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計謀
那泛着水光的嫩唇就在他咫尺之遙的時候,屋子傳來轟隆一聲。随後那扇緊閉的廟門應聲而倒。倒地的時候掀起滿天的塵土,細細的在燭光下飄搖。沈清河惶恐的轉過頭望去,只見沈默負手立在門外,發絲無風自動,眸色暗暗,如同修羅一般。
眼前的一切,像是針一樣的紮進他的眼睛,沈默閉了閉眼睛。可是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一切還和方才一樣。他最愛的女子,衣襟半褪,被他的大哥壓在破舊的木桌上親。
他心裏起先是冰寒,然後便是郁氣翻騰,帶着火的熱氣燒盡他做人的自制。
靖瑤的意識已經完全的迷糊了。她湊出頭來,從沈清河的背後看着門外,只見迷迷糊糊晃動的黑影,只是那黑眼長得頗為像她的夫君。她嬌嬌俏俏的笑,渾身不知即将要面臨的是怎樣的風波。
沈默一步一步得往貢桌邊走去。沈清河的腿慢慢的軟下去,他覺得那一步一步的便如同踩在他的心上一樣。沈默的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漆黑的眼睛,緊抿的嘴唇。
他眼睛生疼的看着沈默走進,将靖瑤攬在了懷裏。
沈默的手摸上了腰間的劍時,他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可是預想到的疼痛沒有到來。他的眼睛眨了眨,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是沈默的那張臉,沉沉的看着他。
他手上的寒毛全都立了起來,那一瞬間強烈的求生欲占據了他的心。他匍匐着抱着他的腿,結巴着道:“是靖瑤,靖瑤勾引的我。” 沈默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他歪着頭看了看,仿佛是不相信那話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一樣。片刻後,他笑了笑。那一笑便融化了他臉上的冰冷,但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沈清河怕極了,松開了他的手。
沈默拔出匕首,寒光在月色下如水一樣的流淌。在沈清河驚恐的眼睛裏,他将匕首貼在了他的臉上。
沈清河滿身的燥熱仿佛在這一瞬間停了下來。他顫聲道:“我是你可哥哥啊,沈默!
他的匕首在他的側臉上摩挲着,如同摩挲着親愛的人的肌膚。表情裏面滿是玩味:“哥哥。若你同別人說是靖瑤勾引的你,我就要了你的命。”
沈清河忙點頭如搗蒜:“我絕不會提起的。不會的。”
走出了廟門,沈默便摟着靖瑤的腰騰身而起,消失在山林深處。
直到了瀑布前,他才将她放下來。眼前是壯觀的瀑布,還有河流。沈默負手而立。靖瑤意識模糊,走過來摟住他的腰,踮起腳便要來親她。
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手下突然一個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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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瑤便直直的向着那河水裏倒下去。
春日裏的河水冰寒,刀刀刺骨。她不識水性,狼狽在水裏撲騰着。頭上的發髻也散開了,濕濕辘辘的散有身側。她嘶聲力竭的叫着:“救命啊,救命啊。”
他只是在岸上冷冷的看着她,那目光,冰冷的如同看一個屍體。慢慢的,在那冰寒中,她的意識慢慢的回來了。才意識到那水深不過到她的腰上,遠到不了要她命的程度。只是胸腔中怆了很多水,難受的很。
她站在水心,輕輕的咳着。
等她完全回複了意識,擡眼看沈默的時候。發現真的好冷,水冷,他的眼神比水更冷。
他負手站着,高高在上的看着她。
靖瑤的眼睛裏有絲絲水霧,她沖着他勉強的擠出一抹燦然的笑容發,軟軟的喚道:“夫君。”
回應她的只有瀑布落水的聲音。她舔了舔唇,又向他伸出了手:“夫君,這裏好冷。”
他看了她一眼,竟勾起了一抹笑,那抹笑及盡嘲諷。
她狼狽的自己将手撐在河岸上,慢慢的想要爬上來。可是腳底一滑,她又重重的摔到了水裏。背潮下,臉浸到水裏。那種窒息的感覺呼嘯而來。她猛的翻身,直起身來,重重的咳嗽,眼底都是生理性的淚水。
她索性不在往上爬,就那樣站在水裏。
臉上都是水,不知是瀑布濺到她臉上的水,還是眼淚。
他的聲音疏離又冷淡:“你當真為了皇後,連廉恥都不要了?”
靖瑤的心裏滿滿的都是委屈。是,她是心機深重。也确實害過他,可是自打嫁了他,她做的改變難道他看不出來嗎?她是有錯,她不應該輕信了自己的手下,半夜裏跑到這破廟裏。可是,她也沒想到李将軍會突然間背叛她啊。她滿腹委屈只想撲到他的懷裏訴說。可是他只以為是她勾引的殿下。
她心頭大恸,眼睛裏的淚水慢慢褪去,變成了鋼鐵一般的堅硬:“對,沒有錯。我想做皇後,想瘋了。既然你無意于皇位,那我只好找太子殿下。”
他眯着眼睛看她:“你真讓我惡心。”
月色下,他的臉同以前一樣的清冷俊秀。
可是,以前這張薄唇告訴她:“我第一次愛上一個姑娘,我不信她是那樣的人。”
她以為她可以慢慢改變,做一個好姑娘,做一個好妻子的。但其實,就算她真的變好了,他也可能變得沒有那麽愛她了。所以父親說的才是對的。喜歡一個人可以,太喜歡一個人了便是一種災難。
對他是,對她也是。
沈默愛上她,丢了一只胳膊。
可是她愛上他之後,連方向和自己都弄丢了。她從來沒有這樣難過過。
她咬了咬牙,又一次的自己撐着岸邊,狼狽的往岸上爬。
到底是爬上了。他低眼看着她,如同看着一個蝼蟻。衣裳沾了水,濕辘辘的裹在她的身體上,勾勒出美好的曲線與線條。那鵝黃色的衫子被水沖得有些散了,胸下的肌膚如同凝脂一般。
他的眸色暗了暗,然後蹲下身跪在她的身邊。
靖瑤一愣,實在是他的眼神,冰冷的高高的審視者的眼神。
他忽然摟過她,重重的親着。那舌頭像是一個暴君一樣,在她的口腔裏攻城掠地,一寸一寸的占領着。
靖瑤拼命的抗拒着,手推攘着他。卻被他扭着将兩只手握在一塊,扭在背後。因為這個姿勢,使她的身子更貼向他,如同純白的羔羊獻祭一樣。
那是一個濕粘又綿長的吻。她起先是抗拒,最後慢慢的軟下了身子,無骨一樣的熨貼在他的懷裏。
臉紅撲撲的,嫩唇因為呼吸起伏着。
就如同,在皇兄懷裏的時候一樣。
他突然在她的耳邊纏綿着婉轉着道了一句:“蕩-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