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狐貍攻x修仙受(二)

6.

濮陽簡從狐貍口中問出他的名字,這時他們已經在山下小城的客棧裏。

濮陽簡拖着下巴看着狐貍對着叫花雞大快朵頤。

“阿簡,阿簡,人間的東西果真好吃。”傅岑鼓着嘴說,”難怪我的哥哥姐姐們全都來了這裏。”

這不是你賴在我身邊的理由,濮陽簡心道。

“阿簡,阿簡。為什麽你比別人都好看?”傅岑又說。

“我想要一個靈寵的,”濮陽簡皺眉,自言自語道“而不是一個煩人精。”

但傅岑無依無靠,甜白傻的可憐,要是離開了濮陽簡,也許被賣掉剝了皮還會眨巴眼睛,只會動着他那雙怎麽也藏不好的愚蠢耳朵。

“我—不—要—這頂難看的帽子!”傅岑哀嚎。

“那你就把耳朵藏回去。”濮陽簡冷笑,“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扣掉你的燒雞,你是狐貍,不是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傅岑這才閉緊嘴巴。

7.

濮陽簡索性承擔起教養傅岑的任務:教他人間的道理,每晚抽出半個時辰識字寫字,給他買衣服,绾頭發。

傅岑像個小孩子,濮陽簡就用糖葫蘆,糖人,小皮鼓哄他,這些都是小東西,傅岑的卻眼睛亮亮的,仿佛得到了整個世界。

傅岑是真的好看,濮陽簡把他帶回家,拜見父親,父親竟然要私下裏和他談話。

牽着他去假山後游玩,家中的小妹竟然發誓非他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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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吓壞了濮陽簡。

要知道人妖殊途,一百個案例中有九十九個都是壞結果。

剩下的一個也不得長命百歲,乃是有情人終在黃泉路相見。

8.

濮陽簡和傅岑恰恰屬于悲劇之一。

妖的年歲與心智與人不同,年齡和容貌也青春不老,世間不知多少人羨慕妖的神通廣大,又有多少妖窮其整個生命只為換得與一人相守到死。

傅岑成長的飛快,逐漸顯露出本性——狐貍本性狡詐,占有欲強,對于想要得到的東西絕對不會放手。

他把聲音放柔,性子放軟,後來竟然對着濮陽簡撒起嬌來。

濮陽簡就是有鐵皮一般厚重的臉皮也有能被傅岑的柔聲細語穿透的那一天。

更何況兩年間他們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濮陽簡被吃豆腐的次數更是不計其數。

他最喜歡偷偷偷親吻濮陽簡的臉。

兩年以後,狐貍的阿簡抽長了身體,卻還是長着一張蒼白的臉,抿着薄薄的嘴巴,頂着一臉溫和美麗的早夭臉,總能在夜晚準時睡去。

這時候傅岑就會圈住他微涼的軀體,把他抱緊,去觸碰他的嘴唇,描摹他好看的眉眼。

蠟燭燃燒到了盡頭,像哭幹了的淚,傅岑嘆氣,想起阿簡父親那張難過的臉,還囑托他一定要好好照顧活不過成年的阿簡。

“我會讓你活下去的。”傅岑吻他的額頭,并輕聲說,“竭盡全力,一生只愛你。”

9.

濮陽簡在外漂泊的第三年在一家鬧鬼的客棧裏遇到了濮陽簡那不讨喜的大師兄。

“阿簡,師父喚你回去呢。”寒塵邑扔了一顆葡萄在嘴裏,翹起腳,“喲?哪裏撿來的小狐貍,你怎麽把它養成人了?小心它吸走你的精氣。”

“胡說!”濮陽簡厚厚的臉皮泛起紅暈,“他什麽都不懂,不要教壞他!”

寒塵邑不置可否,用餘光打量着警惕的狐貍,“你還是快些回去的好。”

“距離三年之期還有幾個月呢!我會回去的。”濮陽簡說。

寒塵邑點頭,“知道就好,大家都等你呢。”

10.

"師命難違,傅岑,我們就此別過吧。"盛夏的早晨,濮陽簡對傅岑說。

傅岑突然怔住,眼中的光暗淡下去,漸漸紅了眼圈,試圖裝可憐。但他長得太高,臉也俊美頗具攻擊性,使得一切都假惺惺的。

“我喜歡你,阿簡。”傅岑說,“我喜歡親你,喜歡和你在一起,師門而已,你不要回去了也沒什麽。”

“胡鬧,”濮陽簡看着那張絕美的臉,憤憤道:“人妖殊途,況且……況且我是男子,你怎麽喜歡我,真是……白教導你了。”

“是男子又如何”傅岑道,“男子有什麽不好,我又不是人,難道要去便宜你那巴掌臉的妹妹嗎?”

濮陽簡氣急:“你妹妹才是巴掌臉。鬼才會喜歡你,不許去打別人的主意。”

“不對,”傅岑慢條斯理,“我妹妹是狐貍臉,不過她早就被獵人打死了。你要是喜歡女孩子,我變一個給你瞧一瞧也不是不可。”

濮陽簡氣得發抖,用手指指着傅岑:“那我就可以了?誰不知道妖長生的很,與之相比,我算是什麽?不過是你眼中的樂子罷了!"

“當然不是,”傅岑着急道,“仙門又不隔絕愛欲,簡簡~不如你我行那雙修之道,定會事半功倍,到時候仙法與那溫柔極樂之所,還不手到擒來。”

狐貍愛好吃喝玩樂,享受那人間軟玉,天性裏是壓抑不住的壞心思,可憐濮陽簡竟将他當成了潔白可愛的小兔子,真是可悲可嘆。

“滾……滾開!”濮陽簡氣得無話可說,他想起幾日前大師兄的話,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臉面丢進,只得拂袖而去。

11.

鹹陽的街道上人來來往往,正午的太陽毒辣,經這一遭炙烤,濮陽簡心裏那通怒火被搞得消失殆盡。時間久了,他便神情沮喪,迷失在此。這才顯示出一種少年的輸足無措來。

“糖人,現做的糖人,哎,這位公子,您來一個嗎?”小販吆喝道。

“不,不了。”一只手搭在濮陽簡的肩膀,這才使他回過神。

轉頭,不出意料,是傅岑這個登徒子。

濮陽簡撥開他的手。

傅岑又依附身高優勢把濮陽簡拽回來,他低垂着眉眼,低聲下氣的道歉,“都是我不好,鬼迷心竅,油嘴滑舌,竟然膽敢對您老人家不敬,真是豬油蒙了心,呂洞賓咬狗,不識好人心。”

傅岑也不知從哪裏學來的一副油腔滑調,竟然如此貼切,鹦鹉學舌,有模有樣。

濮陽簡本來打算教訓他,與他恩斷義絕,絕了他的凡心,現在反倒被氣得噗嗤一笑,“是狗咬呂洞賓。可學了這麽多年,都被你吃進肚子裏去了嗎?。”

“狐咬阿簡。”傅岑即刻改口,一雙桃花眼亮晶晶的,

“你是狐貍,我卻不是什麽仙人,哪裏當得起傅大人的大恩大德。”濮陽簡氣鼓鼓地說,“離我遠點吧。”

“是是是,您老教訓的是。”傅岑眨眼,真誠道,“都是小狐不好,以後謹遵阿簡的教誨,再也不會惹您生氣了。”

濮陽簡被他看得鬼迷心竅,渾身不自在,他只得用輕哼掩飾自己的異常,“叫我師父才好,目無尊長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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