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天冉曦出門的時候,酒店外面還有許多記者圍着,一看到她,便如同聞到了腥味的貓一樣試圖沖過來。
經紀人給她安排的保镖圍在外面,用身體做牆,把激動的人群攔在外面。但記者們的話筒還是從夾縫中伸到冉曦面前,他們高喊着,讓冉曦對于之前的事情表态。
冉曦走到車旁,躲過一個要戳到身上的話筒,摘下墨鏡,很平靜地對外面的人說:“網上爆料的事情我沒做過,工作室對此事已經有了聲明,如果你們還有想知道的,可以直接聯系我的經紀人。”
保镖打開車門,冉曦坐進去,對外面圍着不走的記者說:“麻煩讓一讓,我還有工作。”
記者們并不甘心就這麽走,但冉曦的保镖團人數衆多,拉着他們根本不可能去攔車。氣車啓動,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緩緩駛出地下車庫。
人群漸漸散去,另一輛保姆車啓動,車上的葉瑗閉着眼睛,在心裏與另一個存在溝通:“你不是說冉曦這波鐵定完蛋嗎?”
【這是個意外。】
“原來你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算的準。”
系統沉默。
“那這麽看來,我……”
【如果您不跟我合作,未來身敗名裂是肯定的。】
“是嗎?”葉瑗笑了一聲:“那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吧。”
她睜開眼,拿出鏡子,鏡子裏的人容光煥發,皮膚嫩的能掐出水來。
“就算你說的是假的,為了這張臉,我也不會反悔的。”
**
片場的工作人員向來來的比演員要早,冉曦到的時候,導演已經先一步到達,看到她,鄭孝國笑了笑,看着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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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曦今天的戲份集中在上午,有兩場和紹書辛的對手戲,一場群戲。
她化好妝,帶着助理等在一旁,面前擺着一盤圍棋,冉曦一手拿着劇本,另一手執棋,按照圖上的方位擺着棋子。
“來對戲嗎?”頭頂穿來一道聲音。
她擡頭:“好。”
劇情裏老國王已經重病,姜國大權被交到姜意手中,朝堂上許多老臣并不服這位将來的君主,想要倚老賣老把他壓下去,而邊境處,涼國的軍馬也有所異動。
姜意忙碌幾日未睡,終于拿到了某個老臣把柄,他興奮異常,急于想跟親近的人分享這個好消息,便來到了姜離的宮中,與她講自己的種種謀劃。
雖然是個女人,但姜離的眼界并沒有被局限在這宮牆之內,她對于局勢有着自己的見解,看出來自己弟弟手段雖有,但不成熟。
可姜意是未來的國君,有些話她不方便直接說出口,便邀請姜意對弈,試圖在棋局中提點弟弟。
冉曦對于圍棋只知道一點皮毛,勉強能看懂分數怎麽算,對于劇本上寫的棋局的精妙處半點沒看出來。
不過這點并不重要,她不需要有多高深的棋藝,只要觀衆覺得姜離很厲害就行。
她跪坐在棋盤一側,微微合眼,再睜開時,便仿佛換了一個人。
她周身的氣質變得格外的靜,一舉一動都好似一幅畫般,她執白棋下在棋盤一處,又撿起被白棋圍住的數粒黑子,擡頭看向對面,聲音很柔,卻帶着一絲警告:“你太着急了。”
姜意原想吃掉白字的大龍,結果卻落入了陷阱中,反而失了地盤,不禁有些懊惱,不過眼睛一轉,便又想到了制勝的方法,他重新落子,朝姜離郎笑道:“長姐再看呢?”
姜離看着看着被弟弟一子盤活的棋盤,淡淡一笑,眼裏帶着滿意的神色。
……
“喝點水吧。”對完戲,紹書辛又遞過來一個保溫杯:“看你說話帶了點鼻音,感冒又嚴重了嗎?”
“不用了,我這也有。”冉曦婉拒了他的東西,接過助理手裏的熱水喝了一口。
紹書辛被拒絕,看着也并不介意,他自己打開保溫杯喝了口水,問冉曦:“昨晚睡的怎麽樣?”
“還行。”
“我很抱歉,沒能幫得上你的忙。”他低下頭,側臉看着有些落寞。
“這事本來就跟邵哥沒關系。”冉曦笑了笑,在他重新開口前搶着說:“那邊在叫了。”
紹書辛咽下還沒來得及開口的話,對她笑着說:“那咱們過去吧。”
原本導演還有點擔心昨天的事情會影響冉曦的狀态,已經做好了一遍遍重來的準備了。不過事情的發展和他預料的有點不一樣,片場上的女演員似乎并沒有受到什麽影響,一句話、一個眼神,都堪稱完美,從頭到尾一氣呵成,幾乎都是一條就過。
鄭孝國驚喜,對冉曦也有些另眼相待,不說別的,就說這種不把場外的事帶入工作中的敬業态度,就讓他覺得舒心。
幾場戲過的都很順利,拍完最後一場,冉曦進化妝間卸妝換衣服。
她換好衣服打開門,準備回酒店,剛走出門,就看到郁卿等在門外,看樣子是在等她。
“我有事想跟你說。”
冉曦覺得自己和她沒什麽好說的,昨天那波雖然是原主的問題,她這個後來人受過也是應當,但并不代表她心裏一點氣沒有,最起碼段時間內,她應當很難對女主一家人保持心平氣和。
“抱歉,我沒時間。”她冷聲拒絕,快步走過。
郁卿站在原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歪了歪頭。
……
信息時代,新聞傳的快,被忘的也快,不到一周時間,冉曦那件事情就很少還有人再提起。
冉曦在姜國的戲份拍的差不多了,馬上就要走到和親的劇情。因為姜國和涼國的劇情分開拍攝,拍完這一段,她可以休息一個多月,才會重新進組拍攝後面的劇情。
最後一場拍的是和親劇情。
這是場群戲,光公主儀仗的群演便有數百人之多,統籌調派這些演員就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冉曦早就畫好了妝,鳳冠大概有二十斤重,墜得她頭皮發麻。
從早上天沒亮起來準備,一直到八點多鐘,場面才差不多穩住,導演那邊叫演員準備,冉曦補好妝,坐在床上,等來送親的人。
劇本裏面,姜離是由姜意親自送上的車辇。
燈光攝像就位,場記打扮,邵書辛推門進入房間,緩緩走到冉曦身前。
邵書辛今天穿着一身深黑冕服,雙肩上金線盤龍盡顯威儀,他在冉曦面前站了好一會,幾不可覺地喟嘆一聲。
那個面臨外憂內亂,不得不把同胞姐姐送嫁和親的少年帝王在這聲嘆息中仿佛活了過來。邵書辛看着她,緩緩轉身,背朝着她蹲下。
冉曦趴在他的背上,被他背着往前走。
頭上鳳冠的流蘇随着走動在臉上掃來掃去,有點癢,但必須要忍耐。
從宮殿出發,到送到車辇不止一個鏡頭,偶爾步伐快了慢了還得重來,邵書辛來來回回把冉曦背了十幾趟,才終于把她送到車上。
“回去吧。”身着嫁衣的公主低頭走進車內,挑開車簾,對還留在外面的少年君王說。
“好,過了!”導演喊了一聲,車內的冉曦立刻松下渾身緊繃的肌肉。
她小幅度晃了晃腦袋,扶着助理的手走下車,造型師立刻過來,給她拆卸頭上的珠翠。
“準備什麽時候走?”邵書辛走過來問。
他剛背着冉曦走了一遍又一遍,運動量足夠,身上熱的冒汗,說話的時候,還用毛巾在擦額頭。
“下午就走。”
“這麽急?”他有些驚訝,動作頓了頓,才又笑道:“還沒來得及給你送行呢。”
鳳冠被整個卸下,少了這東西的重量,冉曦覺得自己的脖子都伸長了一點,她仰起頭,笑容燦爛:“反正還會回來的。”
“是啊,還會回來的。”邵書辛垂首看着她,突然伸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下:“那你可得記着邵哥,別回來就把我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去參加侄女的訂婚宴,沒車,下冰雹,不能打傘,就這麽淋着走到男方家,于是理所應當的凍感冒了,加上有丢丢卡文,所以今天更的比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