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顧辭倒好水,給她尋好了換洗的衣服過來,發現小姑娘還杵在原地沒動,垂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她愣了一下,走過去歪着頭打量她,發現小姑娘的小臉上布滿紅暈。
這會正值正午,天雖然陰沉了不少,但日頭還是時不時從雲層裏透個臉,這光線從門縫鑽進來,把小姑娘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照的分明。
顧辭極力克制住自己,才壓下想去親她臉頰的沖動,小聲試探道:“嬌嬌是覺得姐姐在這裏,害羞嗎?”
她剛把嬌嬌帶回來的時候,柳氏母女對小姑娘還是挺熱情客氣的,那會馬玲玲表現更是殷勤,像這種打水清洗的活兒,馬玲玲教過幾次後,小姑娘也就不用人操心了。是以,真要算起來,小姑娘還沒在她面前裸着過。
嬌嬌扯着自己的衣服,緊張的不行,她是害羞,但又怕姐姐誤會自己是跟她不親近,又不敢說。
“那要是害羞,姐姐先出去,等換好衣服了,姐姐再來教你,好不好?”顧辭原本是真沒想這麽多,雖然小姑娘來葵水了,但她看着她軟軟小小的一點,壓根就沒想過現在就下口。在她看來,小姑娘還小了。
嬌嬌點了點頭,見顧辭跛着腳往外走,也不知出于什麽心理,又伸手拉住了她的衣擺,“姐姐……”
“嗯?”顧辭回頭看着她,“怎麽了?”
“我……”
顧辭等了半天,也沒見小姑娘開口,看到旁邊的木桶,到時突然想起還有一事忘記交代了,“往後來葵水了,擦洗時可不能坐在盆裏洗了,用水舀淋,知道了嗎?”
小姑娘沒應聲,依舊拉着她的衣擺不松手,稍許才擡頭看向她,臉憋得通紅,一臉豁出去的架勢,“要姐姐,教我洗。”
顧辭愣了一下,很快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會又害羞了?”
看小姑娘沉默不語地低頭去解腰帶,顧辭又把笑意憋了回去,瞧着她慢騰騰地解了半天也沒解開,索性彎下腰幫她去解。
“是姐姐,不害羞。”小姑娘聲音雖然怯弱羞澀,但也沒拒絕,顧辭伸手過來,就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的手垂在了兩邊。顧辭聞言,眉毛一挑,擡頭看了她一眼,輕輕戳了戳她的臉頰,又幫着她把外衫脫了。
變天之後,天氣就冷了,顧辭知道小孩子不經磕碰,早早就讓他們穿了兩件衣衫,外衫裏面就是一件厚一點的中衣。
外衫脫了之後,小姑娘就突然伸手捂住了胸前,還不經意地發出了一聲吃痛的“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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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開手,給姐姐看看。”顧辭原本沒注意,聽到她的痛呼才往她胸前瞧。
“難看。”嬌嬌低着頭,不松手。
顧辭哭笑不得,又暗惱自己疏忽大意,因一直想着對方還小,即使兩人同床共枕,她也沒注意小姑娘身體上的變化。
女子來葵水了,身體上的發育就快了,看嬌嬌這模樣,只怕是小胸脯也開始發育了,今兒這情形,多半是小胸脯漲着疼。
顧辭哄了哄,嬌嬌才別過臉,将手拿了下來,顧辭看着那明顯的兩個小突起,心頭有些發熱,也趕緊別過頭不去看,“什麽時候開始疼的?”
“就、就這兩天。”嬌嬌聲音壓得低低的,但對姐姐又有着十分的信任,舔了下唇瓣,又小聲補充道:“我碰一下那裏就疼。”
“為什麽不告訴姐姐?”顧辭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神,小心翼翼地幫她脫下了中衣。
“怕姐姐擔心。”說着,小姑娘眉頭也微微皺着,十分嫌棄似的,“它難看。”
顧辭一面心酸,一面又覺得好笑,到底沒忍住,低頭看了看小姑娘的胸脯,她一直以為小姑娘還小,也還沒來得及給她準備小衣,就用中衣打底。
小姑娘的皮膚很白,就是之前瘦的太厲害了,小胳膊小腿的沒有多少肉,許是最近吃了不少黃豆,那微微鼓起的兩團有些明顯了,上面點綴的那兩粒小豆子暴露在空氣中,微微挺了挺……
顧辭只覺渾身都有些發熱,倉皇別過頭去,假裝去試水溫,“不醜。嬌嬌自己快把褲子脫了,不然水涼了。”
嬌嬌沒注意到顧辭的失态,自顧自地把褲子脫了,夾着腿走兩步突然又停了下來,低頭看着大腿上的那線猩紅,一臉要哭地看着顧辭,“姐姐,又、又流血了。”
“沒事,都是正常的。”聽到嬌嬌驚恐的聲音,顧辭也沒了那些旖旎的心思,趕緊拉着嬌嬌站在木桶裏,一邊舀水給她淋身體,一邊又跟她說那些注意事項,“記住了,以後來葵水,不能着涼,不能觸碰冷水,像橘子、山裏的那些果子,酸的都不能吃,擦洗身體也不能坐在盆子裏……”
小姑娘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就一個勁兒地盯着自己蜷曲的腳趾頭,顧辭無奈,幫着她搓洗了背,然後把布巾扔給她,“自己把下|身擦了,以後這塊布巾就留着擦洗這裏,知道了嗎?可惜姐姐不會刺繡,不然給你繡朵花兒,免得你到時區分不開。”
“刺繡?”嬌嬌接過布巾,呢喃了一句,腦海裏不知怎的突然就冒出了一些片段,她晃了晃頭,又看着這黃白的布巾,突然道:“姐姐,我會繡花朵兒。”
“嗯?”顧辭給她淋水的動作一頓,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慌了一下,又繼續舀水給她淋,“趕緊洗洗,穿上衣服,免得着涼了。”
嬌嬌也沒有多想,偷偷去睨她,見姐姐沒看着自己,這才急急忙忙地把下身擦了。
小姑娘胸脯開始發育了,必須得穿小衣了,顧辭又翻箱倒櫃地去拿自己從前穿的衣服來應急。大約從前是穿過這衣服的,小姑娘不用教,接過後就把衣服穿上了,只是教她怎麽用布條時,小姑娘又嫌棄又害羞。
顧辭看着她皺巴巴的臉,有些好笑,“別皺着臉了,這樣就害羞了,以後嫁人了,行合歡之禮,可不得羞死?”
大約是剛墊了布條有些不習慣,雙腿老是在動來動去,小姑娘氣鼓鼓地看着她,“我才不嫁人。”
“那不嫁人,以後就一直賴着姐姐?”顧辭故意揶揄她。
嬌嬌扭過頭,小聲嘀咕道:“反正他們說姐姐也是嫁不出去的。”
顧辭挑了挑眉,“那姐姐有錢了,還可以娶媳婦啊。”
嬌嬌回頭睜着鼓溜溜的眼睛瞪她,不敢相信似的,動了動唇,又沒有說話,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那我長大了,也、也能給姐姐做媳婦啊。不對,姐姐說我來那、葵水了,就、就是長大了。”
顧辭忍俊不禁,恨不得把小姑娘揉碎裝進自己心裏,她彎腰捏着小姑娘紅彤彤的臉蛋,賣了個關子,“到時再說吧。”
小姑娘卻當了真,扯着她的手,冥思苦想着自己的優點,“我可乖了,飯也吃的少,衣服也不要新的,一點都不費錢的……”
顧辭就看着她笑,等小姑娘說不下去了,才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親,也不忍心逗她了,“等嬌嬌再大一點。”
嬌嬌有些不相信,“那……那姐姐跟我拉勾。”
顧辭也不覺得幼稚,伸手跟她拉了勾,小姑娘這才放心了,總算能接受身下的異樣,不在那一個勁地扭扭。
換好了衣服後,顧辭又去隔壁的板根嬸家,讨要了姜和糖。
“大姐兒,這個點兒拿這些做什麽?”顧辭這些天沒事就來幫忙,板根嬸早已将顧辭當閨女一樣看待,也就是随口問一問。
“嬌嬌小日子來了,在那哼唧哼唧肚子疼了。”顧辭接過姜,等着板根嬸給她拿糖。
“嬌嬌看着小小的,沒想到竟然有這麽大了?”板根嬸愣了一下,随即又道:“那你等會,白糖沒有這紅糖塊好。”
“我也沒想到小姑娘就這麽大了,以為還要一兩年了。”顧辭應道,“嬸子,紅糖太貴重了,您留着自己吃。”
紅糖比白糖的價格高出兩倍不止,一般人家能有些白糖就不錯了。
“我不是給你的,我是給嬌丫頭的,小姑娘這事是關乎女人一輩子的大事,你作為姐姐,可得照顧好了,往後要是落了毛病,可得怨你。這糖是你夏花大姐上次回來帶給我的,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壞。”
夏花就是板根嬸的女兒,顧辭笑了笑,也就不推辭了,接過了糖,“我省得,之前他們兩個小的上山采了點菇子,我幹在那裏,今兒就準備去買只雞來炖湯給他們喝,補補身體,到時您和板根叔都來。”
“還去哪裏買雞?我這不是有現成的,你捉一只過去,晚點我和你板根叔來吃就是了。”
顧辭趕緊推辭,“這可使不得,嬸子要是賣給我,那我才能要,喂大一只雞多不容易。”
相處這麽些日子,板根嬸也知道顧辭的性子,“那行,回頭我給你捉一只過來,咱們是鄰居,價格就比鎮上便宜三文,十二文錢一斤。”
“那行。”親厚的人帳算得太細反而壞了情分,顧辭也不争了,“那就麻煩嬸子等會幫我把雞送過來,我先回去給嬌嬌熬些糖水喝下去。”
“去吧去吧。”
阿寶閑不住,看到顧辭要熬糖水,趕緊幫着生火,顧辭見他做的有模有樣的,索性讓他看着,自己又回屋給小姑娘制小布條。
家裏的舊棉花泛黃,有些髒兮兮的,顧辭瞧着難受,索性在布條裏面縫草木灰。嬌嬌心神都在身下那淅淅瀝瀝的感受中,渾身不得勁,懶懶地趴在床上看着顧辭笨拙地穿針引線,瞧了幾眼實在瞧不過去了,爬起來盤腿坐在她旁邊,“姐姐給我試試。”
顧辭針線活還是不行,針腳雜亂,有些不好意思,“姐姐笨手笨腳的,嬌嬌小心點,別戳着手指頭了。”
嬌嬌點了點頭,接過了她手中的東西,盯着布條看了看,然後就縫起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顧辭瞧着嬌嬌這拿上陣線的模樣,感覺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半柱香過後,縫的細整的小布條就好了,剪了線頭,邀功似的把布條遞到了顧辭面前,“姐姐,好了。”
顧辭看了看那布條,又看向嬌嬌那梨渦,半晌才說了一句不搭界的話,“嬌嬌,你想找你的爹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