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品相關

《食醫千金(上)》

作者:綠光

內容簡介:

在柳家會醫術不稀奇,畢竟她爹是太醫院院使,耳濡目染下都會一些,

但拿鍋鏟加擀面棍來醫人,別說柳家,放眼整個王朝獨她一人,

她擅長将藥材巧妙地添進入口的食物,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治病兼養生。

這一手好功夫,讓她贏得長公主與德妃娘娘的喜愛,卻也引來一個頭痛人物——

這個尹二爺,幾年前意外受傷後,不但忘了自己是誰,性情也大變,

不再是叱吒商場、不擇手段的奸巧皇商,而是一個流連點心鋪的廢柴兼吃貨!

這男人的舌頭利到不行,她在點心中放了什麽藥材他都能一一說出,

且視糕餅如命,甚至為了吃,硬是使出無恥的計謀将她娶回家,

洞房花燭夜,人家是紅帳暖春宵無限,而他們卻是竈火暖面團任你玩……

雖然有些失望自己的下半輩子就搭在這樣的男人身上,但也松了口氣,

畢竟用吃食來得到人心,對她來說小菜一碟,更何況他是吃貨界的高手,

她的用心她的做法他都懂,就像伯牙遇到鐘子期,遇見知己原來是如此快活,

然而要填飽胃袋,錢袋子得夠深,廢柴相公終于振作要拿回皇商權力、賺大錢,

這下可得罪了人,他們這對吃貨夫妻一時大意中了招,狠心小叔竟對他們下毒,

但怪的是,她身中劇毒性命垂危,好不容易才被救回,而他怎會一點事都沒?!

楔子 墳前遇奇怪男子

更新時間:2017-09-04 17:00:04 字數:3710

豔陽從林葉間篩落,一地的碎光,柳芫走着踩着,心裏惱着悲着。

冬末的豔陽天,天空是恁地湛藍,彷佛驅散了寒冷,但卻驅不走她內心的寒凍。

此處是柳家宗祠,一旁是柳家的族墳,就在三天前,這裏多了一座新墳,葬在新墳裏的,是太醫院柳院使之女柳九,她的九姊。

為什麽九姊死了?她無聲問着。

九姊是整個柳家後院裏與她最親近的庶姊,在姨娘走後,在五姊出閣後,一直都是九姊照顧着她。以往,她總覺得哪怕沒有九姊,她也能将自己照料好,可是九姊走後,她才驚覺想像與事實是不同的,而九姊并非出閣,是遭人害死。

九姊死在宮中的湖裏。

怕水的九姊,哪怕是條小溪都寧可繞道而行,根本不近水,可她偏是溺死在湖中。

是誰害死了九姊?她無聲問着,但下一刻腳步驟停,目光落在墳前的身影。

她冷冷地看着墳前男人面無表情的俊臉,然後腳步一轉,走到一旁的樹下坐着,将手上的食盒往地上一擱,抱膝看着那座新墳。

那男人是威鎮侯,是當今聖上的外甥,身世顯赫,在九姊出事之前,他倆一直走得很近,甚至特地上柳府向父親禀報要納九姊為妾。

可惜,九姊福薄。

而他,倒是有情有義,與他們一路從京城送九姊到了梅林縣,守着她的墳已三日。

柳芫的目光落在擱下的食盒,裏頭盛裝的是九姊喜愛的醍醐糕,她還特地在上頭加了角麻和桃仁……看着,不禁淚水再度湧上,眼前模糊了起來,她垂首啜泣,瞥見食盒旁有什麽東西被日光映照射出光芒。

她抹去淚水順手拾起,瞧見竟是一只耳珰。

耳珰上鑲了顆紅玉,日光下顯得鮮紅璀璨,她正摩挲仔細打量時,眼角餘光像是瞥見了什麽。

她微轉過頭,發現一步外竟躺了個男人,教她吓得起身就想跑,卻見那人彷似昏迷了。

「怪了,什麽時候出現的?」她喃喃自問,狐疑地看向四周,半個人影都沒有,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時候倒在她身旁的?

她實在無法理解也不想理解,重要的是,她沒瞧過這個人,他是怎麽進到宗祠裏的?要是被人撞見他倆在一塊,她不管是跳哪條溪都……不對,她會直接被沉塘吧!

這是誰丢來的男人,竟用這種法子害她?

柳芫忿忿不平地正準備走人之際,她剛拎起的食盒卻被拉住,她疑惑地往下一瞧,驚見以為昏迷的男人竟一手抓着她的食盒。

這是什麽搶劫新招嗎?

「放手。」她低斥着。不要逼她喊人,到時候下場堪憂的也有他一份。

「好香……」男人沙啞喃着,從食盒底下擡起了臉。

柳芫不耐地垂眼,适巧對上他張開的雙眼,她驀地倒抽口氣,難以置信這世上竟有長得這般俊美的男人。

那雙黝黑深邃的勾魂眼,像要将人魂魄攝入般,教她忘了別開眼。

「姑娘,你可憐我吧,将裏頭的東西賞給我吧。」男人嘴角噙着勾人的微微笑意央求着。

他那溫煦的笑容教柳芫幾乎直了眼,她懷疑天底下有哪個人能夠拒絕這個男人的要求。

雖然心知不該跟個陌生男子交談,但她還是擱下了食盒,出聲問:「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男人徐徐坐起身,像是沒聽見她的問話,自顧自地打開食盒,拿起醍醐糕就往嘴裏塞,那俊魅的臉上說有多滿足就有多滿足,彷佛嘗到了天底下難得一尋的珍馐美味,這模樣稍稍滿足了柳芫的虛榮心。

就說她小小年紀手藝就近乎無人能敵,是九姊太挑剔。

不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瞪着他一口一口地吃着,她等着他回答。「你不是柳家人,你不該進宗祠的。」

男人意猶未盡地吮着指頭,噙笑問:「還有嗎?」

……算了,她現在走人還不算太遲!

見她連食盒都不收拾就要走,男人趕忙道:「我不記得自個兒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在這兒,你說,這該怎麽辦才好?」

柳芫回頭,瞧他就連面露無奈都恁地俊美無俦,不禁嘆了口氣。「不管你是誰,你還是趕緊離開吧,柳家正在辦喪,要是被誤認為盜墓者,可有得你受的。」昨兒個五姊說了,梅林縣東陲的王家宗祠被人盜了墓,還在追查賊人呢……應該不是他吧?

她撇了撇唇,算是盡了告知的義務,他走不走都不關她的事。

男人眼睜睜地目送她離開,好一會才回神,扼腕不已地喃喃自語,「唉,忘了問姑娘的閨名了,下回我要上哪找這般好吃的糕餅?」現在追上去應該不算太遲吧。

忖着,他朝方才她離開的方向走去,可這宗祠像座小山丘,加上一見有人他就避,就這樣轉來轉去,轉到最後,別說房舍了,連墳都瞧不見了。

「這是哪呀?」他挑了塊石頭坐下,托着腮很專心地思索,可腦袋裏卻是空白一片,連自個兒是誰都不清楚。

這一坐,坐到天色半暗,忖着今晚要到哪借宿一晚時,卻突地聽見——

「二爺!」

那洪亮的大嗓門在這人煙稀少之地顯得分外刺耳,他懶懶擡眼,就見個年輕男子飛快地跳下馬,像陣風般刮到自個兒面前。

「二爺!還好你平安無事,要不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回府了!」

二爺?「……我?」骨節分明的長指指着自己。

洪臨傻愣愣地瞧着他,分不清他家二爺現在又與他玩哪招,他服侍二爺近二十年來,似乎不曾見過二爺笑得這般慵懶自在。

二爺總是沉着臉,不住地盤算,不斷地防備……他真沒瞧過二爺的笑呀!用力地再三回想之後,洪臨忍不住打量他,但橫看豎看都是他家二爺,如假包換的二爺呀!

「二爺,你不要緊吧?」他怯怯地問着。要說怪,就怪在二爺那打趣的眼神,絲毫不減的笑意……他家二爺不是這樣的,可那張臉分明就是他家二爺呀!

總不可能在這荒郊野嶺遇見鬼吧! 「嗯……是不要緊,就是……對你沒什麽印象。」雖然這人二爺二爺喚得親熱,他卻是一點真實感都沒有,腦袋沒有半點似曾相識的畫面。

洪臨抽了口氣,臉色瞬間刷白。「二爺,你連我都不識得了?這這這……這得要趕緊找大夫才成,二爺你走不走得動?要不我背你吧。」天啊天啊,真是出大事了,雖說每回遇襲,二爺總是吉人天相地一再脫困,可這次數一多,就連老天都顧不及了。

不過,不管怎樣,二爺摔下山腰卻渾身無傷,只是記不得他而已,說不準一會就想起來,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見他一臉真情誠摯地蹲在面前,男人目光淡淡一掃,慢條斯理地道:「倒是不需要人背,不過……你先說說我叫什麽名字。」雖然他對這家夥一點印象都沒有,但人家都找來了,說不準他真是他家二爺,先探點底細也好。

「二爺,你不會真是摔壞腦子了吧,你是京城尹家二爺尹安羲啊,我是你的随從洪臨,跟着你快二十年的洪臨呀,你要是真把這些事都給忘了,回去我要怎麽跟老太太交代?」洪臨一張老實臉都快要擠出苦瓜汁了。

「嗯……忘了也無妨,你提點些就成,倒是有一事比較要緊。」

瞧主子的神色認真了起來,洪臨也立刻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壓着氣音問:「二爺盡管吩咐。」

「這附近哪兒有賣糕餅?」記憶什麽的都不是頂重要的,唯有糕餅才是人生大事。這是他剛才吃過糕餅後,悟出的人生真理。看着洪臨呆愣憨傻的神情,他忍不住再添了句——「我餓了。」

嗯,夠明白了吧,想要他當他家二爺,也得喂飽他肚子裏的饞鬼。

洪臨一雙眉糾結到不能再糾結,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糕餅……二爺從不吃甜的呀。

誰來告訴他,眼前的二爺到底是不是二爺!

就在馬車停下時,街上買的酥酪糕,全數都進了尹安羲的肚裏,當洪臨拉開馬車門,瞧見丢在一旁的油紙袋時,忍不住乾嘔了下。

他已經記不清從梅林縣回京的路上,二爺到底吃了多少各式各樣的糕餅了,他光用看的就想吐了。

「洪臨,方才買的酥酪糕味道不對。」他頗嫌棄地道。

洪臨眼角抽了兩下。「改日再買就是,二爺先下馬車吧。」

「到了?」他噙笑問。

「是,二爺。」

他跳下馬車,看着面前的朱紅大門,門房小厮早已迎了出來,連臉都不敢擡。他不以為意,只是跟着洪臨往裏頭走,就見房舍雕梁畫棟,園林小橋流水,假山峥嵘,處處穿柳渡杏,花香撲鼻,他再不濟,也看得出這确實是所謂的大戶人家。

只是——才剛踏進廳門,怎麽裏頭一張張的臉都像是見鬼一樣?

哪怕只是一閃而逝的驚慌失措,他也瞧得一清二楚。真是有趣的反應啊,不過他現在是搞不清楚狀況的人,只能當自己寄人籬下,也就大度地不跟他們計較了。

重要的是—— 「洪臨,京城裏的糕餅鋪子有幾家?」

洪臨無奈又無力地嘆了口氣。「……二爺,先找大夫好不好?」他不是二爺……雖然他頂着二爺的臉,但他真的不是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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