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幾名年輕小将一擁而上, 直接踹開劉府的門沖了進去。沒一會兒裏面府裏就一陣兵荒馬亂雞飛狗跳, 還躺在床上跟小妾一起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劉全和直接被拽了下來,衣服都沒給穿一件,連踢帶踹的推搡到前院。
前院裏宣旨太監與沈烨大馬金刀的坐在小兵搬來的椅子上, 冷眼看擁擠成一團的劉家人。
劉全和一開始還嚷嚷着你們知道我叔是誰嗎?可是看到院子裏坐在椅子上的那倆人,頓時閉了嘴。就算他不怕沈烨, 可是另一個可是穿着明顯大太監服飾的人。這種太監基本上都是在宮裏伺候, 怎麽就突然來他這裏了?
他突然想起陸千山說的話,在料峭春寒中出了一身的冷汗。
劉老爺吓得半死,直接給太監和沈烨跪下了, “大人, 二位大人,這,這是怎麽了?”
沈烨冷哼一聲不說話, 那太監更是半合着眼睛,看也不看跪成一片的劉家人。
沒一會兒, 陸千山被小将請着,施施然從後院走了出來。
“陸公子。”沈烨站起來給他行了個禮。宣旨太監也站起身來, 向陸千山行了個禮。
陸千山回禮道:“沈大人,還有這位大人, 辛苦你們了。沒想到今日又是沈大人救了草民。”
沈烨心說哪裏是我救了你, 明明是……不過這話他不好說, 只是笑道:“也是機緣巧合罷了。”他上下打量着陸千山, 見他面色紅潤并不像吃了虧的樣子, 便把一顆心踏踏實實的放在了肚子裏。
“山山!”陸廣明撲了上來,一把抱住他兒子,忠厚老實的臉上滿是淚水,“山山,你沒事吧?”
“爹,我沒事,讓你們操心了。”陸千山安撫了父兄弟弟,又向沈烨和太監行禮道:“草民陸千山被劉全和搶掠到了劉府,父兄拿着玉佩前來相救,卻被囚禁,還讓草民母親拿家中立業的方子來換父兄安危。這等冤屈草民實在咽不下,還請二位大人替草民伸冤。”
劉全和聽他說完,臉上灰白一片,整個人都哆嗦成了一團。
劉老爺也渾身戰栗,道:“犬子無狀,只是任性了一些。草民管束不嚴還請大人見諒。”他就有劉全和這麽一個兒子,平日裏寵的不行,看上誰家的人了就喜歡用權勢和金錢砸,就算遇到性子烈的,只要抓到弱點也沒有什麽人會不同意。
宣旨太監冷哼一聲,道:“任性?任性就能把人搶掠來做妾?任性就能無故囚禁旁人,用生命做威脅換取好處?好大的威風啊。咱家倒是不知道,你們這個劉府究竟是有什麽本事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劉老爺張了張嘴,看着衣冠整潔的陸千山,找補道:“其實,其實犬子是愛慕陸公子才請陸公子前來做客,這兩天也沒有委屈了陸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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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旨太監道:“那要如何才算是委屈?”
劉老爺恨不得把自己兒子腿打折,他看着站在一旁的陸千山,連忙膝行到陸千山面前磕頭道:“是犬子對不起陸公子,還請陸公子放犬子一馬。”
陸千山悠悠一笑道:“當初我爹也說讓你們放我一馬,你們做了什麽?”
劉老爺那時候哪裏想過這麽一個小哥兒能有這麽大的後臺?剛把人抓進府沒兩天就……
他砰砰的磕頭,道:“是老夫管教不嚴,讓公子受罪了。老夫願意奉上金銀來彌補陸公子,還請陸公子大人大量。”
陸千山道:“不,我心眼小的很。”
他轉身對沈烨道:“劉全和明知那玉佩是沈大人送草民防身的,可是草民父兄拿玉佩去了衙門,卻被縣令将玉佩扣了下來,如今不知所蹤。”
沈烨怒道:“大膽縣令,見皇家之物竟敢私藏?此處縣令何在?”
縣太爺連忙跑過來跪下,心中叫苦不疊,道:“大人啊,不是下官扣下那玉佩,而是劉,劉公子說着玉佩是陸家偷搶或撿來的。下官不知如何處置,只讓陸家父子先走,下官好寫了折子詢問……”
陸千山嗤的一聲笑了,“既然這樣,那玉佩何在?”
縣太爺哆嗦了半天,心說手下怎麽還不來?不過就是撈一塊玉佩罷了,這才幾天,難道那玉佩還能找不到了?他确實把玉佩丢了,因為這東西實在是燙手,放在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成了一枚□□,能把他炸的粉身碎骨。
可是沒想到,這才扔了沒兩天,□□就炸了。
“大人,大人,玉佩在此!”于主簿渾身濕漉漉的,捧着玉佩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縣太爺眼前一亮,剛要說什麽,就聽于主簿道:“回禀二位大人,此物是下官從城外河中撈到的。前兩日見張大人讓心腹将此物丢在城外河中,下官見這穗子顏色只覺不好,但是又不敢明目張膽的去打撈,只能趁着天色晚了再去。摸了兩天,今天才在下游找到。下官剛回來就聽說了這件事,實在顧不上回家換衣服,如此衣冠不整,還請二位大人見諒。”
“你,你!!”縣太爺氣的半死,沒想到自己手下的主簿竟然背叛了自己。
沈烨把玉佩接了過來,見确實是自家主子的那一塊,于是又遞給陸千山,“陸公子,玉佩失而複得,實屬萬幸,還請公子放好。”
陸千山苦笑着拒絕道:“我一介白身,就算留着這塊玉佩反而燙手。下次就算再遇到什麽事卻被人說是偷的撿的,到時候沒有了沈大人替草民分辨,草民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宣旨太監笑道:“那這事兒可是巧了,還請陸公子暫回家中接旨,以後就不用害怕受人欺負了。”
沈烨留下幾人負責劉家和縣太爺這一堆破事,又帶着陸家幾人與村長呼啦啦回去了。
他們這一走,劉老爺跌坐在地緩了半天,看見還光不出溜的兒子,嗷的一聲蹦起來,脫下鞋子上去就抽,“我讓你搶人,我讓你搶人!!現在好了,一家子都要賠進去了!!我打死你,我……”打到一半就開始頭暈目眩,咕咚一下子栽倒了。
他那群妻妾連忙圍上來,又是哭又是喊,好不容易把劉老爺整醒了,發現這劉老爺嘴歪眼斜流口水,竟然中風了。
陸千山回到家中,安撫了爹娘兄妹,又去換了衣裳,然後在沈烨的幫忙下布置了一下,一家子跪在前院開始接旨。
旨意很簡單,就是皇上一家子都挺喜歡陸千山做的醬料,那幾個菜也十分美味。于是讓陸家每個月每種調料送三百份,又給了陸廣明一個員外郎的職位。除了這些,還有一千兩白銀,一百兩黃金,都放在托盤裏用紅布蓋着,揭開紅布金光閃閃讓人欣喜。
員外郎這個職位雖然說是五品,聽上去好像很牛逼的樣子,但實際上并沒有實權,就是皇上拿來賞人的。可是就算沒有實權,那也是五品官兒,若是遇到不長眼的照樣能打回去。
其實一開始鐘玉麟覺得自己給了陸千山一塊玉佩以後就能讓他天不怕地不怕了,畢竟那可是皇家玉佩。只不過皇上皇後知道了便露出迷之微笑。皇上還私底下跟皇後說是不是豬兒這個小名起錯了,自己兒子平日裏看上去挺聰明的,怎麽總做傻事兒呢?給一家子白身一個皇家玉佩,這人家能敢随便拿出來?
皇後嘆氣道:“早知如此,不如起名叫猴兒。”
皇上想了想,也嘆氣道:“早知道如此,靜安公主也不應該叫驢兒,要叫兔兒才好。”現在鬧得,嫡出的太子笨的像小豬,嫡出的公主倔的像小驢子。
陸千山讓沈烨帶回去的醬料第三天就上了皇上的桌兒,皇上皇後加太子一群土鼈,第一次吃這種帶着異香的肉醬腐乳,還有陸千山給的單子做的那幾個菜,簡直有些驚呆。鐘玉麟甚至用肉醬拌飯狠狠的吃了兩大碗,第二天就上火冒了個疙瘩……
東西好吃,可惜火氣太大,平日裏配飯卻十分不錯。這讓禦膳房也特別高興,他們沒想到這藥材竟然也能作為調料使用,而且還能這麽好吃,做出這種調料的人真的是太有想法了。
陸千山雖然奉上了調料單子,不過皇上也不打算搶別人買賣,只讓陸家每個月送一些過來,順便給了個官職。
鐘玉麟一開始還不明白為什麽父皇會給陸廣明這麽個官兒,後來想了一宿突然想通了,頓時覺得自己就是一頭豬。笨的出奇!
陸廣明得了個官職,整個人都蒙了,在陸千山的指揮下請宣旨太監和沈烨留下來吃了頓飯,還找了村長與王金柱作陪。
這件事簡直成了村裏最大的一件事兒,在這裏住的人幾輩子都沒見過什麽聖旨什麽天使,今天一口氣都見到了。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愁,陸張氏聽說這件事之後,又差點兒暈過去。
吃完飯,陸千山向沈烨借了幾個人去了陸大田家中。
一名小将上前叫門:“陸張氏何在?”
陸張氏都快吓傻了,她哆哆嗦嗦的出了門,站都站不穩,臉色也灰白起來。
小将道:“陸張氏言出無狀,辱罵朝廷命官,但員外郎心善,賞陸張氏二十掌。陸張氏,還不過來領賞?”
陸張氏哪裏走得動,直接跪在地上,被兩名兵丁拖着到了小将面前,拖出一地水痕。原來陸張氏被吓的尿了。
兩名兵丁固定住陸張氏 的肩膀,另一名走到陸張氏面前一五一十的抽起了嘴巴子。這可都是當過兵的人,那一巴掌下去直接把陸張氏的嘴角打裂了,等二十巴掌賞完了,陸張氏已經被打成了豬頭,神志不清,連哭都哭不出聲了。
陸千山笑道:“三奶奶,這頓巴掌可好吃?以後你可得長長記性,不是什麽人都可以任你糟踐的,知道嗎?以後再惹了我,可就不是二十巴掌的事兒了。”
出了陸大田的院子,陸千山從懷裏掏出個荷包塞給那名小将,道:“謝謝小将軍幫我。”
小将連忙推辭道:“不過舉手之勞,我平日裏也十分看不起這樣踩低捧高之人,今天這頓巴掌打的痛快。也是陸公子心善,若是落在我手裏,可就真真不是二十巴掌了。”
陸千山還是把荷包塞給小将,“若是沒有二位大人替我家撐腰,沒有小将軍幫我,我也不敢打。這銀子小将軍一定要收着,給幾位小兄弟買酒喝。”
小将軍推辭不過就将東西揣進懷中,口中也連連感謝。
陸千山覺得跟這些凡人鬥還挺有意思,一切都在他的推算之中,如今這頓巴掌立威下來,想必陸張氏再也不敢作妖了。不光陸張氏不敢,就連在縣城裏讀書的那幾個估計也不敢再動什麽歪心眼兒。
他回到家,備了禮物送走了宣旨太監和沈烨,只覺得神清氣爽。可是沈烨他們剛走,周氏就抱着他哭了起來。
“娘,娘你這是怎麽了?”
周氏哭的不行了,“我兒命苦,都怪爹娘沒有本事,總是讓你受罪吃苦。娘實在是太難受了,山山,娘太難受了……嗚嗚……”
曾紅梅也紅了眼睛,勸道:“娘,別哭了,這哭了好幾天,你的身子受不住啊。”
周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道:“我一想起來山山被帶走,心裏就難受得緊。都怪爹娘沒本事,護不住你們。”她哭着哭着,可能是因為終于放下了心,一下子就暈倒了。
看着臉色蒼白的周氏,眼睛紅彤彤的嫂子和兄弟妹妹,還有坐卧不安的陸廣明,他心中突然一緊。
陸千山以前從記事起就是個孤兒,被老乞丐養大,從未有過爹娘兄妹,也未曾知道什麽叫做親情。在他心裏,他只不過是替原本的陸千山活着,一門心思的想如何讓陸廣明這一家老實頭手裏有點兒手藝賺點兒錢過上好日子,然後才能順利的斷了自己與他們的因果。所以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跟這些人住在一起,否則也不會自己找借口去後面院子住了。
可是周氏這一哭一暈,卻讓他心裏湧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來。
以前狐假虎威看人眼色慣了,如今卻正兒八經有人真的疼他愛他,知道他出了事就吃不下睡不着,哪怕說了有神仙保佑仍舊是會擔心他的安危。
這……就是親情?
他握住周氏冰冷的手,眼圈也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陸千帆去鎮上請了郎中,給周氏買了藥。陸千山親自熬藥慢慢的給已經醒過來的周氏喂了下去。周氏一直看着他,眼裏都是水光,晚上的時候甚至用祈求的聲音對他說:“山山,今天跟娘睡好不好?娘怕。”
陸千山張了張嘴,嗓子卻十分幹澀,不知道要說什麽,只能點點頭。
周氏躺在炕上,把陸千山摟在懷裏,粗糙卻終于溫暖了的手掌一下一下摸着陸千山的頭頂,“山山,你雖然是個哥兒,可是娘真的是把你當兒子養,只是這些年你們這些孩子都沒有享過福,娘現在想起來心裏就難受的很。娘對不住你,但是娘是真心希望你能過好日子。娘,娘以後一定好好的護住你。”
陸千山看着隐藏在黑暗中那副溫柔的面孔,淚水一下子出來了。他伸出手,第一次主動抱住周氏,把頭擠在周氏懷中,“娘……對不起,兒子讓您擔心了。”他能推算各種事,卻發現自己推算不了人心。原本還有些得意的心情如今已經被後悔代替,早知道會讓家裏的親人如此難過,他當時就應該把那個劉全和打跑,又不是打不過……
他躺在周氏懷裏,心想原來這就是母親的懷抱,溫暖又柔軟。他活了上萬年,第一次被母親擁抱,讓他真的感受到什麽叫做母愛。難道這并不是天道給他的懲罰,而是為了彌補他給他的獎勵?否則他怎麽就會落在這個世界裏,而且還被同名同姓幾乎同模樣的小哥兒吸進這個身體?
陸千山在周氏的懷中沉沉睡去。他做了個夢,夢裏夢見了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人笑着看着他,道:“如今我總算放心了。”
陸千山問:“你是誰?”
那人道:“我就是你啊。”
陸千山不明白,“你是我?”
那人笑道:“是,我是你。原本你早就應該經歷親情,友情,愛情等所有世間的感情,卻因為一件事出了岔子,讓你之前歷盡孤苦。如今卻是好了,你終于歸位,我也該歸位了。”他說完,便化作一道光,融進了陸千山的身體裏。
陸千山摸着自己的胸口,覺得這裏暖的不可思議。
他一腳睡到大天亮,醒來之後聽見院子後面的作坊鬧哄哄的,原來是作坊又開始開張了。陸千山坐起身來,捂着胸口還在回味那種溫暖,就聽門外傳來腳步聲,簾子一撩露出周氏的臉。
“山山醒了?我覺得你也該醒了。這幾天吓壞了吧,我看你也是強撐跟沒事兒人似的,這一覺睡的叫都叫不醒。”周氏的眼睛還是有些腫,但是表情卻是愉悅的,“快起來去洗漱,娘今天給你們擀了面條,咱吃炸醬面。”
陸千山猛地回過神來,笑道:“勞煩宜人夫人做了炸醬面了。”
周氏一愣,“什麽宜人?”
陸千山道:“娘難道不知道?如今爹是五品員外郎,娘就是五品宜人啊。雖然這員外郎沒有什麽實在差事,可也畢竟是個官兒呢。”
“哎喲,”周氏噓了口氣,直拍胸口,“跟做夢似的,今天要不是看見那官服銀子,我真的當就是一場夢了。好端端的怎麽就成了個官兒了呢?那以後你爹下地,不會被人笑話吧?”
“這有什麽好笑話的?這也是小神仙保佑呢。他在的時候娘可沒少給小神仙做好吃的。再說了,就算是皇上皇後也會下地呢,爹下地又怎麽了?”陸千山翻身爬起來利落的穿好衣服,下地套上鞋,“不下地,哪裏來的飯吃?”
“說的也是,不過皇上皇後真的會種地?”周氏表示不信。
陸千山挽住周氏的胳膊,帶着他往外走,道:“自然是真的,每年驚蟄皇上都會帶着文武百官一起下地幹活兒呢。畢竟民以食為天嘛。”
周氏想了想道:“那皇上也夠不容易的,管着這麽大的個國家不說,還要下地自己種糧食吃。”
陸千山笑壞了,嘴裏卻道:“可不是,皇後還得種菜呢。他們吃的蘸醬大蔥都是自己種的,畢竟外面種的哪裏如自己種的吃着香甜呢?”
“說的就是,咱家自己種的蔥就好吃得很。”周氏一下子就覺得皇上皇後挺好的,畢竟要自己種糧食種蔥吃。
陸千山出了院子才發現自己一覺竟然睡到了大中午,陸廣明和陸千帆已經去地裏了,陸千海與陸千城也去了學堂。曾紅梅在後院作坊裏忙乎,陸千悠帶着小妹妹陸千芸在院子裏的石榴樹旁邊繡花,順便照顧小狗子。
他第一次踏踏實實的感受到,這裏,就是自己的家。
周氏做的炸醬面十分好吃,雖然春天裏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但是周氏擦了蘿蔔絲蔥絲,又用水焯了土豆絲用來做菜碼。醬裏更是滿滿的肉和蘑菇,吃在嘴裏又鮮又香。陸千山平日裏飯量不大,但是今天卻吃了兩大碗面條,撐得不行。他用罐子裝了周氏新煮的面條和醬,拎着籃子去給他父兄送飯。
這一路上不少人跟他打招呼,還有人打趣道:“陸千山,你說你爹都是員外郎了,咋還自己下地幹活啊?”
陸千山回道:“不幹活哪裏來的糧食吃?要不你給我家幹活?”
那人笑道:“那可不行,我地裏都忙不過來呢。你給你爹送的啥飯?”
陸千山揭開籃子讓他看,“炸醬面。”
那人點點頭,“不錯不錯,眼看着你家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了,咱村子裏第一次看見天使和聖旨呢,得跟你家沾沾喜氣。”
陸千山把飯送到地頭,招呼陸廣明和陸千帆來吃。平日裏每次送飯過來都會圍上不少人來湊熱鬧,因為陸家的菜好,有油有肉的,曾上一口就覺得特別滿足。可是今天來湊熱鬧的人卻不多。不過他也明白,畢竟陸廣明有了官職,平民百姓對官這個字還是十分懼怕的,生怕沖撞了陸廣明就會被責罰。
陸廣明接過陸千山手裏的籃子,有些別扭道:“這一上午也沒幾個人跟我說話了,真是不習慣。”
陸千山笑道:“總要有個适應時間,爹不是也不适應自己當官嗎?”
陸廣明搖搖頭道:“這個官……這個官不還是因為你,要不是你,咱家能過這麽好?”他原本想說小神仙,可是因為身邊站着陸千帆,便沒有說。
陸千山等他們吃完飯,又把籃子拎了回去。沒過幾天沈烨又來了,告訴他劉家處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