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裝的女人對頭碰了一下。
她看到我只是點了點頭,很快就擡腿走出去了。
我不禁皺了一下眉,有些不明白許先偉到底想幹什麽。
直到看到放在他桌面跟前的東西,我才知道許先偉原來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我不禁勾唇冷笑了一下:“許先生。”
他擡手将那份文件推到我的跟前:“把它簽了,你的賬戶立刻有五百萬到賬。”
我假意翻了一下,擡頭看向許先偉故作驚訝:“許先生,人家說,寧拆一座廟,不斷一姻緣。怎麽到了您這兒,就好像不是這樣的說法?我挺好奇,我做了什麽,讓許先生您這麽讨厭我。您不喜歡我也沒關系,可是為什麽非要我和南深離婚?”
“你嫌錢少?”
許先偉臉色有些發青,但是顯然他今天的目的性很強,絲毫不管我說什麽。
財大氣粗得讓我,忍不住冷笑:“确實是少,您覺得南深就只值五百萬?”
“嘭”
許先偉直接就将桌面上的茶杯翻在了地上,滾燙的茶水濺得到處都是。
我低頭看了一眼那被打碎的杯子,眼眸微微轉了轉,低頭喝了一口茶。
是上好的碧螺春。
“你開個價,只要不太過分的話,我都可以答應你。”
不得不說,有時候,男人在錢財這個方面确實會大方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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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一會兒,見許先偉确實沒有再開口的打算,才摸着杯沿開口:“這件事情南深不會同意的,許先生。我今天會坐在這兒,是因為你是南深的父親。但是您的行為實在讓我太失望了,我以後如果您找我還是這件事情的話,我不會再見您的。”
說着,我頓了頓,起身對着許先偉鞠了個躬:“南深在家裏等我,我就不和您多說了,伯父再見。”
說着,我擡腿就要離開。
“站住!”
許先偉站了起來,整個人被我氣得發抖。
我冷笑了一下,說真的,如果我真的是愛許南深的話,我今天就不會有這樣的底氣了。
不管許先偉和許南深之間到底存在什麽樣的恩怨,但是就憑着許先偉這三番四次的做法,就算是作為一個局外人,我也無法對許先偉産生半分的好感和敬重。
既然許南深這麽放心我,我也不用跟許先偉客氣了。
我停了下來,回頭看着他冷笑:“許先生是想請我吃晚飯嗎?但是不好意思,對着您,我的胃口不太好。”
“放肆!你眼裏到底有沒有我這個長輩?”
“您眼裏有我這個小輩嗎?”
“你——你!許南深你給我出來!”
許先偉指着我,可是你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麽話來,卻突然之間轉了方向,對着那屏風後面開口。
我笑了一下,假裝驚訝地看向許南深:“南深?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看了我一眼,走過來極其自然地牽起我的手:“爸說有事找我。”
他說着,牽着我的手突然之間捏了我一下,顯然是在警告我。
我低了低頭,沒有說話,算是安分下來,将對話的空間留給他們兩父子了。
其實我一開始的時候也猜不到許南深會在這裏的,直到剛才許先偉将那茶杯摔碎,我看着那碎片的時候看到了許南深的鞋。再結合今天早上許南深說的話他雖然聰明,但是許先偉約我的事情,他不可能知道得那麽清楚。
雖然早上許南深跟我說的時候加了“可能”兩個字,但是像他這樣的人,從他的嘴裏面說出來必然是有很大的把握的。
而許南深為什麽能知道是今天許先偉會找我,很簡單,許先偉應該是先一步約了他。
再加上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女人,她總不能是只是給許先偉準備一份合約,顯然她在我和許先偉來之前,應該是在招待人。
再加上許先偉的表現确實有些可疑,他一直在壓抑着自己的怒氣。上一次我已經和許先偉交手過一次了,他不是那種能夠壓住火氣的人,特別是對着我這種沒有任何價值和威脅的小輩。
但是他卻在克制着自己的怒火,這麽多的線索,真是想讓我不猜出來都難。
“爸,你要我聽的,我都聽到了,你還覺得小瑾和我在一起是為了許家的錢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我總覺得許南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有幾分諷刺。
這是許南深和許先偉的博弈,我知道我最好就是閉嘴,所以我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站着,就好像只不存在一樣。
許先偉看着許南深,呼吸都有些急促了,我忍不住看向許南深。他也正好低頭看我,眼神帶着幾分柔和,我一怔,他已經開口了:“我們回家吧。”
我愣了愣,點了點頭,任由他牽着自己一步步離開包廂。
“二少爺——”
走到包廂門口的時候,那個一直叫我“葉小姐”的司機擋在了我們的跟前。
許南深眉頭皺了一下,雖然臉色還是平淡,但是我能夠感覺到,那斂起來的冷氣:“麻煩亮叔讓一下。”
“嘭!”
裏面又一次傳來許先偉摔杯子的聲音,我覺得他應該是故意摔給許南深聽的。
可是許南深不為所動,只有那個司機又一次開口:“二少爺,先生他的身體最近——”
“阿亮,你在幹什麽?讓他們滾!滾!給我滾!你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
我以為許南深會牽着我頭也不回地走的,卻沒想到許南深突然之間回頭看向許先偉:“你放心,我會滾的,就像我媽一樣。”
“嘭”
又一個杯子被摔碎了。
“逆子!”
許南深這一次沒有再說什麽,牽着我頭也不會地走了。
我一句話都沒有說,這個時候的許南深,我覺得比任何時候的許南深還要恐怖。
因為剛才,我明明感覺到,他牽着我的手,力氣大的,幾乎要把我的手給捏碎。
到車子邊上的時候許南深就松開了我的手裏,我聽到了車子開鎖的聲音,自己拉開車門爬了上去。
遷怒這個事情,最恐怖了。
我不想躺槍,這會兒許南深的心情正爛着呢,我還是乖一點兒。
許南深沒上車,他靠在駕駛座那邊的車門旁,因為背對着我,我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麽。
我也不敢這個時候開口去跟他說些什麽,只好自己在車上靜靜地等着。
我知道許南深和許先偉之間,應該不會是那麽簡單的父子不和,只是我不想知道,我怕我知道得越多,會死得越快。
車裏面沒有開暖氣,他又把那駕駛座的車門拉開,一條縫不斷地灌着風進來,我越坐越冷,冷得我有些抖擻。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了,我想起自己連晚飯都沒有吃,只覺得胃都有些疼。
正在我猶豫着到底要不要開口叫許南深的時候,他已經伸手将車門拉開,然後上了車。
很大的一股煙味撲面而來,我嗆了一下,咳了幾聲,知道他剛才應該是在抽煙。
他扭頭看了我一眼,臉色隐在那夜色中,我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吃飯沒有?”
聲音有些冷,我很想回一句“你覺得我這個樣子像是吃了飯的人嗎”,但是想到他剛才牽着我手的力度,我還是乖乖地回了一句:“沒有。”
他突然将車子停了下來,側頭悠悠地看着我:“吓到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覺得許南深問這句話的時候,竟然是難得的柔和。
第034 冤家總路窄
“沒,沒有。”
我被許南深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吓得有點兒不知所措,回答問題也有些不太利索。
他又看了我一眼,然後将車子啓動起來,“什麽時候發現我在包間裏面的?”
他好像已經恢複了平日的語氣,我頓時松了口氣,“你爸摔杯子的時候。”
“你倒是機警。”
我不知道許南深這句話,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警告我。
我沒有再說話,他也沒有再問什麽了。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是一家裝修別致的餐廳,我想起之前許南深問我吃飯了沒有。
估計他也沒吃飯,這會兒帶我過來應該是來吃飯的。
“自己點。”
剛進去,許南深就一只手放着大衣,一只手把菜單往我的身邊一方。
我也沒有跟他客氣,挑了兩個自己喜歡的菜,他看了一眼,又加了兩個菜,就把揮了揮手讓服務員去下單了。
許南深沒有要雅間,我們這會兒坐的是二樓的卡座,就在二樓的邊沿上,靠着外面。
沒看的時候不知道,現在往外一看才知道,原來這餐廳是臨江的,這位置看過去,剛好能夠看到江邊的夜景。
來來往往的人,就是風吹得有些大,我看着都覺得冷。
今天這事情我和許南深都心知肚明,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兩個人默不作聲地吃着。
林文君在八點多的時候給我來了一個電話,我以為有急事,結果接了才知道她是打來關心我的。
估計林文君也認出來了是許先偉,豪門多是非,就算是局外人也能夠猜到多少。
她說得很隐晦,不過言語中也在提點我了。
反正意思就是,許先偉說什麽權當沒聽到,只要不是許南深發話,我就不要去應承。
這一點,倒是和我想的不謀而合。
不過我的想法很簡單,因為合作對象是許南深,我對許先偉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避諱。但是林文君這麽說,估計她想得更多,只是不好意思在我的面前說太多的事情。
難得才認識了幾天的人,就對我的事情這麽上心。
我感激林文君的這份關懷,但是也知道許南深就坐在我的跟前,說再多也不太好,只好聊了不到兩分鐘就挂了電話了。
我挂電話的時候許南深看了我一眼,想到剛才林文君在電話裏面說的話,我心中微微一顫,也不知道許南深聽到了多少。
不管了,反正我也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
他沒問什麽,只是視線落在我拿着筷子的手上:“吃完了?”
我其實已經吃飽了,只是接電話的時候習慣性地捉點兒什麽在手上,所有就拿了筷子。
這會兒聽到許南深的話,我連忙把筷子放好,點了點頭:“飽了。”
他也沒有說什麽,只是伸手去拿搭在椅子後面的大衣。
我知道他這是要走的意思,連忙拿着自己的包包也跟着起身。
“許南深。”
下樓的時候許南深被人叫住了,這聲音有些熟,我正想着是誰,沒想到一擡頭就見到秦昊了。
真是不是冤家不相逢。
我覺得頭有些大,深知自己這會兒不應該開聲,于是下意識地往許南深的身後躲了躲。
許南深側頭看了我一眼,但也沒有說些什麽,應該算是默認了我的行為了。
剛開始的時候我不太知道這秦昊是什麽來頭,但是被他帶着上了一次頭條之後,我也算是明白了。
秦昊的舅舅是a市市長,他媽是教育廳廳長,爸呢,就是兩年前剛上市的金城大酒店的董事長。
秦昊這人,家裏面要錢又錢,要權有權,不過就是家人太溺愛了,以至于私生活不是一丁點兒的不檢點。
就跟他上次自己說的,他确實是挺喜歡玩少婦的,也不少人被他玩過。畢竟秦昊長得也不錯,年輕樣好,比起一些大腹便便的富商好多了,而且他出手也大方,一夜春風之後,少說也有一輛兩三百萬的跑車,好點兒的還能上千萬。
陪他睡一段時間,輕松就來錢,a市倒貼的女人還不少。
不過這個秦昊也不是來者不拒的,他就喜歡自己看上眼的,他看上眼的,沒一個不搞上的。
去年就把一個富商的妻子給迷女幹,結果那富商和妻子感情深,事發之後就将秦昊告了。
不過秦昊關系戶,人脈硬,最後富商被逼得也不得不咽下那口氣,私下解決。
這些事情都是林文君跟我說的,聽了這些之後,我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要再跟秦昊這個人見面。
可惜,天不遂人願,總是有意外發生的,就好像今天。
他把許南深叫住了,人正站在三樓到二樓的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着許南深,雙手插在褲袋裏面,連名帶姓地叫着人,十分的嚣張。
“秦公子。”
許南深的聲音不冷不淡,這兩個人本來就長得出衆,如今這麽站着不動,頓時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秦昊突然之間向着我看了一眼,我心下一個咯噔,又往許南深的後背閃了閃,拉着他的大衣企圖讓他把我全部給擋。
“真巧。”
秦昊往下走了兩步,聲音吊兒郎當的,視線一直盯着我這邊。
我被他盯得火大,但也知道,跟這樣的無賴,真的不應該有什麽接觸。
“喲,這不是葉小姐,這麽巧?”
我也不知道今兒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每一個見到我的人,都不叫我許太太,而是葉小姐。
許先偉就算了,秦昊這會兒當着許南深的面這麽叫我,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我跟他有一腿。
手下突然一暖,我低頭一看,才發現被許南深牽住了。
走神間,許南深牽着我的手一個用力,就将我整個人拉了出去。我整個人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秦昊的身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昊看着我的時候,眼睛閃了一下,我卻覺得自己的頭皮麻了一下,被許南深牽着的手下意識地用力一緊。
許南深低頭涼涼地看了我一眼,我突然想起來他那天晚上對我做的事情,我心下一驚,有些慌亂。
秦昊的眼神太過明顯了,逼得我不得不應他:“這位先生是?”
秦昊看着我嗤笑了一下,顯然是一點兒都不相信我認不得他:“葉小姐,你那天晚上可是熱情得很吶。”
這個秦昊,故意說成這樣,要不是那天我已經跟許南深解釋了這件事情,指不定許南深真的以為我跟他有一腿。
只是秦昊想岔了我跟許南深的關系了,我和許南深又不是真正的夫妻,我就算是跟他有一腿,只要沒有鬧到臺面上,許南深想來也不會在意的。
想到這裏,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哪個晚上?我怎麽熱情的,麻煩你說得清楚一點兒。”
秦昊估計是沒有想到我居然還矢口不認,不過他也沒生氣,只是笑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我,就好像許南深不在一樣:“你真有趣。”
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沒有再說話。
一旁的許南深終于開口了:“我和太太還有事,先走了。”
他的聲音寡淡,看似在解釋,其實也不過是不将秦昊放在眼底。
說着,許南深牽着我就往樓下走。
秦昊突然之間走了下來,我路過他身邊的時候他突然之間附身,飛快地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葉瑾,我看上你了。”
我真的想扇他一巴掌,但最後還是忍住了,這會兒任誰都看出我們三個人不太對勁,我要是真的給了秦昊一巴掌的話,指不定明天又變成什麽人了。
許南深一直牽着我往樓下走,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下樓梯的時候我擡頭看了他一下,只看到他的側臉,卻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許南深心底是怎麽想的,但是見他這麽不動聲色的樣子,心裏面就毛得慌。
出了店裏面,他就松開了我的手了,擡腿率先上了車。
我覺得許南深可能又生氣了,但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想來可能是秦昊太嚣張了。
不管怎麽說我都是他許南深的挂名妻子,他這麽公然挑惹我。許南深作為一個男人,估計臉面上也過不去。
但是我也很無辜,顯然躺槍人士說的就是我。
“他跟你說了什麽?”
果然,許南深見我上了車,冷不丁就冒了這麽一句話出來。
我看着他,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幾分情緒,但是什麽都看不出來。
他的臉色很淡,動作也很正常,甚至一只手擱在那方向盤上面,曲着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的樣子,甚至讓我覺得他現在的心情起碼還是不錯的。
但是秦昊剛才的那句話實在是讓我難以啓齒了,就算許南深看起來沒有生氣的征兆,我也沒有說出口。
我想了想,抿唇随意掐了一句話:“他叫我別裝了。”
“淘淘。”
我的話音剛落,他的手突然之間就撫上了我的臉。
聲線有些沉,視線落在我的臉上,眼眸裏面卻沒有半分的溫度。
我整個人抖了一下,覺得心灌了一口風,冷得很。
第035 飯局非飯局
許南深一般生氣的時候都是不動聲色地叫着我的全名“葉瑾”,聲音壓低之後,确實讓我覺得壓迫,甚至會讓人難以開口回話。
但是習慣了之後我倒是覺得沒有那麽恐怖,大多數他叫我全名的時候,也只是說他不過是微怒,我只要順順毛,或者別說話,一般就過去了。
可是他叫我淘淘的時候,特別是配着他手上的動作,就好像是拿着一把刀抵在我的脖子上,逼着我一樣,我要是稍稍不注意,他就動手給我血濺當場。
我忍不住緊了一下放在膝蓋上的手,揪着褲子有些發顫:“哈?”
“我不怎麽喜歡你說謊。”
他的語氣還是很淡,只是那落在我臉頰上的手突然之間用力摁了一下我臉頰上的肉。
我抿着唇,被他看得越發的心虛,最後還是将秦昊的話說了出來:“他,他說我挺有意思的。”
差不多的意思,許南深這麽聰明,他不可能不明白的。
那句話實在是太輕浮了,這不僅僅是我敢不敢說出口的問題,如果我就這樣說了,我不知道許南深會不會當場就把我給滅了。
說到底,我還是挂着許太太的頭銜。
“原話?”
許南深哼了一下,收回手,卻還是看着我,視線直直的,沒有半分要轉開的意思。
我懷疑許南深是不是在我的身上裝了什麽,不然他怎麽會知道原話不是這個。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我要是再這麽僵持下去,最後吃虧的還不是我自己。
我低下頭,迅速把話說了一次:“他說他看上我了。”
“呵。”
他嗤笑了一下,終于沒有再問問題了,我扭頭看向車窗外,微微松了一口氣。
還真的是怕他一個不高興,做出些什麽事情來。
那一天之後,我就好幾天沒見着許南深了,當然,這和我忙得跟狗一樣也是有點兒關系的。
畢竟我早上出門的時候許南深在跑步,晚上回來的時候許南深還沒有回來。
結束的那一天我終于松了一口氣,忙了整整十二天,看到合約簽成的那一刻,我都幾乎哭了。
剛開始的時候還好一點兒,但是後來合作方那邊帶來的翻譯身體不舒服,請了兩天病假。
而這一次商業合作,自然不能輕易找人,一切還沒有定我,萬一洩露出去了,誰背這個鍋,最後只能全程我來。
後面的這幾天,我幾乎是忙得洗手間都沒有時間去。
後來林文君給我工資的時候多給了百分之二十,也算是一個安慰了。
結束了忙碌的兼職,生物鐘倒是沒有變,第二天七點不到就醒來了。
我坐了一會兒,許南深不知道已經起來了,不過身側還有他的體溫,應該也是剛起來不久。
這會兒我坐在被窩裏面,卻覺得寒氣襲人。
洗漱完我才知道今天下雪了,十二月十九號,a市終于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了。
我走出去打算煮早餐,發現許南深在那兒看報紙。
我微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怎麽在這兒?”
這會兒他不是在外面跑步嗎?
他擡頭不冷不淡地看了我一眼,我才想起來,今天下雪了。
不禁有些讪讪:“早餐你想吃粥還是面?”
“面。”
真是一點兒都不客氣。
好久沒有這麽早起床卻又沒什麽事情幹了,突然之間閑下來,我卻不知道自己能夠幹什麽。
看着慢條斯理地吃着面條的許南深,禁不住開口問了一句:“你今天沒事幹?”
他伸手抽了一張紙巾,一邊看着我一邊擦着自己的嘴角,眉頭微微一挑:“我有什麽事情幹?”
這話說的真是氣人,我不禁嗆了回去:“我怎麽知道你有什麽事情幹。”
“我又不像許太太,這麽忙。”
“……”
這諷刺真的不要太明顯。
我決定不再跟許南深說話了,低頭把還有一半的面條吃了下去,然後去廚房洗碗。
反正今天天冷,我打算窩在被子裏面看個電影,然後再睡個午覺,想想都覺得生活美好。
但是許南深總是不讓我過得好:“起來梳洗一下,晚上有個飯局。”
我剛看完一部電影,這會兒才睡了沒有半個小時,他就那樣殘暴地把我從被窩裏面拽了出來。
屋子裏面沒有開暖氣,我穿的衣服又薄,沒一會兒就被那寒意驚得發抖。
可是許南深就是不放開我,我被惹惱了,忍不住擡手捉了他一下:“有飯局你就去,你扯我幹什麽?!”
我其實也不過是想要發洩一下,卻沒想到用力過猛,看着許南深手背上的捉痕,眼睛閃了閃,有點兒怕他就這樣扭斷我的脖子。
“你放手,我起來。”
這麽捉了他一下,心虛的人倒是成了我了。
許南深基本上都不叫我打扮的,今天居然破天荒的讓我提前起來打扮,應該是得莊重一點兒的。
想了想,我只好把那一套墨綠色的裙子拿出來了,我長得有點兒張揚,只能用這麽沉顏色的裙子壓一下我了。
化妝的時候我也特意化的複古裝,鏡子裏面的我生生就老了五六歲。
許南深看到我的那一刻,表情有點兒奇怪,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麽,示意讓我跟上去,就出門了。
我可比不上那些名媛,這麽冷的天氣,就披個小披肩就行了。
反正我一出門就拿着到腳踝的羽絨服将自己裹着,又沒有外人,到時候進場了再脫也沒什麽。
幸好許南深對這一點也沒說什麽,就是看了我一會兒。
出門的時候我有點兒餓,就帶了兩個好麗友派,在車上撕了吃。
兼職那些天沒有時間去買早餐,我就幹脆買了好幾盒好麗友在家放着,反正方便,帶着就能走了。
這第一場雪下得并不大,但是許南深的車開的也不是很快。
剛出主幹道沒多久就遇上堵車了,這個時候正是下班高峰期,而且好像漆面出了點兒小事故。
許南深側頭看向我的時候,我差點兒被那蛋糕噎着吞不下去。
可是他的眼神實在是太明顯了,我忽略不了,不得不側頭看向他:“怎麽了?”
他的視線直接得很,就盯着我剛扯開咬了一口的好麗友。
我……
“你要吃?”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好麗友,反正待會兒要吃飯了,我也不是舍不得這麽一個小蛋。
就是上面我才咬了一口,這樣總是不太好的。
可是許南深直接就哼了一聲:“嗯。”
好吧,他不介意,我也沒什麽好介意的。
我伸手遞過去,結果他面無表情地給我扔了一個字:“髒。”
真想糊到他的臉上去,不過我沒有這個膽量。
最後還是自己側身給喂到他的嘴裏面了,偏偏他一口還沒咬完。
咬了一大半看着我細吞慢咽的,半響才肯把剩下的也吃了,然後涼涼地開口:“這個有添加劑,少吃。”
“……”
真的第一次見這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
塞車塞了半個多小時,半個小時後我們的車終于上了高速了。
等許南深的車子停在一幢別墅外面的時候,我不禁愣了一下:“不是吃飯嗎?”
他淡淡地撩了我一眼:“裏面有吃的。”
裏面确實是有吃的,但是和我想的根本不一樣。
冬天消耗本來就快,我早就已經餓了,好不容易帶了兩個小蛋糕還被許南深分了一個。
一心以為許南深真的是帶我去吃飯的,結果許南深根本就不是帶我去吃飯的。
看到秦峰的時候,我下意識地看向許南深。
他什麽都沒有說,牽着我的手走過去:“秦伯父,生辰快樂,祝您壽比南山、萬事如意。”
秦峰臉上閃過幾分詫異,視線在我的臉上轉了轉,然後笑着看向許南深:“難得你有心過來,這位是?”
“內人,葉瑾。”
“原來是你太太,上次你結婚,我剛好不在國內,沒能看到你們行禮,實在不好意思。”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國外,反正沒來我跟許南深的婚禮是真的。
許南深把我微微牽了一下:“小瑾,這是秦伯父。”
我不知道許南深是什麽意思,只好笑了笑,然後乖順地叫了一聲:“秦伯父,生辰快樂,祝您萬事如意、阖家安康。”
許南深又坑了我一次,我心底燒着火,卻不得不憋着,臉上還得挂着笑。
“爸。”
看到秦昊的時候,我不禁皺了一下眉。
也不知道許南深怎麽想的,明知道我跟秦昊鬧了那樣的事情,還這樣帶着我過來。
“小昊,這是南深和他的太太,你們年紀相仿,你招待一下。”
秦昊看着我和許南深,似笑非笑的:“當然,我會好好招待他們的,趙叔叔找您,您過去吧,爸。”
秦峰今天生日,來的自然不少名流,他也沒空管我和許南深。
我看着他漸漸走遠的身影,下意識地往許南深的身後偏了一下。
“許先生真是有心了,剛回國,就給我爸爸送了這麽一份大禮。”
“應該的。”
我不知道許南深送了什麽,兩分鐘前,我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只是過來吃飯的,誰知道根本就不是。
第036 人醜少說話
“許太太今天晚上,真是——”秦昊突然之間開口,視線直勾勾地看着我,頓了頓,語氣突然之間也跟着變了一下:“漂亮。”
秦昊說這話的時候,眼眸裏面的幾分情緒讓人厭惡。
我下意識地捉緊了牽着許南深的手,他沒有看我,看着秦昊聲音不大不小:“謝謝。”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是不敢讓秦昊看到,就只好低着頭。
擡起頭的時候,秦昊臉色倒也沒有很難看,只是那嘴角上似笑非笑的,讓我有些發驚。
然後他就自己走開了,我猜不透秦昊到底想幹什麽。
許南深這時候正好低頭看向我,我不禁皺着眉頭問了一下:“你和他有什麽恩怨?”
“沒什麽。”他回答得正常,就在我真的以為這兩個人沒什麽恩怨的時候,許南深突然之間又加了一句話:“就是他初戀喜歡上我了。”
我臉色變了變,看着許南深多了幾分神色。
這還叫沒什麽恩怨嗎?
許南深看了我一下,似乎想說什麽,但是前面有人叫他。
他收回視線,看過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我被他帶着過去打招呼,基本上在開始之前,我都是被許南深帶着跟我完全不認識的人打招呼。
他也不嫌累,領着一個人一個人的介紹。
許南深雖然是剛回國,但是有交情的人卻是不少。
看到許北至和王琳的時候,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許南深。
他牽着我沒有主動走上去,也沒有走開。
但是會場再大,大家這麽走着,除非是故意躲着的,不然也總會有碰頭的時候。
沒幾分鐘,許北至和王琳就到我們跟前了。
這種時候我自然是扮演一個乖巧妻子的角色,什麽話都不說才對。
“大哥,大嫂。”
許南深開口,聲音一貫的涼薄。
許北至看了我一眼,然後視線才重新落回許南深的身上,點了點頭,什麽都沒有說。
是王琳開的口:“南深,爸他挺挂念你的,有空回來吃頓飯。”
态度倒是擺得十分的明顯,一眼都不看我,顯然是徹底貫徹了許先偉的指令了。
反正我也無所謂,又不是真的許家媳婦。
許南深突然側頭看了我一眼:“有時間再說了。”他說着,頓了一下,又看向我:“不是說想要上洗手間嗎?”
我真的佩服許南深,這麽拙劣的借口他都可以裝得這麽自然:“快帶我去吧,今天出門喝了杯果汁。”
“我先帶小瑾去洗手間了,大哥大嫂。”
他說着,也不管許北至和王琳是什麽反應,牽着我就走。
我其實真的挺想去洗手間的,不過不想讓許南深領着。
走到一半,我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我想上洗手間。”
他眼皮都沒有擡一下:“我帶你過去。”
我擡手滞了不遠處正走過來的方子磊:“你朋友找你,我自己去就好了。”
許南深順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松了手。
當然不能夠讓許南深跟我一塊兒去洗手間,我還打算在裏面待一會兒再出去。
雖然說一直都在許南深的身邊,也沒有人那麽不要臉,真的就那樣直接上來為難我了。
可是見到人就得笑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每個人打量我的眼光都讓我特別的不舒服。
不得不說,許先偉還是挺厲害的,他不點頭,我就算是跟許南深領了證,也不是許家承認的媳婦,在他們這群人的眼裏面,跟一個沒有名分的三兒并沒有什麽區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