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陸千山憐愛的摸了摸他的頭, 覺得這小家夥也不容易。他之前雖然當過乞丐生活不易, 可是也沒有被身邊人背叛過, 更沒有被追殺……唔, 這個有,但是都是為了法寶, 有情可原嘛。

“不說這些了。”鐘玉麟挺樂觀,“陸公子,有吃的嗎?我餓了。”

他興奮的站起身又轉了兩圈, “我要用筷子吃飯, 要用大碗!”

陸千山:……

可見之前一直吃手抓飯給這孩子造成不小的陰影,如今能用筷子和大碗都興奮成這樣了。

周氏走之前給煮了粥, 就溫在罐子裏。他們這次帶的糖和發糕比較多, 估計要過了晌午才會回來, 所以讓陸千山自己在家裏吃飯。

陸千山把粥拿去自己的小院,放在大竈臺旁邊的小竈上繼續溫熱,然後去院子裏的大缸裏面端了一盆子凍包子回來,在鍋裏倒水, 擺上蒸屜開始蒸包子。

鐘玉麟喝了兩大碗棒茬地瓜粥,又吃了五六個大包子,終于心滿意足的放下手裏的碗和筷子。他滿足的摸着肚皮, 道:“陸公子, 我這樣子能維持多久?”

陸千山搖頭道:“不清楚, 畢竟我确實是第一次處理這種咒符。”

誰知道話音剛落, 鐘玉麟身上泛起白光, 眼瞅着嗖嗖的縮小了,棉袍子沒有支撐直接萎靡在地。

陸千山拎起棉袍子,看見那個趴在地板上氣的直錘地的小玩意。

“好了好了,以後還是能變大的,你別着急。”他忍住笑把小東西拾起來,拿幹淨手帕給他擦幹淨,然後套上衣服。

鐘玉麟表情麻木的躺在炕上,最終嘆了口氣道:“好歹能正常吃頓飯,我也知足了。”不知足還能怎樣?只求不會一輩子都這樣大大小小的,他承受不住啊。

炕上用來擺陣的玉扣子碎成了粉末,陸千山拿掃把掃幹淨了,看着小東西生無可戀的樣子,有點兒心疼。

“要不,我給你過個明路?”

鐘玉麟擡眼看他,“什麽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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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千山想了想道:“看看能不能讓我爹娘知道你的存在,這樣至少你還能得到妥善的照顧。你也知道,我太不會照顧小孩子了,尤其是你這麽小的。”

鐘玉麟沮喪道:“我不是孩子了,再說你能确定你爹娘不會把我當妖怪?”他說完,頓了頓又道:“你知道嗎?我可是曌國四大美男之首呢。”

陸千山淡定的哦了聲。

鐘玉麟總算來了點兒精神,他笨拙的坐起身,靠在炕櫃上,繼續說:“曌國四大美男啊,你剛才也看見我的真實面貌了,怎麽樣?是不是帥得很?見過我的姑娘小哥兒們就沒有不喜歡我的,你……”

陸千山頭疼,連忙擺手制止了對方的自戀,“什麽四大美男?如果你不是皇子,這美男的名頭能落你身上?小東西,別人吹你是因為你的地位在那裏,你自己吹自己可就是不要臉了啊。”

“放肆,我哪裏不要臉了?我就是告訴你一個事實!”鐘玉麟梗着脖子說完,又頹喪了,嘟囔道:“算了算了,你能見過幾個男人?自然不知道什麽叫做四大美男,我不與你計較。”

他說完,努力站起身子,搖搖晃晃的走到自己的被窩前,脫掉厚重的外套,吭哧吭哧的把自己塞進被筒,身體力行的告訴對方他不開心了,不高興了,得需要人哄了。

陸千山摸了摸對方露出來的披散的頭發,剛才因為變大了頭繩也都崩開,如今頭發胡亂披着,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四大美男又有什麽用呢?是能讓你不中詛咒還是讓你不被追殺?”他的語速慢吞吞的道:“長得好看雖然也很重要,但是沒有必要把這種事當成自己的資本,畢竟好看的臉是父母給的,而你自身的東西才最重要,不是嗎?”

被窩裏的小東西動了動,仍舊不吭聲。

陸千山是真的不會哄人,他見這小東西沒反應,幹脆也不哄了,歪在一旁繼續看話本。

過了半天,鐘玉麟才探出頭,大眼睛眨巴眨巴,輕聲道:“那個,陸公子,你能不能教我修真之法?”

陸千山漫不經心道:“什麽?”

“我也想修煉,我想變強大。就算是不能如同陸公子這樣厲害,但是好歹也能自保。”小東西的聲音十分堅定,“那個位置不少人想坐,但是只有我才更合适,這也就是為什麽會有人想要奪取我的氣運了。我不能退,因為只要退了,那就必死無疑。我想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所以,陸公子……”

“可以,”陸千山繼續翻看話本,“教你一些基礎入門功法完全沒問題,至于你能不能更進一步就要看你自己的了。”這小東西說的也對,他身負龍氣,修煉起來應該會更輕松一些。若是自己有從龍之功,想必修煉之路會更加順暢。他之前就想着要不要教這個小東西一些修煉之術,但是想到之前他對方外之人的态度,也就罷了。

只是沒想到今天他竟然自己提出來了,這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口舌。

“師傅!”小東西開心的從被窩裏爬出來就要給陸千山磕頭。

“慢着,”陸千山合上手中話本,“我可以教你,但是你不要叫我師傅。”他才不要做什麽師傅,畢竟以後打算……那什麽好吸收龍氣的,叫了師傅成什麽樣子了?

鐘玉麟愣了,“不叫你師傅?”

陸千山點點頭道:“不過就是些基礎的東西,教了也就教了。而且我收你做徒弟名不正言不順,還是算了吧。”

“可是……”鐘玉麟垂下頭,眼中有些不甘心。他總覺得陸千山對自己若即若離的,有的時候态度很好,有的時候又很冷淡,讓他無所适從。

陸千山定定的看着他,道:“你是不是覺得若是不認我為師,我就不會傾囊相授?”

“不是!”鐘玉麟擡起頭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大聲道:“我是怕你以後會離開我!如今我能信任的人,除了我父皇母後,也就只有你了,若是你最後離開我,我該怎麽辦呢?”

陸千山哈哈一笑道:“這是什麽喪氣話?也許你走的比我還早呢。”他可是要飛升仙門的人,能與這小龍崽兒在一起的時間最多百年,百年之後小龍崽兒化龍兒去,他還得繼續修煉呢。

小龍崽兒的沮喪之情更加明顯了,他喃喃道:“也是,我還比你大呢,如果我努力修煉,那你能不能多陪陪我?”

陸千山正色道:“你剛才說那個位置非你莫屬,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治理一個國家有多麽的勞心費神?那個時候你還能有時間修煉嗎?我教你基礎修煉之術也只不過是強健你的身體,強大你的精神。除此之外,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我能陪你多久,自然會盡量陪你多久,但是你是未來的王,王之路,是孤單的。”

鐘玉麟緊緊抓住身下的被子,他用力咬了咬唇,道:“那如果我娶你呢?我娶你為後,你可願一直陪我?”

陸千山好像聽到了一個大笑話,哈的笑出聲來,“且不說我願意不願意嫁人,如今我家不過就是鄉野農夫,我又是個被休過的小哥兒,你就算娶我,又能把我放在哪個位置?你願意,那旁人呢?白……不,應該叫你三皇子了。三皇子,有夢想是好的,但是也要知道,夢想只是夢想。想娶我,怕是比你登上那個位置還要艱難。”

鐘玉麟被笑的生氣了,他梗着脖子道:“就算再難,我也會做到的!”

陸千山眼淚都快笑出來了,他擺擺手道:“好好好,你能做到,但是小東西,哦,三皇子,你還是先把自己搞定再說吧,這樣小的樣子,就算娶我,哈哈哈哈哈……娶我,不行,我再笑一會兒。”

他從未想過要嫁人這件事,別說嫁人了,之前修煉萬年,連道侶都沒想過。那時候他一門心思修仙,滿腦子都是不要在受苦了,想要變強大,跟第三任師傅一樣強大,然後飛升仙界,過舒服日子。可如今,如今竟然有人說要娶他,真的是笑死人了。

鐘玉麟生氣了,他拿起自己的小枕頭在炕上狂摔,“你別笑了,有什麽好笑的?我只不過想讓你陪伴我而已!你又不想做我師父,又不想做我的皇子妃,你,那你要怎麽陪我。不,你壓根沒想着要陪伴我,是我多心了。”

他說道這裏,滿心委屈。似乎人變小了控制力也差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擦都擦不幹淨。

“好了好了,別哭了。”陸千山努力忍住笑,拿帕子給他擦眼淚。

鐘玉麟推開他的手,“放肆,這是剛才擦身子的!”

“你可真是矯情,”陸千山嘆了口氣道:“不過百年,陪你就是。不過娶我這件事你還是放棄吧,我不可能嫁人的,之前也同你說過了,這輩子都不可能。”

鐘玉麟哼了聲,從被子下面摸出幹淨的手絹,自己擦臉擦眼淚擦鼻涕。

陸千山又去洗了幹淨帕子給小東西好好的擦了擦臉,道:“你說要跟我學修真,今天我就能教你,你可要記清楚。”

鐘玉麟打了個嗝,小臉蛋通紅,“知道了。”

陸千山将口訣教給他,又教他打坐方法。可惜現在的小龍崽兒藕節兒似的胖腿盤都盤不起來,坐在那裏搖搖擺擺的像一只胖企鵝,看着有趣極了。

鐘玉麟板着臉,讓自己背靠炕櫃努力坐穩,胖腳丫疊在一起,雙手放在膝蓋上,心中默誦陸千山教他的口訣。口訣有些艱澀,但是他聽了兩遍就全部記住了。當默誦了十幾遍之後,他似乎真的感覺到體內有什麽東西再往丹田聚集,然後又從丹田緩緩向四肢輸送,渾身都熱乎起來。

陸千山看着他,心說果然是身負龍氣之人,這麽快就掌握了修煉的技巧。再看周圍的靈氣,絲絲縷縷凝成細線,慢慢的圍繞在小龍崽兒身邊,将他緩緩包圍起來。

他點了點頭,自己也坐在炕上,繼續錘煉這副身體。

當初他進入這具身體的時候,身體本尊已經死了。不過他後來招魂也未能見到本尊的魂魄,估計是魂魄迫不及待的去投胎,擺脫了如今的一切。這倒是件好事,如今他只要踏踏實實的把這一家子帶起來就好了,不需要再操心其他。

不過剛修煉了一會兒,大門外就傳來說話的聲音。

陸千山睜開雙眼,理好衣服,看着還在修煉之中的鐘玉麟想了想沒管,直接下炕迎了出去。他已經想好了如何讓鐘玉麟在周氏和陸廣明眼前過個明路了,這樣也能更好的把自己的一些想法透露給周氏他們。現在總是說自己變得靈透了也不是個事兒,凡事太過終究不好,還得有點兒借口才成。

“山山,”看見變得貼心的二兒子,周氏原本緊皺的眉頭頓時松開,露出笑臉。她快步走了過來,“快進屋,大冷天的就別跟院子裏站着了,今天賺了不是錢呢,進屋陪娘數錢去。”

後面曾紅梅跟陸千帆搬着蒸籠,陸千悠和陸千海擡着爐子,臉上都帶着笑,快步的去了廚房。

陸千山扶着周氏的手臂,将人帶進屋裏,道:“娘,我那屋一直燒着熱水,剛拎過來一壺,趕緊喝點兒熱水去去寒。”

“知道啦,娘這就喝。”她把身後的背簍卸下來,往床上嘩啦啦一倒,“看,今天賺了這麽多銅板,還有碎銀子呢。”

陸千山給她倒了杯熱水,放在周氏手中讓她捧着暖手,然後把背簍拎到外面堂屋,又走了回來,“娘,是不是外面遇到什麽不好的事了?”他可沒錯過周氏剛進門的表情。

周氏的笑臉兒頓時僵住了,然後悠悠的嘆了口氣,道:“還能因為什麽?在鎮上遇見他們家的人了呗。一個個的也不害臊,指使着小孩子來咱們攤兒上讨吃的,看着就丢人。”

“他們家?”陸千山迅速在腦海裏把那一家的小孩子過了一遍,“是陸廣會家的吧?”

周氏道:“還有你那個老姑,呸!什麽你的老姑,還有他們家老閨女,十四歲的大丫頭了,說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要不是看她歲數大了,真想抽一巴掌上去。算了,說他們做什麽?快,跟娘一起數。”

周氏站起身又對着窗戶外面喊,“紅梅啊?悠悠小海,帶着芸兒城城都趕緊進屋,屋裏有熱水喝。”

曾紅梅笑着哎了聲,沒一會兒就帶着弟弟妹妹們進了屋,先給倆小的倒了熱水讓他們喝了,自己才喝,“娘,趕緊數數多少錢,對了,咱們買的東西呢?還有春聯,都拿進來了嗎?”

陸千芸和陸千城異口同聲說拿進來了,就放在堂屋呢。

曾紅梅又笑道:“娘,給山山買的丁香呢?趕緊給山山戴上。”

陸千山頭皮發麻,“什麽?還給我買丁香了?”所謂的丁香,就是小的耳墜子或者耳釘。他這個身體是有耳洞的,應該是以前就戴過,只不過後來被陸張氏把控了財政大權,又被休回來之後就沒戴了。

周氏在懷裏掏出個小盒子,打開後是一對兒銀丁香,“你總是說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但是這都要過年了,你總不能還是光禿禿什麽都不戴吧?來,娘給你戴上。只不過是一對兒銀丁香而已,也不值什麽大錢。再說了,你嫂子你妹妹們都有,怎麽只能你沒有呢?”

陸千山看着周氏開心的笑容,不好推辭,只能硬着頭皮讓他們把那一對兒小耳墜子戴上。這耳墜子就是個銀圈加個花苞似的墜兒,一搖頭花苞裏面還叮當作響,原來是個鈴铛。

曾紅梅大聲道:“好看,我就說山山戴這一對兒一準兒好看,山山喜歡素淨的,買那些大的花的,他反而就不愛了呢。”

周氏仔仔細細的端詳着陸千山,也笑的滿臉花,“是好看,真好看。我家山山啊就是長得漂亮,咱家最漂亮的一個人兒了。”

陸千山被笑的面皮發緊,連忙把他們的注意力轉移到數錢上面,讓他們別盯着自己的耳朵了。這麽多年耳朵上沒帶過東西,現在一晃頭就能聽見細細的碰撞聲,讓他難受的要死。

“當初咱家不是留下不少糧食嗎?是按照當時那一家子在的時候留的。你爹把多出來的麥子都發了,做了好幾筐的糖。我還以為賣不出去呢,誰知道今天去了,呼啦啦都被搶光了。倒是發糕沒有賣光,還剩下半屜棒子面的。不過也被我們當晌午飯吃了,總歸沒浪費的。”周氏挨個的數着銅錢,數一百個就用繩子串起來放在一旁。

曾紅梅也笑道:“可不是呢,咱鎮上賣糖的本就不多,那些小販也是從別處販了糖來賣,不如咱家的自己做的實惠,樣子也多。再說今天還要祭拜竈王爺,買糖的就更多了。娘還請了新的竈王爺和財神來呢,還買了個豬頭,送完竈王爺咱們就炖豬頭吃。”

這次算上那些碎銀子,竟然賣了十兩多的銀子,怪不得周氏要用背簍把銅板背回來呢,這滿滿的一簍子銅板,一百一串穿了好幾十串。這還沒算買東西花了的錢呢。

周氏簡直驚呆了,摸着這一堆銅板道:“這可比你爹你哥出去幹活賺的多多了,有了這個錢,咱今年的豬就賣一頭,另一頭殺了咱自己吃,過個天天吃肉的年!”也難怪她驚呆,畢竟一頭毛豬只能賣六七兩銀子,今天一天賺的比一頭豬還多!

陸千山笑道:“那是因為今天小年,買糖的人多。以後怕就沒這麽多人了,等天再熱熱,這糖大多都放不住,生意也不好做了呢。”

周氏不氣餒,道:“那是因為咱今年做的晚了,等明年早些做了,在研究點兒新花樣。今天還有不少人問咱那些糖是怎麽做的呢,那我能說?”

陸千山幫着把錢都裝起來,道:“可不是嗎?娘也累了,趕緊休息休息去,我爹呢?”

周氏這才想起自己男人,道:“你爹去泡棗子了,今天買了黃米面和江米面,晚上包年糕吃。”

兩個小的一聽到年糕,都忍不住歡呼起來。

這邊風俗習慣是年前包年糕,也就是粘糕。把江米面和好了捏成窩頭的樣子,上面粘住幾個棗子,然後放鍋裏蒸。蒸熟的年糕又香又甜又粘,意思是年年高,來年也能甜,還能黏住福氣。而且年糕不止是蒸了吃好吃,放涼了切片用油煎了就更好吃了。

往年陸張氏在的時候,江米面的年糕也就他們家吃,或者拿去給女兒家裏回禮。就連便宜的黃米面他們自己家都吃不上幾個。今年周氏決定多做一些凍上,想怎麽吃就怎麽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陸千山讓周氏休息,自己去廚房看了眼正在和面的陸廣明和陸千帆,然後拽着曾紅梅去了旁邊的屋子。

“我就知道你得來問我。”曾紅梅嘆了口氣,“娘跟你怎麽說的?”

陸千山道:“娘就是說遇到他們家小孩兒,來攤子上讨吃的。”

曾紅梅道:“咱娘心眼好,心腸也和軟。他們家哪裏是來讨吃的?明明是來搗亂的。那家老四的孩子元寶,你也知道,本身就埋汰。當初住咱家的時候,娘還總幫忙洗衣服縫衣服什麽的,這下他們走了,他娘懶的不行,那孩子就更埋汰了。我瞅着也是那家老閨女出的馊主意,讓那孩子來咱攤位前,看見什麽摸什麽。他那手髒的,摸了還能賣嗎?就都給他裝上了。那陸秀秀又說是咱娘打發要飯的,愣是讨了一大包糖和大米發糕走。”

陸千山問,“大嫂就幹看着?”

曾紅梅噗嗤笑了,“哪能呢?我罵他們來着,否則看那老閨女的架勢,恨不得把咱錢簍子也都拿走呢。真是給臉不要臉。不過娘拽着我,我沒敢往狠了罵。”

陸千山嗯了聲,又問:“你們是怎麽回來的?”

曾紅梅道:“是金柱叔送我們回來的,他們做的糖也都賣了,早早的回來等我們呢。也是因為金柱叔在,咱走的時候那一家老四跟那陸秀秀就跟着,估計還想耍心眼兒呢,但是看金柱叔跟那兒站着,就多遠了。”

陸千山道:“那就好,反正年前咱也不出去了,讓他們眼饞吧。只是可惜了那些吃的。”

“可不是,喂狗都比給他們強。”曾紅梅見陸千山也沒什麽要問的了,就去幫自己男人幹活去了。

陸千山想了想,又去了東屋。周氏沒有睡,只是歪在炕上給幾個小的分果子吃,那果子是王金柱家送來的八裏香,平時就捂在炕櫃裏,一開門就能嗅到濃郁的果香味。

“娘,你喊上爹,我有事想跟你們說。”他摸了摸陸千芸的小辮子,“挺要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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