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跳崖兩次
聽說主角在跳下山崖之後,總能被不知名的高人所救,傳功送寶,或者遇上千年難遇的靈獸,得到別樣福利,說不定一不留神連CP都出現了。
所以像一條鹹魚一樣被沖到陸地上,曬鹹菜一般鋪在沙灘上醒來的時候,月詠夜一是拒絕的。
根本沒有什麽“在馨香的床鋪上醒來”,也沒有“溫柔漂亮的不知名少女守在床鋪邊關切的說‘你醒來了,感覺怎麽?’”。有的只有泡久了水全身感官遲鈍腫脹,傷口刺痛到幾乎麻木,以及鼻腔喉管之中的酸澀刺痛讓她真正體會了一把會呼吸的痛。
她稍微讓自己恢複了一下,在第三波海浪要沖上來的時候努力的支起了自己的手臂,龇牙咧嘴的,動作緩慢的四肢着地爬行到離海岸大約三十米的地方,确認海水已經沖不到自己之後,她終于在也支撐不住,重新像一條鹹魚一樣栽倒在陸地上。
可能臉磕在了堅硬的碎石上,她覺得自己的顴骨好像快要裂開了一樣。
不過管他呢,能活下來已經是意外之喜,不能奢求更多了。
她像是耗盡了最後一點體力,放任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即便是第二次醒來,她依舊沒能享受所謂的主角待遇,依舊一個人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身後的衣服已經被太陽曬得半幹了,胸前卻還是濕的。已經入夜了,風吹過來透着陣陣寒意,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身因為最終一戰而完全報廢掉的陰陽師打扮,讓原本就蓬頭垢面狼狽不堪的自己顯得更像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了。
唔,真糟糕。
她勉強扶着牆壁站起來,看了一眼曾經對自己來說算個P,但現在看起來像是天塹一樣的,怎麽看都都讓人覺得胃疼的堤牆。
“啧,爬不上去。”她左右看了看,并沒有發現可以供人通過的樓梯。
原來遇到這種情況一般都是讓大天狗姑獲鳥鳳凰火或者其他會飛的帶自己一程,沒想到竟然還有需要自食其力的一天。
……啊,忘記了,他們已經不會在順應呼喚來到自己身邊了。
就在月詠夜一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估算了一下自己現階段的體力後,迅速在爬上去和尋找樓梯之間做出了選擇。毫不心疼的将原本就已經破爛不堪的外袍撤掉,撕成布條後纏在自己的手上。她後退兩步,猛地朝牆沖過來,沖到牆角時奮力一躍,達到彈跳的最到點又借着下落的力道在牆面上猛蹬一腳,又竄上去接近兩米。雙手緊緊的握住邊緣處的鐵欄杆,她一點一點的用力将自己向上:“唔,要感謝九命貓呢,果然多多鍛煉沒什麽壞處。”
她的大半個身體已經超過了地面,握着鐵欄杆的手也已經不斷上移,最後終于整個人都站在欄杆之外——
然後她的動作頓住了。
她正在和一個嘴巴半張戴着帽子雙眼大睜一臉呆滞的熊孩子對視,一時之間竟然忘記繼續從欄杆上翻過來。直到那個孩子的表情從() →(⊙⊙) →●_●→●口●
他慌張的轉身就逃,連頭上的帽子都跑丢了,一邊跑一邊哭着大喊:
“媽媽!有妖怪!妖怪爬上來啦!!!”
而回過神來的夜一,則是動作迅速的從欄杆外翻了進來。她看着那孩子哭着跑遠的身影,捂着傷口緩緩地走過去撿起她掉在地上的帽子。
“啧,竟然把我當成妖怪。”她拍了拍帽子上的土:“我才不是嘞。”
伊那裏覺得自己三觀收到了沖擊。
他原本以為在父親死後,自己已經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不管是卡多的欺淩也好,爺爺的反抗也罷,自己再也不會對外界的事情有什麽反應了。
現在看起來…
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的他還是太嫩了_(:з)∠)_
剛才趴在欄杆上的那是什麽鬼哦!還和自己對視了不會就這樣被盯上了吧!聽說有很多妖怪都會盯上那個第一個和自己對視的人,會在夜幕降臨的時候過來吃掉他的眼睛和心肝!
他咬着下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用力的把被子攏得更緊。
可惡,媽媽還不相信自己的話,都怪那個妖怪,害他弄丢了帽子…真是的爺爺怎麽去了這麽久還不回來,火之國的木葉離波之國有這麽遠嗎…
他小聲啜泣着,從來沒有這麽想念過自己的爺爺。
當他聽見規律的敲門聲響起,津波應了一聲便要去開門的聲音,一瞬間恐懼幾乎到達了極點!盡管覺得自己都快要吓尿了,他卻還是下意識的扔開被子,連滾帶爬從床上跌下來,大聲喊着:“不要開門!”的同時一腳踩空,從樓梯上稀裏嘩啦的滾下來。
“啊呀,伊那裏,你沒事吧。”津波連忙過去扶起他,卻看到尹那裏臉上表情恐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站在門外的流浪漢。
“妖,怪…”他低聲的呢喃了一句。
“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産生這種認識。”夜一并沒有心情照顧小孩子的情緒,她一邊棒讀着,一邊将自己手裏的帽子遞給津波:“我只是過來把帽子還給他而已,他當時跑的很急。”将帽子遞給津波後,她便直接退出了房門:“好,那東西送到,我要走了。”
“請等等!”
她皺着眉頭轉身,看着那個微笑的女人。
“請問…”她的試探着問了一句:“你需要什麽幫助嗎?”
因為衣服被血沾濕後緊緊地裹在身上,傷口有泡了水,又被太陽暴曬了許久,她的衣服已經向一層膠帶一樣緊緊的表皮黏在了一起。借用了伊那裏家的浴室之後,她将毛巾沾濕疊好後咬在嘴裏,做了幾次心理建設後,她終于開始着手脫衣服。
如同剝皮一般,連和布料黏在一起的皮膚要一起撕扯掉,長期的泡水之後雖然造成了手腳不太聽使喚,不過似乎放大了對疼痛的感知。
她的冷汗順着額角流下來,如同下雨一樣。
胡亂清理了下傷口之後,她絲毫不考慮傷口是否會因為沾水而發炎,痛快的洗了半個小時之後,才開始正兒八經的處理傷口。
浴室的鏡子上蒙上了一層蒸騰的霧氣有些看不清楚人影,她皺了下眉頭随手拿過放在一邊的毛巾開始擦拭。可是擦着擦着…她覺得自己開始方了起來。
這個,這個人怎麽看也不太像是自己應該有的模樣!比較像是四年之前的樣子吧!這是什麽鬼啊死亡回歸嗎!
她呆愣在鏡子前久久沒有反應,許久之後才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頸間的平安扣。在她看到津波放在門口的換洗衣物時,心中不自覺的泛起了一股暖流,連表情也柔和了起來。
算啦!不過就是曾經一樣,一切重頭開始罷了。
可能是把自己洗幹淨之後心情就會變好,她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将頭發也重新梳了梳,拍了拍臉收拾好後便走了出去。
“已經好了嗎。”津波看到她走出來便有些擔憂的說:“真是不好意思,你原來的衣服好像都已經沒有辦法再穿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暫時就穿現在這件怎麽樣?”
“謝謝你,我那件衣服本來也是打算要丢掉的。”她笑着回答:“請你放心,我就是想借個地方洗個澡,馬上就會離開的。”
“雖然這麽說很不好意思,因為我們自己現在也有些麻煩呢。”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今晚就先住下來吧,我已經幫你收拾好了床鋪。”
“那就麻煩您了。”
連主角享有的“随便遇上的人就會對自己掏心掏肺”的基本待遇都沒有。
躺在榻榻米上,她雙手枕在腦後看着從濃密的雲層後透出的月亮嘆了口氣:“唉,這種時候要是有其他人陪着我就好了。”
嘗試着感受了下自己的靈力,意料之中的完全沉寂。
她嘆了口氣,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腦袋,卻在感到窒息之後又探出頭來。
“算啦,還是先睡覺吧,剩下的事情放到明天再去煩!”
可能是因為身體在極度疲勞之後會自動進入修複模式,她一夜無夢睡得死沉死沉,估計就算有人偷偷把她扔出去他也不會知道。可是多年來早就已經養成的生物鐘卻在到點時準準的将她叫醒,她看着窗外剛蒙蒙亮的天色,打了個哈欠後決定再補一個回籠覺。
天大亮後,她如一早就說好的站在門外:“昨天真是太麻煩你們了,那我也應該告辭…”
“喂喂喂,那個臭老頭還沒有回來嗎?哈,不會死在路上了吧!”嚣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令人不爽程度簡直不亞于酒吞童子:“哈,那點錢也就只夠委托一個D級任務吧,要不要我施舍一點給你啊!”
她皺着眉頭回過頭去,看到兩個浪人打扮的無賴正一臉欠打的向這邊走來。
她看了看津波明顯緊張起來的臉色,一下子就明白了所謂的“自己也有麻煩”是什麽意思。
“哈,你現在已經連這種人都找來幫忙了?”他嘲諷地看了一眼夜一,十分無力的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高頭:“喲,仔細看看長得很漂亮嘛。”
“……”她被迫墊高了腳,臉上一片平靜,多年身為陰陽師的她甚至下意識的伸出雙指——
然後竟然驚訝的發現從昨天一直沉寂到現在的靈力竟然有了反應!
盡管心中早就已經波濤洶湧,她的反應卻只是稍微睜大了眼睛。她懷着一絲僥幸嘗試去呼喚曾經式□□字,猶如碎石投入水面,激起些許漣漪之後便迅速歸于平靜。
她的希望在達到頂點後便迅速消失,目光迅速暗淡下去的同時甚至有些自嘲的笑起來。
是啊,怎麽還沒有面對現…
“喂,那邊的那個渣滓,本大爺給你兩秒的時間把你的手拿開。”
她突然一頓,不可置信的越過那人向後看去,瞳孔甚至因為過于驚訝而縮成了針尖。
扛着一根紅色長竹管,長的像狼又像狗的狐貍将手中的主管對準了手還扣着夜一的下巴,有些懵逼的浪人。
“你這混蛋,向上天嗎?”
作者有話要說:
壽司吃完了,沒辦法只能更文等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