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沒過幾天,《始發站》的混音也完成,高祺因聽着母帶,覺得比當初預料的又好上了幾分,對專輯的發售也越來越期待。

雖然知道傅寧或馬鵬飛一定會把母帶也發給樂臻,但他當晚還是親自給樂臻去了消息。樂臻一向不喜歡發消息,有事就直接打電話,這回倒是破天荒地回了段長文字,着重稱贊了一番成品的質量,高祺因也不自大,回消息時也是再次感謝了譚清和所有工作人員。

關于工作的事,他現在都是聯系傅寧比較多,而樂臻更多是偶爾簡單過問一番,兩人之間更多已經變成了在音樂上的分享,鮮少出現這般太過正經的交流,于是這突然讓高祺因有種夢回初春的感覺,回過神來發現早已過了一個季節,時間流逝得像是握不住的沙。

緊湊的行程沒給高祺因多休息的時間,收到母帶的第二天就是拍MV的日子。

高祺因和樂臻聊完後感覺躺下剛眯了會兒眼就被梁峰用備用鑰匙開了家門叫了起來,外面天還兀自黑着,一看時間才三點,對有些人來說也許夜才剛開始。雖然腦子知道得讓自己清醒,可眼皮實在是不允許,他像提線傀儡一樣被梁峰提着刷牙洗漱,又迷迷糊糊被塞進保姆車,出門前倒是沒忘了提醒拿着吉他,一上車後就争分奪秒地補着眠,任由化妝師在他臉上遮着那一小片黑眼圈。

一天得拍完所有鏡頭,不得不起早貪黑,而《始發站》的MV采用了彈奏畫面和純人鏡頭相結合的形式,每個地點都得拍拿吉他和不拿吉他兩個版本,時間特別緊湊。

高祺因在最後一段間奏的最後加了一道鳴笛聲,于是導演說想拍攝早晨太陽初升時火車駛離車站的場景,于是趁着天還沒亮大家就先到了市內火車站。

傅寧在拍攝前就先和每個地方的負責人說好了安排,火車站裏正好有一片不使用的站臺,用來拍攝也不影響市民正常出行。

等到了地方,高祺因自動切換到工作模式,背上吉他像換了個人,拍攝彈奏畫面時其實是外放音樂,人只要配合着彈奏的動作就行的,不過高祺因還是堅持着實際彈奏演唱,将每一次機會都當作是舞臺,當成一次訓練。

需要的鏡頭拍攝完,正好破曉,東面剛嶄露頭角的陽光開始投射照耀在人們身上,連現場的工作人員都暫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沐浴着一天初始的日照。

當然鏡頭沒有給大家留下太多享受的時間,不過五六秒,導演就提醒着攝像師開始拍攝,将這幕暖陽記錄在了高祺因的第一張專輯MV中。

等拍攝完火車站的鏡頭,他們又先後去了機場、市內最新裝修得比較特別的地鐵站,以及學校的400米跑道。拍攝電車駛離、飛機起飛、操場上的起跑,一切都寓意着起始。

而正式拍攝開始後,中間轉移的時間也不容休息,因為需要做一些專輯的花絮視頻,所以趁着轉移的途中,制作組也問了高祺因一些與專輯的創作相關的問題,相當于一個小采訪,加上分享一下心情。

于是一天下來,高祺因在天黑時出門,又在天黑時到家,站在沒開燈的玄關的時候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已經過完了一個月,最後連澡也洗不動直接摸黑進卧室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起來一看手機,樂臻在幾小時前給他發消息,先道了句辛苦,又說正在機場準備登機,十六號見。

高祺因恍惚間還以為自己睡過了日子,于是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了起來,再一看日期才十四。

他洗了個澡吃了個飯,收拾了一下去樂音錄歌。到了公司,梁峰跟在他旁邊,總覺得有些古怪。

一直到十六號,梁峰在九樓走廊見到他滿面春風的,偷偷快步把他拉進了工作室。

高祺因又頓時一臉懵逼地看着梁峰,處久了他就發現這位也不是什麽安分的主。就看着對方小動作還挺多,偷偷看了眼外面又把門給關嚴實了,活像諜戰時偷摸着送情報的,當然他要這樣送情報應該活不過三集。

梁峰拉着他,低聲地問:“祺因,你……”結果剛說了三個字又住了嘴。

“我怎麽了?偷偷摸摸的。”說完他眯了眯眼,猜測道,“你不會砸壞了什麽樂器吧。”

梁峰忙搖頭:“我不是!我沒有!我像那種人麽!”

聞言高祺因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仿佛陷入了思考。

被打斷所想,梁峰拍了他一下,說:“你別扯開話題!”

“那你倒是說啊!”

讓說就說:“祺因,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啊?”

高祺因被他吓到,忙說:“飯可以瞎吃話不能亂說!”

梁峰“啧”了一聲,掰着手指數着他的罪行:“你看看你,前兩天開始就終日笑臉盈盈的……”

說着又被打斷:“我一直都是笑臉盈盈的。”

梁峰怒:“你別打斷!”

高祺因連忙擺擺手,給自己嘴上拉上拉鏈,又手心向上朝梁峰舉了舉,示意您說。

沒了打斷的聲音,梁峰向他開起連珠炮:“笑眼盈盈卻魂不守舍,前兩天錄音倒還正常,今天還好沒錄音的安排,你看你在工作室都抱着吉他發了多久的呆了。”

繼而又扼腕嘆息道:“也不是說不允許談戀愛了,據我所知樂音的合同也沒說不準談戀愛,可是得看看時間你說是吧。你這離發專輯沒多少時間了,這個點兒要是不小心爆點□□什麽的,對你前途也不好你說是吧。”

說完等了好久沒得到回應,梁峰戳了戳他:“祺因你倒是說話啊。”

高祺因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是剛才拉上拉鏈了。

梁峰見狀翻了個白眼,伸手給他拉開“拉鏈”,高祺因這才開口:“誰說我談戀愛了啊!”

梁峰眯着眼睨了他一眼,仿佛在說“你敢說你沒有?”

還真沒高祺因不敢說的:“我真沒有。”

梁峰又怒:“那你整天一臉花癡樣是幹什麽啊!”

高祺因覺得很委屈:“我哪有花癡樣了!開心那都是因為要發專輯了高興的!”說着卻莫名帶了些心虛。

“那你一直看時間做什麽?”

高祺因這會兒才又愣住了:“啊?”

梁峰給他解答:“就剛才我跟你說話這時間,你都看了好幾次鐘了。說!是不是要去約會!”

高祺因雙手舉起,坦白道:“不是約會。我和老板約了去澤西街看演出呢,再不下去就遲到了,扣工資的!”

梁峰斜眼看他:“真的?”

高祺因用力點頭:“真的!”

梁峰這才将信将疑地放過他,說:“那你走吧,下次再好好問你!”

高祺因這才得以逃離魔爪,溜到地下停車場時正好樂臻的電話進來,說已經在B6車位等他了。

高祺因挂了電話,心想,你要說是約會也可以沒什麽毛病。

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高祺因一上車就覺得自己好像把這輩子剩下來的秋天全過完了。

加上“約會”這兩字在他耳邊回蕩着,他不經意地就把視線黏在了樂臻身上。

樂臻熟練地倒車出庫,瞥了高祺因一眼,提醒他:“看什麽看啊,安全帶系上。”

高祺因這才如夢初醒,老老實實系上安全帶,順便心虛地把視線移到了窗外。

車開上了大路,樂臻又說:“前面的儲物箱有給你的東西。”

“給我的?”高祺因帶着滿腹疑問,打開一看。

沒什麽包裝精致的禮物盒,只有一個體積不小的塑料袋,高祺因拿出來一看,竟然是滾石樂隊的專輯,甚至大多都是黑膠唱片。

疑問變成驚喜,他不再避開視線地看向樂臻:“你怎麽知道我喜歡他們的!”

樂臻抽空與他回視一眼,笑着道:“上次去長島吧路上電臺不是正好在放特輯嗎,我聽見你每首都在晃着腦袋低聲唱了。”

高祺因沒想到自己只是跟着音樂習慣性地哼出了點聲,卻被對方捕捉到了,并且在出差的時候竟然還抽空給自己買了唱片當禮物。

頓時感覺心裏有什麽東西叫嚣着要說出口,與剛才的那點小情緒一起,被這疊唱片拔苗助長地拉出了心底,但沒傷到一分一毫。

他翻了翻手中的東西,很多還是老唱片了,價格應該也不會太便宜,并且或許還要自己去唱片店慢慢淘。平白無故收價重情意重的禮物,高祺因有點不好意思,又忍不住多想了點,嘴上欲迎還拒:“這麽貴重,不大好吧。”不過手上倒是捏得挺緊,就像小時候收大人的紅包的時候明明心裏想要得很還是得先說聲“不不不”。

樂臻看着他這樣子覺得實在是好玩,笑着說:“不是你說的要加班費的嗎。”

于是高祺因又愣住,他都不想去數今天愣了多少次了。

正好碰上紅燈,樂臻慢慢剎住車,伸手在他頭上蹂|躏了一把,說:“不要?不要我就收回來了。”

“不行!”高祺因也不愣了,連忙抱住唱片,“加班費發我賬上就是我的了,就算是老板也沒辦法收回去。”

樂臻再次被他逗笑,本來他就沒有要收回來的想法,這本就是要送給高祺因的。

在英國的時候提前開完會,回酒店後正好有段空閑,他就撇下其他人,又一個人拿着把長柄傘出來在剛下過雨的倫敦街頭漫步,正好走到一家唱片店門口,他就踱步進去,看到了滾石樂隊的唱片,他就想到了高祺因在車上無意哼歌的樣子。

随着節奏搖頭晃腦的,特別惹人愛。

于是回過神來,手上已經挑了幾張唱片走向了付款的櫃臺。

正回憶着,只聽高祺因一聲嘆息。

他說:“不過我家也沒唱片機,等專輯發售了有錢搞一臺再聽聽。”

樂臻目不斜視地說:“你要聽就去我辦公室聽。”

“真的?”

樂臻斜他一眼:“還能有假?”

誰料高祺因卻故作扭捏起來:“我随随便便進老板辦公室不好吧。”

樂臻開着車,不然又能在那棕毛上胡亂蹂|躏一把,他說:“那邊沒什麽機密文件,或者你就把唱片機搬九樓去。”

高祺因笑着說“好”,出門前梁峰在他耳旁念叨的話語又返上心頭。

雖然八字還沒一撇,但他莫名有種被寵的感覺,甚至還想恃寵而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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