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每一分甜

賀雲醒話這樣說了, 手心也仍然是這樣牢牢扣着她,不允許她動, 大有再來一次的架勢。

邊梨偏頭躲過他锲而不舍地追尋,耳垂紅得滴血, “我真不行了, 腳麻掉了……有點兒難受。”

賀雲醒聞言也沒再勉強她,只是笑起來。

順着邊梨的這個角度,他頭微微垂着,而後彎腰,一邊有力的手臂從她的腿彎繞過去,輕輕松松往上一擡, 她整個人就以一種賴在他懷裏的姿勢被抱着。

這個公主抱對于賀雲醒來說很輕松,他另半邊手禮貌地放在她腰間,而後騰出去, 解鎖開了浴室門, 大邁步地踏了出去。

她只是說了腳麻,他就這麽誇張。

然而由不得邊梨細想, 等到她完完全全, 徹徹底底地從剛才的情緒中剝離出來的時候, 她已經被賀雲醒抱着,坐在了床側。

她橫坐在他的腿上, 兩人相貼相依。

而邊梨腿部挨着他的那一部分, 熱烘烘的,即使室內有恒溫的空調, 她也不免燥意難耐。

她試着扭了扭,小聲建議,“不用這樣,我可以下來的。”

然而賀雲醒置若罔聞,熱燙的呼吸貼了過來,噴灑在她臉側,聲音壓得低低的,“別亂動。”

少女像是熟透的水蜜桃,每戳一處都帶着飽滿的果汁。

剛被吻過的邊梨兩腮暈着淺薄的紅,說是明豔動人也不為過,袅袅婷婷,一雙眸似是涔了一副古典山水畫,每一勾每一筆,每一道筆鋒的尾尖兒,都染上活色生香。

而她毫無知覺,即使是對着他這樣的索求,也毫不設防。

賀雲醒想着,尋到她水潤紅豔的唇瓣,複又親了上去。

她就這樣橫坐在賀雲醒的懷裏,承受着他再一次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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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吻不像上次那般來勢洶洶,多了分溫存,柔情共存。方才兩人的探索,已然讓賀雲醒摸索出了些許的門路,他不再一味地追求共舞,而是頗具耐心地描繪,存心要帶着她,再攀附一次那種被緊緊需要着的巅峰。

到底是涉獵廣泛的全能學霸,無所不能。賀雲醒在繼學業,事業兼具能力,站在頂尖以後,終于在感情方面,濃墨重彩地劃了一筆。

他自己是天賦異禀,然而等他開始用心取悅兩人的時候,邊梨卻再次陷入了剛剛的那種感覺。

那種瀕臨的,呼吸不暢的,下一秒就要窒息的感覺。

大有一種天崩地裂,末日來臨之前的最後瘋狂。

還是她使勁兒地拍着賀雲醒的肩膀,順帶又擰又掐,才讓他停下來松開了她。

瞧邊梨嬌媚無骨的樣子,賀雲醒笑了起來,胸腔都在微微震着。

“你傻嗎,這麽不會換氣,以後可怎麽辦啊。”他的語調帶着點調笑,輕飄飄的,無端有幾分以往沒有的恣意風流。

邊梨用力呼吸了幾下,反反複複,而後開口道,“誰知道呢,以後誰更會還不一定呢。”

說完以後,她突然覺得很丢人,恨不得下一秒就把頭像鴕鳥那般,埋進沙子裏。

她……

居然!順着賀雲醒的話!!談起了以後!!!

聽邊梨的語氣,她自己還覺得挺驕傲。

賀雲醒指尖繞起她卷翹的發尾,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着,“好,我期待你的以後。”

邊梨悶聲坐在他的腿上,又被他緊緊地摟着腰,渾身上下無一處沒有長了雞皮疙瘩。

她感覺自己揣了滿懷的燙手山芋,走也不是,繼續也不是,磨磨蹭蹭,猶豫極了。

不知過了多久,賀雲醒的嗓音在她的頭頂響起,“只有我才能這樣對你,明白了嗎?”

邊梨聽了覺得好笑,他是覺得她有多好騙啊。

對于吻這種事,除非是她自己心甘情願,不然誰也不行。

她不想回答,然而賀雲醒锲而不舍,一直在她耳邊滔滔不絕地追問。

什麽“是不是”“到底明白了嗎”“要聽話”“知道了嗎”“嗯?”,類似于這般的話。

邊梨覺得好笑,到底還是乖乖地點點頭,而後驀地覺得自己有點虧,強調道,“那你也得一樣。”

賀雲醒回答得很快,抓起她的小手,放在嘴邊觸碰了幾下,“放心,以前就從未有過。”

邊梨頓了頓,迷迷糊糊之間,才明白了賀雲醒的意思。

雖然不甚明晰,但好歹也是他親口下的擔保。

這下心窩裏儲藏着的,滿滿都是無邊的歡喜。

邊梨窩在他懷裏,望着他線條流暢,優越無比的下颚線,整個人仍然陷入一種近似荒唐的感覺裏。

還記得上錯車的時候,也類似于這般仰望他的角度。

然而那時的兩人,沒有情人之間熱烈的擁抱,也沒有炙熱的承諾。

邊梨那時候在想些什麽呢,只覺得他雖皎皎如明月,形若清風,但就如同這兩個意向本身,前者遠遠挂在天邊,高高在上,只可遠觀不可亵玩,後者清冽虛幻,感受得到卻摸不着。

每一種都像是賀雲醒給她的感覺。

但後來……

後來又說不清了,一切都悄然發生了變化。有時候瞬息萬變的轉折點,也有可能只是那麽一瞬間。

雖然冥冥之中,兩人之間便有了牽引,但是時至最為真實的這一刻,邊梨仍是覺得有些不切實際。

她這般想着,擡手撥了撥他手臂,傻乎乎地問,“我們……我們這算是在一起了嗎?”

賀雲醒捏住她亂動的小手,一雙黑亮如星的眸低垂着,斂收着望了過來。

“不然我為什麽要親你?”

邊梨被他的反問繞得有些暈。她居然在沒有浪漫玫瑰,沒有浪漫告白,沒有浪漫情話的場所下,被人按章了。

還任由那人肆無忌憚地親了兩次。

每個少女都曾做過不止一次的浪漫的夢,少女情懷總是真,邊梨也不意外。

情窦初開的年紀伊始,她就開始幻想着自己未來的另一半。

女生所喜歡的那些,她也都愛,逃不開盛大的形式,也逃不開想要炫耀的那份小心思。

不過她也是想得開。賀雲醒對她,向來都是挺好的。思及此,她默默地應了一聲,“嗯……”

一來一往,些許尴尬的氛圍在空中彌漫開來。

到底是初初誕生的情侶,一下子從前輩後輩晉級,連跳這麽多層,換做是神仙,也處理不好這檔子小情侶之間的事兒。

他們倆在各自分工的“崗位”上,還需要在琢磨和适應。

更別提,從開始到現在,兩人一上來就互啃了有一小時。

賀雲醒對她的回答稍稍不滿意,但轉念一想,分明委屈她的,是他自己。

他自己把控不好,按耐不住,現在回想過來,要不是她心裏有他,八成覺得他是個變态吧。

像是能參透邊梨心思一般,他抱着她站起來,而後将邊梨輕輕地放在地上。

邊梨坐了那麽久,稍微還有些不适應,此刻落地,大腦充血,立即東倒西歪,踉跄了幾番。

賀雲醒眼疾手快,扶好她,又笑了起來,“這麽離不開我嗎?”

邊梨心中小鹿般亂撞,她覺得自己估計要用很長一段時間去适應了,随後她輕輕地推了推他,只是說,“不和你說了,時間不早,我要回去了。”

賀雲醒卻仍是笑意頗深,揚眉看她。

在邊梨的認知中,他笑得少,即使開心臭屁的時候,也只是清淺地扯扯嘴角,弧度不深。

像今天這樣,笑得這般張揚,倒還真是少見了。

“別走太早,你總得給我一個機會來表現吧。”賀雲醒思索再三,決定趁熱打鐵,今天就将名分做實了,這樣以來,他人再怎麽觊觎,終究是不光彩的。

“表現什麽?”邊梨聽了也有點好奇。

賀雲醒沒在說話,拉着她進了卧房裏相連的一間門。

空間不大不小,四周橫刷裝裱的,引用的,都是橫木。顏色深,味道不重,紋理清晰明了,說不出來的好看,很有文藝的氣氛。

室內樂器應有盡有,地板上散落擺布的是一些架子鼓。

再然後,便是曾經兩人視頻裏,出現的那個無比眼熟的辦公桌。

賀雲醒撥開桌上的文件,而後開了電腦,修長如玉的手搭在鼠标上,正低頭認真尋找着什麽文件。

邊梨推門而入的時候,就在四周環顧着打量。此時此刻賀雲醒在忙,她便邁着小步,一點一點好奇地摸索。

她曾在公司裏聽過別人對于賀雲醒個人工作室的誇贊,然而這還不是正式的,在公司裏的那個才是他的主場。

僅僅是他卧室裏用來閑暇工作的地方,便讓她感受到了創作的魅力,就更別提眼下那個在電腦後認真無比的青年。

這般優秀,又耀眼無比的人,現在是她的啊。

邊梨拍了拍自己的臉,覺得自己有幾分魔怔。

在她發愣的時候,賀雲醒擡眸,準确地捕捉到了她的打量。

邊梨以為他會說點什麽,然而賀雲醒只是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邊梨邁了過去,視線随着他的動作變幻,而後她看到,賀雲醒點開了一個視頻文件。

這樣以後,他拿過來一副耳機,輕輕地給她帶上耳機,把她摁在電腦屏幕前坐着。

邊梨聚精會神地聽着,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這應該是賀雲醒自己創作的半成品歌曲,只有簡單的背景音,還有簡單的鋼琴伴奏。

然而僅僅是demo,音調便好聽得不行,輕松歡快中,夾雜着清新的甜。

雖然還未編曲成功,但也仍然誠意十足。他填了上半段的歌詞,視頻中随着背景音的緩緩流淌,一幀又一幀地出現在畫面裏。

清隽挺秀的字體,冽然遒勁,手寫的白色字體躍然于黑色的幕布中,播到一半,而後落款有一個“醒”字。

跟着撰寫的日期是在幾個月以前。

這樣看來,賀雲醒從很早很早,便開始準備了。

等到全曲結束,邊梨摘下耳機,擡頭看他,“很好聽,可是為什麽都是半成品呢?”

邊梨指的不僅僅是編曲,更是歌詞的內容。

賀雲醒點到即止,但這樣一來,卻更令人欲罷不能。

他半坐在寬大的辦公桌上,單手撐在桌面上,聞言黑曜的眸斂起,緊緊地鎖住她,回答得不緊不慢,“因為我想,這一曲的另一半,由你來填。”

邊梨手抱着耳機,半是開心半是懊惱,“可是我沒學過,我不會……”

賀雲醒嘴角微勾,“沒關系,我可以身體力行地教你。”

“當然,這一切都不是關鍵。”賀雲醒長腿伸直,而後直接來到邊梨身後,從背後籠住她,握着她的手,執起了筆。

“剛才的歌詞,還有印象嗎?”

懷裏的小姑娘聞言輕輕地搖了搖頭。

賀雲醒就這麽附在她的手背上,帶着她,一筆一劃,無比耐心地開始寫字。

他帶着她落筆的,都是每一句歌詞最開頭的那個字。

這是一首,藏頭歌。

賀雲醒寫完以後,指尖在紙上面點了兩點,“現在看出來了嗎,你念給我聽。”

邊梨早就被他的動作搞得飄飄忽忽,聽他這樣說,也只是聽話照着讀。

“我,鐘,意,你。”邊梨一個字一個字摳過去,乖得不行。

女孩聲音軟糯,又是說着美妙的情話,賀雲醒聽了只覺得心情如初霁的新月,帶着如水洗過後的皎潔明亮。

他緩緩笑起來,而後開腔便是慵懶十足的嗓音,語氣散漫,“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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