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噩夢
入眼是一片黑暗,伊朔揉了揉額角,只覺腦袋中卡着個木塞,擡頭望向四周黑漆漆的牆壁,此時它同地面圈出一片狹小的空間。
身邊浮動着許多陌生的氣息,可明明人數衆多,卻都靜若寒蟬,更沒一人輕易動彈。
記憶中最後一幕,定格在一片黑暗,至于之後被運到了哪裏,伊朔也說不明白。
但有一點讓人心生不滿,這裏的地板硬的厲害,讓人挺屍也難得自在。
坐起身看了眼船板,弄了弄頭發偏頭望向一邊,只見一道栅欄将自己同外面的光亮隔開。
四周滿是考生,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顯然他們已淪為俘虜,就等屠刀揮落。
伊朔打了個哈欠莫名的困倦,他不知那人如何打算,對此也毫無興趣,唯一讓他不爽的只是這糟糕的環境,外加腳上的重力環。
此時傑裏也清醒過來,不同于伊朔的懶散,他翻身抄出武器,卻摸了半天也未抓到什麽。
身上的武器早被卸下,連縫在衣服裏的刀片也被扯了出來,只留下一堆線頭還在裏面。
視線看過四周,伊朔笑着對他招手,傑裏不由得露出幾分愁容,他真不曉得這樣的境遇下,怎樣才能笑的出來“怎麽辦?”傑裏小聲的問道
伊朔卻滿不在意,只是開口道:“不着急,反正早晚會有人安排,但這東西真讓人難受,不知道能不能弄下來。”
“重力環沒有什麽特別的作用,不過你有什麽辦法……嗎?”最後一個嗎字還未說完。
只見那人摸向腳環,随後輕輕一撚,手中那物碎成兩斷,而伊朔頗為愉悅的将它們擺弄在掌心間,扭頭看向傑裏開口道“要幫忙嗎?”
傑裏看了看自己的腳,又看向身旁的衆人,不着痕跡的擰了一下大腿,确定不是出了幻覺,那可是合金制的東西,你說斷就斷。
此時他想起幾日前的一幕,那時自己和那人一起去了領主府,然而他卻架着擔架回來。
且正巧那晚布朗夫人抓自己頂包,伊朔就站在領主旁邊,兩者難道有什麽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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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指甲?”傑裏剛想開口詢問,卻被一聲響動打斷。
門口的守衛鞠了一躬,兩道陰影投了進來,腳步聲逐漸臨近,那兩人膀大腰圓,一晃一晃的出現在眼前。
衆人見此縮到角落,祈禱他們不要選中自己,那些被帶走的人可一個也沒回來。
傑裏擡手将伊朔拉到一邊,而那兩個彪形大漢停到牢籠前。
“醫生要一個好看的,你們誰長的比較好看。”其中一人高呼,就等衆人毛遂自薦。
視線掃過衆人的臉,随後停在伊朔身上,然後……移了過去?
“就你了。”指尖落在一處,角落那人被拖了出來,不停求饒哭喊聲卻無濟于事。
伊朔有些煩躁,這陰沉的房間讓他不喜,更重要的是…這一群人中明明自己最好看。
于是他頂着衆人看傻子的眼神,笑着開口“那個,你不覺得我更适合嗎?”
兩個彪形大漢停下腳步,扭頭瞥了他一眼,随即有幾分不滿的開口“太瘦。”
伊朔有些火大,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裏擠出,開口道“現在流行我這樣的,叫做病态美。”
聽此兩人看了眼彼此,又見對方咬牙切齒,猶豫了許久将哭喊的那人扔到地面,反手攬起伊朔消失在這片空間。
那少年依舊沉浸在恐懼中,尚不知自己撿回了性命,只是一次次的磕着頭,直至鮮血将發絲黏在耳畔。
腳步聲漸行漸遠,許久後他才反應過來,傑裏愁容滿面,但看地上癱坐的那人,只能安慰自己,伊朔和常人不同,他總會有辦法的。
然而安慰終究是安慰,傑裏太不了解伊朔,那人做事好聽點叫随性而為,不好聽點叫自取滅亡。
但如果一定要說什麽才能平複不安,不如說他這樣也不是一兩年,未必會死在今天。
身形逐漸向前,三人穿梭在走廊中,牆壁坑坑窪窪,地板打着各色補丁,猜測時常載着他的主人出入生死之地。
前面的腳步停了下來,伊朔的神态有些危險,他聞到鮮血的味道,源源不斷的從門縫滲了出來。
見伊朔的停在原地,兩人伸手一推,三人跨入房間。
那裏是一片潔白,只有地面被鮮血點染,而其中站着兩人。
其中一個帶着眼眶滿臉血污,身上的白褂也已然變了顏色,而另一人便是在山洞見到的毒氣男。
“放在那吧。”那聲音透着沙啞,帶着一種極不舒服的壓抑和低沉。
可未等伊朔揉一揉耳朵,身體便似貨品般丢到一旁,被壓在最底的幾人哼哼了幾聲,但他們已無力掙紮。
“這是今日的藥還有血液,拿去吧。”男人沒有擡頭,只是平淡的開口。
而那兩個壯漢接過這些東西,也未多問提腳便離開,顯然這種事做過不止一遍。
伊朔靜默無言,聚精會神的看向那粉色藥片,那東西無論模樣還是氣味都讓分外懷念。
他想要起身查看,但兩道視線将他釘在原地,使他不能随心所願。
周圍的景象過于詭異,四周滿是血袋,牆角還安置幾個鐵籠,其中關着許多奇形怪狀的物種,但大多有氣無力,不知是活着還是死去。
至于身旁,伊朔打了個寒顫面孔有些扭曲,那些考生不知經歷了什麽,一個個縮成一團。
低頭查看他們的狀态,擡手摸向他們的手腕,面對伊朔的動作,他們沒有未做任何反應,只是偶爾發出幾聲呻·吟。
而那滿臉血污的男人,也不理會伊朔在做什麽,只是查看着手中的筆記,時不時停下思考,随之恍然大悟,好似明白了什麽。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把那個帶來快。”他的眼神透出一種癫狂。。
而伊朔看向左右,不太明白那個是什麽東西,直至一雙大手将自己抓了過來,才明白原來自己是那個嗎?
臉上很是疑惑,也未作出什麽抵抗,只是任由他将自己搬到臺子上,這樣他能更清楚的看到,那人究竟在做些什麽?
目光投向那筆記,可惜伊朔是個外行,實在不動那些名詞和圖案,只能認出上面的名字森泰。
伊朔不太明白,思緒有些混亂,而全身是血的男人卻不管,只是拿着個空針管來到他的面前。
“多美的皮膚,你一定有很好的基因,可惜我将看見着它一寸寸崩壞,而你将被我賦予新的特點。”
伊朔的臉色不太好看,他這一生最讨厭的生物是蚊子,最厭惡的事是抽血,然而此時卻不得不面對。
他一直不明白一個飲血為生的物種,為什麽會被另一個吸血物種(蚊子)惦記上。
就好比一個人窮的只剩遮羞布,且一直靠他人救濟,然而有一天來了個比他還窮的,他不搶那些富有的,偏偏瞄上了窮人那塊遮羞布。
“我們可以再商量一下好,你一定不需要也不想要我的血液,那對你我都不是什麽美好的經歷。”
伊朔試圖讓醫生放棄這個想法,去找一個更富有的人來搶,然而無論他說什麽,針尖還是逼到近前,随之皮膚一痛血液從體內抽出。
伊朔戀戀不舍的看着那管血液,好似本屬于自己的東西,現在卻被人偷去,而那人還毫不知恥的四處炫耀。
“這次一定可以,我将做到他沒做到的事,開創一個新的時代。”
那人将兩個東西混到一處,随即各種儀器轟鳴起來,那眼神專注而期待,瞳孔中映着無數數據和各色光點。
基因的序列展現在面前,他擡起頭滿是期待,“藥劑液體調和重新注入體內,你将按照我的預設改變,而這一切的結果讓人期待。”
他像一個酒鬼不停的絮叨着,話語中沒有任何的關聯,然而這情況未持續多久,話語便止在喉嚨
光腦投映出詭異的螺旋,而這個結構他無比熟悉,那是一個噩夢,一個魔鬼。
“你是,你是……。”目光由癫狂變成恐懼,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站起身想要逃離這裏,然而伊朔沒給他這種機會。
試管紛紛炸裂,鮮血濺到牆面,伊朔翻身不留情面,醫生只覺一陣恍惚,随後便倒在地面。
手中握着那帶血的重力環,認真的思索了片刻,這樣是不是敲得重了些。
将這疑惑暫且放下,伊朔直起身瞥向另一人,“其實我不清楚他想些說什麽,只是似乎這樣更能保持神秘感,那邊的先生你說是不是。”
對上伊朔的目光,那人臉上格外難看,他試圖遁走然而卻沒那麽簡單。
只見那些抽出的血液直直向他襲來,透過各個關節将他釘在牆面,一陣尖銳的疼痛後,是深深的無力感
“放棄吧沒用的,好好體驗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伊朔坐在牆邊笑着擺弄着試管。
可男人不甘這樣放棄,只似餓狼般看向伊朔,“你想知道什麽,所有的我都可告訴你,只要放我下來。”
聲音壓得很低,希望以此吸引伊朔湊到近前,方便他故技重施。
然而,伊朔卻揮了揮手不予理會,“刷刷牙吧,你的口臭過于難聞,而且我也沒那麽多的時間,聽你在這兒胡言。”
順走那人翻看的筆記,将那些考生一一安置,随後便消失在房間。
他必須快些解決,這飛船上有一個‘同類’,且慕啓淵正向這裏趕來。
更要命的是那粉色的藥片,一但兩者撞上那便是世界級的慘案,所有掩護、身份将徹底攤開。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怎麽的定時總出錯,為了蹭更新榜單,只能再從晚9點推到晚12點,不過沒關系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