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APPLE PIE

英國,當時的人不習慣喚英國,喜歡稱作“英格蘭”。

英格蘭,除了經濟繁榮強盛,還是‘日不落帝國’的歷史載體,覆蓋着一段段悠久迷人的峥嵘歲月。

歷史在英格蘭身上,顯露無遺,每一個城市,每一片小區,每一條街道,每一處角落,仿佛凝聚着歲月的洗禮。一塊塊随處可見的鐵青色□□石無間縫地拼接堆砌,在冷暖歲月的沉默中,築成寬敞的大街道,結實的石拱橋,高大的房屋。。。穿街過巷的鞋子,走上幾步,鞋底無意間沾滿濃郁的人文情懷,內心深處莫言地觸碰了那份冷卻已久的情感。

在那裏,髒不是髒,污不是污,每個物件覆蓋的就是人文珍寶,如史詩般柔美、壯寬、偉大,你的目光再也逃不開,你的心深深地銘刻着,那一刻,你不得不承認,它是活的。

它與你,都空氣中靈動着一絲絲的活,那種活,很過隐。

張夫人要好的表妹嫁了一個姓甫的華僑,此後在利茲落地生根。倆口生活算小康,有大房子,明貴房車,餐廳飯館,還一個極度受寵的可愛兒子。

平日,兩家子相處甚好,張家人去利茲觀光,會寄住甫家,而甫家去X市,會寄住張家。你來我往的,兩家子變得熟絡。一向對孩子極度寵弱的甫夫人與小七投緣,某日,張先生作主,把小七過繼給甫夫人。當時,X市有一個不成文古老說法:想要孩子活得久,就要給他找一個好靠山,上契認幹媽是一個普遍的做法。

小七安頓好一切後,張夫人收拾行裝,準備離開英國返回X市。

臨走前,是傍晚12點飛機,張夫人選擇了晚班機,因為那時候小七已經睡着了。

迷蒙間,小七額頭感到暖熱的雙唇輕輕地啄了一下子,還沒有來得及肯定,就已經離遠了,留下暖和的觸印。

利茲,四季分明,屬于典型的亞熱帶濕潤性季風山地氣候。

在這裏生活,屋子衣櫃必須常備各式各樣的長袖長褲,還有标志的黑色英倫皮衣。它們素淡簡約又異常實用。

當你漫步古老大街麻石面時,腳板觸感來不及體會,街道拐彎處,已經是一派歐洲時尚現代繁榮。一個個透明的落地玻璃櫥窗,藝術般地呈現英國獨有風情:奢侈浪漫的品牌服式,璀璨奪目的金銀飾品,皇家傳統的精致食物,人文珍寶的畫廊書店。。。琳琅滿目鋪設于一條條蜿蜒街道間。

每日,小七除了上學,就是游歷這片異國它鄉下的新鮮。

利茲的一切,随着歲月流逝,越發精致有趣,猶豫排山倒海的波濤翻湧着鋪天蓋地的清新,撲面襲來絲絲涼意仿佛滋生無限的愉快與興奮,那是對陌生的接受,也是對歷史的向往。小小的他,急不及待擁抱眼前這片美好光景。

甫家房子是一個自帶花園,兩層建築的西歐房子,大約200平方米。他們家境豐富,別說一橦這樣的房子,數十橦也買得起。多年來,甫夫人堅持不請女傭,親力親為料理家事,照顧丈夫孩子,有人說她傻,也有人說她天生勞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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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非議時,她不急不慢,淡淡地一笑置之。誰會明白家在她心目中有多重要,別人是別人,自己是自己,家明白就好,家人歡樂就滿足。

廚房傳來濃郁的蘋果味,那股香讓人唾延三尺。

甫夫人戴着厚實的棉花手套,手套表面印着可愛碎花圖案,小七很喜歡花形圖案。

他雙手扶撐着臉,與小康(甫夫人兒子)一并坐在餐桌前,兩顆黑琉璃眼珠滑溜瞅,盯着鐵盤子。香饽饽的蘋果派升起袅袅炊煙,清香的蘋果味四處飄溢。

“幹媽,菜果派好香” 小七喊道。

旁邊的小康,雙眸如兩輪倒轉弦月,一根根細小濃密的烏黑眉毛不時顫抖,小嘴唇咧得很開,話語間頰着孩童爛漫的稚氣“媽媽,吃apply pie”

兩個孩子如天使般可愛,甫夫人小心翼翼地将鐵盤子放在桌子上。小孩鼻端饒起滿滿的蘋果清香,嘴裏唾沫不經意間沉浸整個舌頭,嘴角處濕濕的,粗略看一下,就知道兩個小家夥流口水了。

蘋果派表皮呈金黃色、餅皮香脆松滑,刀子輕輕一劃,濃稠香甜的果漿從餅心濡慢地點點漏出,咔咔咔,娴熟地切成六等分,整齊幹脆地分在六個雪白色的餐盤中,旁邊配上一杯淺赤色、熱騰騰的紅茶,轉瞬間,誘人香甜泌人心脾,饞意洶湧。

孩子們忙不疊地吃上一口

香糯的果醬見牙縫便鑽,口每次微微張開,那股香遠遠聞得到。

小七很喜歡幹媽做的APPLE PIE。

小小年紀的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蘋果派,香脆可口。

小七與小康在利茲渡過了快活的小學、青春的中學、青澀的大學預備班、年輕的大學一年級。

小七不再是小七,現在大夥都喜歡喚他‘DEREK’

Derek ,18歲,玉樹臨風,英俊不凡,舉手投足間凝聚滿滿的英倫範兒,如果那點招搖的身高能争氣幾分,或許封為‘萬人迷’也不為過。

在利茲大學充滿詩情畫意的某天,Derek精心打扮,上身穿着一件淡藍色棉麻襯衫,脖子裹着一條紅黑相隔的領帶,下身是深藍色的牛仔褲,配上一雙英華皮鞋,如雜志裏走出來的模特一樣,靓麗奪目。

他走在校園林蔭大道上,迎面而過的人紛紛回頭注視。

小康不時注視旁人目光,左看右看,發現大夥一個勁地盯着七哥,他自嘲道“人肉布景板,非我莫屬也”

“古裏古氣的,你發什麽經,快看看Monica在哪” Derek 邊說邊看,黝黑平靜的黑瞳仁漾出點點焦急。

Monica,利茲大學有名的校花,五官亮麗,長發飄飄,雪瓷般的肌膚仿佛與一縷縷光束融合着,雙腳每走一小誇步,就如光鋪灑大地,發出熠熠光輝。

那時候,derek被她徹底迷住。

“哥,Monica在那” 小康指着迎面方向,說着。

Derek 目光順着手指方向望去,是她,終于找到她。

“今晚有空嗎?我想與你去看電影” derek 腼腆地說,神色間夾着緊張,生平第一次,他感到如此窘迫,看來,少男情懷總是詩也不假。

他紅着臉頰,眉目間的精致襯托得別樣出采。

Monica 斜睨Derek,輕蔑地說“你懂William Shakespeare嗎?”

“。。。。。。”

“看明白後,才來找我吧,不過,也得等到猴年馬月” Monica 輕輕地走了 ,正如他輕輕地來。

兩人僅僅幾分鐘的交流,就徹底粉碎他的夢,一個美好而甜蜜的夢。

那陣子,derek悶悶不樂,意志消沉。即使外邊有多春光燦爛,多萬裏無雲,但在他心裏那股睛徹底不複存,有的只是烏雲密布,雷鳴閃電。

甫家人很是憂心,為了讓他放松,全家子抽時間陪derek去倫敦散心。

異國它鄉感觸最為深刻的大概是巧遇故人。與故人過往的點點滴滴,或許腦海裏已經模糊不清,談不上熟絡,更甭提推心置腹,可你與他同樣一旦離家,寄居遙遠的陌生國土時,那份來自游子的情誼卻比什麽都來得濃烈。

“七哥,還記得我嗎?” 一臉白皙素雅,秀麗清澈,身材高挑的黑發女子,眨着明亮的黑眼眸,驚訝地問。

她?是小禾,唐夫人的小女兒。孩童時,自己硬要做人家老大,還不時欺負人家,那時候她也是奇葩,越是欺負,越是高興。如今看到她,童年光影如電影般一幕幕地掠過大腦。

“小禾!”

小禾高興地猛點頭

晚飯餐館,他們選擇了倫敦最有名的餐廳。

餐廳屬于高級會所,只招呼會員。

想當會員,除了每年交30萬英鎊會員費,還要在倫敦擁有固定高級住所。顯然,小禾符合所有關于錢的入門條件,而且還綽綽有餘。

她穿着經典的香奈兒直板、玄黑色連衣裙,脖子上圍着隐隐發光的鑽石項鏈,配上古典的黑色低跟單鞋,在橘黃的水晶燈光照射下,她如璀璨奪目的繁星,在黑甸甸的銀河夜空中煥發着無限芒光。

晚飯間,小禾盡顯大家風範。對甫家人及自己格外親切、熱絡,之前,我還擔心着冷場,現在看到她與幹爸、幹媽的笑臉,如春日下和煦陽光,隐隐間沐浴着一種愉快,一種熱情。

晚飯結束後,小禾喚伺機送我們回酒店,臨走時,我們互通聯系方式。

唐家大宅

“你見了他?” 一位美麗優雅的女人坐在沙發上,焦急地問。

“哪個他?我不知道” 小禾捂着臉走回房間去。

“這丫頭還嘴硬” 女人說着,腰間突然環着一雙有力的男人手臂。

男人低頭,臉貼臉,溫柔地說“你這個做大嫂的,要多擔待點,你看小妹這樣子怎樣找男友”

“你這個做大哥的,就愛由着妹妹,可背地裏卻擔心地要命,我說你呀,哪門子的哥哥?” 女人懈開腰身手臂,轉過身子,找了一個舒服的角度,摟住眼前這位儒雅的男人,腳尖輕輕往上提,高出半個頭的男人順勢吻了下去,糾纏的舌頭,你來一下,我依一下,舔舐間掀起ce裸的yu望,女人明顯招架不住,她依偎男人懷裏,低聲說道“我們回房間”

回到利茲後,很長一段時間,小禾與derek保持着聯系。

大一結束時,derek 拿到全額獎學金,滿心歡喜計劃大二時,X市的張家傳來一個噩耗,張先生病癱。

Derek收拾行李,匆忙回國。

X市國際機場

十二小時的飛行,Derek 優雅的雙眼皮硬生生地削去一層皮子,活活地變成一雙單鳳眼,神色韻味間蒙上一層淡淡的憂傷。

張家孩子對父母的感情不厚,特別是張先生,他長年流連花叢間,張夫人辛苦守住的家庭,在他眼中,似乎沒有半點地位。

Derek 的哥哥、姐姐,漠然一片,守住在若大的病房裏,他們沒有過多的憂傷,眼目間尋找不到一絲淚痕,那種冷,比南極還要冷。

Derek 靠近床畔邊,握着張先生冰凍的手,面帶微笑地說“爸爸,我回來了”

張先生眼泛淚光,一句‘爸爸’ 來得格外珍貴。

“小七,爸爸想你了” 他皺着眉,憂傷地說。

Derek 抱着爸爸,爸爸一動不動地,頭傾靠他的肩膀處,往日的毛頭小子已經長大成人,兒子的骨頭像鐵一樣堅硬,瘦弱矮小的個子一去不複返,如今的他,強壯得能扛起自己,仿佛前面波濤洶湧,也毫無畏懼。

霎那間,父子間感情拉近很多很多。

幾天後,原本準備回英國的Derek擱置了返回英國的計劃,學校轉掇手續由甫夫人幫忙辦理,他離開的痕跡仿佛絲毫沒有着色于曾經靜谧校園的林蔭大道裏,那條蜿蜒的綠林大道,風,輕輕拂過,地面斑斓的光影略略搖動,絨密的綠葉簌簌作響,無盡煩惱煙消雲散,他很喜歡這種別致的清零方式。

待在張家大宅的日子,derek呆滞地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的風景。

海風,挾裹山腰處綠樹香花洋溢的味,淡淡的,一下又一下地,迎面吹拂屋內的derek。他的臉色略帶小麥色,有點暗,有點淺,許多事情不斷地湧現,他想了又想,生平所有的事情仿佛都想過了一遍。

幾天後,張家安排Derek 入讀預科班,打算讓他在X市繼續未完成的學業。

那時候,Derek并不開心,迷茫、寂寥陪伴了他好長好長一段時間,空隙間,他幻想能回英國,完成那裏的學業,開心地活在異國它鄉。

只可惜,一切終歸是夢。夢,只可能是夢,我們都遙不可及。

☆、風繼續吹 上

“A long long time ago

I can still remember how that music used to make me smile

And I knew if I had my chance

That I could make those people dance

And maybe they'd be happy for a while”

輕快的音樂旋律從白色高級音響器材中悠悠擴散,一股無形的惬意蕩漾四周。花園綠樹開滿了花,顏色泛起絲絲油嫩,春分末的氣候,不溫不熱,很适度家中閑待、睡覺。

厚實的中文教材蓋在張樊樹臉上,蓋住郁悶神色。回國後,他一天到晚就是學習,幸好,他天生聰穎,腦子好使,大學考試一次pass,沒給張家人丢臉,考入香港大學英語系,紮實英語基礎與姐姐精英教育相互作用,魔鬼似地鍛煉張樊樹幾個月,如今房間裏,除了自己喜歡黑膠唱片,其餘全是姐姐搜羅的教材資料。

“少爺,喝點湯” 四姐捧着炖湯走進房間。

湯,很香,濃濃的冬蟲草香味溢散房間每一個角度。

四姐的湯真好,我不禁概嘆,離開英國都有兩年,剛回國時,我遇上水土不服,吃什麽,吐什麽,厲害的時,黃膽水也一拼吐出來。原本嬰兒胖的,開始面黃肌瘦,父母擔心,專職照顧我的四姐,想了想,用名貴藥材,不時給我炖湯補身,奇跡地将我康複過來。此後,炖湯,成了我餐桌常客。

四姐欣慰地看着我喝湯,眼睛不時張望房門外側,确定沒有人經過時,她從衣兜裏掏出一張千元大鈔。

“少爺,拿着,電視城下午五點截止報名。喝完後,你得趕快出門”

前些天,我看到報紙廣告:電視城舉辦歌唱比賽。頗感興趣的我不敢在父母前面提出參加,怕被教訓。

X市傳統上流社會裏“三六九等”,仍為主流派別。父母不允許子女加入娛樂圈,正所謂“戲子無情,□□無義”,戲子與□□無差,取樂之用,何足挂顏面。

時至21世紀的今日,觀念與思想以‘獨立’與‘新潮’為主,但是,老一輩如一座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把下一代給框起來,牢固地鎖住。

加入娛樂圈?

天方夜譚

癡人做夢

張樊樹不敢提出,在寬敞的張家大宅,只有四姐,能讓他信任,無話不說。

他親了四姐臉頰一下,高興地說“愛死你了,四姐”

說完後,他飛快地拎起手背包,沖出房間。希望能趕上正午那班般。

海風迎面刮起,淡淡的海水味,似有若無地滑過,期盼、興奮、激動、緊張。。。萦繞着身與心,這個時候,張樊樹望着蔚藍的天空,暗波微蕩的海面,寧靜地聽着輪船渦輪的響聲‘撲撲撲’

命運,由上天安排着,人,默默順從,也不是壞事。

電視臺初試

音樂裁判“唱4分鐘”

張樊樹“APPLE PIE 7分鐘,你要我只唱4分鐘?”

音樂裁判“對,你只能唱4分鐘。開始!”

電視臺複試

主持人“derek cheung 榮獲第二名!”

“謝謝!” 張樊樹揮手向觀衆致謝。

張家大宅

‘啪!’ 張先生用力拍打桌面,家裏鴉雀無聲,張夫人,哥哥,姐姐,站在一旁。張家大宅裏,張先生還是有重要發言權與表決權的。

“不許簽約電視臺,專心念書”

張樊樹愣了,他第一次看到張先生如此憤怒,額頭青筋一根根冒出來,很明顯。如果下半身不是癱瘓,或許,他也不能完好無損地駐在原地。

“。。。。”

張夫人順着張先生後背捋了又捋,和氣地說“孩子知道錯了,你別生氣,對身體不好”

張先生喝了口參茶,緩過氣,說“從明天開始,我會派伺機與四姐接送你上下學”

港大學生以寄宿校舍為主,因張先生疼愛老麽,不願意他吃不香、睡不貫,寧願辛苦孩子每天回家。

奔馳,成了張樊樹的代步工具。

“爸爸,我也有自己的理想,我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張樊樹雙手緊緊握實,服貼雙腳側面,褲筒皺起一處小折縫。

“孩子,爸爸為你好” 張夫人勸着孩子,說道。

張先生注視老麽眼睛,那雙眼睛閃動着靈光,不停地流轉黝黑瞳仁間,這個模樣,勾起他往日回憶。當年,自己白手起家,憑着過人的膽量與執着,不顧家人反對,毅然離鄉別井,在X市這片陌生土地,追尋自己的夢,那時候年輕,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想起,心裏不免一陣慨嘆。

這小子,不見黃河心不死,極像當年的他。

“老麽,我給你一年時間,如果不行的,回去念書,畢業後乖乖地到公司上班”

這一句話,只有老麽才能讓張先生說出來。語言流露着對孩子的痛愛,為人父,疼愛孩子理所當然。

簽約電視臺後,張攀樹起了藝名‘張維哲’,英文名還是’derek cheung’

如大多數歌唱比賽新人一樣,他開始唱歌。電視臺裏的廣告歌、電視劇集與電影主題曲、插曲、片尾曲、表演晚會。。。只要有需要‘歌者’,他就會出現。

頻繁的暴光率,為他帶來可觀的收入與紮實的名氣。

張維哲,眉目如畫,面如溫潤的和田玉,那股白,靈魂而晶瑩,細細潤入心頭處。再仔細聽聽、看看,言語與舉止間流露着不凡的潇灑、儒雅,霎看一下,隐隐間飄散着貴族的氣息。

出道初期,他的靓填補着自身的不足。觀衆對他的印象停留在‘花瓶’階段,有人說,他的嗓子音階低,沒有渲染感,也沒有辨識度,身為歌手,他處于一個尴尬局面:‘臉紅,歌不紅’

某天,手機鈴聲響起。

“七哥,我明天飛X市,晚上有空嗎?我們一起吃飯” 小禾說道。

“好,晚上8點半島酒店見”

張維哲與唐禾一直保持聯系。現在,他們俨如一對好朋友。

半島酒店的會堂裝修設計以歐洲風格為主。X市的半島酒店臨近海港旁,是一座兩側平鋪,中間高矗的西歐豪華建築大樓。兩側平鋪大概有5到6層高,首層與第二層有商鋪、露天餐廳。第6層擁有無敵海景的優雅餐廳,在那,有音樂,有派頭。。。連最不起眼的門鎖,也是金燦燦的,聽說,是古董來着,獨一無二,盡顯豪華與尊貴。

中間高矗的是酒店客間與平鋪的建築連在一塊,搭坐電梯就能直通那裏,方便住房的客戶。

輕快的旋律響起豪華的餐廳半空,音樂由幾個衣着打扮極為得體的小提琴手,大提琴手,鋼琴手,鳴笛手緩緩奏起,這樣的形式,掃空電腦數據音頻文件的廉價與粗糙,昂貴演出費似乎也為這個餐廳徒添幾份華麗。

唐禾整理衣裙,脖子一直伸長,眼睛盯向大門處,七哥什麽時候會來,他會喜歡我的打扮嗎?

一個熟悉的人影款款而入,是他。

唐禾高興地舉起手,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後面還一個女人,長發飄逸,矮七哥半個頭,小鳥依人地與七哥,牽着手慢慢走過來。

她是七哥的女朋友,一個臉蛋微微發圓,有點嬰兒肥,白嫩嫩的,不失可愛,如果我是男人 ,或許也會被迷住。

“名花有主”從內心深處而言,實在高興不起來。從臉面上來說,我必須尊重這位女性,她是七哥的女友,朋友蜜友derek cheung

tong

derek

在某個層面上,也是朋友。

唐禾禮貌地站起來,垂直長發束落耳朵兩側,額頭處飄揚一绺子流海,純天然的發色在橘黃水晶燈光照射下,閃閃生輝,白皙般雪瓷肌膚,大氣雅典的五官配上高挑身材,比Derek 高出此許,不,準确來說,有半個頭。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我叫Nancy Tong”

“你好,我叫Emily Mo ”

張樊樹從背後,拿出一束黃玫瑰,塞到唐禾懷中,咧嘴大笑,像一個孩子似,淘氣地說“送你”

唐禾拿着花,微笑道“謝謝”

黃玫瑰,由Emily 挑選,顏色寓意‘明日黃花’。

蘇大詩人曾經說“相逢不用忙歸去,明日黃花蝶也愁。”

陌生女人公然捍衛主權,戰争的號角回響耳畔旁,失落、慘淡注定是唐禾結局,她收起那份凄然,得體地宛然一笑,任何場合,既使輸掉人,也不能丢去面子。身為豪門千金,自幼受盡中華傳統與西歐理念熏陶,得體、從容、睿智是她的代名詞。

漠言,冷靜遠遠超出平常人的極限。

整場晚飯,張樊樹與Emily 笑語不絕,唐禾悠悠然地吃着。

“Emily 如何 ?” 張樊樹問唐禾。

此時臨近散場,Emily上洗手間去。剩下兩個人,餐桌旁。

唐禾抹去嘴邊的的油,手輕盈地像劃過水面的蜻蜓。她望着迎面的七哥,心有點痛,隐隐間,仿佛無數根尖銳的繡花針,紮在心窩處,痛,卻絲毫不見血。

“蠻。。好的”

“我打算向她求婚”

“求。。。婚?”

“對,我要組織自己的家庭,生一對兒女,然後照顧他們,疼愛他們”

一個月後,X市迎來立夏氣節,城市四周初見‘熱潮’。走在大街上,密密麻麻的泥石森林那一個個高大無隙的樓影,并沒有給這座位于熱帶的城市帶來多大的陰涼。路上行人頂着一陣陣熱浪,艱難地走在街道上。

那些人,額頭、臉頰、脖子、上半身、下半身不同程度地滲着一層汗,有的粒大如珠,有的細沙如塵。。。隐形于空氣間,那股味道被人別有用心地用香水給蓋住。

走過繁鬧的市中心,斑馬線十字交叉穿梭于高級商場間。高大樓宇表層挂着一個巨大的數碼屏幕。

白天,屏幕會播放新聞信息、宣傳廣告。例如‘酷暑’,溫馨地多次出現,以提醒市民防暑。

“特別新聞報導:歌星張維哲與Emily Mo分手。。。。”

X市經濟繁榮,金融,地産,航運迅速發展同時,伴随而來信息資訊爆炸。狗仔與八卦成為市民茶餘飯後鐵一無二的談資。

話裏有政治的、娛樂圈的。。。沒有說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人的好奇怪欲望驅使新生産業誕生,‘狗仔隊’、‘八卦雜志’。

在X市,你有‘名’就與‘譽’挂勾。市民對你的光鮮亮麗好奇外,連背後私領域的也一拼關注,有人說這是成名的代價,也有人說這是侵犯隐私權。

做任何事都得付出相應的代價,很明顯,明星張維樊哲也付出了。他結束的愛情,報刊、雜志大肆渲染,添油加醋。有的報刊甚至對他稱冕‘渣男’ ‘花心大蘿蔔’

某次晚宴,唱得情緒高漲的他,脫下帽子掉向觀衆群,結果 帽子在人浪中一傳十,十傳百地回送舞臺上。帽子旋回舞臺,噓聲四漲,那一刻,他顏面掃地。不過,他異常專業地繼續唱完歌曲,英俊的臉還不挂上一個和煦的微笑。

那陣子,他減少工作量。

在家裏反思,前方的路。

當時,張維哲已經搬出張家大宅。自個租了一間體面舒适的公寓生活。張爸爸為了孩子,特意叫傭人四姐,每天到小七家裏打掃清潔,煮飯煲湯。。。他不希望孩子辛苦,暗地裏還為他買了意外保險。

自從張先生癱瘓後,領悟了許多。往日風流成性,對家人漠不關心,如今,自己落難,留在身邊,還是那個與自己熬過來的糟糠之妻,他不奢望家人原諒,只求有生之年,自己能彌補一點,是一點。

“老麽,後天是你生日。小甫(甫夫人)特意從美國飛過,為你慶生。” 張夫人在手機裏對小七說。

對對對對,這段日子我只顧着想工作,都忘記自己生日。幹媽對自己倒是很上心,初進娛樂圈時,她不時包機從美國飛來,看我演出。搬新家時,她花巨款為我添置新家俱。日常聯系,隔三差五地問我是否缺錢用。

對于她,我俨如一個親生兒子,有時候,幹媽比親媽還要親昵。

從美國飛來,我怎樣也得為她接風洗塵。

公寓大門一開,兩個熟悉的人影片映入眼簾。

幹媽,小唐。

“孩子,你瘦了”

“哥!”

兩位親人突如其來,活生生地站在眼跟前。我無法言語那種感覺,由心頭處湧上來的感動,觸碰着腦內神經,我抱着幹媽高興地說“想你們了”

甫夫人為了給張維哲驚喜,與兒子小康一并提前到X市。

“孩子,今天幹媽為你舉辦了一場生日會,咱們一塊去” 甫夫人微笑說道。

聽小康說,他倆特意在半島餐廳舉辦宴會。賓客包括張家及兩家好友。甫家與張家本來就是親戚關系,好友大多數相互認識,好友裏不泛政商界名人,這一次,甫夫人可謂精心安排,不惜耗上百萬港幣為孩子搭上天地線。

這些年,甫家在英國發展可謂風生水起,漁漁得利。八年間,甫家成了神秘富豪,人脈滲透各大産業。X市前身是英國殖民地,兩地經濟與政商多有來往,如今,甫家大名早已聲名遠揚,這個面子誰敢不給。

宴會上,一大幫人圍着小七轉。

那天晚宴,一切那麽地美好,那麽地奢華。

空隙間,小七眼尾掠過一個人影。她的身材很高,比例很好,白皙的肌膚晶瑩生輝,那頭短發烏黑亮澤,誘人的體香 隐隐地飄到鼻端處。

那一身白色及膝的綢質裙子配上白色皮質高跟鞋,自然地烘托一股仙氣,此人只應天上有,何故落入凡塵間。

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望着那頭濃密的黑發,說“你好”

女子轉過臉,儒雅的五官,秀氣的臉龐,在張樊樹心中深深地顫着。他抿了抿兩瓣粉紅的嘴唇,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上什麽。

随後,兩人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Karl ,聽說eous Star要培養新人,你覺得我的孩子如何?” 甫夫人對男子說。

男子順着目光,望向舞池正中那對璧人,尤其那個小夥子,他點了點頭,低聲說“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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