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吃醋

她一個人孤身的在山林裏走着。

起先上山的時候,她是認得路的,沿着山路上行便會走到破廟裏。但是沈默将她帶到了這個人鳥不拉屎的瀑布後,她就迷路了。四周都是枝幹虬結的樹,每一顆樹都長得差不多的樣子。

偏那路還崎岖,石子烙着繡花鞋的滋味并不好受。剛才在水裏泡過了,身上都是濕的,風一吹,如同輕衣薄衫站在酷九寒冬中。但是她又不敢在這山林裏過夜,且不說會不會碰到心懷不軌的壞人,就是碰到一兩只兇猛的野獸,她也活不過今晚了。

她小心翼翼的在山林中走着,突然自己的輕紗裙被勾住了,她輕輕的扯了扯沒扯開。心頭一陣郁氣,用力一拽,卻沒想到用力過大,整個人都向後倒去。後面可是個斜坡,她驚恐萬分的想要抓住什麽,但是周圍并沒有任何憑依。

這個時候,斜刺裏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扶好,直到穩穩的站直了。

那覆在青衣下的手修長有力。

靖瑤鼻尖一酸,用力的推了一下他:“你不是先走了?”

他面色仍有郁郁之氣:“我也迷路了。”

靖瑤冷笑一聲,并不拆穿他。他長年行軍,野外做戰。迷路,天方夜潭。

兩人深深淺淺的向前走着。他步子時快時慢,靖瑤努力的想跟上他,卻累得氣喘籲籲。

他皺着眉頭看她,挑了挑眉梢:“你還不快跟上?”

靖瑤如今有求于人,唯恐他将自己丢人喂了野獸。強自忽略着腳下的疼痛,快走幾步,走到他的身邊,擠出一抹笑道:“夫……殿下你腿長腳長走得快。”

她本是習慣性的喚他夫君。忽又想起,如今他心中對她滿腹怨氣,也不敢得罪他。話到嘴邊又喚了稱呼。

可不知哪裏不對,他聽了她的話,臉色竟比原先還要冷上幾分。疾步往前,再不管他。

靖瑤一路小跑着跟他,差點一個踉跄跌倒。腳下疼得鑽心。她停了步子。滿腹的怨氣與委屈。她雖然是個人質,但從小金枝玉葉的長大,何曾受過這樣的苦。

但對着冷面冷心的沈默,她又不敢發脾氣。勉強壓下心裏的不快,嬌聲道:“殿下,我實在走不動了,你能不能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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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着頭看了她一眼,喜怒不明。

靖瑤的心怦怦的跳着,生怕他不同意。

他觑了她一眼,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寫滿了哀求與驚恐。在靖瑤忐忑不安的眼神中,他慢慢的立在了一邊。

靖瑤長長的舒了口氣。她低頭環視四周,并沒有可以落坐的地方。她臉色僵了僵,随意的盤地而坐在了草叢中。背對着沈默,将繡鞋脫下。

果然已經出了血了,又因走了太久的山路,血已經粘在了襪子上。那種疼像是針紮了似的。她剛要拽着绫襪将那襪子硬扯了下來。腳卻突然被人握在了手裏。

靖瑤猛的一擡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沈默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眉頭皺得很緊,手僵硬的握着她的腳。

“誰教你的?腳磨破了也不說一聲。”

靖瑤很想冷冷的回答他一句,不可就是你教的。走的慢了,你尚且都要不高興。她又怎麽敢說自己的腳磨破了,不能再走。

不過她如今仰人鼻息。勾出了一絲笑,語氣嬌軟的道:“也不是很疼,我想着,忍一忍到家了在說。”

沈默長長的嘆了一聲氣。他待她那樣好,如今不過兇她一句,她又把自己縮回了原先的殼,帶着面具見人了。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細細的給她上着藥。

手指劃過肌膚的時候,很癢。像羽毛撓在心上,她的身子又有些酥麻起來。到底是念着他還在氣頭上,咬着牙,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待到上完了藥,他才發現她面色潮一紅,眼睛裏有一絲迷離。皺着眉頭瞧她。

靖瑤心中羞窘萬分。她也不想這樣,可是身體裏的感覺實在控制不住,一股一股的熱氣撲湧而上。她心中嘆道,早知如此,便該在那瀑布待一整晚,少強過面對他這樣打探的目光。

月色下,那個姑娘頭發散落的披在身側,輪廓秀美皎好,身段玲珑。側着臉,看得到頸部肌膚晶瑩如玉。她的呼吸聲有些重,玲珑的玉兔跳出溫婉美麗的波浪。

他心頭漸起郁燥之氣,繃着冷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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