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回到賓館,葉晚溪就發現自己門口站了兩個人
還沒公開,于是就以好友的姿态在閑聊。
事實上,葉晚溪只要腰一酸,就很想沖過去掐他一頓。偏偏對方在外人面前軟萌又害羞,好像昨晚霸道無恥的人并不是他。
拍攝是從兩人進訓練室開始的。今天還不需要上臺,有專業的老師會來指導兩人的表演。
葉晚溪和陸景川在鏡頭下都發揮了自己高超的演技,客氣禮貌又半熟不熟地聊着劇本。
不一會兒,門開了。兩人看到來人,臉色齊齊都變了。
☆、流派之争
鹿銘深走了進來,帶着一貫地溫柔和儒雅。葉晚溪和陸景川交換了一個眼神, 也一起像往常一樣謙遜有禮地和他打招呼。
“我還猜會是誰來指點我們演戲, 原來是鹿老師。節目組真是有心了。”葉晚溪說起場面話來絲毫不含糊。
只是她注意到,鹿銘深今天圍着圍巾,和他的西裝不是太搭。走進來才發現, 下巴上好像貼了紗布。
她心下暗爽, 看來她也不是完全吃了虧。
鹿銘深略略和兩人打了個招呼, 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然他們先表演一遍。
葉晚溪心下也有些忐忑,要知道這全程都是有攝影和錄像的。最怕的就是節目組亂剪輯,把他們還沒有排好的戲給剪進去。回頭再給個鹿銘深指點的鏡頭,管他說了什麽,到最後演出來的效果,那全都是鹿銘深指點的好。
不過想再多也沒有用,她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兩人很快進入角色之中,演戲最重要的就是要忘我。摒棄一切外界的幹擾, 是最基礎的能力。好在她和他功底都是紮實的, 無論來的人是誰,都不影響她們發揮。
這一邊, 葉晚溪發現陸景川竟找對了感覺。那愛恨交織的情感,只一個眼神道盡千言萬語。他演得很克制,每一個情緒的轉變都拿捏得極其到位。
好的演員可以帶着她很快進入情境之中。
一遍演完,就連周圍的工作人員都被代入了情境之中,不少人偷偷抹去了眼淚。
鹿銘深看完, 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他坐在沙發上,一派前輩的架勢,此刻擡頭看着兩人:“這一段表演,你們給自己打多少分?”
陸景川淡淡道:“我從不給自己的表演打分。”
葉晚溪笑了笑:“鹿老師一定是對我們的表演有不滿,我們聆聽教誨。”
鹿銘深深吸了口氣,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小溪啊,你算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但我沒想到你已經丢了表演的初心。”
“那麽鹿老師認為,我表演的初心是什麽?”
“是全身心的投入,而不僅僅是技巧的展示。這一段戲的前因後果,你在此之前有了解過麽?你相信你的角色麽?你在演的是誰?”
接二連三的發問,讓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工作人員立刻敏銳察覺到了這一期的宣傳素材,機器拉進去捕捉三人的微表情。
葉晚溪略略沉吟,擡頭看着他:“我相信我的角色,在此之前也了解過這段戲的前因後果。”她說着開始講述整部電影的劇情。
鹿銘深臉色有些陰沉,一旁的陸景川卻笑着看着她,時不時接口補充一句。
“我知道,這部戲是鹿老師封神之作,後人難以超越。但因為害怕受到幹擾,不自覺去模仿鹿老師的表演,在此之前,我們找來了原始的劇本。”葉晚溪頓了頓,“我倆還寫了人物小傳,鹿老師要看麽?”
“功課做得不錯。但我想知道你們對于這兩個人物的理解是什麽?”他轉向了陸景川,“你覺得你這個人物的心中,究竟是她重要,還是使命更重要?”
“使命更重要。”
“錯了。”
鹿銘深果斷打斷了他:“如果是使命更重要,為什麽你最終會選擇放了她?兒女情長向來被人所不齒,但一個人,如果心中沒有小愛,又怎麽可能會又大愛?”
陸景川沒有與他争辯,事實上,鹿銘深這幾句話說得确實是有道理的。
葉晚溪卻覺得并非如此。按照她對于整個劇本的理解和把握,使命确實更重要。那是這個人物立身的根本,唯有如此,才會有愛和恨的痛苦煎熬。如果着重表現小愛,格局太小,演出來的效果絕不會好。
“好,再來一遍。”
當指導老師的好處就是,他讓你演一遍,就必須演。兩人一遍又一遍排。葉晚溪發現,陸景川還是受到了影響。
于是她叫了停,拉着陸景川到了角落裏,關了話筒。她低聲說道:“川川,我知道他的指點聽起來是有道理的。但我們還是堅持自己的理解。如果确實有疑惑,不如我跟你嘗試着不同的方法。把每一種都試一遍,最後選擇我們覺得最好的?”
陸景川看着她,點了點頭。
兩人重新開了麥,繼續演了起來。
于是接下來的戲當中,兩人每一遍的感覺都不一樣。各種各樣的表演方式都嘗試了,這炫技一般的表演,看得工作人員一陣眼花缭亂,忍不住啧啧驚嘆。
演到第八遍,鹿銘深忽然将劇本重重一摔,嚴肅地看着兩個人:“你們在做什麽?是在玩兒麽?”
兩人停了下來,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幾乎已經是大汗淋漓。葉晚溪喘息着,好不容易順過氣來。
“我們沒有在玩兒。只是在通過不同的角度去理解這些人物。我知道,鹿老師是堅定的體驗派,看不慣我們這套方法派的做派。但這兩派之争,至今都沒有定論,并不能因此就證明我們沒有認真排戲。”
“是麽?那你們覺得你們演出來的效果能打動人心麽?”
“能否打動人心,只有觀衆可以回答。”
鹿銘深冷笑:“既然你覺得我作為體驗派,沒有資格指導你。那你們就自己繼續探索吧。”他說完起身,憤然離場。
陸景川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有些擔憂地轉頭看着葉晚溪。她今天的表現不太像她,若是以前,有鏡頭在,她再怎麽也會克制一些。
可今天卻句句怼着鹿銘深來,好像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
這樣的效果剪出來,只怕大家都會覺得她在記恨他決賽時沒有投她票。
如此一來,鹿銘深倒成了公正無私的前輩,被一個小肚雞腸的晚輩當場頂撞。
葉晚溪原本也沒有想發脾氣,可是從鹿銘深開始誤導陸景川開始,她便無法控制自己。當着她的面,他就開始耍手段!
鹿銘深走後,她有些脫力,坐在了沙發上喝了一口水。陸景川也走了過去,輕輕将手搭在她肩膀上:“既然你知道兩派沒有定論,又願意跟我一起嘗試不同的技巧方法,那為什麽不願意聽聽他的意見,試驗一□□驗派的方法呢?”
這話要是旁人說,此刻葉晚溪一定跳起來質問,為什麽要站在他那一方。可話是從陸景川口中說出來的,聽起來卻那麽有道理。
她點了點頭:“休息一下,一會兒繼續。”
錄制暫停,也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兩人進了休息室,兩方的助理準備好了午飯。葉晚溪确認了休息室裏沒有攝像頭,這才蜷進了沙發上陸景川的懷中。
他張開胳膊抱住了她:“你今天有點奇怪。”
葉晚溪癟着嘴委屈道:“我......我就是看不慣他欺負你。”
他笑了笑:“我沒有那麽脆弱,只是有時候适當的示弱可以消除敵人的戒心。其實方才,他如果看到我表演混亂,完全不知方向,也許就心滿意足地走了。”
葉晚溪頓了頓,擡起頭來看着他。回想了一下方才他的表現,她這才回過神來。
她忍不住啧啧驚嘆:“沒想到你這麽壞,我都沒能領會到。我還以為——”
“還以為我沒有認真做準備麽?”陸景川刮了下她的鼻子,“雖然你經常在我面前擾亂我心神,但工作的事情我也是很認真的。”
葉晚溪翻了個白眼:“到底是誰擾亂誰工作?!”她伸手搭在自己的腰上,“我今天好幾次念臺詞都沒有力氣,爆發力不足,還不是你——你——你自己不加節制。”
陸景川笑着覆在了她的腰上:“對不起,我錯了。”可是語氣裏半點下次不敢的意思都沒有。
葉晚溪算是明白了,他分明不是那軟弱可欺的小白兔,切開來肚子裏都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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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排練繼續。葉晚溪平心靜氣下來,跟着陸景川一起嘗試了一□□驗派的方法,效果确實不錯。
看來早上是她偏激了,鹿銘深雖然不懷好意,但他的話卻不是全然無用。畢竟早年她演技也很青澀的時候,得到了不少他的指點。
他獲得影帝也是憑借的實力,而不是各種炒作。
一天的排練下來,葉晚溪已經有些虛脫。
明天就是正式的演出了。陸景川參加的這個綜藝跟她的直播型不同,他這個是錄播的,中間一般間隔一周到兩周的制作時間。
翌日,她養精蓄銳,早上填飽了肚子就趕去臺裏化妝準備去了。這一次的角色要穿旗袍,葉晚溪還沒有演過民國戲,這一次能穿上旗袍也是頗為期待。
穿上旗袍,她站在鏡子前轉了一圈,然後擺出了妖嬈的姿态。遲早看得眼睛都直了:“我的天,小溪姐,你可千萬別做這個動作,太妖孽了。”
葉晚溪綻開了笑顏,明眸皓齒更為動人:“行了,別商業吹捧了。”她說着重新坐回去,讓化妝師挑亂了她的頭發,妝容改得滄桑一些。
她對着鏡子照了照,還覺得不滿意,于是自己伸手将嘴上的口紅抹得雜亂了一些。
妝容化好之後,她就不再笑了。遲早知道,她這是要進入角色了,于是不敢再打擾她。
葉晚溪走到過道旁,閉着眼睛讓自己的腦袋放空,全身心地要進入角色。忽然,她聽到有人喚她。
一轉頭,發現竟是何念。
他笑着上前打招呼:“喲,小溪。原來是你,方才我都沒有認出來。”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穿旗袍也太漂亮了吧!”
葉晚溪卻沒有笑,一雙眼睛看着他也是愛恨交織。何念不解地看着她:“怎——怎麽了這是,我——”
一旁遲早趕忙解釋:“何老師,她這要角色附體了。”
何念連忙後退了一步:“那趕緊進入角色,我就不打擾了。”他說着轉過身,正遇上一個工作人員抱着一件戲服走過去。
他上前攔住了那工作人員:“這是陸景川穿的吧?”
那工作人員點了點頭。
“喲,跟她那個還是一對的。”他說着沖遲早擠了擠眼睛,“暗戳戳發糖——”
遲早正要回應,忽然何念手上一頓,眉頭皺了起來。他将那件衣服翻了過來,摸了幾下,赫然摸出了一個別針。
遲早倒吸了一口涼氣,何念連忙暗暗掐了她一下,将那別針收進了手中,又自己檢查了一下,這才讓工作人員送過去。
他臨行前把別針塞進了遲早手裏,低聲說道:“交給陸景川的經紀人,他知道怎麽做。”
遲早點了點頭,目送着何念離去,手中握着別針,掌心全是汗。
葉晚溪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已經完全進入了角色。走到舞臺前的時候,神情已經完全變了。
幕布拉開的剎那,她走上了臺。只幾個走步,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仿佛這個人就是角色裏的人物。
鹿銘深就坐在臺下,但她已經完全忽略了周圍的一切,身心已經和整個角色融為一體。
陸景川也如常上臺,葉晚溪知道他會表演好。兩個彼此信賴的對手搭在一起,就能綻放最耀眼的光芒。
每一次的起承轉合都近乎完美,她是來配合他演戲的,原本葉晚溪還問過,是不是要克制一些,避免搶走他的風頭。
陸景川卻是一口否決了,他說,如果他的光芒需要靠她降低自己的表演水準來屈就,那她也太瞧不起他了。
直到現在,葉晚溪才知道,只有自己拼盡全力之後,才能看到對方有多麽光芒萬丈。
他無需她的退讓,甚至在表演這件事上還能帶着她。飙戲這件事,棋逢對手才有火花,才會精彩。
一場表演結束,全場都沉浸在這悲情地氣氛之中,竟鴉雀無聲。
良久,終于有人記起了要鼓掌。這一聲掌聲之後,便是雷鳴一般的歡呼和鼓掌,甚至有人站起來向兩人致敬。
表演結束,兩人走到臺前來,接受主持人的采訪。
“我們都知道,這是當初鹿銘深老師之前封神的一部戲。他此次也擔任了你們兩人的指導,聽說你們還有些争執,這是真的嗎?”
主持人一開始就提出了這麽犀利的問題,看來這是要把這件事當宣傳爆點了。
陸景川簡短地答道:“是關于演技派還是方法派的探讨。”
臺上的四名導師本身就是兩個陣營,整場也都在進行這兩方面地探讨,臺上争執到臺下,這麽一解釋,讓葉晚溪的行為也消解了許多私仇的意味。
臺上導師問道:“那麽,你們認為演戲應該更加注重技巧還是注重情感體驗呢?”
這話是問葉晚溪的,她接過話筒,平息了一下聲音:“我原本是一個方法派的,因為我認為,比如你演一個殺手,不可能真的去殺了人才能演好這個戲。藝術本就是來源于生活,卻又高于生活。不過今天,在此我要向鹿老師道歉。”
話一出口,鏡頭立刻對準了鹿銘深。
葉晚溪深深鞠了一躬:“昨天是我的态度不好,我不該一直頂撞鹿老師。我為我的無知道歉。
鹿老師昨天對于情感體驗的指導幫助我和陸景川完成了這部戲。也是從昨天我才知道,無論是情感還是技巧,最終都是讓這部戲更加有張力,為了讓我們的表演更能打動人心。所以感謝您的指點。”
鹿銘深也愣住了,良久才颔首道:“演戲這件事上其實沒有老師徒弟之分,都是探讨。”
這一派其樂融融地和解畫面完全契合了觀衆想看到的大團圓地結局,節目組是不會放過這個素材的。
葉晚溪也是從陸景川身上學到的,示弱并不代表真的弱。
下一環節,評委點評。毫無意外,全部是極盡贊美之言。當然,重點是陸景川。葉晚溪覺得,聽到別人贊美陸景川,她比他還要高興。
評委表揚完,一旁被請來的導演團中,忽然有個人提到了葉晚溪:“我今天才知道,原來還有葉晚溪這樣好的女演員。你願不願意在我下一部戲裏當女主角?”
這樣直接的邀請,讓全場氣氛都被烘托到了頂點。大家都為她鼓掌和歡呼。
人到了這個地步,就好像在大庭廣衆被盛大地求婚一樣,往往都騎虎難下。葉晚溪直到這個導演,是個有幾部很有重量級作品傍身的好導演。
這樣好的機會,她本該一把抓住的。可她隐約覺得不對勁,恍惚間又想起了謝文希的話。
一時間她有些猶豫,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陸景川笑着說道:“這麽好的機會,她都高興傻了吧。小溪,你下去一定要把這個好事情告訴你的經紀人。”
葉晚溪立刻反應過來:“謝謝導演的賞識,我一定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的經紀人。”
這個回答太過讨巧,并沒有正面答應下來,而是借着謝文希打了個太極,也留下了餘地。葉晚溪才發現,陸景川的反應其實也是很快的。
接下來是投票和打分環節。這一場表演堪稱完美,陸景川憑借這一場表演成功奪得了總冠軍。
節目播出之後,反響不是一般得好。一下子讓他原本就高的人氣登上了頂峰。
結束之後,兩人分開回去。陸景川上了自己的車,經紀人卻遞來了那個別針:“這是何念在你的衣服裏發現的。”
陸景川瞧了一眼,冷笑了一聲:“就只有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了麽?”
“黔驢技窮罷了。”
“只怕還剩兩個多月,鹿銘深的公司快完不成今年的對賭協議了。”
“是啊,接下來就是國慶黃金檔期了。又是一場票房厮殺,他現在出現得這麽頻繁,也是在為此做宣傳吧。”
陸景川看着那枚別針,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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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藝的錄制完全結束。葉晚溪很快收拾好了包袱準備回北京去和謝文希彙合,看看下一階段的工作。
以往她完成一個工作之後,就會有幾天的休息。可現在卻是馬不停蹄,下了飛機就得去上通告,談合同。
等她喘息過一口氣來,這才來得及回到家中。下一階段的工作安排,她和謝文希還有些沒能達成一致的地方。
節目裏那位導演的邀約,她很是心動。她知道,以自己在圈內的地位,這樣好的資源簡直是可遇不可求。
思想前後了許久,葉晚溪都沒有頭緒。正躺在床上休息,忽然就接到了花信羽的電話。
“小葉子,回北京啦?”
“嗯,回來十幾天了。”
“我也剛拍完戲回來,咱們好久沒見了,出來喝一杯?”
“要不你來我家,一起喝酒吃泡面?”
花信羽聲音提高了八度:“你說的這是女演員該說的話麽?!葉晚溪,我發現你就是五毒俱全。喝酒就算了,還吃泡面!你不怕發胖啊?”
“喝酒不也容易皮膚不好麽?”
“我是約你出來喝紅酒吃牛排。”
葉晚溪揉了揉餓癟了肚子,最近陸景川工作也忙,沒時間給她來做飯,出去吃一頓填飽肚子也好。
于是她自己開車出了門,飛快趕到了三裏屯一個樓頂的露天高級餐廳。
進去才發現,這裏被包了場。因為是見花信羽,她也沒怎麽打扮,素面朝天就去了。
花信羽卻是盛裝打扮,妝容精致,頭發也明顯做了造型。葉晚溪忍不住嘲笑她:“你這發蠟噴的,一個頭槌過去,能直接砸死人吧。”
花信羽翻了個白眼:“你就說吧,老娘今天美不美?”
“美。不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要來跟我相親呢。”
她坐了下來,接過侍者遞來的菜單,正要點菜。花信羽卻按住了她的手:“我雖然不是來相親,不過還真的帶了個人過來。”
葉晚溪一怔,擡眼看着花信羽,仔細看看她真是紅光滿臉。她兩眼放光:“你——你戀愛了?!”
花信羽重重點了點頭。
“是誰?我認識嗎?一會兒就到嗎?”
她不住點頭,抿着唇嬌羞地笑了起來。
葉晚溪樂壞了:“你怎麽不早說,我都沒準備。”
“就是要沒準備才好,你要是打扮了,壓過了我的風頭可就不好了。”
“我能那麽幹麽?這要是你早點告訴我,我就穿着拖鞋過來了。”
“那也不至于。咱倆這顏值,那是可以一較高下的。”花信羽說着有點心虛。
葉晚溪從來不會和花信羽比什麽顏值,她肚子是真的餓了,于是把餐前甜點一掃而空。
過了一會兒,遠處果然上來一個人,西裝革履,看起來也是認真打扮過。
對方走到面前,葉晚溪終于确認,完全不認識。
她起身和對方禮貌地打招呼,花信羽一番介紹,三人落座。
葉晚溪從來沒見過花信羽這樣小鳥依人的模樣,再一次感慨起來,這真是一物降一物。想想自己在陸景川身邊的時候,應該也是這樣肉麻,就瞬間原諒了花信羽現在這故意捏着嗓子說話矯揉做作的模樣。
花信羽這個新男友叫林穆白,是個圈外人,普通人來說長得還算帥氣。但放在娛樂圈,着實普通了許多。不過他舉止溫文爾雅,說話做事也都很妥帖。葉晚溪看着覺得比花信羽之前的男朋友都靠譜多了。
“那你們倆是怎麽認識的?”葉晚溪也頗為好奇。
“飛機上認識的。”花信羽笑着喝了一口紅酒,不疾不徐說道,“這就要感謝這杯紅酒了。”
“怎麽說?”
林穆白笑着看着花信羽:“她不小心把紅酒撒了。”
這劇情也太老套了,怎麽看怎麽像是一段勾引土豪的開端。難道這還是花信羽主動的?
“我當時還在睡覺,一睜開眼,還以為自己去了天堂。不然怎麽會有仙女在旁邊。”
花信羽被這甜言蜜語擊中,嬌羞地躲進了林穆白的懷裏。
葉晚溪不住搖頭,小花此刻已經完全切換成了戀愛腦。這要是以前,花信羽一定會吐槽,天堂那是西方的,仙女是東方的,這情話說得驢唇不對馬嘴。
不過這人對花信羽十分細心,葉晚溪也頗為滿意。覺得這樣發展下去很好,便沒有怎麽吐槽對方。
過了一會兒,林穆白還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就先一步離開了。
他一走,花信羽就走過來抱住了葉晚溪的胳膊:“你覺得怎麽樣?”
“我覺得不錯,人挺正派。”
花信羽重重點了點頭:“那可不是,你看他剛才,看都沒有多看你一眼,真的很難得了。”
葉晚溪無奈:“敢情你這不是讓我給你掌掌眼,而是讓我當你的試金石來了?”
“那可不是。老娘之前好幾個男朋友,見了你之後就時不時在我面前念叨你,一個個的三心二意,全都不是好東西。這個不一樣。”
“你淨誇張,我哪次見你男朋友不是蓬頭垢面就出來了。你要把你自己分手的事兒賴我頭上,我可不認。”
“是是是,前面那都是性格不合。這個性格太好了,就跟小奶狗似的。姐姐我真是愛不釋手。”
“那你好好把握,收斂一下你嘴上每個把門的壞習慣,別把人氣跑了。”
“放心吧,見了我家白白,我是一句狠話說不出來。”
花信羽滿臉都發着花癡。葉晚溪卻惆悵地嘆了口氣:“你這情場事業都得意的,我就愁了。”
“愁什麽?”
“最近跟文希姐有點分歧。”
“怎麽說?”
“她讓我演電視劇,我想演電影。而且正好有個不錯的導演叫我演女主,她卻不答應。你說這是為什麽呀?”
“避開鹿銘深的鋒芒吧。”花信羽擺脫了戀愛腦,說話一語中的。
“那他們怎麽不讓你避開呢?”
花信羽冷笑:“我是什麽地位,你一個剛擺脫三十二線糊咖,最近剛剛爆紅,根基還不穩的小花,能跟我大花比麽?”
“倒也是。”葉晚溪吃了幾口牛排,飽了。
“不過你也別氣餒,你這路還長着呢。明年再接也不急。”
“行吧,那我先去鞏固鞏固自己的地位。”
兩人聚完,葉晚溪又和花信羽去後海轉了轉。結果引起了好一番騷動,好不容易躲開了粉絲,也是不敢在抛頭露面了,于是各自分開回了家。
第二天下午,葉晚溪去了公司,準備跟謝文希說自己放棄了電影的打算。可是走到門口,卻聽到謝文希在裏面跟人交談。
她正要避開,忽然聽到話語間提到了她:“其實我本來是屬意葉晚溪的,不過花信羽本來不答應的,昨晚忽然改了主意。她的人氣和地位都比葉晚溪高,估計票房號召力也會更強一些。所以.......所以抱歉了。”
“多謝導演的賞識,我們小溪以後會更加努力的,争取能夠讓實力和地位都能匹配她應得的項目。”
“好的,那我就不多打擾了。”
葉晚溪退後了一步,門打開了。三人打了個照面,看起來都有些尴尬。葉晚溪和那個導演打了個招呼,導演先一步離去。
☆、家裏的男主人
謝文希瞧了她一眼,開了門:“進來吧。”
葉晚溪沉默着跟了進去。
兩人落座, 都是一言不發。只是謝文希注意到她握着杯子的手有些發白。
“是不是覺得委屈和不甘心?”
葉晚溪咬了咬後槽牙, 良久才說道:“本來今天我就是想來說,我不接這部電影的。但是自己放棄和被人嫌棄,這是兩回事。”
謝文希冷笑:“放棄?你真覺得這部戲的女主角是你的?”
聽到這句話, 她擡眼看着她:“什麽意思?”
“這部戲早就聯系了花信羽。而且這個導演號稱是最愛啓用新人, 實際上啓用的都是在小衆電影裏摸爬滾打過, 演技等各方面都受到肯定的藝人。加上這一次他的根本沒什麽實權, 出品方裏面,占最大比重的是白鹿娛樂。”
聽到這四個字,葉晚溪咬了咬唇。
原來如此。給她畫了個餅,又親手拿走,不過是想告訴她,只要她投入他的旗下,這些資源才會實實在在是她的。
她偏不要上這個當。
“你看,這次導演根本沒有權力去選角, 他卻要在那現場決定用你當女主角。最後又跑過來, 特意強調花信羽拿到了這個角色,你說他打得什麽算盤?”
“挑起我跟花信羽之間的鬥争。”
“還不算太笨。”謝文希丢過去幾個合同, “我給你挑的資源,你現在的目标是明年的最佳女演員獎。”
葉晚溪點了點頭,接過來看了看。這裏面竟然不全是電視劇,也有電影資源,雖然是女主角, 卻是都市情感題材。這種題材一向不賣座,不過這個導演是文藝片導演,拍得片子質量不錯,口碑很好。
“你的第一步,就是要提高以後所有作品的評分,洗刷掉爛劇專業戶的名頭。”
葉晚溪想了想:“文希姐,我有一個想法。”
謝文希擡眼看着她:“嗯,你說。”
“我想大肆宣傳這兩部電影。”
她接過來瞧了瞧,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看來,你明白了我的用意。”
葉晚溪一眼就看明白了謝文希的安排,這兩部電影拍攝周期很短,而且是在上半年反映的。而電視劇則是在下半年才會播。
播放之後的一個月,正好就是電視劇的年度盛典評選。
趁着這個熱度,奪得最高女主角的幾率就大很多了。不過這種年度盛典的評選,內部還有許多的博弈。
這些公司自然會替她運作,她要做的,就是交出一個好的成績。
定下了計劃,葉晚溪也等同于吃了個定心丸。接下來只要好好演戲,偶爾出出通告,保持熱度就好。
循例,在下一部戲之前,謝文希給她放了三天假。
葉晚溪掐指一算,又有好久沒跟陸景川見面了。北京真是遍地狗仔,而且朝陽群衆也是出了名的。
她和陸景川約好了在新家見面,費了好一番力氣才甩脫了狗仔。
葉晚溪不怎麽認路,所以是導航去的。車子開進了地下車庫,她包裹好自己,這才上了電梯。
這家高檔小區,電梯都是入戶的,而且沒有門卡是上不了樓的。小區內也不允許外來車輛進入,安保措施做得很到位,也就不用擔心會被狗仔拍到。
來到了新家,葉晚溪這才發現,原來陸景川已經裝修好了新房。之前聊天的時候,他總是要問她喜歡家裏面是什麽樣的。
她以為他是要問了,讓後回來跟她一起布置,卻沒想到他這麽忙,卻還是用心地将一切都布置成了她喜歡的樣子。
有大大的落地窗和柔軟舒适的圓沙發,整個人都能坐在裏面,惬意地曬太陽看書。
她一步步走進去,只覺得一切都像是在做夢。陸景川為她布置的家,讓她有一種慢慢的被愛包裹地感覺。一瞬間她腦子裏只剩下一個念頭,她何德何能,怎麽會有人這樣愛她?
葉晚溪聽到屋子裏傳來了腳步聲,是陸景川知道她來了。
她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沒有回頭,很快那個懷抱如期而至。
“小溪,喜歡麽?”
她轉過身,踮起腳尖吻住了他:“嗯,喜歡。”
“那你喜歡這個房子裏有個男主人嗎?”
她噗嗤一口笑了出來,捧着他的臉:“你應該說,希望我成為這個房子的女主人。”
陸景川一臉嚴肅地糾正:“以後這是你的家,我也是你的。”
“好吧,你是我的。讓我先蓋個章。”她說完湊上去吻住了他的嘴,陸景川攬着她的腰,俯身吻了下去。
香香甜甜的氣息傳來,讓葉晚溪一時間都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才記得要把窗簾拉上。好在他們住的地方是高層,又是小區深處,大白天的,絕不可能被拍到。
窗簾一拉上,轉頭就對上了陸景川有些低沉地臉色。
“小溪,咱們還要繼續瞞下去麽?就算不考慮我,對粉絲也得有個交代吧?”
葉晚溪真是天大的冤枉,她的粉絲都是女粉絲偏多,陸景川可是一堆女友粉。她怕什麽公開?可陸景川要是公開了,那八成是大規模脫粉現場。
她這樣束手束腳,完全是為他考慮。可被他這可憐兮兮的眼神一瞧,葉晚溪頓時覺得自己像是千古罪人。
而且最近确實因為事情太忙了,兩人見面又少,她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懷着愧疚的心意,葉晚溪決定好生安撫一下他,順便把這事兒拖一拖。
“我吧,本來也是打算公開來着。我可是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