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部分是自诩理智粉的，特別會偷換概念，誇大事态
...”倪燈火朝着賀衍的方向像一個卷軸一樣滾到他身邊，跟他說他們兩個的大聲喊話被粉絲挂到網上了。
他側躺着，腦袋貼着他的腿，正好瞥見賀衍垂在一邊的手腕上果然戴着一個編織的手鏈。
他看了看那上面的圖騰，忽然奇怪道，“诶，你這個手鏈——”
他伸手把那個編織手鏈的圖騰部分轉過來，以方便仔仔細細地觀察。
那個圖騰和之前他的那條一模一樣。
“怎麽會和我的一樣呢——”他喃喃道，“那個買手鏈的阿姨不是說每條圖案都不一樣？”
賀衍沒說話，傾下/身來在他的額頭吻了一下。
“因為這本來就是你的”他輕聲說。
“嗯？”倪燈火疑惑地看向他。
“你前兩天第一次過來的時候忘在這裏的。”賀衍解釋道，一邊用指尖撥了撥手鏈。
“........那你怎麽不還給我？”
賀衍又低下頭來親他的嘴角，“不行，這是我的了........你想呀的話，把我那條給你。”
倪燈火一邊躲着他的吻，一邊小聲道，“.......那和直接還給我有什麽區別？”
“不一樣.......”賀衍拉長了聲音在他耳邊輕聲說話，時不時還親一親他的耳垂。
“這是互贈信物。”
“........”倪燈火本來就被他親親這親親那兒搞得有點發熱，聽到這話，臉頓時紅了，像一只蜷起的小龍蝦似的往另一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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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什麽說服力地小聲抗議道，“不是說我們過來講劇本嗎？”
賀衍在他嘴上輕啄了一下，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是來講劇本——”他舔了舔嘴唇。
倪燈火總覺得他有點要欺負人的樣子。
賀衍對上他的眼睛，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聲音低沉地都有點啞了。
“但是我習慣在浴缸裏泡着看劇本。”
☆、第 37 章
倪燈火一愣，腦子裏立刻浮現出了些畫面，臉一下子爆紅，下意識地朝遠離賀衍的方向翻滾了幾圈，側躺着背對他，一動不動地裝死，只露出一只紅得快要滴血的耳朵。
他的胸膛起伏着，一言不發地平複着自己的呼吸。
昏暗又安靜的空間裏只聽得到他不規則的呼吸聲。
倪燈火聽到賀衍在他身後很輕地笑了一聲。
“小傻子，”他慢悠悠地開口，要給有點害羞炸毛的某人順順毛，不能把人欺負急了。
他也才剛剛開口，倪燈火又紅着臉在軟墊上滾過幾圈又貼上了他的身體，微微擡起頭看他賀衍，眼睛有點水潤，還有點紅。
賀衍伸手摸了摸他的後腦勺，正要開口說話，對方便先開口了。
他說得有點急，有點小心翼翼，好像擔心自己會後悔似的。
他聲音有點抖地開口問道，“現在去嗎？”
兩人周圍的空氣好像有一瞬間的凝滞。
賀衍的眼神變得沉沉的，嘴唇動了動，舌頭舔過後槽牙。
倪燈火羞地都不敢看他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也不敢看對方的反應，丢下一句，“那我先進去”便逃也似地往浴室走去。
開關響了一聲，浴室的平移門傳來與滑軌摩擦的聲音。
浴室門虛掩着，暖黃色的燈光從裏面散出了一束。不多數，絲絲的水聲從那裏面傳了出來，那聲響搔得人耳根發癢。
還坐在昏暗光線中的賀衍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感受着自己胸腔內擂鼓般的心跳。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向浴室走去。
他走得很慢，更像是在平複自己的心情，壓抑自己的沖動。
小傻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賀衍停在浴室門口，原本被放在門口的拖鞋被倪燈火穿進去了。他赤着腳走了進去。
浴室的地面濕淋淋的，踩上去也不覺得冷。
一股熱氣鋪面而來，室內充盈着蒸騰的氣體。
賀衍下意識地錯開目光，沒有去看浴缸的白瓷面上支出的一截光裸的脊背。
倪燈火聽到了身後的聲音，卻沒轉過頭來，暫時還沒想到應該說些什麽。
更準确地來說，他是有點膽怯了。
倒不是他不想和賀衍親近........大家都是男人，又是二十幾歲的年紀......那什麽.....這種事很正常——
可是........
可是他剛剛是不是表現地太急躁了啊？會不會讓賀衍覺得他和他在一起只是為了那什麽啊——
而且......
而且好像對于下面那個來說，還是要準備好要有的東西才好開始第一次啊——
那什麽......就算賀衍願意，他也不想他疼啊——
下次吧，下次他把東西都買好，幫賀衍好好适應。
今天就.......今天就先這樣那樣好了........
話說回來，他看的粉絲們的同人文都是寫賀衍在上面的，搞得他都有點入戲了——但是他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在上面的。
今天.......不如就來驗證一下那個定理吧——
這麽胡思亂想了一陣，倪燈火感覺自己的身體有點不妙，好像起了點生理反應。
還好是泡在水裏.......
倪燈火心煩意亂地撸了把頭發，終于轉過身看向還站在洗漱池旁邊的賀衍，催促道，“不進來嗎？”
賀衍站在洗漱池前沒動，身上一件衣物都沒少。
倪燈火心道——看把孩子給吓得。
“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他露出一個自認為十分體貼十分爽朗沒有一點點不懷好意的笑容。
對方的臉色卻沒因為他爽朗的笑而好看一點，反而是更加陰沉了一些。
賀衍微微皺起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卻沒說話，脫掉了上身的白T。
倪燈火見他伸手解開牛仔褲的扣子，趕緊轉過身去，不敢再看。
但拉下褲鏈的聲音還是很明顯，緊跟着是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聲音。
褲子和衣服都被扔進了髒衣簍，倪燈火聽見他光腳踏過濕漉漉地面的聲音，忽然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在微微地震顫。
賀衍慢慢地走近，看着對方搭在浴缸邊的手臂——肌肉線條很柔和，并不幹瘦，肌膚紋理很細膩，貼着晶瑩的白瓷面像一塊有溫度的白玉。
再網上，是有大片紅痕的鎖骨——大約是是水太熱，把他的皮膚都燙得發紅了。
賀衍看着他露出了一半的上身，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浴室裏氤氲着水汽，倪燈火大半個人都在水裏泡着。
他只是不經意地一瞥，便好像探知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似的。
他的手指又摩痧了一下，好像在感受什麽東西的觸感似的，但一觸即收。
上次錄節目的時候他沒敢多看。
這次才真正清楚地看到。
倪燈火的左胸上，粉色的rt下面，有一棵小小的紅痣。
倪燈火也在看對方，他本來是秉持着非禮勿視的原則的。
但他這個坐着的角度，卻只能允許他看到一些.......em.......不是太禮貌的地方。
但他也只看了一眼。
也就這一瞥便讓他愣住了——
完了完了。
他輸了。
賀衍比他大——
正當他一臉震驚，硬邦邦地消化着這個現實的時候，賀衍已經跨進了浴缸，自然地貼着人坐了下來，伸手把人拉到自己懷裏，貼着他的耳朵輕飄飄地開口道——
“要是我想對你怎麽樣呢？”
☆、第 38 章
水溫不燙也不涼，正好合适。
浴缸明明是恒溫的，多了一個人之後，倪燈火卻忽然覺得周圍的溫度都升高了。
身旁傳來的溫度有點灼人。
肌膚相貼的觸感清晰到讓他有點想要逃開。
他的臉也被熱氣蒸得發紅，眼神也有點渙散了，瞳孔裏閃着零零碎碎的光。
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硬着頭皮對上賀衍的目光，嗓子不知怎的，有點啞，他伸出舌尖，輕輕地點了下嘴唇，有些小心翼翼地問，“你想怎樣？”
賀衍看到他嘴唇上的一點光澤，毫不猶豫地低下頭去，吻住了那兩片老是讓他分心的嘴唇。
“唔——”
倪燈火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和意願。他像是掉進了棉花堆了，一點力也使不上。
周圍變得越來越熱，他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種快要融化似的感覺。
........
作者有話要說： ......完整戳wb,@KEF0213
☆、第 39 章
倪燈火整個人都暈乎乎，靠着對方膝窩由着賀衍架着起身站到花灑下面洗頭洗澡。
賀衍先幫他洗了，把人抱出浴室裹到浴巾裏，才又走進去自己洗。
倪燈火蜷在柔軟床墊上鋪着的厚重浴巾裏，還沒回過神來。
對方在他皮膚上留下的觸感好像還沒有消退。
他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後知後覺地想到——
不是說講劇本嗎........
他們根本就連劇本都沒拿進去吧........
倪燈火蜷在床上，頭發還濕着，大約是有些累了，也沒想太多的就閉上了眼睛。
賀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倪燈火已經呼吸均勻地進入了睡眠狀态。
他用浴巾随意地擦了擦頭發，坐到了床邊，低頭看對方的睡臉。
倪燈火的睡姿很乖巧，像蜷在媽媽懷裏的嬰兒，一動不動，還維持剛剛賀衍把他放到床上的姿勢，呼吸平緩又輕柔。
他的皮膚像白瓷一樣，暖黃的床頭燈光為他的臉增加了一些暖色，睫毛溫順地下垂着，像展開的一把小扇子。剛洗過的頭發有點自然卷，濕漉漉地壓在腦後。
賀衍傾下身去，在他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
指尖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地摩痧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有些縱容又溫暖的笑，喃喃道，“小傻子，頭發都不吹——”
賀衍起身到去拿了電吹風，又把對方的上身輕柔地放到自己腿上，打開吹風最小的功率，慢條斯理地幫對方吹頭。
賀衍的手耐心又溫柔地梳理過倪燈火的發絲，又扯了一把從對方胸膛上散開的浴巾，把他脖子以下的胸膛、那顆讓人心癢癢的紅痣和薄薄的腹肌，窄腰都一一遮住。
溫熱的體溫從自己枕着的大腿上傳來，倪燈火在睡夢中也隐約有所感應，忍不住用腦袋蹭了蹭，肩膀動了動，讓自己更加靠近那一片溫熱。
賀衍幾乎是每隔半分鐘就好俯下身親他一次，一會兒親親臉頰一會兒親親對方脖子上被他吮吸出的紅痕。
他應該也很累了，工作一整天，又經歷了剛才的......
但賀衍一點也不着急，似乎更加願意就這麽靜靜地再多看他一會兒。
大約11點，他才把倪燈火的頭發都吹幹了。賀衍打開最大風力，随随便便地把自己的頭發吹幹了。
他把濕潤的浴巾從對方的身下抽出來扔到一邊，從自己的衣櫃裏拿出了一套睡衣要給倪燈火換上。
他才剛給對方套上一只袖子，便停下了動作。
他想了一下，又把那套睡衣丢到了一遍，直接把□□的倪燈火抱進了被子裏，自己随便套了條短褲掀開被子躺進去，把人安安穩穩地圈在自己的懷裏，關上了床頭的燈。
——
倪燈火是被熱醒的。
早上六點七分，倪燈火緩緩睜開眼睛，感覺自己好像被過得密不透風，從腳趾到頭發絲都熱得踹不過氣。
“唔——”他有些難受地動了動身體，才發覺自己被牢牢地圈在人懷裏。
一只胳膊在他的後腰上，一只摟着他的肩膀。
室內的空調是定時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關了。
倪燈火撲騰了兩下，好不容易挪開了身上搭着的兩只胳膊，匍匐着往床邊靠，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空調遙控器。
才剛一拿到，他便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懶洋洋的鼻音。
“怎麽了？”
他還沒回答，緊接着，一只胳膊又伸了過來，卡在他的腰上，輕松地把他翻過一個面，又勾到了自己懷裏，嘴唇在人耳邊蹭了蹭，懶洋洋地問道，“怎麽這麽早就醒了？”
倪燈火光裸的脊背直接貼上了賀衍的胸膛，他這才後知後覺得發現自己好像沒有穿衣服。
.......不僅是衣服......他連褲子都沒有穿——
發覺這個事實的倪燈火就像被燒了尾巴的貓似的，忽然從床的中央滾到了床邊上，整個人都要團成一個球。
他用涼被把自己裹住了，只露出一個腦袋，羞得不行地小聲說，“熱......”
賀衍睜開眼睛，看到他躲到一邊，自己也跟着挪了過來，再次貼到了倪燈火身上，語氣還有點剛睡醒的迷茫，有點撒嬌的意味，“我們再睡一會兒。”
倪燈火還是往床邊靠了靠，小聲說嗎“不行。”
“嗯？”賀衍垂下眼睛，在他的頰邊印下一個吻，“為什麽？”說完，又往他身邊湊近了一點，手掌在他脊背溝上輕撫着。
倪燈火被他摸得感覺不妙，趕緊一把按住了對方不消停的手。
“不行.......”他拉長了尾音，很不好意思地說，“我......我起反應了。”
賀衍又要摸對方後腰的動作一停，忍不住笑了一聲，被壓着的手蓋了過來，拉住他的手，“沒關系，”他引着人的手放到自己身下，“我也是——”
緊接着，又是一陣毫無顧忌的摸摸捏捏，兩個人又都幫對方來了一次。
倪燈火叫着賀衍的名字第二次到了之後，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倪燈火還喘着氣，水潤的眼睛還直直地看着面前的人。
賀衍騰出手來拿過一邊的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宋元謙。
是倪燈火的手機。
“誰啊？”
賀衍沒說話，也沒把手機遞給他，而是徑直接起了電話。
“喂？”
他才剛發出一個音節，只聽見電話那頭的宋元謙用一種火燒眉毛般的語氣噼裏啪啦地說了一大堆話。
“兄弟！你得給我想想辦法啊！那什麽........昨天發生了點事.....我現在一時跟你也說不清楚，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必須跟你傾訴一下，請你給我拿個主意啊！！卧槽，我活這麽二十多年，從來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這麽一檔子事！我昨天——”
見電話那邊還沒有要停住的打算，賀衍徑直開口打斷了對方。
“他還在睡覺。”
電話對面立刻安靜了下來。
“........？？？”
倪燈火大致也認出賀衍拿的是自己的手機，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開口問道，“誰啊？給我吧。”
嗓子啞得不行，帶着點事後殘留的□□意味。
賀衍沒照他說的做，很快對電話那頭的人說，“行了，我一會兒讓他給你回電話，現在不方便。”
對面又是一片沉默。
“........哦”
随後兩人都挂了電話。
倪燈火臉頰上還泛着紅，一把喑啞的嗓子小聲地問道，“你怎麽不讓我接電話？”
賀衍把手機随手放到一邊，轉過頭舔吻着對方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說，“你嗓子都啞了......”
說完，還不輕不重地在人耳垂上咬了一下，“難道你想讓他聽出剛剛發生了些什麽？嗯？”
兩個人再次糾纏在了一起，倪燈火的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
賀衍騰出一只手摸到了床上的空調遙控器，把溫度調到26，又再次低下頭把人親得喘不過氣來。
另一邊，蓬頭垢面的宋元謙正坐在酒店的大床上，望着自己的手機發呆。
.......他剛才好像聽見燈燈的聲音了.........
就是好像跟平時不太一樣——
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露出了一個驚愕的表情——
我靠？？這麽早就起床那什麽的嗎？？
他們也太浪了——
........還是從晚上一直弄到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0 章
周六下午，梁言生帶着倪燈火去試鏡。
試鏡的地點在一個酒店。梁言生和倪燈火從地下停車場乘電梯到十樓。
電梯裏只有兩個人，梁言生一路上都在說最近幾天倪燈火漲了整整一百萬粉絲的事。
“保持這個勢頭，公司這邊的營銷號不時也有發一些東西，維持着現在的熱度......只要先把曝光率提上去，最近這邊有好多代言都在等着談.......”
倪燈火似聽非聽的，腦子裏想着自己昨晚上又認認真真讀了幾遍的劇本，一邊還分心想着賀衍試鏡的事。
賀衍的試鏡是在明天，但他昨天聽紀曉川說何導對于那個角色好像已經有了中意的人選——
“我說，你到底用了什麽手段讓賀衍這麽幫你？”梁言生冷不丁問道。
“嗯？”倪燈火聽到賀衍的名字也反應了一下，下意識問道，“你說什麽”
“我說，你用了什麽方法讓他這麽幫你，”梁言生重複道，“他們公司居然就由着他們這麽來，不是白讓我們撿便宜了？”
倪燈火聽到這個問題，下意識都有點不好意思——
什麽方法........
當然是色/誘啦........
雖然好像還是賀衍出力比較多.....
雖然他覺得自己比較占便宜就是了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梁言生看着面前的人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疑惑地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诶，想什麽呢？”
倪燈火回過神來，笑着搖了搖頭，說，“沒什麽事，就是關系好呗——”
梁言生挑了下眉，明顯不是很相信這個答案，“你和他從錄制《歡樂周末》才開始說上話，能有多好？”
“呵呵”倪燈火笑了兩聲，算是把這個問題搪塞了過去——
他們可好了。
世界第一好。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他就這麽傻笑着走出了電梯。
這一整層樓原本是酒店會議室的部分，被何雲川和制作團隊和投資公司都包了下來。籌備階段甄選角色，啓動階段用作演員培訓。
才一出電梯門，倪燈火就看見了圈內的好幾個熟悉的面孔，什麽年紀都有，都是今天來甄選角色的。
兩個人在電梯門前站了一分鐘，梁言生給誰打了個電話，很快，一個又高又帥胸前挂着工作人員牌子的男生從走廊的一頭跑了過來，沖兩人笑了一下。
“二位好，我是何導的助理，可以叫我小奚，請這邊跟我來。”對方穿着件純黑色的衛衣，看着才二十出頭的樣子。
倪燈火愣了一下，還以為對方也是過來參加角色甄選的。
男生帶着他們往走廊的盡頭走，一邊路過好幾扇大打開的門，裏面都是正在給試鏡的演員弄妝發服裝的工作人員。
“我先帶你們去換衣服做妝發。”那個叫小奚的男生走在兩人旁邊，轉過頭跟他們說話，笑起來的時候左邊臉頰有一個小小的酒窩。
走廊盡頭的房間關着門，門口立着好幾個換了長袍的青年演員，有兩個他都認識。
倪燈火朝他們點頭示意了一下，轉過一個彎被帶進了服裝間。
小奚在門口停住了腳步，“換好衣服我們去化妝間，”他看了一眼倪燈火，得體又公式化地解釋道，“何導之前就囑咐過，如果倪老師過來了就讓你做好妝發以後直接試鏡。在正式開始甄選之前，您就是他很想争取的演員。”
倪燈火也笑了笑，說謝謝何導的賞識。
換好了長袍，又做好了造型後，倪燈火站在鏡子前，氣質幹淨又純粹，身姿挺拔，眼睛裏閃着亮光。
這個角色年齡其實是19歲，充滿朝氣，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對理想和未來的向往，感情熱烈又真摯。當攝像機的紅燈亮起的時候，他就好像變成了那個走路都要一步跳三下，帶着點矯枉過正的天真和對目前現狀的深沉厭惡。
倪燈火24歲，外形上完全沒有問題，他的長相不顯年紀。
黨攝影機上方的紅燈亮起的時候，他就變成了那個故事中的人物，還未經世事的打壓與逼迫，願意随時為了自己的理想和堅持獻上自己的生命。
他首先是試了一段獨白的戲，何雲川坐在監視器後面，上了點年紀的臉上有些溝壑縱橫，但依稀顯出一個融合了和善和堅毅的外貌。他默默地微笑着，接着讓倪燈火試了一段和角色大哥之間産生沖突的戲。
何導讓站在一邊小奚把什麽人叫過來。
小奚點了點頭，暫時出了試鏡的房間。五分鐘後，穿着一件質地相同，顏色類似長袍的鐘敘走了進來。
倪燈火一愣，有點沒反應過來。
倒是鐘敘先對他笑了一下，打了個招呼，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
倪燈火後知後覺地反握住對方的手，說，“......鐘老師？我.....我很喜歡您的作品！”
鐘敘得體又親近地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客套還是真心地回答一句，“我也是。”
何雲川站起身來，笑呵呵地說，“你們認識，我就不介紹了。那我們直接來，劇本117滴59場這一段你們的沖突，鐘老師，你給小倪搭搭戲，大家就放開來，不要有什麽顧忌，多給點都行。”
鐘敘點頭說好。
倪燈火霎時都有點緊張還有點慌。
緊張是因為他偶像給他搭戲，
慌是因為他忽然想到了——
原來何導中意的那個大哥人選......是鐘敘。
那賀衍.........
攝像機的紅燈再次亮起，他又重新投入了角色當中。
——
當晚倪燈火就接到了何導打來的電話，說是對他的表現很滿意，希望由他來出演今天試鏡的小少爺角色。何導很親切，又就他今天的表現聊了一些東西，也給了他一些意見。
兩個人絮絮叨叨地打完一個十分鐘的電話，臨了，倪燈火才把自己獨自裏一直憋着的問題問了出來——
“何導，今天給我搭戲的鐘老師.......他最後決定要出演了嗎？”
“哦，你說鐘敘啊，”那邊回答地很快，“他确認要出演了，檔期也已經排出來了——我看你們兩個今天的沖突戲很有火花，之後磨合以後還能繼續精進。”
“........”
倪燈火最後放下手機的時候完全也記不得剛剛自己說了什麽，争取到這個小少爺的角色也沒感覺到一點高興。
他想起之前跟賀衍的對話，他知道對方是真的很想要這個角色——
也為了争取這個角色做出了很多的犧牲。
但是.......
他心煩意亂地抓了一把頭發，正巧手機響了起來，是賀衍的電話。
倪燈火本來還想醞釀一下自己的情緒，但還是下意識地戳開了接聽鍵——
他隐約聽到自己的公寓的房門響了兩聲。
“小傻子，”賀衍帶着笑的聲音從手機傳到耳膜，可以聽出對方的心情似乎不錯。
“快來開門，我準備了慶祝你拿到角色的禮物。”
☆、第 41 章
賀衍手裏拿着香槟和紙袋裝着的和牛外帶，嘴角帶着笑，眉眼彎彎的，斜斜地靠在門邊，傾下身在倪燈火的臉頰印下一個吻。
他把一個倒放圓錐形狀的原木色紙筒遞給倪燈火，裏面是兩支還沾着點小水珠馬蹄蓮。
“寶貝，祝賀你。”
倪燈火看見他彎彎的嘴角，也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笑，拉着他的胳膊進門，問，“你怎麽知道的？我也才接到導演電話......”
賀衍把手裏的東西放在立櫃上，抱着他又啵了好幾口，“我認識一個他們劇組的工作人員，我問的時候他說你試鏡之後何導就基本定下來了，所以我就過來了。”
賀衍手掌捧着他的臉輕輕揉捏着問他拿到角色開心嗎？
倪燈火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看着賀衍的臉，他不自主地便會想起剛才電話裏何導說的事。“開心啊，”他轉移話題，看了看對方放在立櫃上的東西.
“你帶了什麽——有吃的嗎？我好餓.......”
兩個人轉移到了飯廳，倪燈火一點也沒有享受美食的意思，食不知味地在嘴裏塞了幾口飯便催着賀衍和他對戲。
他不想告訴賀衍那個角色會争取不到的消息，雖然明知道可能性很小，但還是想要再多争取一下——
萬一........
萬一有可能呢？
賀衍今天過來找他自己也帶了劇本，也是打算要和他對戲。不同于上次挂羊頭賣狗肉的‘講劇本’，兩人這回是認認真真地嚴肅對戲。
這一對戲倪燈火才發現原來賀衍對這個劇本這麽熟悉。
不僅僅是大故事的走向，連一些細節的脈絡他都很清楚，對那段時期的歷史上的一些重大事件，時局走向都分析得頭頭是道。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倪燈火的錯覺還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他總覺得賀衍的演技明明很能打嘛！
對戲搞到了淩晨一點半，還是賀衍擔心他身體健康，堅持要睡了。
兩個人簡單地洗了澡并肩躺在床上，好像都沒什麽睡意。
倪燈火斜躺着，毛茸茸的腦袋 靠在他的肩膀邊上，小聲說，“我覺得你和我對戲挺好的——明天這樣發揮應該不錯.......”他不敢說一定能行。
賀衍淡淡地‘嗯’了一聲，聽不出有什麽情緒，只是轉頭過來吻了吻他的發頂。
“睡吧”他輕聲道。
——
賀衍一大早就走了。
倪燈火睡得迷迷糊糊地往床那邊蹭過去的時候撲了個空，有點失落地在被窩裏嘆了口氣。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
由奢入儉難啊——
這才和賀衍在一起多久，兩個人也就那麽幾次一起睡覺，他也都單身這二十多年了，怎麽就那麽不習慣呢........
又在床上滾了兩圈，倪燈火才從床上起來。
賀衍上午還有工作，下午才去試鏡。
倪燈火一看到床邊放着的劇本心裏就有點發虛。
桌上放着早餐，大約是賀衍幫他點的外賣。
心不在焉地刷過牙坐到桌邊，倪燈火差點把果醬當做果汁拿起來喝一口。
一整個上午他都有點走神，老是想着賀衍沒争取到角色怎麽辦，又一邊幻想着萬一他争取到。
刷他倆的CP視頻都不能讓他冷靜下來。
他們的CP粉隊伍已經壯大了許多，再也不是什麽西伯利亞冷門拉郎配了。
倪燈火個人最喜歡的是一位剪刀手太太的黑幫劇情向剪輯，非常帶感非常美味，虐中帶甜，甜中帶車，剪輯一絕。
賀衍那邊一直在工作也沒來得及給他發兩條信息。
快中午的時候，梁言生還打來一個電話說他在跟何雲川團隊這邊溝通一些合作的細節上的問題，聊了一下明年的工作計劃。
臨了，還不忘恭喜他要和偶像鐘敘合作了。
倪燈火握着手機的手抖了一下，有點不确定地開口問道，“你怎麽也知道了.......”
“剛剛和他的經紀人聊了一下——鐘敘為了這個角色也推掉了兩個電影。他們那邊已經在拟合同了。”梁言生笑了兩聲，“何導鐘敘這些人名聲在外，你也撐得起這個電影的角色，我看這事能成！明年你肯定.........”
後面的話倪燈火沒聽得進去，手機直接扔到一邊，對着空氣傳出嗡嗡的說話聲。
他只要一想到賀衍可能會失望而歸自己都先難受死了。
怎麽辦啊.......
他蜷在沙發裏啃手指幹想了半小時反而更心慌了。
完了完了.......
這麽着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倪燈火搬出自己閑置了半個月的電腦開了機。
難受也不是事.......還是想想怎麽補救吧——
——
賀衍結束試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
他換回了自己的衣服，看到手機微信裏都是倪燈火發來的信息，問他有沒有結束。
“今天沒有工作了吧，結束之後來我家嘛.......”
“咖喱的話，辣一點可以嗎？我只會做這個。”
“.......”
賀衍原本還有些皺起的眉頭松了一些，笑了一下，打字回複。
“好，現在過來了。”
他把手機放回自己兜裏，跟旁邊的徐浩說還是送他去倪燈火的公寓。
倪燈火也不問他結果，賀衍也不說，兩個人默契地揣着這點保留，心照不宣。
到對方公寓門口的時候，賀衍還沒按玲，大門便從裏面打開了，好像聽見了他的腳步聲似的。
倪燈火從門裏竄出來，一下子就撲進了對方的懷裏，賀衍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反應了一下，圈住了他的肩膀。
打開的大門裏面傳來了食物的香味。
賀衍拍了拍懷裏人的肩膀——對方一動不動地這麽僵着快三分鐘了。
“我很想一直這麽待着，”賀衍的聲音裏帶着笑意，低頭親了親他的發頂，“但是再這麽待一會兒，我們晚餐就只能點外賣了。”
倪燈火從他的懷裏擡起頭，和他對視着，微微撅起嘴，含糊地發出兩個相同的音節。
“親親”
賀衍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旁邊大開着的門，抱着人往屋裏走了幾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