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能為力

所以說,我很佩服茨木平常赤着腳走路,還能行走自如。下次有機會就把他的腳環搶過來,用來收藏。

腳踝都差點扭到了,我才到了大廳之外,摸着頭上腫起的一塊,礙于面子,不敢進去。

大廳是獨立的一間房子,是專門用來接待客人的,它建在正門對上去的正中間,方便出入,也能保證各獨立院子的隐私。當年為這宅子的布局提出寶貴意見的正是右大臣。朝廷重要的大臣,也愛管我們家的閑事,幾乎大事小事都得過問一番,這一直讓我費解,盡管我們是有那麽一點的親戚關系,但也不至于那麽賣力吧。

他的兒子偶爾也過來溜達幾圈,沒見着我就走,見着了還只是隔着一塊屏風遠遠地看着,盡喜歡說些傻裏傻氣的趣事,害我時常笑到肚子疼,一整天都吃不下東西。

就因為右大臣的兒子人傻得可愛,以前的我也很喜歡他,畢竟那小子就是我的青梅竹馬,貌似叫做明石君,意義就是如清澈溪流裏中的石頭。

我什麽都不知道,是他自己親口說的。比起我們幾個兄弟姐妹的名字,好聽太多了,而且又有意境。我一直很羨慕明石君有個文采不錯的父親,而自家的父親起名字簡單粗暴。喚我為阿賀,就僅僅表示慶祝的意思,沒別的了。

還是晴明阿爸起的天邪鬼妹妹較為好聽,“天邪鬼”單聽着就很霸氣,加上妹妹兩個字,又恰恰符合我的身份。

不想太多了,鼓起勇氣就進去吧!我剛要打算踏進大門,大哥便出來了,他塞給我一張紅紙,說:“阿賀,右大臣沒來。他剛叫人來說了,就請你對一下這這張生辰寫就好。”

木屐都脫了,赤腳踩了一地的小石頭,疼了大半天,大哥卻告訴我右大臣沒有來的消息,那右大臣還瞎折騰個什麽!

但換個方向想,他不來倒是一件好事,因為我根本就不會看相算八字,打腫臉充胖子死要面子的行為,可是會吃虧的。我折疊好紅紙,有那句說那句:“怎麽對?大哥,老實說,我不會看生辰八字。”

“不是讓你看,而是讓你算算裏面的時辰對不對。”大哥急了,他揉搓着手掌,就是他發火前的前奏。

我推手:“要看相,首先得見着人的。右大臣不來,我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什麽叫沒任何的辦法。快拿着!記得寫了,過幾天老子進宮的時候再拿給他。”大哥開始怒斥,推了我一把,“別愣着了,快去快去!”

大哥就是這樣的人,在他人面前受了氣,就愛沖家人發火,也難怪大嫂會帶着孩子回娘家的。要不是不經常見面,我還真的受不了他的性子。

我拗不過他,只好諾諾連聲,把紅紙塞好,抓耳撓腮。附近有一棵百年老樹,聚來了幾只鳥,本以為不會發生任何事的,沒想到就我經過那棵樹時,有只鳥還放肆地随意方便,它的糞便正巧落在了我頭頂上。

天降大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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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這條路平常沒什麽人走,不然就會被那些八卦的人到處說小姐怎麽怎麽樣,容易害我丢面子,影響聲譽。到時候嫁不出去了,又得會被人傳謠為老姑婆,總之在這宅院裏活着,得小心翼翼,處處謹慎。

我快馬加鞭地趕回自己的院子中,喊幾聲茨木子都沒有應。

茨木每天都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出去的,說來也奇怪。

他沒在,我只能夠自食其力了,從井邊打了一桶冷水,拿起勺子對着頭頂澆水,好沖掉鳥大便的味道。涼水與頭皮接觸,身體都收到了了來自于頭皮的涼意,冷得我直顫抖。我随便找了一塊布,擦幹頭發,垂着頭發坐在長廊上等着晾幹。

趁着有時間,我拿出剛才大哥給紅紙,上面只寫了生辰。說實在的,明石君要找老婆,就算沒有我的介入,他也一樣能找到的,并且還會與妻子生幾個可愛的孩子。雖然說我們整個家族都家道中落,明石君一家活得清貧,但起碼是一家團聚,其樂融融的,為什麽現在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改變了呢?

至今為止,也沒想明白其中的緣由。這件事情定有什麽蹊跷,然而我還沒有時間去問問二姐的事。

不管怎麽樣,現在就先完成任務吧,不然大哥又得罵人了。他罵我還好,若是讓右大臣覺得我是個沒有信譽的人,那今後大家的面子往哪裏割放?

等頭發完全幹透之後,我便鋪開紅紙,磨了磨墨水,提起筆一點,欲要下手。待到筆尖與紙之間僅差毫厘之距時,什麽都想不出來。

大哥要再過兩三天才進宮,也不着急着寫,等有靈感的時候才寫吧!想到這裏,于是我又收好了紅紙,用印章盒子壓住。我再掐掐手指算了算後,腦子依舊沒有浮現任何的東西。

眼看一天就要結束,鋪好床單,倒頭就睡了。

第二天起來,茨木又同樣地用手掌拍醒我,然後,我還是重複地做着同樣的事,一起身就拿起筆和紅紙,在案桌前撓頭發。大半天過去了,這張紅紙還是空白的。紅色反射出來的紅光,使我眼睛無比疲勞。

外頭那棵銀杏樹,很久沒有給過我任何的提示了。我決定寫一張許願紙,綁上一條紅繩子,扔到這棵銀杏樹的樹枝上,雙手合十,真誠地許了一個願望,就是希望銀杏樹不要收回我的預測能力。要不然,家裏又會多我這樣一個廢柴。

可是,銀杏樹沒有任何的答複。

風吹就婆娑着摩擦着樹葉,搖擺着樹枝,風停就落下金黃的葉子。此時它就是一棵普通的樹而已,并無異于其他樹。

它太狠心了,我懷疑它已經抛棄了沒用的我。

我不放棄,繼續休息了一天,什麽都不做。待到第三天,沒等茨木拍醒我,就起來向銀杏樹祈願了,在紅紙上多綁了幾條紅繩,并挂上了勾玉。我用力地将這所謂的“祭品”扔上去樹枝挂着,依然期待着銀杏樹的回複。

葉子都落下好幾片,就是不作回答。

我終于放棄了,被剝奪了唯一值得驕傲的能力,該是多麽悲痛的一件事。或者銀杏樹重新去尋找下一個值得信賴的人,或許就是将能力轉交給了從四哥和大哥口中所說的那個冒充我的人。

至今我所擁有的測算運程的能力,都是這棵千年銀杏樹賦予的,而如今……都不複存在。

接下來,很容易猜想得到未來所發生的事,譬如:我很快就被他人揭穿,被說成是神棍,被大家所唾棄,甚至很有可能被父親利用于政治目的而被迫嫁出去。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也沒做錯什麽,可老天就是要這般地殘忍。

“唉……寫不出來啊……”我趴在案桌上,墨水沾到了自己的臉上,握着毛筆伸到正在幫忙磨墨水的茨木面前,拜托着說:“茨木子,還是你幫我寫吧。”

“不會寫,別找我。”茨木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看來冒充我的人,也不是茨木吧。單純就這幾天的觀察,茨木還算是安分,除了每天出入買一些我需要用的物品回來,就沒有當着我的面做過分的事。當然,他背地裏究竟做了什麽我就不清楚了。

反正,盡管茨木很狡猾,或許有時候也有殘暴和暴戾的一面,但至少也不會像那些喜歡耍亂七八糟陰謀詭計的人類那麽狠毒。

所以,我不該懷疑他的。

冒充我的應該是另有其人,而我現在就想去求助一下晴明。算算時間,晴明這時候應該還是一個少年吧,他應該已經具備天才陰陽師的能力了吧。

只是……晴明現在住哪裏?還會在原來那個庭院嗎?

“那我們溜出去吧,呆不下去了。”我收好桌子,和茨木商量道。

他沒有說話,居然還就地躺了下來,雙手交叉平放在肚子上面,閉上眼睛,一片安詳。

“茨木子,躺着在這兒做什麽?”我好奇問。

“等着懲罰,過了好幾天了。”他緩緩開口,睜開了眼睛指了指放在他旁邊的小皮鞭。

感情這幾天來茨木童子一直在惦記着我那天說過的氣話?他是……他是來真的嗎?不過一說懲罰,茨木怎麽會想到拿皮鞭給我,他該不會是有那種特殊的癖好吧……

就是那種被別人鞭打,還能興奮地産生快樂的感覺。

我一時口結:“皮鞭啊……誇張了點,帶我出去如何?”

茨木坐起來,卷好了皮鞭,扔到一邊去了,好像沒了興趣一般,道:“忘了嗎?你不能夠出門,省省力氣。”

“不,這也是對茨木子你的懲罰,就用你來當誘餌,引開薙大人那邊的護庭一番,是時候靠你的美色了。”我拍拍他的肩膀,道。

茨木不是說要懲罰嗎?那就滿足他好了。用美色來迷惑薙,應該也算是一種懲罰,因為我是這麽認為的。

茨木突然伸手捏住了我下巴,靠過來,說:“有趣,吾倒想看看,阿賀小姐逃出去會是怎麽樣的一番場景。”

用女人的身體,做擡下巴的動作,未免也太過于……那個了吧……

我用力甩開頭,脫離他的手掌,說:“你來保護我就行了,因為我不會打架。”

“哼,那就去。”說一不二,茨木說去就去,簡直比我還着急。

作者有話要說:

天邪鬼妹妹一出家門,就是表明要作死了。flag高高立起。

而天邪鬼妹妹的預知能力被剝奪走了,轉移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身上,在這裏就先設置一下懸疑。

吞吞準備要出來辣!!

以及,我是酒紅黨,所以會有酒紅的成分,這裏設定紅葉也還是人類的時候。茨球心裏苦也沒辦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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