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求神拜佛
話說自打趙氏在街上遇到了季家的三姨太蔣氏，便成日裏算計着能再去一次季宅。
她也不是對江南雨無所忌憚，只是她心裏惦記着蔣氏答應下的諸多好處。正所謂無利不起早，趙氏又是見錢眼開的第一號人物，自然是不會放過這位財神了。
蔣氏也不是傻子，自己剛剛損失了一員大将，正愁不知道怎麽對付江南雨，誰料到竟讓她撞見了這麽一號人物，簡直是天助她也。這兩個人對江南雨的厭惡簡直如出一轍，一個有錢一個無賴，倒是蛇鼠一窩，合起夥來不想叫江南雨好過。
江南雨在季家過了幾天舒服日子，眼看着皮膚也白了，人也跟着長胖了些，也開始惦記着想要出去走走看看。用過了早飯，江南雨坐在椅子上看書，忽然想起自己曾經跟季衆棠相約出去遛彎的事，心裏越想越活泛，啪的一聲合上了書，坐到化妝臺前擺弄起首飾來。
季衆一被她吓的一個激靈，心髒撲通撲通的半天緩不過來。“你現在成天描眉畫眼的，可一點見不到工農階級的質樸了，倒是有點享樂主義的意思。”
江南雨頭也沒回，拿起一個晴水翡翠镯子套在手腕上，仔仔細細的端詳着：“這世上的小姑娘哪有不愛美的，只不過我們那個時候百廢待興，能吃飽飯就已經難得了。什麽‘不愛紅裝愛武裝’，不過是無可奈何罷了。”
季衆一抻着脖子看了看窗外，前言不搭後語的來了一句：“一會出門帶把傘吧。”
“大晴天你叫我帶傘？這又是什麽典故。”
“我們那的小姑娘晴天出門都帶傘，好像說是能防紫外線還是什麽的。帶不帶都随你，反正本身也不白。”季衆一打開扇子在胸前唿扇了幾下，“不然你也別出去了，這天氣出去一圈回來就得變包拯。我現在做一副撲克，正好之前答應了衆棠教她鬥地主，咱們三個人一起玩玩，剛好一副牌。”
江南雨本來就不爽季衆一的皮膚比自己白，再聽他這麽一說好像觸了電般，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就你長嘴了是不是，長的白就那麽了不起麽，還不都是黃種人！我又不是紅衛兵，鬥哪門子的地主？要再跟我提那些有的沒的，小心我讓你鼻子開閘放血！”
“什麽亂七八糟的，有紅衛兵什麽事啊。鬥地主，鬥地主是一種撲克游戲！”季衆一知道再解釋她也聽不懂，幹脆揮了揮手，把話題徹底打住：“抽空必須好好給你科普一下常識了，這麽無趣的人生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活過十九年的。”
江南雨白了他一眼，帶着一肚子氣兒去找季衆棠。小兩口新婚燕爾，正是親熱的時候，成日裏拌嘴吵架，季衆棠看在眼裏着實羨慕的夠嗆。
“二哥又怎麽氣你了？”季衆棠見江南雨悶悶不樂，掩嘴笑着揶揄她。
“別提他，看見他就不煩別人！”江南雨想起出門前季衆一的話，若有所思的扭過頭盯着季衆棠求證道：“你二哥從前跟你說過要教你玩‘鬥地主’？”
季衆棠點了點頭，忽閃着大眼睛說道：“是啊，但是他說這東西必須三個人一起玩才行，他又不願意教別人，所以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怎麽玩。”
江南雨撇撇嘴，原來真的誤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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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你要是想玩的話跟他提一下不就成了，他肯定願意教你。”季衆棠笑着推了推發愣的江南雨，“咱們到了，下車吧！”
江南雨從車上款步而下，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置身于竹林之中。眼前巍峨高聳的階梯不知通向何處，一擡頭正好看見一排飛鳥路過，有股說不出的肅穆。
“這是什麽地方？”
“這是善昭寺。聽我娘說善昭寺從前是受皇家照拂的大寺，後來不知卷進了什麽不得了的大案便封了許久。後來雖解了封，但香火卻不似從前那樣興旺了。最近聽人說這裏求姻緣求的很準，我想着現在人應該不算太多，便想來湊個趣。”
在原來的世界裏，整個昆錫乃至全國的宗教場所全都關閉了。江南雨不信佛，也從沒見過真正的佛寺，竟不知佛門淨地是如此的莊嚴瑰麗。她不懂得禮佛參拜是什麽感受，更不懂得此時的自己究竟是被什麽東西震懾住了。眼前的自己仿佛一粒細沙般渺小，竟叫她有種想哭的沖動。
踏上五十三級臺階，便是善昭寺的正門。寺裏的善男信女着實不多，大殿裏只有零星的信徒虔誠的跪拜在蒲團上。江南雨過分好奇，只由着季衆棠一個人參拜，自己在殿前的廣場上閑逛了起來。
廣場的一角有個又高又大的姻緣樹，樹上挂滿了紅色的綢帶，遠遠一看如同是赤紅的花海。江南雨走到樹下仰頭打量起那些綢帶來。
原來是許願的綢帶啊。
一條寫滿字的綢帶忽然飄飄而下，徑直的落在了江南雨的腳下。她彎下腰将它拾起，托在手心裏默念起來：風起花自落，煙波水茫茫。緣來如君意，不負少年郎。
嘴角微微上揚，原來古代戀愛中的男女竟有如此可愛的小情趣。正發愣，忽然渾身不自在起來，仿佛背後有誰正看着自己，江南雨以為是季衆棠，帶笑轉身卻并不見三妹的蹤影，反倒有一個紅衣女子正朝自己走來。
“這不是江家豆腐坊的大女兒麽。才剛二婚沒幾天就跑來求神拜佛的，這麽快就又被嫌棄了？啧啧啧，可見這日子難過呀！”
江南雨根本不認識她，但這女子分明就是沖着自己來的，也不知和之前的自己之間是怎麽個淵源。
“說話就說話，少在那陰陽怪氣的。”
紅衣女子一愣，旋即掐着腰，嗓門擡高了八度喊道：“一個二嫁的棄婦你有什麽可牛氣的？想當初在陸家你受我的欺負還少麽，現在攀上了高枝，竟真把自己當做什麽人物了。江南雨我告訴你，少在我面前故作清高了，當時你是怎麽從陸家被趕出去的，你不會都忘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