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二萬不是一個小數字, 就算是一點不缺錢的人也不會毫無理由的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身上，再加上Scan這個微妙的id, 歲歲幾乎可以肯定, 這個賬號後面的人就是沈承安。
而沈承安故意用這麽明顯的id, 應該是想要她認出來。
歲歲偏不讓他如願。
先存檔, 以防萬一。
之後思考了兩秒，斟酌一下用詞，才開口說道，“謝謝老板給我們奚柳送的禮物和開的皇帝, 老板大氣, 然後也謝謝老板關心。”
意思就是：你的錢是送給一個男主播的，跟我沒關系，但我也還是承你的情向你道謝。
歲歲說完之後，略微停頓了片刻, 有些猶豫, 但最後還是決定試探一下，“老板你這個id跟我……一個朋友很像。”
……
在沈承安的人生字典裏, 目前為止還沒有花錢解決不了的事。這次也是如此，前後花了十三萬，如願以償讓餘歲歲看到他說的話。起初他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但是聽到餘歲歲說的感謝話, 忽然就覺得有哪裏不對？
沒等他想個明白, 又聽到餘歲歲接下來的話。
什麽叫像你一個朋友？我明明就是……不對, 為什麽餘歲歲對他的定位是朋友？
沈承安腦子裏一瞬間掠過思緒無數, 但是下一刻，他又怔住了。因為他跟餘歲歲之間的關系，最好的形容詞，其實也只能是朋友了，不然的話，難道要說是金主和金絲雀？
雖然他們之前的确是這種關系，這一點在契約結束之前，沈承安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但是在此刻，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覺得心裏有些悶得慌。
……
歲歲在等沈承安回複的同時，開着檔案界面，準備一旦情況不妙，立馬讀檔重來。好在這一次，沈承安不像一開始那樣事多，沒有直接挑明身份，給了她操作的空間。
于是歲歲把注意力轉移到直播間粉絲的彈幕上，她要從這些密密麻麻的留言裏，尋找她想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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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這是蹲到了什麽狗血戲碼嗎？”
恭喜你朋友，不僅是狗血戲碼，還是腳踩五條船超級狗血戲碼。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百歲小姐姐剛才說話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感覺很可疑啊！”
那是我耍心機故意的，目的就是要你們發現，但還是要感謝朋友你說出來。
“我覺得吧，這個世界上雖然昵稱相同的人很多，但一個頂着相似（一樣？）昵稱的人，花了十三萬塊錢，只為提醒你早點休息，這絕不可能是巧合啊，這個人他就是你那個朋友！來，百歲小姐姐，話筒遞給你，說出你的故事！”
看到這一條彈幕，歲歲心想：就是你了這位朋友！
她醞釀了一下情緒，接着壓低了聲音說道，“雖然你們的分析看起來很有道理，但是這位老板真的不可能是我那位朋友。我朋友他很忙的，絕大多數時候眼裏只有工作，他感興趣的東西，跟直播以及游戲一點不沾邊，而且這個時間點，他早該睡了。”
時間已經很晚了，這會兒還在看直播的，基本上都是夜貓子了。這個龐大的群體裏，大部分是奚柳的粉絲，餘下的小部分裏，成分特別複雜，有無聊睡不着随便看看的，有專門蹲着賭橙粒的，還有恨得真切又或者拿錢辦事帶節奏的黑子鍵盤俠杠精。
由于奚柳新一局游戲還沒開，這些人基本上都處于無事可做狀态，忽然嗅到狗血八卦的味道，頓時興奮起來。
“剛才我就覺得百歲說起‘朋友’時，那種語氣很奇怪，現在看來，果然有奸情！什麽朋友，明明就是男朋友！”
“不行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八卦之魂，一定要強行分析一波：百歲小姐姐從幾個方面否定了老板不是她朋友，但唯獨沒有提到錢。你們想啊，換到一般人身上，多數都是直接一句‘我朋友沒那麽多錢砸流星雨和開皇帝’就完了吧，由此可見百歲小姐姐的朋友十有八九是個有錢人。然後我們又根據這一點，可以推導出百歲小姐姐一定是個美女，因為不把十三萬當回事的大土豪審美必然不會太差！”
“這個角度刁鑽，而且還tm的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前面的，你們搞錯了一點，小姐姐提到的朋友不是男朋友，而是前男友！”
“……既然如此，那我冒昧問一句，百歲小姐姐你缺男朋友嗎？”
看着滿屏幕滾動的留言，歲歲忍不住想說一句‘感謝沙雕網友們助攻’，這一個個的都是人才，思維清晰，邏輯缜密，把她想說但是又不好親自說出口的信息，全給發出來了。
歲歲努力控制自己的語氣，以免因為太開心而露餡，“大家真的好厲害啊，不過我跟那個朋友，真的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最多只能算是我單方面暗戀他吧……”
彈幕裏一堆求詳情求後續的。
歲歲卻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點到為止，“我已經很久沒像今天這麽輕松了，感謝柳樹枝們願意陪我聊天。”她說完之後，停頓了一秒，忽然轉了話題，“奚柳，能不能拜托你幫個忙？”
奚柳正跟着粉絲一起聽八卦，忽然被叫到名字，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啊？”
“我想送大家一點小禮物作為謝禮，要拜托你幫忙弄一下。”歲歲說。
“你說吧。”奚柳略微考慮了一下，就答應下來。
“我想抽十個人每個人送八十八塊錢現金的紅包，所以要拜托你幫忙開個抽獎，還有後續發放獎品的事也要麻煩你，錢我直接給你轉微信上，可以嗎？”
奚柳直播的時候也經常會抽獎，不過他基本都只抽一個，這樣方面發放。因此歲歲的要求，對他來說的确是有那麽一點麻煩的。但是他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行吧。”
“謝謝奚寶！”歲歲聲音帶了點笑意，“我準備休息了，提前跟大家說聲晚安，就這樣了，再見~”
歲歲說完之後，直接挂斷了語音通話，接着給奚柳轉了888塊，再附一句：奚寶你也盡量早點休息，晚安~
奚柳也回她一句晚安。
這條線的攻略，今天就結束了。
……
另一邊，沈家。
沈承安在聽到餘歲歲那番話後，不可抑制的回憶起一些從前的片段，都是跟餘歲歲有關的事。動作略顯笨拙的試圖幫他打領帶，穿着寬松的白襯衣站在門口問他什麽時候回來，因為他說會回去于是一直等到深夜最後困倦蜷縮在沙發上睡着了……
那些小心翼翼的試探，沈承安當初不是沒發現，只是不在意罷了，因為那時候，他潛意識裏覺得，自己是不在乎餘歲歲的。
可是現在，沈承安忽然無法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像自己以為的那樣一點也不喜歡餘歲歲。如果真的不喜歡的話，為什麽會在喜歡他的人那麽多的情況下，一眼看中了餘歲歲了，而後讓她留在自己身邊兩年？
……
因為不停的讀檔重來，歲歲把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過得跟幾天一樣漫長。一時之間，身體 心理的雙重疲憊感如潮水一般襲來，她根本抵禦不了，也不想反抗，掙紮着去衛生間簡單洗了個澡後，撲到床上直接秒睡。
第二天也奇跡般的戰勝了生物鐘，一覺睡到中午才醒來。
她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正揉着眼睛打着呵欠，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便探手拿過來看了一眼，标記是快遞送餐。
歲歲這會兒腦子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接了電話，口音含糊的‘喂’一聲。
電話那頭非常公式化的自報家門，然後讓她到樓下取快遞。
歲歲原本是想讓對方直接放物業那裏的，但是話說了一半後，忽然想起來，這個電話她在不停重複讀檔之前其實已經接過了，快遞袋裏的東西是她心心念念的樓新玉的簽名照。
這是她刷樓新玉好感度的機會！
而且當時她也的确刷成功了，雖然只有6點！
歲歲一下子清醒過來，動作利落的從床上爬起來，飛奔進衛生間，刷牙洗臉護膚，完了再換上衣服拿上鑰匙，匆匆下樓把快遞拿了回來。
她甩了拖鞋坐在沙發上，拿着簽名照左看右看，一副恨不得将其看出一朵花來的架勢，就這樣花癡了好一會兒後才冷靜下來，開始思考正事。
時間過去了很久，這期間經歷的事情又比較特殊，導致歲歲這會兒經歷同一件事，但心境卻完全沒辦法跟之前比。
好在她跟樓新玉的交流是通過網絡而不是面對面，心境的變化所帶來的影響并不是很大。
歲歲努力回憶了一下之前的情況，把當時的操作細節都整理了一遍，而後慣例先存個檔，之後便開始嘗試用之前的操作刷樓新玉好感度。
先換頭像接着發信息發照片，最後表白一下。
一套流程下來，莫名的熟練。
結局也跟之前一樣，在收獲好感度的同時，還收到了來自樓新玉的邀請。
歲歲可算松了一口氣。
下一秒，只聽肚子裏發出咕咕的叫聲。
歲歲這才反應過來，這會兒已經是飯點了，而且她早上也沒吃東西，是時候出去覓食了。
經過樓下的時候，她又看到了小區那幾個阿姨湊在一起，雖然兇手已經被她親手抓到了，但還是下意識的心裏一緊，等走進聽清楚她們在聊八卦，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她哼着歌往小區外面走去，到門口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迎面而來，是方明遠，轉動着他的輪椅，手裏還提着……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