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草原王(23)
烏力措說的明明白白,哈賴心底發涼,低頭應道:“是。”
他得好好回想回想之前和危雲白大人是否有親密接觸的時候,還要囑咐下去,千萬要注意同阏氏的接觸,大王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到吓人。
黑夜恢複了安靜,烏力措快步回到營帳直奔床上,床上躺着的人已經睡了過去。
烏力措表情瞬間緩和下來。
危雲白睡在他的床上,全身上下沾染着他的氣息。
他低頭将危雲白壓在頭下半幹的發一點點擦幹,細致而緩慢,那副神情,比他率兵踏平漠北的時候還來的認真嚴肅。
危雲白呼吸清淺,睡着的時候安靜的很,胸膛起伏舒緩,烏力措擦幹了他的頭發,手指點在他的額頭,一一劃過眉心鼻梁,滑出了一道流暢優雅的弧線。
睡着的危雲白,乖巧的讓烏力措心醉。
他輕輕撥弄着危雲白垂在額前散落的幾縷發,眼底的情意帶動嘴角上勾,“好眠,今夜可以不夢到我。”
然後帶着無盡溫柔地吻在他的眉間。
何意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他倒在了溫柔鄉門前。
“跟着和怡公主來到北戎的送親隊伍,你們是時候回去了。”
哈賴手裏拿着一根馬鞭,看着底下愣怔的大昭人,“全部人馬随着你們來的路線滾回去,你們帶來的東西我們大王收下了,記得替我們北戎向大昭皇帝道謝。”
已經有人跪地淚流滿面的感激,哈賴自言自語,“如果你們能活着回去,而且大昭皇帝還沒死的話。”
可惜他聲音太小,欣喜若狂的大昭人又沉醉在慶祝之中,沒有一個人聽到了他的話。
和怡站在最前排,她揪着手中的帕子,鼓起勇氣追問哈賴,“我的侍女可以留在身邊嗎?”
哈賴反問,“你想要留下哪些?”
和怡身邊的一群侍女心裏咯噔一下,認命的低下了頭。
和怡松了口氣,點了幾個人,阿碧就在其中,哈賴半點不留情,“有一個人可不能再留在北戎,沒有腦子的蠢貨誰知道還會幹出什麽事。”
和怡驚訝,“誰?”
阿碧脖子一縮,哈賴冷笑,“可不就是站在你身邊的這個女人。”
他下來惡狠狠的警告阿碧,“別再搞些小動作,不然你會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冷汗津津的冒,阿碧身子一軟,直接在衆目睽睽之下癱倒在地。
哈賴滿意的冷哼一聲走人。
和怡臉色難看,哈賴的話往她心口上戳着刀子,阿碧是她的貼身侍女,無論她幹了什麽受牽連的總是她,冷着臉,“你做了什麽事?!”
“公、公主……”
烏力措在遠處神情淡淡的看着,哈賴走過去禀報,“大王,讓他們什麽時候啓程?”
“一個時辰之後,”烏力措冷硬開口,“能帶走多少東西就帶走多少東西,本王不管他們的性命。”
“至于那個女人,”他眺望,深邃的眼睛定在阿碧身上,臉上陰霾一閃而過,“你知道該怎麽做。”
哈賴了然地點頭,“大王,打探出了阏氏親人的消息,是個武職京官,等西胡亂了之後咱們的人就趁機動手,天下這麽大!他們想見阏氏都見不到啦!”
烏力措才有了點笑意,“做得好。”
哈賴同他一起看着大昭人忙裏忙外、失去形象的大步奔跑,一個時辰就一個時辰,他們包袱整理得雜亂,甚至還有金銀財寶從身上滾落在地。
哈賴感嘆,“大昭的財富啊。”
每一個望着他們的北戎人眼裏閃着的都是貪婪的光。
掉落金銀的人匆匆撿起,再次慌忙的奔跑起來。
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不公平。
大昭輕輕松松的擁有一切,土地、百姓、糧食、美酒、絲綢香料、奇珍異寶,然而他們的君王卻荒淫無度,軟弱無能。
漠北沒有這些,他們想要填飽肚子靠的是動物的血肉和動物的汁液,他們不斷地遷徙、逐水草而居,勉強抵擋風霜和嚴寒酷暑。
大昭人說他們饑不擇食,茹毛飲血。
他們倒是想像大昭一樣喝着美酒嘗着美食。
于是用了比大昭還要多出十幾倍的努力,受盡了無數的挫折和苦難,将要從大昭手裏搶來公平。
這是烏力措的使命。
時間轉瞬而逝,大昭人向烏力措行禮告辭,看着茫茫大草原,神情既欣喜又茫然,和怡已經掩面哭泣,阿力郎站在她旁邊,如同沒發現。
阿碧躲在人群之中,她的臉頰高高腫起,這是和怡公主暴怒之下打下的巴掌,她回避着別人的視線,心裏的不安變得更加兇猛。
這批隊伍啓程,和怡公主身邊的一個侍女忽的大哭着奔了過去,“帶上我吧!帶上我吧!”
看守的士兵快狠準的一刀了結了她的性命。
濺起的血液成了大昭人回程的背景,他們不敢回頭,然而心中的忐忑逐步加深。
和怡親眼看着侍女死亡,被吓得倒退一步,阿力郎按住她的肩膀,“公主,小心。”
和怡情不自禁地縮在阿力郎身後,她發上的金釵造型精美,随着陽光一下一下的閃着光,“阿力郎!”
視線在她頭上的金釵上轉了一眼,阿力郎看着地上的死屍,波瀾不動。
危雲白一覺醒來,太陽已經升到了正上空。
他惬意的再度閉上眼睛,懶洋洋的享受難得的安靜,陽光逐漸照射到他的臉上,他擡起手想要遮擋一下陽光,下一秒刺目的陽光就被陰影代替。
烏力措擋在他的身前,語氣夾雜着細微的無奈,“已經正午了。”
危雲白一動不動,剛剛皺起的眉頭又舒展開來。
烏力措與他俱都沉默,半晌後才開口,“大昭人走了。”
他話音剛落就彎下腰來,一手從危雲白的腦後穿過,一手擡起了他的膝彎,一個用力,就把人牢牢實實的抱在了懷裏。
“烏力措!”
危雲白驚醒,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放我下來!”
他折騰的厲害,烏力措雙臂結實,強勢鎮壓下他的所有反抗,“你該吃飯了。”
“松手,”危雲白氣的胸膛起伏,“烏力措,我自己能走!”
烏力措把他口中的“烏力措”三個字回味了一遍又一遍,邁着腳步,雙手作勢要松開,“好,你自己走。”
身形不穩,好像要直接摔下去,危雲白條件反射的抓住他領邊的衣服,悶笑身響起,烏力措故意又走了兩步,颠簸起來讓人有種随時都要掉落的危機感,“我的阏氏,怎麽又不下去了呢?”
“系統,”危雲白突然說道:“我被他抱着的這種姿勢,方不方便……”他有些害羞的樣子。
系統好奇,“方便什麽?”
“方便我上他,”危雲白含蓄道:“畢竟還沒見過被抱着的人是主動方的姿勢,你或許可以幫我查查。”
還能說什麽呢?我還能拒絕嗎?!
系統,“好……”
烏力措不是見好就收的人,他帶着危雲白坐在位子上,桌上的食物還在冒着熱氣,危雲白被烏力措锢過腰,坐在烏力措大腿之上,兩個人擠在一個椅子之上,還是這種羞恥的姿勢,危雲白臉頰氣出紅意,臉卻冷了下來,“烏力措。”
“士可殺不可辱。”
活活把烏力措逗笑了。
他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欲求不滿到那兩粒小點已經透過衣服就能感受到的硬度,“辱?危雲白,你那天那樣對我,難道不是辱?”
大昭人這會連耳朵都紅了。
烏力措盯着他曼延上來的紅色,突兀說道:“你那日在茶爾加湖邊說過我是英雄。”
危雲白,“年——”年少無知。
未盡的話被烏力措豎起的手指擋住,烏力措難得在危雲白面前露出這樣輕松的樣子。
“自古美人愛英雄。”
烏力措喟嘆,“快愛上我吧,危雲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