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刺青

流丹踏進寧王府的時候,寧王已經回府,正在廳堂裏品茶。她上前盈盈福身,嬌聲道:“義父,丹兒回來了。”

寧王擡起眼來看了看她,放下茶盞,正色道:“這麽晚回來,去了哪裏?”

流丹明眸微斂,低聲道:“世子借住王府,丹兒去采辦了一些世子愛用的物什。”

寧王點了點頭,揚起的濃眉上有了一絲笑意,望着流丹似乎心情大好:“過段時日便是太後的四十大壽,今日心誨去谒見太後,太後便在皇上面前求情了幾句,皇上答應可以讓心誨拜壽之後再離京。這可是一件好事。”

流丹心頭不禁凝重,看來寧王提議明心誨去甘泉宮的目的正是為此,他是非要拉着明心誨一起謀反,還要借此拉攏太後的心。寧王見她毫不動容,臉色便沉了下來,他明銳的目光仿佛能夠洞穿人心,犀利地落在流丹身上,沉聲道:“聽赤炎說,你私自将顧流螢軟禁在東園?你想做什麽。”

流丹容色不改,如實回答:“丹兒只是覺得此舉對誰都好。于義父與世子,免除了後顧之憂。于顧小姐,确保了她的安全。于丹兒自己,也落得心靜。”

她的坦誠讓寧王哈哈大笑起來,揶揄地說道:“我看這最後一條理由,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流丹垂下眸子,面上有些微紅,不置可否。寧王遂而提醒道:“只是人既然被你關着,你就得小心地看着。否則別說是心誨不能原諒你,就連本王也要受你牽連,腦袋要分家了。”

流丹揚起的臉上頓然蒼白,慌忙跪伏于地,倉惶道:“義父,丹兒絕無此意……”

“玩笑之言罷了,不必當真。”寧王含笑起身上前,饞住那嬌軟無力的手臂将她扶了起來,凝住她泫然欲泣的眼眸鄭重說道,“顧流螢在我們手上,扳倒顧蒲勢在必得。只是心誨與顧流螢牽扯過深,我們務必要小心,別讓自己也卷進去,明白嗎?”

流丹擡起頭望進寧王深邃的烏眸中,身子不禁微微地顫抖。她知道,寧王已經開始行動了,這個男人眼中所有的敵人,都将在他的手中敗倒,連一絲餘孽都不會放過。她低下頭,順從地應道:“是,丹兒定當盡全力輔佐義父,籠住世子,祝義父完成大業。”

寧王十分高興,輕輕拍着流丹的肩頭,溫言說道:“本王膝下無子,一直待你如己出。你也別總是義父義父,聽着生分。從今日起,改叫父王,知道嗎?”

流丹誠惶誠恐地福禮道:“是……父王。”

從廳堂退下後,流丹将自己關在房內,她也是時候該着手準備了。她朝銅鏡走去,邊走邊解開了腰帶,任錦衣華服順着光潤的肩頭滑落,在鏡中映出窈窕的身影。一瞬不瞬的目光注視着自己身上落下的痕跡,針刺的痛楚還猶在心間。撥開濃密如瀑的長發,背後早已痊愈的傷口上亦綻開朵朵粉潤的桃花,在略顯朦胧的日光下美得異常懾人。

秋波動人的眼眸流瀉着幽亮的光,她抿唇微笑起來,鏡中女子的笑靥嬌媚如妖。

明心誨歸來時,日已西沉。他已在宮中用過晚膳,流丹便準備好水盆為他更衣梳洗。燈燭點燃,将屋內照得亮堂而溫暖,明心誨望着為自己巧手解開腰帶的女子不禁有些出神。烏發明眸,紅唇皓齒,蔥尖般嫩白的手腕上,忽然掠過一道桃粉的色澤,在心底蕩起一片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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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擒住那只手,寬大的手掌握着她纖細的手腕,仿佛抓住了一只雛鳥,盡在他掌握之中。明心誨拉過她的手湊到眼前細看,發現原來那是一朵桃花刺青。雪白的肌膚上點綴了粉嫩的色澤,每一筆輪廓都栩栩如生,教人心動。

“丹兒,這是什麽?”明心誨問道。

流丹有些羞赧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明心誨握着不肯放開。迎着他眸中明亮的光芒,她小聲地細語道:“城裏有一家新開的鋪子,擅于刺青,丹兒一時好奇便也讓師傅為我着筆一幅,殿下可莫要告訴我父王。”

明心誨專注地望着那朵桃花,似已看得癡了,情不自禁地放到唇邊。薄唇覆上柔嫩的肌膚,舔舐着那處粉潤,激起一陣莫名的戰栗傳達到心尖,令流丹止不住微微地顫抖。

柔光下,明心誨眼中的光亮熾熱如火,他望着流丹的眼神略帶責備:“丹兒,你說謊。”

流丹惶然一怔,忽然就被圈住了纖軟的腰肢,撞入明心誨的懷中。耳畔拂過他溫熱的吐息,低啞的輕喃宛如羽毛般搔弄着她的心頭:“我知道你有意的,可我豈能辜負?”

一抹歡快的笑容在他唇邊揚起,明心誨攔腰抱起流丹一起撲上了床,屬于男子特有的氣息自身上壓下,令她不敢大聲地呼吸。

不論多少次,她仍然會有些緊張,不知他會怎樣折騰自己,卻也在這種緊張的期待中品出了一絲別樣的激情。她圈住明心誨的後頸,嬌靥上笑容如花,帶着最豔麗的芬芳,在明心誨的耳邊低語道:“殿下可知,丹兒的身上究竟有多少朵這樣的桃花?”

玉臂環繞的身體十分明顯地僵硬了一下,耳邊的呼吸亦跟着粗重起來,明心誨深吸了口氣擡起身子,望向她妖魅的笑靥,眼裏的灼熱燃燒起火焰,探手低啞道:“讓我來數一數?”

歡樂的笑語在羅賬中徘徊,每一絲喘息都交織起令人心神激蕩的回響。流丹從未感到如此貼近明心誨的心,谙熟他的索求,牢握他的死穴。她漸漸地不再像前世那般迷惘,只知麻木地承歡,而是在這場奪來的歡情中掌握了主動權。

愛欲褪去之後,明心誨留戀地擁着她的身子,在她耳畔輕聲低喃:“疼嗎?”他用指尖不斷摩挲她身上嬌豔欲滴的花朵,柔聲相問。

流丹窩在他懷中,點了點頭:“那些針根根都細如毛發,刺下時就像螞蟻在肌膚上噬咬,又麻又疼。有好幾次我都險些要放棄,只是……”

她頓了頓,不動聲色地去瞧明心誨的神情。他聽得專注,仿佛想象到那樣的畫面,呼吸跟着急促起來,見她停下不言,便回神問道:“只是?”

流丹仰起臉來燦然一笑:“只是想到世子殿下若能因此而更加歡愉,以掃去這些日子來的晦氣,丹兒就算疼死也值得。”

明心誨凝着她面不改色的笑顏,寵溺地摸着她的頭發說道:“丹兒,丹兒……你究竟是不是上蒼派來的使者,要帶我離開這個世界,才讓我享盡這一世的快樂?否則,你又怎會如此了解我,連我自己都感到害怕。”

流丹驚惶地掩住他的口,一雙明眸水光洌滟:“殿下千萬不可這麽說,能服侍殿下是丹兒的福分。殿下若棄丹兒離去,縱然榮華富貴又有何意思?”

一番話說得真情實意,哪怕是阿谀之辭,也讓明心誨心中感動。他擡起頭來,薄唇重重地覆上她軟潤的唇瓣,傾身卧在她身上,仔細而溫柔地吮吻。

就在兩人歡愉的時刻,宮內卻已大亂。

皇上龍顏大怒,掀翻了禦案,奏折與墨硯翻落滿地,濺污了即将要被立為皇後的女子的衣裙。在她驚恐的目光下,怒火中燒的男人一字一句問:

“你、你再說一遍,今日長樂宮中那個男人,你是認得,還是不認得?”

女子倉惶落淚,一張粉頰滿是淚痕,怯怯地從口中吐出幾個字:“不認得……不,認得……”

“到底認不認得?”

終于承受不住龍威,她一個接一個地叩首,直将光潔的額頭磕出了汩汩鮮血,嗚咽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臣妾什麽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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