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誰欺負誰
剛開始的時候，布魯斯對待雪莉時那股風流勁兒就差沒把“我想泡你”四個字寫在臉上，直接導致了現在他想要認真起來的時候卻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布魯斯很清楚雪莉是怎麽看他的，最初那段時間對方在他的刻意示好下那樣游刃有餘的樣子顯然也只是把他當個游戲人間的花花公子而已，但現在他不想再顯得那麽輕佻散漫了，卻又發現自己在雪莉心裏的形象似乎早已經根深蒂固。
他送的花會被認為是讨好女孩子的手段，但那都是他前一天親自挑選的，可也許雪莉卻只會覺得那只是批發送貨，人手一束。
——天知道當布魯斯的左右手盧修斯·福克斯這麽告訴他的時候他有多紮心。
“約她出來一次吧，好好說清楚。”盧修斯同情地拍拍他的肩，“當然，前提必須是你确實想要認真地展開一段關系，而不是只為了上床。”
布魯斯扶額，“當然不是只為了上床！”
“唔……那可說不好。”
布魯斯發射死亡視線。
盧修斯讪讪一笑，“我的意思是，布魯斯，我理解你想換個口味的心理，也知道你喜歡新鮮，但戀人關系真的和你以往那些不太一樣，首先你得界定好‘感興趣’和‘喜歡’之間的關系……”
布魯斯：“……那和你的上一句話有差別嗎？！”
看吧，自己在摯友心裏的印象都是這個鬼樣子，他還能要求雪莉什麽？
下午的時候，布魯斯依照盧修斯說的約雪莉出來。
“做什麽？”
“遛狗。”
雪莉：“？？？”
“然後晚上一起吃晚餐。”布魯斯說，“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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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雪莉就帶着小八出來了。
說實話，她察覺得到布魯斯的變化——倒不是她有多敏銳，實在是他們的行程太小清新了，沒有酒吧賭場甚至酒店開房之類亂七八糟的地方，而是騎馬遛狗看電影吃飯，要不然就是去韋恩莊園和阿弗一起做甜點，然後合力把想要幫忙結果只會搗亂的布魯斯趕出廚房。
兩人的關系處在一個微妙的平衡點，反而讓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說真的布魯斯的黑歷史讓雪莉從沒想過對方會認真，他敢撩她她就敢反撩回去，可現在——
tony：【呵，女人。】
雪莉：【……幹什麽？】
tony：【你怎麽知道這不是韋恩的另一種套路？小姑娘，他泡過的女孩兒可比你在街上見到的都多。】
clint嘆氣：【他只是一個npc啊姐姐。】
steve問：【你會拒絕他嗎？】
雪莉反問：【拒絕什麽，他還什麽都沒說過。】
比如喜歡，女朋友，交往之類的詞。
natasha锲而不舍地追問：【那他明說了你就會拒絕？】
【……】
雪莉嘆氣：【我不知道，nat。】
tony：【呵——】
【閉嘴！】
tony：【……哦。】
雪莉抿了抿唇，說：【如果現在的他是真實的他，那麽……】
他很好。
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都很好。
……嗯，如果蝙蝠俠能放棄開車攆她就更好了。
在雪莉低頭走神的時候，手裏抓着的小八的狗繩忽然被抽走了，塞進了一只冰淇淋。
“嘗嘗看。”布魯斯說，把狗繩繞在手裏牽着小八，“不少人在排隊，味道應該不錯。”
“……啊。”雪莉咬了一口，然後又是一口，“好吃。”擡頭卻見布魯斯一動不動地看着她，她眨眨眼，問：“想吃？”
布魯斯挑眉，他其實不是這個意思，但還是點點頭，“嗯。”
“那再去買一個，看我做什麽。”
布魯斯：“……”
“我以為你會慷慨地分我一點。”他說，那眼神仿佛是受了什麽欺負一樣。
雪莉糾結地擰起眉，“可是這個我吃過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也——”
布魯斯握住她的手，湊過去咬了口冰淇淋。
酸酸甜甜的草莓味，冰淇淋是涼的，雪莉的手也是涼的，冰涼的刺激感一路從舌尖滾到胃裏，卻化作暖融融的蒸汽，像是氣體揮發一樣升騰起來，一點點地填進胸腔裏。
“嗚。”小八伸出爪子扒住雪莉的小腿。
雪莉蹲下來把剩下的冰淇淋喂它，布魯斯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她的頭，雪莉和小八同時擡頭瞪向他，一下子就給他看笑了，說：“我再去買一個。”
新的冰淇淋是個巧克力味，布魯斯把冰淇淋舉在雪莉面前，另一手拉着狗繩，而雪莉的兩只手則都揣在大衣口袋裏。
“雪莉。”
“嗯？”
“我有話要和你說。”
雪莉從冰淇淋裏擡頭看他，“什麽？”
布魯斯在腦子裏飛快地把要說的話過了一遍，然後開口：“我——我手機響了，抱歉。”
雪莉扭頭悶笑，布魯斯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要說這個。”
“我知道。”雪莉擺擺手，拿過他手上的冰淇淋，“你接電話吧。”她拉着小八走到旁邊。
不到半分鐘，布魯斯走過來，“抱歉，我——忽然有事，真的是臨時有事，對不起，我們改天再約時間可以嗎？”
他努力壓着那份急切和憤怒，內疚地朝她笑了笑，有種無力感油然而生。這是第幾次‘臨時’有事了？真希望她不要生氣。
“沒關系，你去吧。”雪莉笑笑，“正事要緊。”
在布魯斯離開後，她把冰淇淋扔進了垃圾桶。
雪莉每次見到布魯斯都會做下标記，雖然系統的标記有效時間只有半天，但還好最近不管是蝙蝠俠還是布魯斯基本都能每天見一次，正好能派上用場。
她等了幾分鐘，最終看到布魯斯在韋恩商場停了下來。
【商場……？】
這家夥難道是背着她逛商場去了？？？
tony被她放在背包裏，沒有電腦也沒辦法讓friday黑進監控看情況，雪莉只好先瞬移到二樓的雜物間，放出tony制造的小機器人出去查看情況。
不一會兒，小機器人帶來了壞消息。
【商場的所有門都被鎖上了，門是防彈門，鎖是瑞士技術的電子鎖，由主機的服務器統一控制，沒有聯網，自成一套系統，黑不進去，只能手動解除。】tony說，【是稻草人，姐姐，原本放着暖氣的通風口現在都在冒出一股淡綠色的煙霧。】
在哥譚市，但凡有韋恩兩個字的建築用的都是最高級的安保系統，沒想到這會兒卻反被利用在了自己身上。
雪莉換上制服，裝配上m16a4，臉上戴了個兌換來的防毒面罩——系統的黑科技可以支持面罩持續供氧十分鐘。
【可是十分鐘也太短了。】peter有些擔心。
【沒關系，我盡快，實在不行就先撤。】
雪莉最後檢查完裝備後走出雜物間，結果一出去就碰上了同樣帶着防毒面具的蝙蝠俠，兩人對視一眼，雪莉投降一樣地舉起手：“我只是想幫忙……畢竟這裏這麽多普通人。”
tony無語：【……你慫什麽，他又不會把蝙蝠車開進來。】
雪莉假裝沒聽見，走到欄杆邊往下望去，商場內滿是驚慌失措的人們在倉促而慌地奔跑，分散成人流湧向各個門口後卻又發現門被鎖上了，頓時爆發出一陣尖叫和哭喊，絕望地拍打着玻璃門。
門口處本身就有風口，劇烈的呼吸使得他們吸入更多有毒氣體，一個個地逐漸沒了力氣，變得神情呆滞地癱坐在地上，身體間歇性地抽搐着。
雪莉只看了一眼就把注意力重新拉了回來，她打開地圖，卻發現代表壞人的紅點不止一個，蝙蝠俠也聽見了不遠處的動靜，慢下腳步。
雪莉開啓透視功能，掃視了一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你去找稻草人，這裏我來。”
現在的活人除了他們倆基本都癱在地上了，這個情況好也不好，好的是不會有人搗亂，壞的是這種時候用槍就必須注意，避免流彈傷及無辜。
她一邊觀察地圖一邊瞬移到三層頂樓，這裏視野開闊，方便射擊。
雪莉用槍從來是點射，個個奔着頭去的。這種時候也顧不上殺人不殺人的了，稻草人的黨羽可不會像她一樣顧及到其他人，不盡早解決只會留下禍患。
在稻草人手下露頭的時候，雪莉借着透視的優勢在第一時間拿下三個人頭，在對方舉槍對來的時候抱着槍縮到柱子後面。
大理石質地的柱子被子彈打得碎石飛濺，她等待了三秒，再次瞬移到他們後方，四發子彈了結了剩下的人。
steve：【十點鐘方向。】
雪莉矮下身飛速地奔跑，欄杆與欄杆之間連接的玻璃被一陣瘋狂掃射打得粉碎，她連瞄準的機會都找不到，只能大概瞄個方向壓制住對方火力後龜縮進角落裏。
還有五個人。
雪莉皺着眉頭，看見那五人正從電梯上跑上來，她兌換了煙.霧.彈，等等——煙.霧.彈……？
【小九，再給我五個燃.燒.瓶。】
雪莉把煙.霧.彈朝電梯口扔去，視線受阻顯然令對方慌亂了起來，對着前方胡亂掃射，雪莉眯了眯眼，貓着腰繞到側面，四槍爆頭一槍命中頸部，雪莉啧了一聲，見那人捂着傷口趴了下來，便切換成霰.彈.槍s12k，一槍打爆玻璃後快速拉拴換彈，然後把那個試圖爬着逃走的蠢貨送下地獄。
……惹，估計對方也沒想到她能變出兩把不同的槍來吧。
雪莉最後一次确認了一下地圖，已經沒有更多的紅點了，只在一樓有稻草人和蝙蝠俠。
但她并不急着趕過去，她先觀察了一下頂棚找出煙霧報警器，然後選出合适的投擲點，把燃.燒.瓶高高抛起——
砰一聲槍響，伴随着燃.燒.瓶破碎的脆響和火焰猛然炸開的聲音，煙霧報警器發出警告的噪聲，大量的水流像是噴泉一樣噴灑開，淅淅瀝瀝地如同下雨一般落下，沖淡了空氣裏蔓延着的淡綠色煙霧。
雪莉如法炮制，直到所有煙霧報警器都打開之後才趕往一樓，與蝙蝠俠會和。
說實話，稻草人在格鬥上不該是蝙蝠俠的對手，但當雪莉到場後卻發現蝙蝠俠只能勉強抵擋，臉上的防毒面具也不見了，只剩下普通的蝙蝠面具。她頓時一愣，而後看到稻草人手上染血的長刀，以及蝙蝠俠顯然遲緩不少的反應速度，反應過來對方大概是中招了，連忙裝配上蝙蝠俠卡片，将步.槍切換成太刀沖了上去。
稻草人咧嘴一笑：“哇哦，又一個——”
雪莉雙手握着刀柄斜斜砍下，如同刀削鐵泥般地将稻草人的長刀砍成了兩截。
“又一個什麽？”雪莉陰森森地歪頭笑了一下，“應該是……又一個要來殺你的人吧？”
稻草人：“……”
笑不出來.jpg
他握着斷刀刺來，雪莉閃身避開，猛地擡腿踹向他的手腕，右手一轉，太刀刺入稻草人腹部，左手一拳擊中他的太陽穴，把人打得昏了過去。
轉身看見盯着她看的蝙蝠俠，雪莉扯了下嘴角，說：“我不會殺他。他是你的。”
她摘下臉上的防毒面罩，伸手要去給他戴上。
蝙蝠俠警惕地扣住她的手腕。
“是氧氣。”雪莉說，蓋在自己臉上用力吸了一口以示清白。
她自己的防毒面罩早已經失效了，便趁着剛才背對着蝙蝠俠時又換了個新的。雖然商場裏下着的雨多少有些緩和作用，但雪莉也摸不準空氣裏的有毒氣體能不能被水沖散，加之蝙蝠俠又受了傷，防毒面罩到底是聊勝于無，總好過直接暴露在毒氣下。
蝙蝠俠微微放松了力道，雪莉把面罩給他戴上，說：“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警察已經拿了個什麽機器在開門了，你——”
——雪莉。
她動作一頓。
有人……叫她？
雪莉有些茫然地擡起頭，商場的燈光被水霧折射出奇妙的角度，她隐約間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身形高而瘦。
她聽見他的聲音，他的笑，他話裏的親昵。
那人叫她。
——妹妹。
随即又在瞬間變了臉色，五官都因為極度的驚懼而扭曲起來。
——快跑！不要回頭！！
恍惚間，雪莉被一股力道按倒，後背大力撞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她猛地清醒過來，揮刀的同時擡腿踢了上去。
蝙蝠俠用肘部撞開她的手臂，飛快地往旁邊翻滾了一圈後退開，對警惕地看着他的雪莉說：“你中招了。”
随着理智慢慢回籠，小超英們近乎咆哮着叫她的聲音也一股腦地湧了進來。
雪莉皺着眉捂住額頭後退幾步，【別叫了，我沒事，peter你都快喊破音了，還有clint……你是在唱rap嗎？】
她有些耳鳴，很多種亂七八糟的聲音蜂擁而入，雪莉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睛，勉強保持視野清晰。
蝙蝠俠看了眼外面，擡手解下臉上的防毒面罩想還她，一邊說：“警察來了。”
tony催促道：【快走吧，你已經出現幻覺和幻聽了，還和他率裁矗俊
雪莉對布魯斯搖搖頭，沒有接過面罩，倒是覺得有幾句話不吐不快，亂哄哄的腦子讓她沒有多顧忌就說了出來。
“蝙蝠。”
“不要再開車攆我了。”
“你是欺負我沒車嗎？”
——看在防毒面罩的份兒上，下次最起碼讓她先跑個十分鐘吧。
蝙蝠俠：“……”
哦，那你是欺負我不能瞬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