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紅娟正在興致勃勃的給陸千山講那邊院子裏發生的事兒, 聽的鐘玉麟兩眼放光。

“真是熱鬧,那邊天天有新戲。”鐘玉麟啧啧驚嘆。他一直以為父皇的後宮那些妃子們成天的争寵勾心鬥角已經很有趣了,沒想到這小小山村裏也不遑多讓。

不過……

“你怎麽總是盯着他們家?”

陸千山閉目養神道:“若說我家在村裏因果沾染最多的,就是他們家了。而且誰知道他們家會鬧出什麽亂子來?平日裏多盯着總是沒錯,而且……這不是冬天沒什麽事兒做嗎?就當看戲了。”

鐘玉麟哈的一笑,随即又搖搖頭道:“按說那家也是培養出讀書人的, 怎麽這心性竟然還不如普通人家。還有陸張氏, 明明那兩個也都是她的親生兒子,怎麽對待差別這麽大呢?”

陸千山道:“這很正常,有人讀書是為了功成名就,光宗耀祖。有人讀書呢,則是為了自己體面, 算是一種經營。你想,只是因為會讀書, 就要集家裏全家之力供養,平日裏在外面吃好喝好, 回來裝個樣子就足夠了。至于陸張氏, 普通人一碗水且端不平,更何況她可不是什麽普通人,就那個喜歡拿捏人的性子……也就是她大兒子小兒子讀出個童生, 你猜若是以後沒有了這童生秀才的功名, 她還會對那倆兒子和兒媳這麽好?那人心裏, 怕是只有自己吧。”

鐘玉麟緊皺眉頭想了片刻, 小胖臉嚴肅的像個小包子, 他道:“等我恢複了就寫信給考官,這樣的人家養出來的人,哪裏配當我們大曌的秀才,當我們大曌的官員?若是讓他們家裏人當官,只怕會魚肉百姓,去哪裏,哪裏的人就倒黴了。”

陸千山掐指算了算,如今他未能築基,這掐算窺天機之能也不那麽靈光了。不過面對的只是一般的老百姓,不算什麽洩露天機。他道:“事兒也不能這麽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機緣與造化。就算他們家真的讀出當官人,這官能不能坐穩還不知道呢,畢竟有這麽多拖後腿的親戚。”

鐘玉麟哈的一聲笑了,道:“說的也是,不過他們家那倆兄弟實在是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一是他們确實也想沾秀才的光,二是他們實在愚孝。不管是什麽路也都是自己走的,旁人不過就是看熱鬧罷了。”陸千山說完,揮揮手。紅娟拜了拜就飄走了。

鐘玉麟躺在床上想陸千山說的話,總覺得這小哥兒嘴裏總是話中有話的樣子,讓他情不自禁的總是往深處想。

陸千山看着他眨巴着大眼睛的樣子,突然道:“昨日集市上,我見到不少奇怪的人,他們看上去都武功高強卻又隐于那個小鎮子,好像在找什麽。”

鐘玉麟立刻豎起耳朵,“找什麽?”

陸千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應該是找人吧?畢竟三皇子失蹤的事如今已經傳到這裏,聽說是在離這裏百裏的深山失蹤的,估計這附近的城鎮都已經布下了人。你說……那三皇子怎麽就失蹤了呢?”

鐘玉麟一臉無辜,“是呀,怎麽就失蹤了呢?”他看着陸千山的笑容,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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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千山攤手道:“我應該知道什麽?白公子?”

鐘玉麟回過味來,哼的一拍懷裏的枕頭,道:“你是不是什麽都知道了?”

“白公子這話說的,倒讓我不知道怎麽接了。”陸千山仍舊笑。

鐘玉麟又哼了聲道:“其實我也想知道,陸公子究竟是什麽人。這小小的鄉村格局,可養不出陸公子這樣鐘靈毓秀而且本領高強的小哥兒。”

陸千山笑開花,“哎呀,多謝誇獎。”

我是誇你嗎?嗨呀,好氣!!

鐘玉麟又道:“本來我以為你我身上都有秘密,不過如今我身上的秘密陸公子早已經看出來七七八八了吧?”

陸千山道:“我記得我早就說過,是半夜看見龍氣吸引,過去查看才找到白公子的。身負龍氣,而且衣着華貴,又有明黃之色。大曌國的明黃色,應該也只有皇室才能穿着。再加上如今三皇子失蹤,我就算是個傻子,也應該能猜出白公子的身世了。”

鐘玉麟有些憋氣,臉蛋子鼓成個元宵。

陸千山好笑的戳了戳他的臉蛋兒,笑道:“我不問,你就當我不知道好了。”

鐘玉麟忍不住道:“我不告訴你是因為你知道的越少,其實對你來說越好。皇室之內争鬥可不比這鄉村,哭喊上兩聲就能化解的。你看我,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不過陸公子也不是一般人,如今陸公子不但救了我,還能為我解開這咒符,我也只能将身家性命放在陸公子身上了。”

陸公子道:“好說好說。”

真的氣,就不知道謙虛一下嗎??

氣完了又有些失落,“我父皇一直十分疼愛與我,母後也是,她生完我之後,身體就不是很好了,得知我失蹤的消息,怕是又要生病……陸公子,有沒有什麽辦法,讓我變大哪怕一會兒也可以,我想寫一封信給他們。上次你讓我想身邊是否有人值得信任,我不敢說,但是我父親給我的人卻是值得信任的,我,我想……”

陸千山看着他,想起了第二任師傅。

那也是個春節,山門裏放了月餘的假,不少子弟都歡歡喜喜的回家了。他那時候歲數也不大,二十來歲,再一次被這種歡喜場面刺激到,再加上有一些與他不合的子弟嘲諷他野孩子,克親緣,于是去找他師傅哭訴。

師傅摸着他的頭笑呵呵道:“雖然不知道你父母是不是喜愛你,丢下你又是否有什麽原因,或者是他們已經不在人世。但是師傅喜愛你,難道師傅對你的寵愛,不足以讓你平息這些冤屈嗎?”後來,他就真的把師傅當父親來尊敬愛戴,可惜師傅活的時間還沒他的長。等師傅走了,他也從那種父母愛不愛自己的自憐情緒中走出來了。

這會兒聽到這小東西說起他的父母,忍不住想這真是個讨人喜歡的小東西,怪不得他父母會疼寵他,就算是自己看着他這幅樣子都忍不住想要疼寵一下了。

“你莫要着急,”他緩了聲音,擡起手指輕輕撫摸着小東西的頭,柔聲道:“我會想個辦法,最起碼也要讓你堅持一封信的時間,嗯……待我好好想想……”

鐘玉麟抱着他的手指頭輕輕搖晃,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睛,道:“陸公子,你一定要幫幫我呀。”那小眼神,小表情,小動作,和奶味十足的聲音,頓時萌的陸千山肝兒顫。

哎喲要了老命了,他以前在末法時代知道萌文化的時候還有些不屑一顧,如今總算知道為什麽萌也會成為個文化,這實在是,實在是……讓人無法控制自己的喜歡啊。

鐘玉麟一看陸千山的表情,就知道對方一定會幫自己了。他小時候平時調皮搗蛋惹了禍,就是這樣對付自己母後和父皇的,十有**會被放過,或者撐死得到一頓不算嚴厲的訓斥。不過等他逐漸大了,也會幫着父皇處理一些事物的時候,這一招就很少用了。有一次父皇還跟母後抱怨自己不可愛了,不像小時候讨人喜歡了。

那不是廢話嗎?他如今身長玉立,肩寬腿長玉樹臨風英俊非凡,哪裏還做得出那樣扭捏作态的樣子?

不過現在……哎,形勢所逼,不說也罷,說多了丢人。

陸廣明把做麥芽糖的方式都告訴了王金柱和村長,他是個老實人,陸千山跟他說做糖的方子一點兒都沒保留,甚至還訂好了時間願意過去幫忙做,讓他們學習。

賺錢的法子誰會拒絕?王金柱和村長也知道今天陸廣明一家子跟鎮上集市賣糖來着,還想着人家現在總算是有點兒能耐了,以後絕對能把日子過起來。可是誰知道這陸廣明竟然把方子毫無保留的告訴他們了。

“我家山山說,有錢一起賺才好,而且以後也要多仗仰柱子你和王老叔了。”他不太會說話,陸千山怎麽教的他怎麽說。

王金柱和村長嘗了他帶過去的糖,沾了芝麻的酥脆香甜,不沾芝麻的還有豆餡夾心,或者帶了漂亮的顏色,做出來的糖果一顆顆漂亮極了,讓人見了就想吃。也怪不得在鎮上賣的那麽火,他們看得時候,那攤子前面圍了不少人呢。

王金柱道:“什麽仗仰不仗仰的,都是一個村兒裏的人,平日裏你幫我我幫你,遇到麻煩哪裏能不搭一把手?如今你把這賺錢的法子都告訴我跟老叔了,我們感激高興還來不及呢。”

村長也連連點頭,有了這個賺錢的方子,就算他以後不當村長了也不怕什麽,手裏有了錢自然會有人來維護幫忙,還愁什麽村長之位?

當然,能繼續當村長那就更好了。

陸廣明又把人帶回自己家,手把手教了怎麽發麥子,忙乎到大半夜那倆人才走。

村西陸家鬧完那一場又歇了下來,紅娟說是因為秀才公發了一頓脾氣,說這屋裏成天嚷嚷鬧鬧,讓人無法靜下心來讀書,無法讀書,年後春闱怕是要考不上了。

這一個考不上可吓得全家都禁了聲,就算是陸張氏想要發作誰,一想到自己大孫子也只能咽下。她哪裏憋過這麽長時間,眼瞅着眼都綠了。

等陸廣明又做出不少糖果的時候,小年到了。

小年正好也是個集,兩口子又去跟王金柱借青騾車。這次王金柱家跟村長家也做了不少糖果,他們到不打算跟陸廣明占鎮上的份額,兩家都有騾車,于是想着把陸廣明放鎮上,然後結伴去縣裏的集市探探水。

不過這次陸千山沒跟着去,反而讓周氏帶着幾個弟弟妹妹和嫂子曾紅梅一起去,那鎮上的集市實在是太小,能買的東西也少,他沒興趣再逛了。而且外面天寒地凍的,不如留在家裏在熱炕頭上修煉重要。

而且他這幾天也沒閑着,把鐘玉麟頸後那咒符描畫下來,各種推演,終于找到一個可以讓鐘玉麟暫時變大的辦法了。

其實這個辦法若是在月圓之夜使用更好,但是他們錯過了之前那個月圓夜,第二個月圓夜還要等上大半個月,眼看着就要過年了,鐘玉麟焦慮的不行,小胖臉蛋兒也眼瞅着枯萎下來,大眼睛裏的神采也都黯淡了。

不過就是一點點修為……陸千山有些舍不得,可是轉念一想這聚靈符都是人家身上的玉貢獻的,他廢的這點兒修為以後早晚要找補回來,或許能更好。想到這裏,也就沒那麽心疼了。

陸千山打開炕櫃,從裏面拿出個盒子,盒子裏放着那些金珠子和一些玉扣子。這玉扣子還是從鐘玉麟衣服上拽下來的呢,算是物歸原主了。

鐘玉麟看見玉扣,表情有片刻的扭曲。他突然想到自己人是在這裏了,可是陸千山就帶回了自己的裏衣(因為腰帶沒看見),自己後面跟着的那些暗衛如果看見自己留在地上的那堆衣服,翻來翻去什麽都在,就是裏衣沒了,不知道會怎麽想。

當朝三皇子穿着裏衣失蹤了!

當朝三皇子穿着裏衣在冰天雪地裏失蹤了!!

當朝三皇子穿着裏衣在冰天雪地的深山裏失蹤了!!!

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兒。

他用力抹了把臉,捧起一顆玉扣子,想着這扣子還是母後得了幾塊好玉,除了做了玉佩之外,邊角就都磨成了這樣的扣子給他使。所以雖然只是扣子,但是入手溫潤如羊脂,質地相當的好。

陸千山十分舍不得的拿了幾顆玉扣子,在炕上擺了個陣法,中間放了用朱砂寫的黃符,讓後把鐘玉麟放在符上,“把衣服脫了。”

鐘玉麟攥着自己的衣服,驚恐的看着他。

陸千山道:“快脫,否則變大了就把衣服撐壞了。你本來就兩身衣服輪換着穿,撐壞了這一套可就沒別的衣服了啊。”

鐘玉麟糾結的臉都紅了,顫巍巍的小胖手解着衣服帶子。在一個單身小哥兒面前寬衣解帶真的要比對方給自己洗澡擦屁屁還要羞恥!

不過洗澡擦屁屁都做過了,不過就是脫個衣服……

将衣服脫了放在一旁,鐘玉麟坐在黃符上面,還曲着腿擋住自己重要的地方,聲音有些委屈,“還要做什麽?”

“凝神。”陸千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擡起右手在空中畫符。細長白皙的手指帶動靈氣,在空中凝出青色筆痕。待最後一筆成型,青色符咒瞬間發出金黃色的光芒,将鐘玉麟籠罩進去。

陸千山踉跄了兩步,捂住胸口,“真是失策,虧大了……”

等金色光芒消失,炕上那個圓滾滾的小東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名肩寬腰細腿長的大帥哥。這大帥哥身上的龍紋隐隐若現,一雙鈍角在金光中閃爍,但是随着金光消失也跟着消失了。

陸千山一愣,随即眯起雙眼。剛才的龍氣突然溢出,但又瞬間收回,一絲不剩的回到了鐘玉麟體內。果然,龍氣必須對方心甘情願才能得到,啧啧,真是麻煩。

鐘玉麟坐在炕上,他擡起手摸摸自己的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興奮的從炕上跳下來,“我變回來了,太好了,終于變回來了!”

陸千山面無表情的看着他遛鳥,“你不冷?”

鐘玉麟一擡下巴,道:“哼,不過就是一點兒寒氣罷了。”說着還特意在陸千山面前轉了一圈。

讓你說我小米粒,小嗎?哪裏小?明明大得很!

“哦,”陸千山點點頭,“我還以為你要穿衣服,都準備好了,既然你不穿……”

鐘玉麟後知後覺了羞恥,默不作聲的把旁邊放着的棉袍子拎起來披在身上。陸千山的衣服都太小了,也就這個棉袍子還算肥大,正好能搭在膝蓋上面,蓋住他的屁屁。

陸千山早就準備好了筆墨紙硯,只不過都是劣質的,不過好歹能用。

鐘玉麟沉默的坐在桌邊,提筆開始寫字。

他寫自己的情況不多,只是簡單交代了一下自己現在安好,但是因為某些事暫時無法露面,還請父皇母後放心之類的話。但是把自己在江南辦的事詳細的寫了不少,蠅頭小楷密密麻麻的落在紙上,恨不得一張紙就把所有的事都填塞進去。

“不用這麽麻煩,你寫多少,我就能送出去多少。”陸千山道。

鐘玉麟的手指頓了頓,微微嘆了口氣,拿了第二張紙繼續寫。

全部寫完用了四張紙,落了款之後他摸了摸手指,愣住了。

陸千山問:“怎麽了?”

鐘玉麟道:“你撿我回來的時候,有沒有順便把我的戒指也都撿回來?”

陸千山:我還想藏着以後還錢呢,畢竟寶石辣麽大,金塊也辣麽大!

他又打開炕櫃,在裏面摸索了一下,掏出三個戒指。

鐘玉麟:我就知道你連扣子都不放過,怎麽能放過戒指呢?

他拿起其中一只,撥動戒面上的機關,上面的藍色寶石啪的翻了開來,露出裏面一個小小的印章。他對着印章呵了口氣,用力按在了信的結尾。

“有信封嗎?”他問。

陸千山搖搖頭道:“我又不寫信,要什麽信封?”

鐘玉麟只得拿了一張新的宣紙,将信折疊好包了起來,又找陸千山要了一截蠟燭點燃滴在封口處,然後用戒指印下圖案。

做完這一切,他把信和戒指都交給了陸千山。

陸千山捏着那枚戒指,擡眼看他。

鐘玉麟道:“如今放在你這裏是最安全的,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呢?如今至此,我最相信的除了我的父皇和母後,剩下的怕就是你了。”

“受寵若驚。”陸千山把戒指收了起來,拿着信道:“要送去哪裏?”

鐘玉麟說了個地址,距離這裏一百多裏的府城,有他父皇留給他的一個秘密聯絡點。那個地方只有他和父皇才知道。

陸千山點了點頭,把信放在桌上,等着晚上去送。

鐘玉麟寫完了信,坐在椅子上有些發呆。他之前想着等自己變回去,一定要四處走走,絕對不要在這屋子裏呆着,真的是悶壞了。可是真的等變大了,卻哪裏都不想去了。

“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誰會害我。”鐘玉麟呆坐了半天,終于開口了,“在宮中,雖然也有不少道士,可是我與父皇都不是很相信他們。那些道士不過就是在欽天監預測個吉時,或者是逢年過節為國家祈福。我的那幾個兄弟因為并未封王,也都住在宮中,他們無法明目張膽的養道士,就算是養在宮外,只要是在皇城,就絕對瞞不住父皇。而且我與他們也并不親近,他們也沒有能接近我的機會。”

“這次去江南辦事,安王叔對我一直都很好,他的兒子比我大兩歲,女兒也只有六七歲,經常去找我玩。可是就算這樣,我也并未真的對他們放下心防,畢竟江南是安王叔的地盤,若是一個不查,很容易就鬧出亂子……”

“那時候我身邊最親近的人,是我的一個婢女。那是我母後替我選的,從小就在我身邊服侍。就算是晚上我睡了,她也會在我身邊,夏天幫我打扇,冬天要盯着我是不是踹了被子。我一直把她當姐姐看待,甚至還對母後說以後要幫她找一戶好人家。”

“你覺得是她?”陸千山問。

鐘玉麟道:“除了她不會有別人了,我從江南出來就一路遇到追殺,她死在了半路,懷中落下一枚扇墜兒。當時我只顧着奔逃并未多想,但是這段時間想起來,那扇墜不是我的,是我王叔兒子鐘玉景的。”他扶住額頭,有些痛苦繼續道:“現在想想,其實早已經露出跡象了。她繡了鞋墊兒,荷包,鞋面。說是繡出來讓我送給鐘玉景,當人家照顧我的人情。我還覺得好,覺得她想的周到,真是傻透了……”

那哪裏是做人情,明明是借着他的手私相授受!!

那個他一直當姐姐的大丫鬟,被鐘玉景蠱惑,對安王爺次子有了想法,所以……對他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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