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鐘玉麟不再理會那小哥兒的頑劣, 站在碗裏悶頭洗澡。不過他如今小小的一只,圓滾滾胖乎乎,兩只胳膊都抱不住頭, 只能胡亂的泡了泡熱水,又擦洗了一下頭發,就要求出來。
陸千山原本盯着對方的小屁股蛋兒看,越看越像個大湯圓。聽着小東西洗完了要求出浴, 突然正色道:“我剛想了, 既然你是漢子我是小哥兒, 自然不能總是與你有肢體接觸,不如這樣……”
他走出屋子, 沒一會兒拿回來一只大湯勺,直接用湯勺把碗裏的鐘玉麟舀了出來, 還在碗壁上篦了篦水, 然後倒在早就準備好的幹淨手帕上面。
鐘玉麟撅着屁股趴在手帕上, 整個人都呆了。
陸千山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像個大餃子, 倒像個大元宵。”
鐘玉麟氣的渾身發抖,他哆哆嗦嗦的拽着手帕裹在自己身上, 覺得自己都要被氣哭了。堂堂十九歲快二十歲的曌國三皇子, 竟然被人用勺子從碗裏舀出來……
陸千山見對方小臉兒都白了, 只好止住笑, 捏起一只小手帕給對方擦頭發, 嘴裏還道:“趕緊擦幹淨, 萬一着涼就不好了。你生病了我又沒辦法給你找大夫,好不容易救回來別再出岔子。”
鐘玉麟忍下了胸中一口惡氣,任對方在自己頭上揉搓,然後又被拿到炕頭他專屬的小被窩跟前。他忍着恥辱,飛快的換了一塊幹帕子把自己裹住,然後鑽進被縫的像個襪套似的被窩裏面。這被窩被炕頭熱氣烘的又軟又暖,小小的枕頭像個大花生,若是平時看了一定會覺得很有趣,只不過現在很有趣的變成了他自己。
“你定要這樣欺辱我嗎?”鐘玉麟把自己埋在被窩裏,悶聲問道。
鐘玉麟收拾了大碗和勺子,又把自己洗漱幹淨,盤腿兒坐在炕上,才慢吞吞的道:“我欺辱你做什麽?是你左一個放肆右一個放肆,我還沒說你欺辱我呢。”
鐘玉麟道:“一個哥兒怎能如此!”
陸千山有些不耐煩,道:“所以我用勺子舀你了啊,不然下次換成筷子?再說了,你有的我也有,你沒有的我也有,怎麽到你嘴裏我反而低人一等了?”
“你有什麽?”
“我有生孩子的本事,你有嗎?”陸千山撩起眼皮子瞅了小元宵一眼,“行了,你趕緊睡吧。”
鐘玉麟簡直要被這哥兒胡攪蠻纏氣瘋,他惱怒道:“你倒是有生孩子的本事,若是沒我你能自己生?”這話剛說出口,就頓時覺得說錯了,于是又羞又窘,幹脆把自己埋在被窩裏。
陸千山啧了聲,吹熄了油燈,抱元守一開始吸收靈氣。
鐘玉麟盯着陸千山的側臉看了半天,不得不承認這小哥兒長得确實漂亮。可是如此聰慧又漂亮的小哥兒,怎麽之前會被那一家子拿捏住,甚至還搞得自己被休?若是他真的不想嫁,應該有不少辦法可以不嫁。可是自然嫁出去了,為什麽還要讓自己被休回來?而且聽這家其他人說的話的意思……這小哥兒之前脾性并不是如此,那究竟是什麽導致這小哥兒變成這樣?
而且……
“你在做什麽?”他看陸千山坐了半天也不睡覺,忍不住問。
陸千山緩緩呼出一口濁氣,道:“修煉。”
“修煉?”鐘玉麟的小眉毛擰在一起,“修煉什麽?”
“修仙啊,怎麽,你沒見過?”靈氣在體內循環一周,讓他十分舒适,就這麽兩天,靈氣的濃郁讓修煉事半功倍,渾身都輕盈了不少。
鐘玉麟哼道:“自然見過,原來你與那群騙人的道士是一樣的。”
陸千山閉着眼,說話仍舊慢吞吞的,“哦,是嗎?可是你背後那咒符卻并不是個騙人的玩意兒啊。若不是我及時發現,怕是你早就化為塵埃了,還能在這裏胡思亂想的跟我頂嘴?”
鐘玉麟頓時愣了,他擡起小胖手摸了摸脖子後面,略有些失神。過了好半晌,他才奶聲奶氣的問道:“那,我還能恢複的,是嗎?”
“有我在,你怕什麽?而且我還能告訴你這符咒的目的……白公子,估計你是得罪了人。這符咒一般都是可以近身之人才能下的,不但近身,還得是親近之人。下了符咒之後會在特定的時候被啓動,那時你會緩緩變小,最後小成塵埃,再也找尋不到。等你死了,你身上的氣運就會被這咒符轉到其他人身上。不過還好,白公子是大氣運之人,符咒啓動之時被我感應到,于是夜奔百裏找到你還能救了你,也算是緣分。”
鐘玉麟沉默不語,臉色難看。能近身的,還得是親近之人。這種人屈指可數,只是他一個都不想去懷疑。當時他查完江南鹽場貪污案回來,一路遭到追殺,身邊帶的暗衛也逐漸變少。眼看着離皇城越來越近,又遇到大風雪,自己也與暗衛失散了。他原本以為自己能撐到進城,可是突然一陣頭暈,等醒來就變成這幅樣子,來到了這裏。
“既然這樣,對方為何不直接殺了我?想要我的氣運,還派人追殺……不,或許追殺我的與下咒那人并非一路。陸公子,要多久這符咒才能解開?”鐘玉麟生完氣,頭腦難得清醒了。
想要殺他的人很多,想要得到自己氣運的人估計也只有皇家人才可以,否則就算拿了又有什麽用?只是他現在一失蹤,消息怕是已經傳到父皇耳中。父皇向來疼愛他,而且他又是嫡出,手裏辦了不少大案,估計太子之位也只會落在自己身上。可是他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下面七個弟弟,抛去三個年歲最小的,能與自己争奪一把的有至少六人。若真是要轉氣運,那得益者必定會在這六人之中。
父皇至今未立太子,上面兩個哥哥也已成婚,可是卻也未能封王,至今住在皇子府。自己府內也有一個側妃幾個侍妾,但是正妃人選還未确定。與自己年歲相當的四個弟弟也都有了側妃,只等自己娶正妃了。
天家無父子兄弟,不管那幾個兄弟平時表現如何,可是若有機會能得到那張椅子,怕是每個人都會嚴肅對待。
所以,究竟是誰?
他問完,又等了半天,才聽對方說道:“你倒是聰明,知道下咒與追殺的不是一路人。下毒容易解毒難,如今那符咒已經被我封住,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而且也切斷對方與你的聯系。如今對方也知道你沒有死,但是卻不知道你去了哪裏。其實這也是好事。至于什麽時候能解開,或許一兩個月,或許一兩年。你且耐心等待就好。”
怎麽能耐心?他都快急死了!
“那陸公子是否可以傳信給我親信?我怕家中父母擔憂。”鐘玉麟盤算着自己失蹤這件事不可能藏太久,但是得讓父皇知道自己還活着。還有母後那裏,得知自己失蹤,母後不定要多傷心。
陸千山道:“如果你确定你的親信可信,我倒不是不能幫你。”
鐘玉麟猛地呆住了。是啊,他的那些親信,哪個可信哪個不可信?若是傳出信卻被人截了,豈不是還把這陸千山一家連累了去?
想到這裏,他更加苦惱了,整張小胖臉都憂郁成了一團。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黑暗中突然冒出個女人的聲音,“主人。”
他猛地睜開眼,竟然看見黑暗中飄着白蒙蒙一團的人形,吓了一跳,“什麽鬼?”
“我的役鬼,你竟然能看到?倒是有造化。”陸千山伸展了身體,道:“那家又折騰出什麽樂子來了?”
紅娟行了個禮,作為漂浮了幾十年的鬼,她最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什麽能看什麽不能看,于是就裝作沒看見枕頭邊那個小玩意兒,輕聲道:“到不是什麽樂子,那家秀才沒從主人手裏讨到什麽好處,回去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罵了一頓,那老太太撒潑打滾的想要把這件事模糊過去。秀才家想要讓他們家老四分了家單獨去過,那陸廣會自然不會同意,鬧到吃晚飯還陰陽怪氣呢。晚上的時候,秀才他爹跟陸大田說老太太不明事理,總這麽鬧也讓他們沒臉,讓陸大田管嚴一些。還說家中房子太少,以後兒孫成親了住不開,若是每次回來都這樣鬧騰,那以後就不回來了。陸大田說開春給他們蓋新房子呢。”
陸千山道:“蓋房子可得不少錢,老太太能樂意?”
紅娟掩嘴一笑,道:“自然是不樂意,不過最後還是妥協了,說就挨着後院再畫一塊宅基地蓋倆土坯房,讓老二老三搬進去住,空出來的屋子給秀才公兄弟倆住呢。”
村西陸家現在住的房子也是祖上的基業,正兒八經的大青磚房,寬敞舒适。他家五個兒子,可是現在卻要把最老實的二兒子和三兒子兩家挪去住土坯房,真是柿子撿着軟的捏。不過那也是別人家的事兒,他管不着。
“有與我家相關的嗎?”他問。
紅娟點點頭道:“那陸秀才問他娘,主人當初究竟怎麽被休的,看上去似乎十分氣惱的樣子。還說……還說早知道主人當年受苦,不如自己娶來做妾,反而還能護着。”
陸千山差點兒沒被那秀才惡心死,“他怕是瘋了吧?娶我做妾?嫌命長了嗎?他這麽說他媳婦兒沒意見?”
紅娟道:“看上去好像沒什麽意見的樣子,不過那于氏瞅着并不是好相與的,十分精明呢。還勸她婆婆說不過就是個哥兒,還被休過,擡進門做妾也正好。說他們平日裏在縣城讀書沒空伺候婆婆和奶奶,讓,讓主人過去伺候……”
陸千山都快被氣笑了,“他們家是不是都瘋了?我們兩家都撕破臉了,他們還有臉說這個?”
紅娟道:“奴婢也是這麽想的,可是看那家人的意思,是想用主人擡過去做妾這件事緩和兩家的關系,說主人這樣以後也嫁不到什麽好人家,與其嫁給那些老鳏夫什麽的,不如給年輕有為的秀才做妾……”
陸千山:……
他完全無語,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麽了。這得什麽腦回路才能養出這種奇葩?
鐘玉麟聽着也呆了,“那家人是不是太猖狂了?區區一個秀才而已!”
陸千山道:“這幾個村也不過出了這麽一個秀才。”
鐘玉麟有些着急,“難不成你還覺得這是件好親事?”
陸千山道:“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什麽?做妾……他真的是異想天開。”別說做妾了,他連嫁人這件事都沒想過!甚至想一想都覺得別扭。
鐘玉麟辯駁道:“我哪裏是着急,我是怕你傻乎乎的進入狼窩。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真是令本……本公子大開眼界。”
“那你見識的真的是太少了。”陸千山捏了捏鼻梁,嘆氣道:“這窮鄉僻壤,最容易出刁民,但也不過都是起些小心思罷了。不跟白少爺那裏,動辄就是要人性命。”
鐘玉麟啞口無言。
陸千山對紅娟道:“這件事我知道了,不過估計年前他們也應該不會有什麽動靜,再看吧。”
紅娟又福了福,身子輕飄飄的飄走了。
鐘玉麟看着有些羨慕,道:“若是我身邊也能有這樣的役鬼,探聽消息就能方便不少了。”
陸千山合着雙眼,緩緩吸收着靈氣,道:“白公子想的倒是多,這種役鬼怕是也只能在這裏使用。如今白公子遭了暗算,身上氣運不顯也就罷了,若是平時,這樣的役鬼都不敢靠近你,萬一一個不小心就是魂飛魄散。除非役鬼修煉成鬼修,但是也要看機緣的。”
鐘玉麟裹着小手帕從被窩裏坐起身,認真道:“陸公子有如此大修為,難不成願意躲在這窮鄉僻壤?難道就不想有一番大作為嗎?”
陸千山嗤的笑出聲,道:“這鄉間怎麽了?靈氣濃郁,令人舒爽,見的人也不過只會動雞毛蒜皮的小腦筋。我要那些大作為做什麽?不夠累的。”
鐘玉麟急迫道:“可是對你這樣的修行之人,若是能做讓萬千庶民得益的好事,難道不是大功德?大功德難道不能助益你們修行?”
陸千山道:“哦,白公子想必見過不少我這樣的人,他們哪個做了讓萬千庶民得益的好事了?”
鐘玉麟想了半天,有些沮喪。
陸千山眼角餘光看他,莞爾道:“人不大,想的挺多。你還是好好調養身子吧,就這麽個湯圓似的模樣,別說大作為了,想活下去都難。”
鐘玉麟更加沮喪了,小小的肩膀垮着,大腦袋都垂了下去。是啊,他現在雖然活着,但是寸步難行,連自己身邊那些親信哪個是好人哪個是壞人都還沒整明白呢,誰能相信他的話?
陸千山看他那副笑模樣,忍俊不禁,道:“好了好了,早點兒休息吧。這鄉間也沒有什麽逗趣的東西,只能早些睡覺。”
“你也睡?”鐘玉麟說話都有氣無力了。
陸千山就是忍不住想要逗他,“我陪你睡。”
鐘玉麟果然不禁逗,怒聲道:“你個小哥兒,說話能不能,能不能矜持一些?這種陪人睡的話怎麽能信口張來?”
陸千山擡起手指,輕輕彈了那大腦門一下,把人彈了個跟鬥,道:“你這小家夥心思真是肮髒,如今你睡我房間,睡我床上,睡我枕邊,難道就不是陪我睡?既然你如此堅持,那我把你放書櫥裏睡如何?”
鐘玉麟扭頭看旁邊那大書櫥,想着裏面有可能會出現蟲子蜘蛛大老鼠,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麻利的爬起來蠕動進被窩,抱緊他的小枕頭,“我睡了!”
陸千山搖搖頭,擡手散了頭發,也鑽進被子。
無風無雪的冬夜十分安靜,偶爾能聽見誰家的狗子叫上兩聲。陸千山躺在床上,這身體還有些虛弱,每日的睡眠也是需要的。不過等到築基,他就對睡眠沒有那麽的需要了。翻了個身,看見枕頭旁邊的小鼓包,又開始想。這小家夥也不能總是披裹着手絹,雖然現在冬季,就算出去也是呆在自己懷中不會凍到,可是沒有正經衣服确實不太方便。尤其是現在這小東西因為受到這樣的迫害有些敏感,現在又被他刷了三觀,萬一打擊太過就麻煩了。
他明日無事幹脆給做幾件衣服哄哄,應該好哄的吧?
這麽想着,他便悠悠的睡着了。
鐘玉麟卻睡不着了,腦子裏亂哄哄的。一會兒想到自己的父皇母後,一會兒想到究竟是誰給自己下了咒符,一會兒又想到那些兄弟,還有追殺自己的那一批人。
他在小被窩裏翻來覆去,想要把這些事理清個頭緒出來。最起碼他必須找到能傳出消息的靠譜的人,否則還不知道外面亂成什麽樣子呢。
正想着,身邊突然落下一只手,把他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原來是陸千山睡熟了,手無意間搭在枕邊。
鐘玉麟又開始看着那只手出神。這個小哥兒給他的感覺太不簡單了,如此地方怎麽能養出這樣的一個小哥兒?可是看這雙手,确實也不是養尊處優的那種手,短短的指甲,薄薄的繭子,還有手指上一些陳年的細小傷口……應該是做農活留下來的。
他突然鬼迷心竅似的伸出自己的手,摸了摸離自己最近的那根小手指。若是等自己恢複了,他,他一定……一定給這個小哥兒找一戶好人家嫁了,做當家主母。那個什麽鬼的秀才趕緊滾去一邊,他哪裏配得上這樣好的小哥兒,就算被休回來,也比他強上萬倍!
那只手指突然動了動,吓得他連忙縮回手,躲在被窩裏露出兩只大眼睛。
還好,這小哥兒沒醒,否則讓他知道自己竟然去摸他的手,還不定怎麽嗤笑自己呢。
我怎麽就變小了呢?好不方便啊……還變成這種大頭娃娃的樣子,都被人看光了。堂堂一三皇子,不但被人看光,還用勺子舀來舀去,說出去簡直丢人!若不是變成這樣小,憑他那英俊的面容和高大的身材,還不得直接把這小哥兒迷住?
哼!
就這樣想着,鐘玉麟終于睡着了。
他們這邊睡的香甜,可是京都皇城已經亂了。
皇上看着暗衛拿回來的那一堆衣服,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
“老三把這衣服丢在那裏,自己跑了?”
暗衛首領跪在他面前,道:“屬下沿着痕跡追了上去,還是去晚了一步。到了那邊的時候正好看見有人翻動這些衣服,好像再找什麽。屬下帶人攔住那些人,但是那些人見逃不出去,便都服毒自殺了。可是那些人身上也沒有什麽痕跡,不知道是誰家培養出來的死士。”
他看了眼皇上冷峻的面容,又道:“屬下看見這衣服的時候,見三皇子的配飾頭冠腰帶都不見了,那些人身上也沒有,不知道是三皇子自己帶走了還是有更早的一批人把那些東西偷走了。而且……”
“而且什麽?統統說出來。”皇上的眉頭擰的死緊。
暗衛首領道:“而且,屬下檢查了這些衣服,除了裏衣和腰帶,基本上都在。”
皇上沉默了半晌,道:“你的意思是,老三只拿着裏衣和腰帶走了?或者是帶走他的人只拿走了他的裏衣和腰帶?難不成他在裏衣腰帶裏放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暗衛首領搖頭道:“這……屬下不知。”
也真的是奇怪,他們一直在三皇子身後抵抗那些暗殺的人,按說距離三皇子并不是很遠,但是等找到人的時候就只剩下這一堆衣服了。那些死士自殺之後,他也派人在周圍搜尋了一番,連個活物都沒看見,更別說離開的痕跡。
三皇子好像,就這麽帶着裏衣跟腰帶,失蹤了。
可是失蹤為什麽只帶着裏衣和腰帶呢?那裏衣與腰帶究竟有什麽秘密??
皇上也在思索這些問題,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重重的一拍桌子,“朕的三皇兒出去查案,回來竟然被人追殺了一路,如今連人都找不到了。真是好大的膽子啊,這是不把朕當回事,還是不把朕的孩子當回事?查,給我仔細的查!我就不信那些追殺他的人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