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回到賓館,葉晚溪就發現自己門口站了兩個人

心地涮起了火鍋。

葉晚溪自然是要喝酒的。微醺時刻,她起身舉着手機把自己和後面的火鍋一起拍了進去,然後得意地發給了陸景川:“川川,可惜你吃不到火鍋了,我就代你吃了。”

隔了良久,她收到一條短信:“我吃你,也是一樣的。”

她耳朵一紅,幾乎可以想象陸景川的咬牙切齒,于是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何念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小溪,講句實話,你跟陸景川,你倆......是不是......”

葉晚溪扭捏地笑了笑,沒有否認。

“啧啧啧,我就說嘛,眉來眼去,甜死個人。”他舉起酒杯,“敬你們甜蜜的小愛情。”

葉晚溪和他碰了杯,又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何念搖了搖頭:“其實我不是幫你,我這也是在幫我自己。有些人,就是臺裏的蠹蟲。我早就想——”他頓了頓,有沒有說下去。

葉晚溪也沒有追問他的隐私,推杯換盞期間,鐘雲卿也過來湊熱鬧。

他本就是個會熱場子的,很快把氣氛推到了高1潮。

葉晚溪喝得多,吃得也有點多,有些撐了。于是起身去趟洗手間。

這洗手間設置在包廂的深處,他們人多,在大堂吃的。也就是晚上沒什麽別的客人,才能這樣熱鬧。

葉晚溪一路向裏走去,眼看着還有幾步路就能到洗手間了,忽然耳邊傳來開門的聲音。她還來不及回頭看,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一把将她扯進了包間裏。

☆、大清洗

背後的人以一種專業的格鬥技巧将她鎖得死死的,掙脫不開。她貼着牆站着, 就連屈膝踩腳這樣的招數都使不出來。

葉晚溪起初被吓了一跳, 此刻卻鎮定了下來。這麽多人在這裏,他不可能有太大的動作。

将她拉到這樣隐蔽的地方,又沒把她打暈, 一定是有話要說。

“別出聲, 我找你, 只是有些話要說。”

鹿銘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葉晚溪的身子僵了僵。

“唔唔唔。”葉晚溪想說,大哥,有話好說,先放開她。可嘴被堵着,她只能發出這樣的嗚嗚聲。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鹿銘深說話時候太過靠近,以至于她都能感覺到背後他胸腔裏心髒的劇烈跳動。

葉晚溪點了點頭,身體也放松了下來。可鹿銘深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今晚最後一期比賽, 我沒有像之前一樣一直支持你, 你是不是很氣我?”

葉晚溪翻了個白眼,她嘴被捂着, 怎麽回答。她只能用力搖了搖頭,想要掙脫開他的手。

但鹿銘深已經牢牢控制着她:“哪怕你不承認,我也知道你的想法。小溪,我們屬于不同的公司,一直以來都處于競争的關系。各有立場, 今晚的打壓,是我必須要做的。但我并不想這樣,你完全可以來我的公司,我把所有第一手的資源都給你。我讓你像花信羽一樣紅。”

葉晚溪沒有動作,他低頭看着她,只覺得從耳垂到脖頸這一條優美的弧線也是如此的誘人。她身上沾染了不少的酒氣和火鍋味兒,但離近了就能聞到淡淡的體香。

其實他本可以在她表示願意談判的時候,就應該松開手的。但他舍不得松開,這樣抱在懷中的感覺讓他覺得很充實。曾經他有無數次機會抓住她,都被他生生錯過。可是今天在臺上看到她和陸景川彼此相望的眼神時,他便壓抑不住自己心頭的火。

明明只是過家家,宣傳期戀情,為什麽到現在還在一起?他預估的三個月就分手根本沒有發生。如今都快半年了,他們的感情反而愈發升溫。

他無法再控制自己,所以今天結束之後就想要牢牢抓住她。

良久,鹿銘深松了手,将葉晚溪翻轉了個身,正面對着他,卻只給她留了狹小地空間。這樣的壓迫感,在談判之中也能給對手一定的威懾。

葉晚溪擡起頭,後腦勺靠在了牆上。她擡眼看着鹿銘深:“鹿老師,其實有什麽話都可以談。也不用離這麽近,更沒有必要硬把我拉進來。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妥?”

鹿銘深冷笑:“你确定我現在打電話給你,你還會接麽?”

葉晚溪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認定了我就是害你的壞人。可成年人的世界裏,哪有好壞,只有永恒的利益。我喜歡你,你是知道的。可我也有我的立場,所以我只能在最有可能的範圍內化解我們之

間的矛盾。你明白我的苦衷嗎?”

“我不明白,也不同意你的觀點。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但也不是不分好壞。人可以追逐利益,但不可以沒有底線和原則。你知道寧浣往我身上潑髒水,知道她弄壞我的伴奏帶,你也知道最後一戰對我來說是最後的翻盤機會,卻仍然要在這個時候插上一刀。這觸碰到了我的底線。”她擡頭直視着他的眼睛,目光灼灼。

“我不明白,跟了我,有什麽不好?”

葉晚溪嗤笑:“跟了你,就成為了你陰影下的一根草,成了一個花瓶,永遠站在你背後仰望你麽?當初我選擇輕娛,就是因為不願意去追逐別人的步伐,我要做我自己。”

“進白鹿,我一樣讓你做你自己。甚至給你更多的資源,你想走電視還是電影路線,我都可以為你量身打造。這還不夠麽?”

“你怎麽會讓我做我自己,就好比現在,說句話都沒有考慮過我願不願意。在我提出我們

之間的距離不妥之後,你還是沒有讓開。”葉晚溪頓了頓,“不過,你知道別人強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的時候,我會怎麽做麽?”

“怎麽做?”鹿銘深好整以暇,玩味地看着她。

葉晚溪忽然猛地用力,撞向了他的下巴。鹿銘深吃痛後退,她眼疾手快,一個手刀去劈他喉嚨。這一招是上部戲的武術指導教她的,上次在那個混混身上試過,很有用。

但就在葉晚溪即将劈中他的剎那,鹿銘深忽然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擰向身後。葉晚溪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受控制了,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來時就已經被壓在了桌上,兩只手都反剪着。

她十分懊惱,早知道奇襲過後就該直接逃命的。不過鹿銘深為什麽身手這麽好?

她腦子轉得飛快,想起來鹿銘深之前也拍過幾部功夫戲,他也是業內公認的好學加勞模。不可否認,她很多堅持至今的好習慣,都是學習的鹿銘深。

鹿銘深輕而易舉制住了她,發出了一聲嘲諷的笑:“別人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情,你要反抗。那也得看對方是誰,不是所有的外力都是你可以反抗的。與其這樣,不如乖乖聽話。你以前聽話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葉晚溪奮力掙紮,方才的示弱效果已經被突襲抵消,她索性不再僞裝,使了渾身解數想要掙脫,卻都是徒勞。

這個境地比方才還要糟糕,好在外面人多,她只要大喊一聲就可以了。

鹿銘深預料到了她的打算,用桌上的餐巾堵住了她的嘴。

“其實加入我的公司也只是個幌子,我最終的心願,還是你可以來到我身邊。小溪,你是我第一個想要娶回家的女人。你的一切都是這麽完美。身家清白,父母是高知,家境優越。你的相貌品行都是頂尖,作為伴侶确實很優秀。除了......”

他忽然壓低了聲音,葉晚溪都能感覺到他的咬牙切齒:“除了陸景川,這是你人生最大的污點。”

葉晚溪簡直想呸出嘴裏的餐巾,回過頭塞進他嘴裏。他方才那一番冒犯,她咬咬牙還能含一口血咽下去,說她家川川是她人生的污點,簡直不能忍!

覺察到她的異動,鹿銘深眯起眼睛,居高臨下瞧着她:“你跟他之間,必須做個了斷。葉晚溪,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或許不知道,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別人搶我的東西。”

他說完這一番話,這才松了手。

葉晚溪扯出嘴裏的餐巾,一把抓起桌上所有能夠到手邊的東西,一股腦全部往他身上砸:“鹿銘深,你腦子有病吧?!你的東西?我什麽時候成了你的東西?在你眼裏,我連人都不是了麽?還有陸景川,他不是我人生的污點,他是我男朋友,是我最愛的人,是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候拉我一把的人。而你!”

她已經扔光了東西,指着他,手指顫抖,“你他媽是造成我人生中這一段黑暗時光的罪魁禍首!如果說你所做的這一切有什麽值得我感激的地方,就是你讓我認識了陸景川!”

她一口氣說完,腦子都有些缺氧了,搖晃着扶着桌子深吸了一口氣。

鹿銘深整個人都陷入了燈光未曾照到的陰影裏,他靜靜地看着她,像是盯着一只獵物。

忽然,他冷笑了一聲:“很好。你的個性也一直是我喜歡的,小溪,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發火的樣子,像一只炸了毛的貓?讓人忍不住想要看看,剪了你鋒利的小爪子之後,你會是什麽模樣。”

葉晚溪還想發作,可是方才一番折騰,她頭暈眼花的,已經使不上力氣了。

她不想被鹿銘深活活氣死,于是順手抓起了酒杯,在桌邊敲碎,然後握着鋒利的玻璃片,一邊指着鹿銘深,一邊往門邊挪。

他沒有撲上來的意思,她單手擰開了門把手,拉開了門。鹿銘深忽然說了一句:“這世上的能量是守恒的,你的災禍化解了,就有其他人要遭殃了。”

葉晚溪的心沉了沉,她退了出去,用力關上門,然後加快步伐踉跄着跑向了聚餐的地方。

鐘雲卿把場子吵得太熱,那邊劃拳的劃拳,唱歌的唱歌,早就鬧成了一團。加上包間的門都是隔音的,裏面的動靜根本沒有影響到外面。

何念和付小刀瞧見葉晚溪臉色不對,正要問她是不是不舒服,葉晚溪已經拎上包,失魂落魄地走了。

她連續幾個電話打給了陸景川,他沒有接。

她又打給他的經紀人,對方說他已經回家了。于是葉晚溪馬不停蹄回了家。

家裏的燈是關着的。葉晚溪一瘸一拐地走進房間,推開卧室的門。屋子裏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他似乎是太累了,還沒來得及洗澡就睡下了。

葉晚溪走了過去,躺在他身邊。他沒有睜開眼,只是迷迷糊糊地張開胳膊抱住了她,呢喃了一句:“回來了?”

“嗯。”她小聲回答着,整個人蜷縮進他的懷裏。

他依舊沒有睜開眼,睡夢中也還是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葉晚溪感覺到額頭有一點痛,應該是撞鹿銘深的時候用力過猛,撞出了一個包。

鹿銘深估計也不好受。

可是今晚的事情,鹿銘深最後的眼神實在是太過可怕,她躺在熟悉的港灣裏,終于抑制不住小聲啜泣了起來。

原本葉晚溪壓抑着自己不要發出聲音,可是身體止不住顫抖。

陸景川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忽然驚醒。他一低頭,發現葉晚溪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躺在他懷裏了。而且竟然在哭!

晚上聚餐不是很開心麽?

他捧起她的臉,手指觸碰到她溫熱的眼淚,他注意到她頭上鼓了個包:“怎麽了?怎麽哭了。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他心疼地看着她的額頭。

葉晚溪癟了癟嘴:“我——我沒事,就是磕到頭了。你幫我看看,是不是砸了飯碗?”

陸景川瞧了一眼,認真地說道:“放心吧,鼓了個包,過幾天就消了。你這飯碗結實着呢。”說着捧着她的臉又親了一口,“碰疼了吧?”

她點了點頭:“不過你親過之後,就好多了。”

他忍俊不禁,刮了下她的鼻子:“油嘴滑舌。”

葉晚溪抱了抱他:“我去洗個澡,你繼續睡。”

陸景川哪裏還睡得着,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葉晚溪卻下意識躲開了,他微微蹙起了眉頭,将她拉入了懷中:“小溪,今晚......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他的敏銳讓她有些驚訝。思忖良久,葉晚溪才緩緩說道:“我......今天遇到了鹿銘深,晚上聚餐的時候......”

“他是不是做了些什麽?”

“他......他讓我去他的公司,還威脅了我。我怕他會對你不利。”

陸景川揉了揉她的頭:“如果你不願意做的事情,不要因為任何人而屈服,尤其是因為我。”

葉晚溪點了點頭:“所以你要小心。”

“嗯,我會的。”

葉晚溪說完才起身去洗澡。聽着裏面淅瀝瀝的水聲,陸景川暗暗握緊了拳頭。方才起身的剎那,他分明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傷。

她的脾氣他是了解的,要她吃虧,除非是不可抗力,否則她一定會拼盡全力去反抗。可今天這失魂落魄的模樣,一定是吓到了。

鹿銘深一定是做了什麽傷害她的事情。

屋內,葉晚溪打開了花灑,任由水從頭淋下。原來一個人撕破了溫文爾雅的假面之後,竟是這樣一幅可怕的面孔。

鹿銘深确實吓到了她,可她也絕不會就此屈服。哪怕他在娛樂圈只手遮天,她也絕不會就此認輸。

一個打壓了她五年的人,她絕不可能和他為伍。而且她現在并不是完全沒可能與他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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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天籁》劃上了圓滿的句號,但葉晚溪的收尾工作才剛剛開始。最後一期果然引起了熱烈的讨論,尤其是那一段VCR之後,掃蕩了一片黑粉。

工作室也發了微博,後援會有人發了葉晚溪住院時候的遠景照。照片拍攝的時間正是倒數第二期錄制前期。

大家這才明白,為什麽倒數第二期她的嗓音會是那個模樣。

第一輪是針對節目的洗白。

第二輪就開啓了圈內好友集體發微博聲明模式。此前被葉晚溪壓下的好友們終于透了口氣,齊齊自發和轉發澄清微博。何念雖然沒說什麽,但是給那些微博挨個點了贊。

張一白原本還在深山老林拍戲,這會兒特地開到了縣城裏連上了網,給葉晚溪發了條澄清兩人關系的微博。

“真沒想到,我老張有一天也會有緋聞,還是跟溪姐。我是不介意的,就怕溪姐看到了,會找我練詠春。”張一白的配圖是上次拍戲時候,葉晚溪大馬金刀地踩在箱子上,他蹲在地上一邊嗑瓜子一邊看她講戲時候的場景。

這張圖的旁邊,陸景川正看着她,溫柔地笑着。

在劇裏,陸景川演的是一個不茍言笑的仙人,難得溫柔一笑,引得粉絲紛紛跑來截圖。

這一張圖也勾起了大家對于這部劇裏兩人的回憶,一時間熱點忽然跑偏,開始扒兩人戲裏戲外的糖。

有CP粉感慨:“雖然知道這是宣傳期戀情,可還是希望‘真相是真’。請剪刀手高擡貴手,不要剪他倆的《真相是假》。”

有評論幸災樂禍:“已經剪出來了[鏈接]。”

“你是魔鬼嗎→_→”

謝文希對于輿論地走偏也是無可奈何。她還有最後一個收尾的工作——姜紅。

這一段時間,她一直在調查姜紅的財務問題,果然讓她發現,她私吞公款多年。因為葉晚溪之前不理事,所以她拿起來也并沒有很小心謹慎,留下了諸多痕跡。

她接了個電話,是公司的財務打來的。

“文希姐,證據已經收拾好了。現在要怎麽做?”

“移交司法部門。”

“好的。”

謝文希簡短的指令之後挂斷了電話,一轉頭,葉晚溪正巧走進來。她的腿腳最近好了許多。

“剛才......你都聽到了?”謝文希怕葉晚溪還顧念舊情,正要說兩句。

葉晚溪擺了擺手:“司法問題,跟人情沒有關系。何況她往死裏黑我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要念什麽舊情。”

謝文希松了口氣,她走到她身邊扶着她坐下。

“對了,這邊的事情已經了解。過兩天得回北京去一趟,昨晚發給你的劇本都看了嗎?”

“看了,比以前的質量确實好多了。只是——”

“只是什麽?”

“我知道這些劇都是大IP,演員班底都很強大,還有不少的流量助陣,收視率基本沒什麽問題。但這些劇的角色太過千篇一律,沒有什麽發揮的空間。”

“我的想法是,還是先腳踏實地拍一拍戲。有幾部拿得出手的劇做保底,明年我才能讓你直接沖上一線。”

“可這些戲都是流水戲,就跟快銷品牌一樣,觀衆看完就丢一旁,很快就忘了。”

“那你有什麽想法?”

“我想拍電影。”

謝文希思忖了片刻,搖了搖頭:“電影那條路子會很難走。你看花信羽演了那麽多的電視劇,已經是視後了,可找她拍電影的仍然很少。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在避開鹿銘深的鋒芒。”

“我不相信,整個影視産業的電影都掌握在他一個人手裏嗎?”

“不是整個,但好的資源都在他手裏。”

葉晚溪沉默了下去。謝文希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溪,我覺得你太急躁了。為什麽非要去那邊分一杯羹呢,先把電視劇的份額拍好。你現在的心态,很容易做錯事情。”

她頓了頓,又遞給了葉晚溪一個劇本:“不過眼下你可以做一件事情,留條後路。”

葉晚溪接過了劇本,發現是一個舞臺劇本。而那一段,正巧是鹿銘深去年的電影,經典對手戲。

“這是——”

“這是陸景川最近參加節目的劇本,下一期他要演這個。現在需要一個助演嘉賓。”

“可他為什麽不直接跟我說?”

“這是工作,自然要走工作流程。他這樣公私分明,很好。”葉晚溪點了點頭:“好,我接。”

“你好好表現,拍完了戲就直接回北京。我明天先回去給你安排下一階段的工作。記住,不要輕易接電影劇本!”

葉晚溪點了點頭,心中卻不太明白。

她拿着劇本回到家中,陸景川還沒回來,于是她趁着這個空當把劇本給背上了。

她不喜歡經常把劇本拿在手裏翻來翻去,最笨也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背上,這也多虧了她有一個好腦子。

晚上七點,陸景川回來。他換了鞋進來,就發現葉晚溪臉上蓋着劇本,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他走了過去,輕輕取下劇本,俯身将她抱了起來。葉晚溪一睡着,那是雷都炸不醒的。

他将她輕手輕腳放下,蓋好了被子,俯身印下了一個吻。這才起身去做飯。

葉晚溪睡了好一會兒,總算是被香氣饞醒了,于是迷迷糊糊走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

做飯的陸景川。

她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川川,你知道你什麽時候最迷人嗎?”

“給你做飯的時候。”

“恭喜你,都會搶答了。”

他拉開她,推着她出門:“這裏油煙太大,別熏到你。”

“我不要,你身上味道好聞,我聞着就感覺不到油煙了。”她賴在他身上不走。

陸景川無奈,只好由着她放肆。

葉晚溪聞了聞,忽然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她立刻警覺了起來,探出腦袋來:“川川,你身上為什麽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

陸景川身子一僵,手上動作有些遲疑:“你這是狗鼻子麽?”

“你——你承認了!說,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麽壞事?”

陸景川将炒好的菜放進盤子裏,這才轉身看着她:“我......我沒有做什麽不好的事情。

就是......”

“就是什麽?”她眯起眼睛,一臉威脅地瞧着他。

他眨巴着眼睛,滿眼都是無辜:“我給你買了香水。”

葉晚溪有些不解,可是看他的眼神又覺得好像不是說謊。陸景川确實買了東西給她,看出來是精心挑選的。只不過他買的不是香水,而是香氛。

鑒于陸景川是個直男,分不清這兩樣東西很好理解,于是葉晚溪高高興興就收了下來。

吃完飯,陸景川去了趟洗手間。葉晚溪繼續看劇本,她看劇本有個習慣,不僅僅是看自己的戲,對手的臺詞也都能記下來。而且她喜歡幫對手想戲,揣測對手會怎麽演。

☆、吃得死死的

葉晚溪在腦子裏過了好幾遍戲之後,陸景川才從裏面出來。他看起來有些疲憊, 但還是坐到了她身邊。

“劇本看得怎麽樣?”

葉晚溪指了指自己的頭:“都記在這裏了。”

他笑了笑, 揉着她的小腦瓜子,覺得無比可愛:“那我們把臺詞過一遍?”

葉晚溪點了點頭,認真跟陸景川對了一遍戲。只是他看起來神情有些恍惚, 總是不能集中精神的模樣, 看着她的時候, 眼神也總是止不住的深情款款。

葉晚溪每每被多瞧上一會兒, 就會臉紅心跳。她明明覺得跟他已經是老夫老妻了,卻還像剛剛認識那樣。

而且陸景川的睫毛太長了,眨眼的時候,就像是掃在她的心上。讓她心癢難耐,止不住想起之前的許多個夜裏,他一面溫柔如水地瞧着她,又一面毫不留情貫1穿她時候的情景。

太糟糕了,她的專業技能全部作廢。

對完戲, 葉晚溪眉頭緊鎖, 努力讓自己專業起來:“我覺得有點問題。”

“什麽問題?”

“這部戲是鹿銘深的封神之作,抛開人品, 他的演技無可挑剔。所以觀衆心裏一定會有一個固

定模式,換了任何人演,即使跟他演的一樣好,也會被認為不如他。”

陸景川點了點頭:“他這幾分鐘的戲一直都是當成教學教材的,想超越很難。”

“所以, 你剛才的演法完全不行。”

葉晚溪一碰到演戲,就嚴苛得近乎不近人情。陸景川了解她,也很願意聽她的批評指正。只是看她有些苦惱的模樣,又忍不住要逗她。

于是他一臉受傷,可憐兮兮地看着她:“被否定了,這裏有點難受。”他指了指心口。

“那我給你揉揉。”葉晚溪一邊伸手去揉,一邊說道,“我也不是否定你的意思,就是想說,剛才那個演法吧,1-100分,我能給你......20分。”

陸景川差點要吐血:“這麽嚴格?”

“我們倆的狀态都不對。”葉晚溪嘆了口氣,“戲裏是一對怨偶,兩人的矛盾是國仇家恨,背負着不同的使命。所以這種情感是複雜的,簡單來說,就是愛恨交織。可你看我的眼神,完全不對。”

陸景川沉默了片刻,眉頭緊鎖:“有什麽不對?”

葉晚溪一本正經地說道:“你看我的眼神,就像......就像在看火鍋。”

他忍俊不禁:“火鍋哪能跟你比,不過想吃的意圖都是一樣的。”

葉晚溪被他撩得耳根子都紅了,連忙後撤着擺手:“不行不行,這麽下去演不成戲。”她翻了個身,“咱們先各自把情緒理順了。”

陸景川低頭看着她的背影,某人毫無自覺,自己渾圓挺翹的屁股就在他眼前晃,要她怎麽樣才能專心演戲?

他是個專業的演員,又不是個專業的和1尚,此情此景,教他怎麽坐懷不亂?

葉晚溪剛翻開下一頁,忽然感覺自己遭遇了鹹豬手。她一咬牙,火氣騰地上來了。她這一本正

經排戲,陸景川居然還有心思想別的!

她一轉頭,正要喝止他。陸景川已經食髓知味,傾身而來,吻住了她。

她一面生氣,一面無法抗拒他這深情款款的目光,于是下意識地接了這個吻。

陸景川的手繞過她的身體,攬住了她的腰。葉晚溪回過神來,連忙握住了他的手:“川川,你幹什麽?排戲呢,專心一點。”

“明明是你先勾引了我,讓我怎麽專心?”

“你——你強詞奪理!我什麽時候——”

話還沒說完,她便感覺到了他的灼熱。他是自背後抱住她的,葉晚溪翻不了身,只能任由他的手四處煽風點火。

回想起來,她跟他這幾日都忙着工作的事情,确實好久沒這麽親熱了。

而且,陸景川對于她身體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知道如何讓她也跟着他一起燃起心火來。

葉晚溪很快就只有嬌1喘的份,什麽工作排戲,早就抛到了九霄雲外。偏偏他這一次又蠻不講理,一直讓她保持着扒着的姿勢。只是在她的肚子下墊了一個枕頭。

這個姿勢,她什麽都做不了,四肢早已經酸軟了,索性她也不掙紮了。反正無論是什麽姿勢,到最後她都會失去力氣。

只是聽着他在她耳邊的喘息,葉晚溪忍不住轉過頭想要看他的臉。他卻捂住了她的眼睛,葉晚溪聽到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小溪,我們公開吧?”

葉晚溪一頓,正要思考他說的這句話。可是無邊的快感沖散了她殘存的理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只是感覺到嘴被吻住,全身都像是過了電一般。

結束良久,他卻不肯與她分開,只是抱緊了她。葉晚溪感覺到他身上有汗水滴下,他的手還覆在她的胸口,似乎是因為手感太好,不願意松開。

她倒也不在意,只是想起了方才他說要公開的話。之前答應文希姐的時候,是說紅起來之前,不會公開戀情。那她現在算不算是真的紅起來了呢?

可是如果不公開,一直偷偷摸摸的實在不是她的風格。她并不享受躲躲藏藏的戀情,覺得戀愛了,就要讓自己的粉絲們都知道。最重要的是,她不願意公開的話,陸景川也會傷心吧。

葉晚溪正要翻過身來,跟他好好談這個事。

忽然,她感覺有些不對。下一刻,葉晚溪咬牙切齒罵道:“陸景川,你這個禽——嗯——”最後一個字被吞沒在了呻1吟裏。

一直到第二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過去的。或者用暈過去更為确切一些。只知道自己第二天已經幹幹淨淨躺在床上了,除了四肢酸軟,渾身酸痛跟散架之外,一切都好。

葉晚溪掙紮着起身要穿衣服,外面陸景川聽到動靜,立刻開門進來。

她慌忙扯過被子蓋住了自己,身上那些斑駁地痕跡,若是被他瞧見了,怕是又要控制不住自己。最後還得怪她勾引她。

而陸景川的心情也确實如此。他明明應該克制一些的,可是一遇到她,就仿佛被開啓了什麽開關。

“川川,我覺得你以後應該改個名字了。”

“改名字?”

“改名叫陸禽獸。”

陸景川站在門口,羞澀地低了頭:“我還配不上這個稱號,其實還能做得更好。”

“我不是在表揚你!”葉晚溪快被氣暈過去了,她揉着腰,“今天還要去現場排練,我這腰。”她叫苦不疊。

陸景川拿了衣服,過來想要替她穿上。

“你別過來,我自己穿。”

“你放心,我不會再——”

“我不放心!”葉晚溪瞪圓了眼睛,“老娘從來不在一個坑裏摔兩次,你的自制力,我是再也不相信了!”

陸景川的眼睛頓時耷拉了下來,将衣服放下,就垂頭喪氣地走了。葉晚溪強迫自己不許心軟,身上的酸痛還提醒着她,昨晚某人的惡行。

她飛快換上衣服,陸景川仿佛是能掐會算,踩着點進來了。他不由分說抱着她來到了餐廳,早飯已經擺好了。

葉晚溪吃了些粥,這才消了些氣。而且每次看着陸景川這張無辜又奶萌的臉,什麽火也發不出來。

她有一種,自己被吃得死死的感覺。最可怕的是,這種感覺她一點不讨厭,還很喜歡。用花信羽的話說,這就叫一物降一物。

想她當初可是以毒舌叱咤娛樂圈的,圈內無不是聞風喪膽,面對昨晚陸景川那麽放肆的舉動,她半句狠話說不出口。好在這件事不會被花信羽知道,否則她從此擡不起頭來了。

吃完了早飯,兩人各自分開出了門。葉晚溪上了車,才發現謝文希不在。她還想問她公開戀情的事情,看來只能再等等了。

遲早最近氣色不錯,她一面刷着微博一面跟她分享最新的動态。

“小溪姐,你知道嗎。倒數第三期,說你被寧浣碾壓的那個視頻的未修音版流出來了。網友都

快把寧浣給罵死了。真解氣。”

“罵幾句根本沒用。寧浣只要後臺不倒,《快樂星期六》就還是她的。而且她也只是個馬前卒,被人當槍使的。真正幕後的那個人,現在還好好的呢。”

遲早有些不聽懂葉晚溪話裏的意思:“誰還好好的?”

葉晚溪笑着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忽然想到了一句話——擒賊先擒王。以後,以後咱們要主動出擊了。”

遲早雖然不明白她有什麽打算,不過葉晚溪出手,一向都是快準狠。無論對方是誰,招惹了她家藝人,就都沒有好果子吃。

很快,車開到了電視臺門口。葉晚溪熟門熟路走了進去,在工作人員指引下去了另一個拍攝棚。

陸景川一早就在化妝室坐着了。化妝室一向是個八卦集散地,坐一會兒,化妝師就要開始講八卦了。

兩人目前

與你同行[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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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回到賓館,葉晚溪就發現自己門口站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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