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賈赦的雙胞胎哥哥(4)

前任榮國公和前任寧國公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如今的一等神威将軍賈代化,正是賈代善嫡親的堂哥。

遇到這種攸關後代的問題,賈代善第一個想到的并非是枕邊人史氏,而是賈代化。

“什麽‘木秀于林,風必折之’,你就別想這麽多了,秀都沒秀出來呢,若是一輩子都走中庸之道,那世人眼中這就是個中庸之人,縱然有天縱奇才又有什麽用,人人都不知道,白瞎了老天爺給的這份好運道,以後的事情說不準,自家孩子自然是越優秀越好,甭管下邊的那兩個成不成器,也不能壓着長子不出彩,你這真是老糊塗了。”賈代化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兩個府上的爵位并非世襲罔替,承襲的時候都是要降等的,若不是當年代善護駕有功,也不會被特意準許不降爵承襲國公的爵位。

就如同他一樣,父親還是國公,到他這兒就成了一等神威将軍,連降數等,絲毫不顧及祖上的顏面。

可見皇家都是翻臉不認人的,他們寧國公府如此,榮國公府日後未必不會如此。

所以,千萬別奉行什麽中庸之道,再中庸下去,過幾天賈家就要被打回原形,回金陵老家種地去了,說到底,賈家的底子終究是太薄了。

賈代善簡在帝心,自從年少救駕的時候起,就一直是聖上的心腹,而且他在邊關打仗的時間要遠遠多于在京城的時間,所以并不能夠理解,突然失勢,或者突然失了聖心,在京城會有什麽樣的待遇。

賈代化卻是理解的很,偌大的京城,一個一等将軍府真算不了什麽,若不是賈家還有一個榮國公,他這個一等将軍府怕是要被衆人踩到塵埃裏去了。

“你也別把科舉想的太簡單了,就算你們家老大比普通人聰明了點兒,但聰明人比比皆是,科舉這條路可不是那麽容易走的,20歲左右能中進士便稱得上是天縱奇才了,賈澤這些年并沒有放多少心思在學問上,而且咱們賈家是苦出身,跟世家大族不能比,沒有多少底蘊,除非賈澤是文曲星轉世,不然的話,你擔憂的情況是不會出現的。”

有天賦又肯苦讀書,而且家族有底蘊的人并不少,每三年的狀元、榜眼和探花那也都是驚才豔豔之人,多了也就不稀奇了,所以想要當‘秀于林的木’,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賈代善摸了摸鼻子,這樣聽起來,好像确實是他太過杞人憂天了,也對自家老大太過自信了。

讀書人那麽多,每三年都要出一個狀元,若是趕上開恩科的話,連三年都用不了,自家老大就算是考了狀元,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關鍵是聽堂兄這意思,這文科狀元還真不是腦子好使就能考的。

“不如這樣好了,堂兄你不是給賈敬請了個先生嘛,這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三個、四個也是教,不如把我們家仨孩子也送過來,你的眼光我還是信得過的。”

“這不是信不信的過的事兒,學業的進度不一樣,怎麽能用同一個先生,你要是真想讓我那大侄子參加科舉,那就多請上幾位先生,八股文都是專取四書五經的內容命題,但是四書五經這麽多內容,有的人擅長大學,有的人擅長中庸,有的人擅長春秋,雖說‘一通百通’,但這話也不能适用于所有人,就跟武将一樣有的人擅長使槍,但是劍術不怎麽樣,有的人擅長騎馬射箭,但使不了鞭子,咱們家請不到大儒和名師,那就以數量取勝。”

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呢,反正他給自家兒子請先生就是走的這個路子,各取精華,多多益善。

得,這裏邊的彎彎繞還挺多,賈代善也知道自家一直不受清流喜歡,而那些文人也個個都愛惜名聲,名師、大儒肯定是請不到的。

堂兄所言未必不是個好主意。

賈代善這個簡在帝心的國公爺,還是有幾分本事,一口氣給家裏請了五位先生,一個進士,四個落榜的舉人。

能請來一 個進士,而且是二甲進士,完全是走了大運,當然也是這位進士走了黴運。

因為性子太直,當官不到一年便得罪了上司,還被免了官,家裏雖說是耕了,只剩下孤兒寡母,家産也所剩無幾,為了生計,這才不得不拿了國公府昂貴的報酬,過來教學生。

不過他也是在拿了銀兩之後,準備問問學生的情況,這才知道國公府不止請了他一人,而是一口氣請了五位。

他之前沒覺得武将如何粗鄙,也沒覺得文臣會比武将高貴到哪裏去,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接這個差事,但是他現在算是知道了,為何清流都不樂意與這種沒有底蘊的武将為伍。

做事情太不講究了,完全沒有君子之風。

“恕在下直言,貴府既然不認為在下有這個能力教貴公子,那就不應該請在下過來,銀兩原封奉還,這教書一事,還是罷了吧。”柳青岩直接把還沒暖熱的銀子拿出來。

一個月四十兩,全京城也就只有國公府的教書先生有這個月銀,不過古人尚且餓死不食嗟來之食,他也絕對不會為四十兩銀子折腰。

好不容易逮着個倒了大黴、生計困難又無文武之別的二甲進士,賈代善傻了才會把人往外推,這可不是四個落榜舉人能比的,誰知道這些人多少年以後,學識才足夠中進士,而且落榜的舉人并不難請,二甲進士,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兒了。

“先生留步,這事兒有誤會,請您來是單獨給我大兒子授課的,至于其他四位先生,是給我其他孩子請的,我并非只有一子,這完全是個誤會。”

得虧剛剛沒有把話說死,不然現在想找補,都沒得找補。

原來如此,柳青岩松了口氣,京城之大不易居,丢了官、沒了俸祿之後,他連房租都快付不起了,若是真幹不成國公府這差事,那他只能帶着老娘回家鄉開私塾了。

一臉放松的把銀子放回自己的荷包裏,柳青岩語氣甚是輕快,“既然如此,那國公爺就說說大公子的情況吧,如今學到哪兒了,多大年紀,再有,如今雖然算不上是正經拜師,但該有的禮節也不能少,月銀算是束脩,六禮不能免,還要行拜師禮。”

便是入私塾,這些流程也是要走的,當然如果是正經拜師的話,要比這複雜得多。

柳青岩沒有正經收徒的打算,賈代善更不打算讓長子拜一個被免官的人為師,所以這拜師禮并不嚴謹。

“這些都是應該的,先生便是不說,本官也會提前安排。”怨不得這位會因為得罪上司而被借故貶官,性子确實太直了。

文人再是清高,但哪怕是翰林院的官員,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在他面前說話辦事都小心的很,柳青岩如今可不是官身,沒有任何品階,在超品國公面前都這麽敢說,當初面對上司的時候,恐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心下有了計較,不過賈代善還是認認真真的把長子的情況介紹了一遍,“……自幼聰慧,已經能夠熟背四書五經,但凡翻閱過的書籍,基本上都能了然于心……十三歲……無論學文學武,都頗有天賦……”

柳青岩老家有一句俗語,聽起來雖有些粗鄙,不過現在來看卻真真是明理,屎殼郎覺得自家兒子香,驢糞蛋覺得自家兒子光。

放到大名鼎鼎的榮國公這裏,自家兒子無疑是文武曲星同時下凡,才能有的天縱奇才。

行吧,柳青言難得沒有直言,他母親不也覺得他天下難尋、地上難找,文采、樣貌、品性皆是一等一的好,不管是國公,還是普通的婦人,天下父母都是一個樣,有些道理說也說不通。

“大公子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明日辰時(早上7:00)再來府上授課。”從國公爺這裏是很難了解到學生的真實情況了,還是明日親自考校一番,看看這位文武兼備的學生到底是什麽水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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