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劉全和仗勢欺人胡作非為, 杖一百,發配嶺南。劉老爺教子不嚴, 寵子無方,也做過一些欺淩之事。但是因為這老頭中風了,就免了一揍,但是沒收全部家産, 以儆效尤。至于那個縣太爺,與劉全和沆瀣一氣, 損毀皇家之物,直接拉城門口砍了。因為暫時沒有新的縣太爺頂替,就直接提了縣丞,而找出玉佩的主簿則接替了縣丞的位置。
不過沈烨有一點兒沒說, 劉全和被打了一頓板子之後, 沈烨看他不順眼, 順便把他給閹了。畢竟陸千山可是主子的恩人, 被如此對待只是流放已經是開恩,沒砍頭就是因為主子不想讓陸公子沾了殺孽而已。
縣丞原本就與縣太爺不合,這段時間又四處去看春耕, 沒想到一回來升官了,整個人都十分茫然。只有于主簿有些開心, 他做了十多年主簿了,如今總算前進了一步。興許把這位縣太爺耗走了他也能坐上一縣父母官的位置。
不過有一件事讓他憂心, 就是自家女婿家中與剛封了員外郎的那一家子不合。其實這件事真的要仔細追究起來, 和女婿一家脫不開關系, 不過估計對方也懶得計較,處理了當事人這件事就算了了。
陸千山留沈烨吃了飯,又将貢品裝車,把沈烨他們送到了鎮上才回來。這件事的處理結果早就在他算計之中,之所以不動陸大田家那幾個人,不過就是因為他們家有讀書人。這年頭讀書人都金貴,而且這件事也沒有按住手,動了他們反而損了自己的陰德。
沈烨走了沒幾天他就收到一封信,信是鐘玉麟寫的,厚厚的一沓子。
打開之後前三頁各種吹噓陸千山送來的東西好吃,他有多麽多麽的喜歡,平日裏吃飯都要加一大勺子。可惜因為太辣,導致他臉上長了幾個小疙瘩,十分損傷美貌。又說自己父皇母後也喜歡,母後喜歡腐乳調汁沾涮羊肉卷,父皇喜歡用薄餅卷了豬肉醬吃,就連父皇後宮妃嫔也對這些東西十分喜愛,因為上次東西少,一人就分了一小罐,平日裏也不敢多吃,只能偶爾解饞。
後三頁則寫了他的思念之情,說每日醒來似乎覺得自己還在陸千山懷中,無法回神。還有那個小被子被他不小心玩壞了,傷心的不得了。還說自己第一次弦月日變小的時候沒來得及準備,結果上不去床,從床底下縮了一宿吓得不行,要不是母後第二天一大早親自來把他撈出去,他可能就要在床底呆整整一天了。
最後畫了兩頁紙的胖娃娃,以求能讓陸千山念在他可愛的份上多想想他,或者直接去宮裏找他玩。
鐘玉麟寫信的時候真的是覺得自己有無數的話想要說,可是真的等筆尖落在紙上,卻又不知道寫什麽才好了。其實他還想抱怨一下自己父皇母後,因為他變小了,被這倆老不修團在手裏玩弄了半天,氣的飯都吃不下去。甚至母後還專門算好了每個月他變身的時間,讓他專門去自己的宮殿,方便玩弄。
簡直可惡!
生氣!
鐘玉麟看着忍不住的發笑,他想了想,幹脆畫了幾張驅邪符,又打包了一些他新烤出來的鱿魚絲,讓送信之人帶走。不過他也在信中注明自己挺好,謝皇上給他爹賜的官兒,順說了一下鱿魚絲不能多吃,吃多了上火。
不過鐘玉麟不信邪,第一天就吃了一大包,第二天腮幫子全腫了,哼哼唧唧的吃不下飯去,讓皇上皇後擔心了半天。知道是他因為貪吃鬧得,幹脆沒收了所有的鱿魚絲,至于這些鱿魚絲最終去了什麽地方……
呵呵。
陸千山盤算着手裏的錢,想着要不要買個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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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裏除了這段時間賣醬料的銀子,吳家賠禮拿來的五百兩銀子,收拾劉家得到的一千兩賠償,鐘玉麟給的一疊銀票一千五百兩,加上皇上賜的一千兩白銀和買醬料的六百多兩銀子,應該可以買個大莊子了。買了莊子再買幾個人,就能讓他爹娘不再擔心每年糧食不夠吃。若是能找個好點兒的莊子,興許平日裏還能過去度個假。
至于皇上送的金子,那個得留着鎮宅用,絕對不能花了。
說起來吳家也挺倒黴的,吳峥回去就病的下不來炕,跟自己娘哭着把責任推到了他堂哥身上。吳峥他爹氣的半死,有知道吳強帶自己兒子學了賭錢,直接跟自己兄弟撕破臉了。後來又用車拉着吳峥來陸千山家裏道歉,門都沒讓進,只送進去了五百兩銀子,就灰溜溜的又回來了。而且因為沈烨的話,他們也不敢把這邊的佃農解雇了,這口啞巴虧吃的死死的。
後來聽說陸千山被劉全和掠走了,還高興了一陣, 吳峥他娘燒了好幾天的高香,可惜還沒等高興勁兒過了呢,就聽到陸廣明被封官的消息,吓得再也不敢吱聲了。
他們家再怎麽厲害也不過就是個小地主,手裏百畝多地而已。可是人家現在是皇上封的員外郎,雖然沒有什麽實權,可是那也是官兒啊!
一下子,陸千山成了官家的小哥兒,周圍原本想打他主意的都縮了。
“買莊子?為啥不去縣城買個鋪子?”曾紅梅如今好歹也算是掌半個家,陸千山要買莊子這件事自然得把她喊來一起商量。不過對她來說,不管是買莊子還是買鋪子,她都沒意見,只是好奇而已。
陸千山解釋道:“莊子裏都會有不少好田地,我們也能買人幫忙看着。以後不管什麽時候都會不愁糧食吃了。再加上父親如今有了個員外郎的官兒,咱家能有不少地不用交租子,所以買莊子十分劃算。而且我打算在莊子裏重一些草藥。”
作調料需要用到不少草藥,可是藥鋪裏炮制好的草藥大多比較昂貴。若是遇到什麽災年,這些草藥價格就更貴了。有幾種他打算自己種,其他的則要跟周圍藥農收購。這樣旁人就算打聽也打聽不出來他究竟用什麽來做調料了。
“買人??”周氏眼珠子都瞪出來了,“買,買人做什麽?咱家,咱家……”
陸千山道:“咱家以後庶務多了,不能都讓娘和大嫂操勞,總要自己帶幾個貼心的丫鬟管家出來才好。等莊子買好了若是還有剩餘的錢,咱們就去縣城買房子租鋪子。到時候弟弟們也能去縣城讀書了,豈不是更好。”
周氏不知道想到什麽,看了眼陸廣明,哼道:“買丫鬟?那些大官兒都把丫鬟收自己房裏呢。”
陸廣明茫然的看着她,“啊?”
陸千山忍不住笑道:“總得給妹妹們配個丫鬟啊?不過這也得再過些日子再說了,我盤算着先去買莊子吧。”
周氏道:“這事兒你問我們我們也不太懂的,要不就讓你爹去問問村長,附近可有莊子要賣?”
村長知道了之後沒兩天帶回來一個官牙,官牙是專門負責田地與奴仆買賣的,這些都是在官牙登記過,不會出什麽問題。
官牙一聽,笑道:“說道莊子确實有一處還不錯的。說起來也跟你們家有點兒關系。那個劉家當家的在外面養了個妓子,不敢帶去家裏。妓子給他生了個兒子,如今已經十歲了。他給這個兒子買了一處莊子,離你們村子不遠,位置也不錯,有山有水的。其中一百畝水田,一百畝旱田,院子大小一共三座,果木也有幾十畝,還有兩百畝山地。雖然有些小,但是我覺得這也算是最近比較不錯的莊子了。那妓子也算是有情義,知道劉家有了這麽一遭,親自上門與他們家老太太商量,想着把莊子賣了去南方讨生活。”
官牙說完莊子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關于劉家的其他事,不外乎就是那個妓子要讓劉夫人自請下趟,讓他兒子做嫡子。劉夫人的親兒子劉全和做了大孽,如今又不能人道,劉家老太太親自同意把那個妓子扶正,給劉夫人哭的死去活來。
周氏原本還有些介意這莊子被妓子住過,可是官牙把他們帶去一看,就心動了。
如今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莊子裏滿是梨花桃花,開的燦燦一樹。加上山泉叮咚,松柏濤濤,确實是個好莊子。
這個莊子最後算上各種手續費要了兩千五百兩,拿出這一筆銀子的時候周氏心肝都直哆嗦,捂着眼不敢看。等陸廣明簽字畫押,拿到紅契,周氏才如做夢般恍惚。
“咱也是有莊子的人了?”
曾紅梅同樣激動的不行,“兩百畝地啊,咱家也算地主了啊!!”
這莊子裏還有一家子照顧莊子的莊頭,姓崔,叫崔敬。崔敬長得十分高壯,四十來歲的歲數,黑臉膛,一看上去就知道是莊家好手。他媳婦兒馬氏也是個身材高挑的婆子,長相一般但是幹淨利索。他們還有四個孩子,三個兒子一個閨女,大兒子二十二了,也已經娶妻,妻子姓李,正懷着身子。二兒子十六,和陸千山同歲,小兒子八歲,閨女十二。
這一家子是劉家的死契,那妓子想要賣莊子的時候自然也打算把人賣了,否則多一個人就多一口吃飯,如今的劉家可經不起折騰,自然能換錢的要都換成錢才好。
這一家子一共是一百五十兩,陸千山看過人之後便同意買了下來,以後崔敬和婆娘帶着大兒子一家從莊子上幹活,二兒 子暫留莊子上,等娶了媳婦兒就要去給作坊幫忙。至于小兒子和閨女,陸千山盤算着要不要給自己弟弟妹妹做書童丫鬟。
不過他把自己的想法一說,幾個小的連忙搖頭擺手死活不要。太可怕了,這好日子才過幾天就弄個書童丫鬟的,他們總覺得太過福,消受不起。
陸千山只能作罷,把這倆孩子留在莊子上,等他們長大點兒再說。
在莊子裏住了兩天,周氏就住不下去了,只想着自家的雞跟豬。等回到家,周氏坐在自己炕上舒了口氣,“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哎喲,還是自己家舒服,住在那裏感覺太板的晃了,一口一個夫人老爺的,叫的我都害臊。”
陸廣明把自家新買的騾車弄去後院,也跟着笑道:“是,吓得我吃飯都吃不舒服。哪有咱坐着吃飯他們站着看着的理兒啊,這被人看着吃,能吃舒服嗎?”
曾紅梅也是,一開始被人叫大奶奶,也新鮮了兩天,後來就吃不住勁兒了,回到家就幹掉一大碗疙瘩湯吃了兩根大蔥蘸醬,摸着肚子直說舒坦,“這真是,給福都不會享,吃個蘸醬,那蔥還都切成絲兒,這怎麽吃啊。”
陸千山聽着直笑,嘆口氣搖搖頭。
這兩天他在山上也沒消停,奢侈的用靈石布了個鎮,撤了留在陸大田家的紅娟,直接讓紅娟和鐵柱去了莊子繼續修煉。他以後是要借龍氣修行的,總不能自己的老員工笨的連皇宮都進不去吧?
周氏拿着自家的地契身契來回看了半天,緩緩地吐了口氣,道:“我還想着,以後賺了錢咱就買地,沒想到突然一下子買了個莊子。哎喲,真覺得是做夢,就怕明天一睜眼兒啥也沒有了。”
曾紅梅挽着她胳膊笑道:“那娘你擰我一下,看看疼不疼,若是疼就不是做夢。”
周氏嗔她,“我擰你?那我怎麽能疼呢?”
曾紅梅道:“但是我疼啊,我也覺得是做夢啊,我又舍不得讓娘擰自己個兒。”
“就屬你嘴甜!”周氏戳了兒媳婦腦門一下,真心覺得這個媳婦兒娶的太好了。她大兒子平日裏三棍子悶不出個屁,若是也娶個不愛說話的媳婦兒,那豈不成了倆啞巴了?
因為這個莊子不大,所以買莊子和人花了兩千六百五,還剩下兩千多一點兒,足夠在縣城買個院子再加個鋪子了。陸千山想着回頭山上多補種一些果樹,那山坡上也能種草藥,這樣等果子下來還能釀果酒。如今糧食釀酒是要被嚴控的,不過水果釀酒則沒有那麽嚴,只要跟衙門備一下就可以。到時候他鋪子裏除了幾種醬料再加上酒水,還有空出就用醬料做小吃買,也算是宣傳。
等過兩年穩定了,他就打算跟周氏商量一下,放自己四處走走。修仙不能光在一處呆着,機緣處處都是,他得去尋升級的機緣才好。
但是這兩年讓他好好的在周氏身邊享受一下母親的關愛,說不定會對心境有益處,得到突破。
陸千山去縣城買了一所三進的小院子,曾經也是個富戶給自家小妾買的。後來那妾跟人私奔了,這院子就空了下來。富戶看着鬧心,幹脆賣掉。可是真正有錢的看不上這個院子,想買院子的又覺得這院子不吉利,拖了一年多也沒賣出去。最後價錢一降再降,倒是便宜了陸千山,花了一千三買了下來,官牙見他付錢痛快便也給了不少好處,知道他要買鋪子便介紹了好幾個不錯的,最後選中一個兩層的鋪子,後面還帶了個小院子,院子裏有一樹桃花,加一口井。
這鋪子原本是個小酒樓,經營不善倒閉了,而且位置有些偏。但是陸千山卻一眼看上了,因為除了鋪子後院的井之外,這鋪子前面也寬敞的很,适合停車。
這個鋪子也不便宜,花了五百兩。但是買下來暫時用不着,轉手就租了出去。
這出來轉了一圈又花了一千八百兩的銀子,換了兩張紙。周氏把紙鎖在櫃子裏,一會兒去看一下,一會兒又去看一下,生怕這些契長了翅膀飛了。這讓陸千山哭笑不得,只能趕緊給周氏找點兒事兒做。
譬如說該給家裏人添新衣了。
這段時間陸千山沒有回小院子,而是每天跟周氏一起住,不過住了大半個月,就被周氏主動的把他勸回小院兒。
因為周氏晚上偶爾跟自家男人恩愛一下,恩愛完了一擡頭,發現自己兒子正睜着倆大眼睛看着呢,頓時羞臊的不行。她以前過得太累,平日裏也沒有什麽心思。現在過得舒服了,吃的喝的 也都好了,晚上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動了情。誰知道兒子竟然一點兒都不會避嫌,滿眼好奇,恨不得貼近了瞅。
陸千山确實好奇啊,他沒見識過啊。畢竟是萬年單身狗,第一次現場看,一開始還當周氏不舒服呢,要不是瞅見爹娘親嘴兒,他差點兒坐起來問周氏怎麽了。
陸大仙人摸了摸下巴,搞不懂為什麽凡人這麽喜歡發情。
春闱結束之後,陸廣增還是沒考上秀才,陸千庭也沒中舉。不過陸廣發考上了秀才總算沖淡一些家裏各種因為陸千山帶來的沉悶。
陸廣發中了秀才,陸大田請村裏人吃席,不知道怎麽的還給陸千山家裏下了帖子。陸廣明沒去,只是讓送信的人幫忙回了十多個雞蛋算是送了禮。他們兩家子畢竟鬧翻了,搞不懂陸大田給他們家下帖子送信兒的意思,陸廣明也相當煩那一家子人,怕看了鬧心。
送十來個雞蛋,已經是他們家最大的禮數了。
不過原本是一場喜事,可是晚上卻變成了鬧劇。陸秀秀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總是各種指使趙氏孫氏做這個做那個,孫氏有些不太舒服,被她一把推了個跟鬥,結果小産了。
孫氏落了紅,陸秀秀也吓得半死,還被孫氏的小兒子頂了個跟頭,被大兒子按住了揍了好幾下,最後才被陸廣富幾個人拽開。
幸虧這時候客人已經都走的差不多了,否則真的要丢大人。
因為這件事,陸千峰鬧着要分家。把陸大田氣的半死,卻也無可奈何。因為陸千峰說了,不分家就把老姑把他娘推流産這件事四處說去。
“你們不讓我爹娘好過,我就讓老姑嫁不出去!”陸千峰狠了心了。
陸大田看向陸廣財,陸廣財的眼神也躲躲閃閃,明顯是有了分家的念頭。
陸張氏要撒潑,陸千峰道:“奶奶,你也別撒潑了,你有什麽臉撒潑啊?當你是長輩我們也就忍了,但是今天這事兒沒法忍!要麽同意,要麽我現在就出去嚷嚷!除非你把我掐死!”
陸張氏嗷嗷嚷:“你們這是不孝!不就是流了個孩子?有什麽了不起的!”
陸千峰幹脆豁出去了,“沒什麽了不起的,既然奶奶覺得流了個孩子沒啥大不了的,那今天不分家,以後家裏誰也別想生孩子了,老姑也別想家人了。既然都不要臉,那我們也不要臉!”
陸大田苦口婆心的勸,“三郎,你知道你這分出去,以後你爹要背不孝的名聲嗎?”
陸千峰冷笑道:“不孝?怎麽不孝了?若是不分,老姑還要背上一個殘害小侄子的名聲呢。再說爺爺舍得讓我爹背不孝的名聲?你就不怕別人問為什麽分出去的?好好分,我什麽都不說,不分,我什麽都說了!”
陸千庭原本就沒考好,心情就十分煩悶。這次回家因為于氏肚子大了不好跟來,所以他只能自己過來。要說分家,其實他才最想分出去,可是他也知道這不可能。他爹是長子,不管怎麽分,陸大田和陸張氏是要跟着他們過的。
但是把三叔分出去他心裏也不舒服,這家裏能幹活的就二叔三叔,三叔分出去,幹活的就少了一個,說不定以後金錢上就緊吧了。
想到這裏,他道:“陸千峰,你可知道不孝是要被下大獄的。”
陸千峰嗤的笑出聲,道:“大哥你可別吓唬我,下大獄?那我大伯拿着我爹我娘賺來的血汗錢逛窯子,算不算不孝?花了家裏那麽多錢,拿着錢吃喝玩樂。身為長子不伺候父母,難道不是不孝?”
陸千庭被氣個半死,他忍了半天才忍下去,道:“我丈人說要幫我疏通一下,弄個官兒做。你若是分出去可就沾不到光了。”
陸千峰一寸不讓,道:“哦?你說的沾光是沾什麽光?一條一條列下來我去找個認字兒的瞅瞅,若是好,不分也成。”
陸千庭被寸住了。他能讓陸千峰沾什麽光?他什麽光都不想讓沾。可是這話不能這麽說,又道:“到時候你大哥當了官,你能沾不上光?”
陸千峰笑了,道:“當初你們考秀才,就說當了秀才我們能沾光。可是誰沾光了?我爹我娘成天累得半死,吃不好喝不好,我娘有了身孕,卻被老姑指使來指使去,還被推小産了,如今正在炕上躺着呢。這就是你說的沾光?那以後你當官了,豈不是還得要了我們的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