“莫非你念着那小子?”玉翎一驚,只聽他陰森森道:“你喜歡他麽?”

“我……我哪有了?”玉翎急忙道:“那個渾小子又傻又呆,武功又差!我就算喜歡豬喜歡狗,也萬萬不會喜歡他的!”

蕭冷籲了口氣,神色稍馳,道:“不知他從哪裏學來那身功夫,雖然不差,卻僅得皮毛,哼,連我三刀也擋不住!”說到這裏有些得意,向玉翎道:“你輸了,日後可得聽我的話!”

“誰說我輸了?”玉翎撇嘴:“第三刀還沒砍呢!”“你……”蕭冷微微一愣:“你又撒賴。”玉翎詭笑。“哼!”蕭冷道:“就算如此,我遲早也會宰了他!”

玉翎默不作聲。蕭冷看了她一眼,見她雙眉微顰,神态說不出地可愛,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師妹,其實我也不想惹你生氣,我只是怕你有什麽閃失,你該知道,我對你有什麽心意……”玉翎愣愣出神,蕭冷說到到這裏,她才還過神來,疑惑道:“你說什麽?”

“沒什麽!”蕭冷心頭一跳,急忙轉過話頭,舉目一望,拍馬向前,叫道:“前方該是合州城了!”

劉勁草一幹人成了驚弓之鳥,一路上格外小心,處處提防,簡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如此一來,卻苦了文靖,毫無逃走的機會,就是借口方便,這幾個人也四面八方,守得水洩不通,他雖然有三才歸元掌在身,但秉性柔弱,若非不得已,萬萬不敢與人動手,搖擺不定之際,已至薄暮時分,忽聽得陣陣濤聲,隐隐傳來,繞過一座山巒,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一條細水,穿過翡翠般的山谷,宛然彙入大江;這時候,西邊殘陽未落,東方圓月初上,日月交輝,照着長江碧水,浩浩蕩蕩,咆哮奔流;那兩岸山巒,險峻起伏,萬木蔥茏,蜿蜒向西而去,沒入晚霞深處

見此奇觀,文靖心胸為之一暢,竟忘了眼前煩惱。正出神之際,突聽薛容叫道:“千歲請看,那裏便是合州城了。”

文靖一驚,順着他的手勢望去,只見蒼莽暮霭中,一座黑越越(yue:左黑右宛,指黃黑色,字庫裏沒有)的城池,依山傍水,似頭龐然怪獸,踞伏在兩江彙聚之處,尤其是向水一方,城高百尺,森然壁立,面對着江天氣象,煞是壯觀。

五、戰城南

“此城兩面臨水,又名釣魚城。”劉勁草捋須指點道:“不過當真要臨水垂釣,只怕非得兩百來尺的魚線不可了。”

薛容命薛工快馬疾馳,前往城中報訊。

文靖心頭打鼓,忖道:“此時若是再不逃走,只怕再也沒有走掉的機會。”想是這麽想,但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什麽法子,只被那一群人簇擁着向那城池行去。

行出不足二裏,前方煙塵四起,一彪人馬,迎面而來。為首一将翻身下馬,向文靖一掬到地,其他人等也如法炮制,文靖不禁愣在馬上。

“四川經略使王立見過千歲。”那為首将領道,他約莫五旬年紀,額寬面闊,鬓發斑斑點點,眉間一粒朱砂痣,十分醒目,此時擡身,滿身衣甲晃動,嘩嘩作響。

文靖不禁長長吸了口氣,想壓住心中狂跳。王立不待他回話,又道:“千歲為賊子驚吓,又旅途勞累,不宜在這荒郊野外久待,屬下已經命人備好美酒佳肴,為千歲接風。”一揚手道:“千歲請!”

文靖遲疑道:“王經略使……”他想道出實情,但又有些羞澀難言。

王立神色沉重,打斷他道:“屬下失了劍門,自知罪該萬死,具體情形,到了城中,屬下再行禀告。”

文靖被他說得一愣一愣,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見王立躍上戰馬,與衆人彎腰作禮,請文靖先行,文靖無法,只好拍馬向前,薛家兄弟在他左右護擁,張弓搭箭,好不威風。文靖一時間頭大如鬥。

入了城中太守府,大廳中,已經擺好席宴,一幹侍女,低眉垂目,分立道邊,見得文靖,紛紛扶腰作禮,廳中樂師弄起絲竹,樂聲歡快喜樂,正是一曲《相見歡》。

文靖渾身難受,忍無可忍,掉過身來,正要說出真相,忽聽門外馬蹄聲響,一片喧嘩,他一愣之間,白樸四人闖了進來。

文靖駭然,與他四人對視無語,場中一片寧靜,那些樂師也覺出氣氛不妙,停了鼓奏,文靖正要開口,白樸拜倒在地,沉聲道:“屬下疏于防範,致使千歲涉險,罪該萬死,請千歲責罰。”其他三人對望一眼,也跪了下來,梁天德心中最是憋氣:老子跪兒子,成何體統?

文靖哪裏還說得出話來,望着老爹得背脊,禁不住全身發抖。王立見他神情,揣摩他的心意,忖道:“莫非千歲惱他四人失職,但又不願在衆人面前重罰,失了寬恕之意。”他一念及此,刻意迎合,心道:“既然如此,我就為千歲做這個惡人。”

他神色一變,向四人喝道:“爾等保護不力,該當重罰,來人,拖出去,重打兩百軍杖。”

其他四人還沒說話,文靖聽得要打老爹,忙叫道:“且慢!”

衆人皆回目望他,文靖無法,強自鎮住心神,慢慢地道:“我……我……嗯,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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