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那醫生說, 「如果我不做的話，我自己的生命也沒了。」

賀致苛無語凝噎，「總而言之，你告訴我還有多少人。你對他們進行換水以後，那些水去哪裏了？我們要先救這些人皮。」

醫生說，「如你所見, 都在這裏, 還有一些已經注好水的都離開了，去哪裏你只能去問春旗人。」

賀致苛命手下, 馬上将眼前的人皮全部都灌入地元水，他們來的時候帶了一些地元的水, 就是為了拯救這些人皮。雖然人皮沒有多少, 但是操作起來還是耗費了一些時間和人力的，賀致苛的整個精力都在上面。

醫生備抓了起來，他并沒有反抗，束手就擒，他說：「換水這件事兒我也幹膩了，剛好你們抓我回去。春旗人就不會來逼着我趕工了。」

路珞珈問他：「你身上有沒有被注春旗水。」

醫生搖搖頭, 「你們以為我是受春旗人控制才這麽做的嗎？當然你們想的沒錯，我的确是被控制了, 但是他們控制我的手段并不是注水，對我就是沒用的，我是醫生只有我懂得怎麽做。」

王芳說：「那他們是怎麽控制你的？」

那醫生說：「他們抓走了我的兒子。」

「你的兒子？」

「對，很早很早以前, 春旗人抓走了我的兒子。我必須為他們做事，才能保證我的兒子活着。」

路珞珈問：「請問你貴姓。」

醫生說：「我姓曹。」

路珞珈看看王芳，王芳也看看路珞珈，他們不知道該不該把真相告訴他，他姓曹就是曹一絲的曹嗎？他跟曹一絲是父子關系嗎？曹一絲說他是醫學世家出身，看來不假，而曹一絲現在好好的混在阿裏呢。根本沒有被春旗人操控，難道眼前的這位神醫一直在被欺騙嗎？

路珞珈說，「可否告知你兒子的名字，也許我們見過。」

那人說：「我兒子叫曹一絲。他跟我相依為命生活了很多年。突然有一天，他就消失不見了，我知道他被綁架了。春情人說只要我為他們辦事他們就可以把兒子還給我。這件事過去三四年了吧，我也沒有見過他。我在一刻不停的為春旗人辦事，但是卻始終沒有見過我的兒子，我就抱着一顆他們沒有騙我的心而已。你們抓了我吧。讓我知道我心底的希望是破滅的。我再也見不到我的兒子。」

路珞珈說：「你兒子沒事，他在阿裏過得很好。」

曹醫生老淚縱橫，「真的嗎？你們沒有騙我。」

王芳說：「沒有騙你，真的。來之前我們剛幫他……安排了一份工作，就在阿裏最大的鎮上的一所診所。」

安排了一份工作，嗯，路珞珈玩味了一下王芳的遣詞用句，的确，跟着庸醫一起在王京柱手下做事，也算是被安排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吧？

曹醫生說：「春旗人晚上回來檢查我的工作，所以，聽你們安排。我要去阿裏。」

路珞珈說，「明白，看來，你還是要繼續做一天工了。」

曹醫生繼續他的工作，賀致苛被路珞珈叫停了工作，重新粉飾醫生的醫館，一切看上去就像沒有發生一樣。

排兵布陣，等待夜晚的到來。

天剛剛有點發蒙的時候，春旗人果然出現了。不是一個，是一群。地元人雖埋伏在周圍，但是看到這個陣勢，還是覺得有點詫異。

路珞珈仔細看，來的人和他們外觀看起來沒有差異。莫非春旗人的外形也是正常人的？這不好分辨。

人群匆匆走過他們身邊。

王芳和路珞珈藏在最前面的草地中，草地不高，剛好遮擋住蹲下的兩個人，如果春旗人有個子高一點的，恐怕就要看到他們了。

還好，這群人最高的看上去也就一米八，而且，他們都低着頭，似乎專心致志的在走路，并沒有左顧右盼。

他們經過身邊的時間很長，根據隊伍的長度來判斷，大概有三四十人。也許這是一個小分隊。遠處的草叢後面，都是地元守衛隊的人蠢蠢欲動。國恨家仇他們随時都想沖上來報仇。

還好，賀致苛吩咐過，一切都聽路先生的命令。

春旗人進入了醫館。

每個春旗人身上都背着一桶水。

曹醫生說過，他們會來，他們果然來了，帶着水，今天的任務也很重。

他們将水桶放了下來。曹醫生問：「今天就這些嗎？」

一個春旗人搖搖頭。

曹醫生又問：「今天還有一次嗎？」

一個春旗人點點頭。

路珞珈和王芳跟着他們走到了醫館外面，隔着一扇窗戶看到了春旗人。

不，那些人不是春旗人，那些事被控制了身體的普通人。

王芳問路珞珈：「左邊第一排，第三個，你還記得嗎？」

路珞珈說：「怎麽了？」

王芳說：「我在王京柱的飯館裏見過他，在照片牆上，依靠着神山吃泡面的那張裏面，有他。」

路珞珈說：「這麽說，他是王京柱的人，這個隊伍，就是王京柱丢失的那一隊，也就是說！」

「紮西勒泰。」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說完以後，王芳急忙捂住了自己嘴，她生怕聲音太大被一關房間裏面的人聽到，兩個人蹲的低了一點，過了一會，又忍不住悄悄探頭望。

還好，這些人沒有發現。他們把水倒到房間裏，就又背上了水桶，王芳看着他們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第一次看到有人把水桶當成雙肩包來背的。

路珞珈示意王芳跟上，于是春旗人開路，王芳跟蹤，路珞珈稍微後面一點，他通知地元衛隊，保持一百米的距離跟上。太近，聲音可能會驚動前面的人。

大約走了一個小時，終于看見了一座城池。

無數次聽過的春旗，原來長這個樣子。

如果說是一座城市的話，倒不如說是一幅地圖，王芳突然想起，之前他們見過的螢火蟲拼成的地圖，骨架子說過的，山，樹，湖泊，一片片連接起來的地方，這裏，沒錯就是這裏，他們來過。他們在這裏挖過坑，他們在這裏救出了三十五張人皮！

越接近春旗，他們就越覺得自己似乎無處遁形，因為這裏的山都很矮，這裏的樹都不茂盛，這裏的胡倒是特別的大，而且有湖在這裏，他們該躲到哪裏呢？

前方一陣騷亂，似乎有人發現了王芳。是的，王芳跟着他們，走着走着腦子就開始跑火車，想起了過往的種種，于是就不停的往前走，與那些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了，那些人終于發現了王芳。

他們匆匆的向着王芳跑去，似乎要跟她大幹一場。

後面跟來的地元護衛隊也匆匆向前跑去，在這兩隊交鋒的時刻，路珞珈和王芳突然發現，在一座矮山的背後，可以明顯的看出下面有深藏的地道。

有人從地道裏爬了出來，原來春旗人是來自這地下嗎？

王芳大喊，「不要傷害他們，他們是我們的朋友，他們只是被注入春旗水，暫時都被控制了，千萬不要傷害他們。」

地道裏爬出來的人，長得也是像普通人一樣的，但是王芳幾乎第一眼看到他們，就可以肯定他們就是所謂的春旗人了，他們看上去眼神看上去非常的不純淨，似乎就是在動什麽歪腦筋的樣子，人數也不多，一個一個的從那個地道裏爬了出來，他們的武力值好像很高，地元護衛隊兩個人都打不過他們一個人，也許是春旗水的力量。

路珞珈慌忙跑到王芳身邊，王芳和他說：「對不起，我又亂來了。」說着就要上去和那些春旗人動手。路珞珈拉住了她，說：「再等等看，感覺他們背後還有大boss。而且，地元人數足夠對付他們了，三比一都有餘。」

王芳想也對，「萬一再出來高手，我還是保護你為先。」

這句話說的路珞珈心頭一暖，成群的春旗人出來以後，地道那邊就斷了。地元人和春旗人打在了一起，王芳和路珞珈趁亂走進了那個地道，地道很長，王芳說：「要進去看看嗎？」

路珞珈說：「必須去。」

于是兩個人就沿着地道往下走，奇怪的是再沒有人出來，地道下面是潺潺的流水聲，王芳說，「春旗人就這麽點兒嗎？」

路珞珈說：「有可能，否則他們就不會想要大舉的占領地元人的身體了。不過裏面的人似乎還沒發現我們進來。」

王芳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兩個人都不再說話，用眼神交流着，繼續往前走，地下面還有水，這水似乎沒有任何支撐着他們的器具，就是很莫名其妙的懸空在這個地道裏面，有的像一幅畫的形狀，有的又像一個管路，潺潺的流着，卻不受任何物質的托付。這水竟然能懸空，王芳表示非常的驚訝。

就這樣繼續往前走。兩人發現前面有竟然有一道水簾，水簾其實是一個用水做成的房間，六面都是水，房間中間站着一個人，這個人好像是在念着什麽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