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這種類似打臉的行為讓樊雙成怒火中燒，幾乎來不及思考，他就撥通了女友的電話。
“你什麽意思？”他壓低了聲音，卻壓不住怒火：“成心搞我是嗎？”
“我只是說了實話而已。”女友說話帶着點鼻音，語調卻極為冷靜，冷靜的讓人有點害怕。
“實話實說？！”樊雙成擡高了聲：“你知不知道你發這個照片會給我造成多大影響？我的事業要被你毀了！難不成你想跟我一起喝西北風嗎？”
“不會毀的，畢竟我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我相信你有辦法安撫你的粉絲，至于我……”
她嗤笑一聲，停頓些許：“我這種無關緊要的前女友，應該對你造成不了多大影響。”
說完不等繁雙成反應，那邊就挂斷了電話，等他再撥過去，只聽到無法接通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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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樊雙成爆出女友開始，他的事情就與冉曦沒有多大關系，其發展也不再受她們控制。
淩晨三點半，飛機降落，冉曦和經紀人在機場分別。
“這幾天給自己好好放個假，休息一陣。”經紀人給自己帶上口罩：“但是記得別胡吃海塞的，對了你劇本看的怎麽樣了？”
“正在看。”冉曦從助理手中接過車鑰匙：“這幾天就給你結果。”
“那行，其他就沒事了。”她點了點頭，準備離開，走了一步又扭過頭：“除夕快樂。”
“除夕快樂。”
她揮手同經紀人和助理道別，在車庫中找到車子，鑽進去啓動，開往自己的公寓。
公寓地處市中心，生活便利，隔得不遠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無人超市，冉曦停下車，帶着墨鏡，走入超市，買了好幾代速凍水餃與湯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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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了東西，正準備付錢離開時，又看到一旁保鮮櫃裏的蔬菜與肉類。
蔬菜應該是昨天上的，現在看起來已經不太新鮮，但再不新鮮的東西，也比她手上的速凍食品好得多。
她停在保鮮櫃面前，猶豫了好一會，還是把手裏的水餃湯圓給放了回去，轉而在挑選起蔬菜來，挑挑揀揀，最後拿出來的東西幾乎塞滿了整個後備箱。
公寓有大半個月沒人住，雖然有鐘點工定時打掃，但到底少了點人氣。
把買的那一堆東西塞進冰箱，冉曦找了換洗的衣服準備洗漱。
她原本困的不行，走路眼睛都睜不開，可等澡洗完，反而不困了，躺在床上越來越清醒。
“唉！”冉曦嘆了口氣爬起來，點開臺燈，從床頭櫃上抽出本劇本翻看，試圖用這東西來催眠。
手上的東西很薄，連裝訂都不齊，冉曦原本覺得應該是某個粗制濫造的偶像劇本，看了兩頁之後發現并不是，而是之前從經紀人手上拿過來又沒來得及看的文藝片劇本。
劇本說的是一個挺沉重的故事：十八歲的女孩子被拐賣到山村裏，“嫁”給了一個三十五歲的跛子，女孩一次次逃走，又被一次次抓回來，每次被抓回來，等待她的都是毒打與饑餓，她想要求救，可沒有人願意救她，整個村子的人都是人口拐賣的幫兇與受益者。
她被迫與“丈夫”同居，懷上了他的孩子，因為怕她逃跑，“丈夫”一家不敢把她送醫院，連接生都是在家裏完成，差點因為感染喪命。
主角在生死線上掙紮回來，醒來時卻得知孩子被婆婆五千塊錢賣給了人販子——因為她生的是個女孩，不能傳宗接代，養着也沒用。
主角大受打擊，一度想要求死，最後關頭被人給救了下來。
救她的人也是被拐來的婦女，比主角大五歲，她們有共同的話題，很相似的興趣。主角把她引為知己，與她無話不說。
她策劃着再一次逃跑，這次的計劃比之前都要缜密。在逃跑之前，她對好友說了自己的計劃，想要帶她一起逃走。
好友答應了下來，可計劃實行的那天，她準備逃離的時候，卻被人堵在了村口。
那一次主角被打得在床上躺了兩個月，原本放松的看管再一次嚴格起來，兩個月後，她再一次懷孕……
劇本與小說寫作方式不同，幾乎很難讓人産生帶入的感覺，可這個劇本，卻讓人覺得格外壓抑。
冉曦頭有點漲，眼睛也幹澀，她困的不行，揉了揉眼睛，強撐着翻到最後看了結局。
結局是主角帶着兩個六七歲的孩子回家看父母，與父母抱頭痛哭，哭完了她擡起頭，告訴眼前頭發花白的母親，自己的丈夫還在外面。
“日！”
這種主角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結尾差點讓冉曦一口血吐出來，她忍不住冒了個髒話，把劇本扔了老遠。
劇本斜躺在地上，首頁《拐賣》兩個字正對着她這邊，冉曦盯着那兩個字看了好一會，起身把劇本撿起來，撫平上面的褶皺，把東西放在床頭。
她重新躺在床上，回想着之前看的劇情，腦子裏自動給劇情配上畫面。
她困得不行，腦海中的畫面也時有時無，終于睡意壓過了對故事的想象，畫面破碎，精神歸于虛無。
冉曦一覺睡到了下午三點，醒來的時候外面豔陽高照，她一下從床上竄起，第一反應就是工作要遲到了。
腳踩在地攤上，腳下的觸覺讓她有了點真實感，冉曦閉着眼睛，順着最後的記憶，把昨天發生的事情按照時間線梳理了一遍，才終于想起來今天自己并沒有工作安排。
胸口提着的一口氣卸下，眼睛又瞥向床邊整齊擺放的劇本，劇本首頁那兩個字仿佛有種奇特的吸引力，誘惑着她去翻看。
指尖一點點靠近，就要碰到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不行。”她收回手，告訴自己：“劇本好也沒用，班底不行拍出來不定什麽樣。”
她咬了咬牙，一狠心轉身往外走，邊走邊用各種理由試圖打消心中的蠢蠢欲動，可始終沒辦法徹底說服自己。
電視裏的節目熱鬧又喜慶，現實中的城市冷冷清清。
冉曦打開冰箱，淩晨買了那麽多東西準備做個豐盛的年夜飯，現在熱情褪去，看着滿滿當當的食材，卻一樣都不想動，最後也只随便煮了點速凍食品。
吃完飯，似乎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冉曦盯着電視機發了會呆，又起身，把劇本給拿了出來。
和着電視裏的背景音，她把這個劇本重新看了一遍，這次她看的更慢也更加仔細，從下午看到晚上，也只看了不到一半。
胃裏的動靜提醒她應該進食，冉曦放下劇本，揉了揉眼睛。
電視裏春晚已經開始，姹紫嫣紅的配色與上輩子沒多大區別，冉曦無動于衷的看完舞蹈表演，起身進入廚房，給自己下了一碗面。
她捧着碗出來，一邊看春晚一遍吃東西，看到電視裏主持人給觀衆拜年，她也想起來這回事，從角落中找出手機，打開群發了條拜年消息。
回複的消息一條接一條冒出來，她全部忽略，找到工作室那十幾號人的群，進去發了十幾個最大金額的紅包。
紅包一出，群裏霎時熱鬧起來，有跟着發的也有來起哄讓經紀人也來一個的。
靜靜一直沒說話，兩分鐘後，群裏又出現了一個紅包。
【經紀人-靜靜：［紅包］】
冉曦點了紅包，瞥見身旁的東西，心裏一動，點開了經紀人的私聊。
【冉曦：我看到了一個感興趣的故事。】
【經紀人-靜靜：哪一個？】
她把劇本封面拍照發過去。
【經紀人-靜靜：這是什麽？】
遞給冉曦的劇本都由經紀人經手，每個都有記錄，其中有幾個比較靠譜的她都有印象，其中并不包括冉曦發過來的這本。
她也沒多想，只以為是自己沒注意到，回完話就打開備忘文件找起來，結果從頭找到尾，也沒能找到有關于這個劇本所代表團隊的任何一點信息！
“你那劇本從那接的？”五分鐘後，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你給我的。”
“不可能！”經紀人斬釘截鐵：“我給你的所有劇本都有記錄，根本沒有叫這個的。”
“确實是你給我的。”冉曦靠在沙發上，提示了句：“十萬塊片酬那個。”
她這麽一說，經紀人才想起來，第一反應就是質問：“你沒瘋吧，這東西有哪一點值得你看上的？”
“故事不錯。”
那頭不屑地哼笑一聲：“得了吧，你不過是偶像劇本看多了，乍然見到個不一樣的，就覺得是好故事了，其實完全不是那樣，那不過是雞窩裏面出了鴿子，連表面光線都沒有！”
她用自以為過來人的口氣教訓着：“你想要拍文藝片沖獎我能理解，哪個演員不想拿獎呢，但是咱得一步一步來是吧，你連個電視劇的獎都沒拿到，就想着電影的，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
“你想多了。”冉曦反駁：“我沒想着得獎。”
她只是單純覺得這個故事不錯，會幻想自己演繹是什麽樣子罷了，完全是一時頭腦發熱，剩下的完全考慮。
可惜經紀人并不相信這些，就算相信了也不可能讓她去拍什麽文藝片。
“這個事情沒得談，就算我同意公司也不會同意，公司那邊已經給你選好了劇本，各方面都不錯，初六就開工，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現在正好告訴你，就這麽定了吧。”
“我……”
“你什麽話都別說，我不想聽，今個除夕，你讓我過一晚安穩日子行不行？”
“劇本的事情可以以後再談。”冉曦半垂着眼，沒多少表情：“我尊重公司和你的意見，但不意味着你們可以替我做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