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0

父子三人一路疾行進入小鎮。距離千葉的點心店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田島放下兒子恢複了平時嚴肅的樣子。他扭頭借着別人店鋪門口的水桶整理了一下自己：恩，爸爸雖然上了年紀但今天還是很帥的！

斑熟門熟路的領着父親和弟弟來到了小店的正門。由于時間太早，點心店還沒有開工，式神大姐姐們正在勤勞的打掃衛生整理架子——像千葉這樣完全把式神當做正常的，活着的人類來對待的巫女也是絕無僅有了。

年輕的斑從來沒察覺過式神們的異常，沒見過千葉召喚儀式的兄長一直認為這些女子都是妹妹從附近聘請來的；但是經驗老道的田島卻一眼就看出這些都不是活人：閨女這有點兇殘啊！弄一群死人圍着自己什麽的，爸爸感覺有點不太對，是哪裏不對呢？

一大早，心情很好端着第一鍋出爐點心的千葉看到自家大門口堵着一個奇怪的大叔。

中年男子穿着宇智波統一的深藍色衣服，看上去和平時的戰鬥服不大一樣，寬袍大袖的更像是節日禮服，腰帶上繡着一個精致的團扇圖案。他的臉上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一定也是個英俊潇灑的人，但現在卻有兩道長長的法令紋，一看就是常年板着臉非常嚴肅的樣子。他的頭發和斑一樣違反地心引力的炸起，難道宇智波只有這一種發型嗎？

“您好，點心店還沒有開工，請問您在這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千葉放下點心迎向來人。這個中年人似乎想到什麽似的突然抖了一下，他假裝咳嗽一聲走進了店鋪，像個普通客人一樣掃視空空的架子幾眼，然後找了個角落坐下來：“沒關系，我路過的時候不太湊巧，但是又不趕時間，坐在這裏等一會就是。”

千葉疑惑的看了看他，心想難道是宇智波有誰吃點心吃到牙疼了？人家老爹一大早就尋上門來是要鬧個說法嗎？

沒過一會，千葉的注意力就被式神送來的消息吸引了，信紙是戈薇提供的小碎花印花紙，上面寫着犬夜叉和戈薇的寶寶已經能夠滿地亂爬。在信件裏犬夜叉驕傲的寫了一大堆關于他家寶寶的瑣事，最後要她抽空回去一趟，又順便說了一下桔梗的消息。千葉的心情頓時好的快要飄起來，滿身蕩漾着粉紅色的小花準備送給今天進門的客人每人一份小點心。

田島敢用自己的寫輪眼發誓，那封信上的字跡一看就是男人的手筆。馬丹！是哪個活膩了的小子敢給我閨女寫這種一看起來就不正經的信！閨女，除了爸爸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壞人，不要被他們騙了啊！快看爸爸這裏啊！

無論田島內心的咆哮有多麽兇猛，他的臉上還是保持着一本正經的樣子，直到千葉端着一份熱乎乎的紅豆糕放在他的面前。“今天家裏有令人高興的消息傳來呢，每位客人都能得到一份紅豆糕作為禮物，請用吧！”

宇智波族長低着頭用自己的三勾玉寫輪眼仔細掃描着面前的紅豆糕，似乎想要把這個紅豆糕的樣子像記錄機密文件一樣記下來。直到熱氣快要散盡他才拿起筷子夾碎一塊送進嘴裏。綿軟細滑的紅豆混着砂糖和桂花的味道，所有的豆子都細心地熬成了豆沙。也許是為了照顧宇智波的味覺，千葉還特地準備了一小份蜂蜜放在盤子裏，澆在暗紅色的點心上泛出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躲在街角裏偷看的泉奈扯了扯哥哥的袖子：“哥哥，泉奈肚子餓了，紅豆糕看上去很好吃，我們能進去吃嗎？”斑覺得帶着弟弟出現在店裏當然能夠吃到千葉做的紅豆糕，但是更可能回家後被父親爆揍一頓，所以他默默的帶着泉奈從窗戶跳進了後廚找東西吃。

田島把屬于自己的那份紅豆糕吃的幹幹淨淨，繼續默默的坐在角落裏偷偷觀察千葉。她長得真像她母親啊！斑和泉奈的頭發都和自己一樣怎麽也順服不下去，但是千葉就和她母親一樣有頭順滑的長發，圓圓大大的黑眼睛，長長的睫毛毛茸茸的。要不是知道她的眼睛看不見，還以為她的眼中能清澈的倒映出世間萬物。

千葉利索的在架子間走來走去，絲毫沒有受到任何視覺方面的影響。她把美味的點心小心翼翼的擺好，甜蜜的氣息飄蕩在每個人的鼻尖。認真工作的千葉看上去整個人都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就像溫柔的月亮，不拒絕任何人的注視。

我的女兒真出色啊！田島從心底發出深深的嘆息。作為父親，沒有更能讓他感到驕傲的事情了。宇智波族長從靈魂深處對早逝的妻子由衷感謝：謝謝你留給我一件世上最珍貴的珍寶！

時間接近中午的時候，光顧點心店的人流開始密集起來，不習慣暴露在人群中的田島決定回到族地思考一下關于女兒未來的事情。他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沖着幾個疑似千手的小蘿蔔頭露出溫和微笑的千葉，留下忍貓通知兒子，自己則思索着離開了點心店。

躲在後廚吃了早飯和點心的斑正帶着泉奈兩眼迷茫的看着賬本艱難計算，妹妹總是把賬本拿給他看，還要求他說出個一二三。這種并不離譜的要求當兄長的必須滿足，然而悲劇的是兄弟倆看見數字都感覺到了由衷的糟心。

“所以，我為什麽需要弄懂這些東西？”斑首先宣告陣亡，他的脾氣一向火爆，沒什麽耐心。要不是怕千葉生氣，他恨不得一個豪火滅卻把這些密密麻麻的賬本轟成渣。“宇智波根本就不需要這種東西！用了寫輪眼也算不清楚的東西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泉奈對數字的敏感度比哥哥要高很多，耐性也比斑強。他仔細的核對好數字後就放在那裏，等着千葉自己回來算。

“辛苦你們了，先去吃午飯吧，剩下的我來做。”千葉掀開棉布門簾走進和室，幹脆地坐下從矮桌抽屜裏拿出一把算盤，然後摸着賬本噼裏啪啦的算了起來。兄弟倆洗完碗筷的時候，可怕的數字妖魔已經被千葉馴服，安安分分的被填進幹淨的格子裏等着他們。

“千葉，這些數字都是什麽呀？”泉奈咂舌的看着不同顏色的字跡眼暈的問道。

“這些代表了點心店的成本和賣掉點心後掙到的錢。成本包括面粉、砂糖和蜂蜜以及其他的食材，還有店鋪費用。要想知道每段時間掙到錢沒有，點心的價格是否合适，就需要用掙到的錢刨去這段時間的成本，剩餘的部分和當前物價進行對比，就知道店鋪的經營是否出現了問題。”

千葉奇怪的看着斑和泉奈：“你們族裏難道不需要做這個嗎？”她無奈的看着大小兩個宇智波少年頻率一致的搖頭，“那你們族裏該怎麽分配物資統籌規劃全族的情況呢？”

斑思索了一下給出答案：“每次族裏都是開會的時候留一段時間讨論這個問題，一般都是物資運回來後留一部分作為貯備，剩下的就以血緣為單位分發出去了。并沒有這麽繁瑣複雜的計算步驟。”

千葉吹了一下搭在額前的劉海：“難道你們就這麽有了就吃，沒了就掙，掙不來就餓着？”兩兄弟再次頻率一致的點頭。千葉洩氣的趴在矮桌上：“換一個話題，宇智波一族最近三年內出生了多少孩子，活下來了多少孩子，長到成年的人有多少，在家病故的有多少，死于任務和戰場的有多少，這些都沒有統計過嗎？”

斑和泉奈面面相觑，他們發現了其中的問題。平日裏都是開族會，然後每個家系報告一下大概的人口情況，父親心裏有個數找個本子記下來就算是了了，完全沒有仔細的想過這些數字之間的關聯和意義。斑站起身來，習慣性的拎起點心袋子點了下頭，帶着泉奈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他突然想到了很多東西需要和父親交流。這個問題必須提前解決，等到發現人口出現顯著變化的時候再去考慮就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有個梗，就是前一段時間說留學生在日本湊零找錢的，日本的便利店店員還要用計算器按好幾遍才能算清楚......莫名有一種驕傲感有沒有！那麽多年永遠放水灌水的池子，永遠買不到數量合适糖果的小明終于找到用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