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相大白】

次日午時,東宮傳出一道消息——廢太子鳳慶自盡身亡。

這消息一傳出,震驚了朝野,引起一片嘩然。

然而三日後的午夜,卻又傳來一道消息——朱耀廣舉兵叛變,其擁戴之人正是“已逝”的廢太子——鳳慶。

這一下,衆人才明白死在東宮的只不過是個替身,真正的鳳慶早已逃出生天,與朱耀廣會和,一同殺到了鳳城外。

鳳謠沒料到自己派人殺的竟是個冒牌貨,他知朱耀廣定會叛變,因此早在皇宮裏埋伏了重重兵力,唯一的變數便是鳳慶沒死。

也因這個變數,拖延了這場宮變結束的時間,這讓鳳謠很心急,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夜發生的事,似乎不止如此……

不僅是鳳謠,遠在邵府的邵紫兮也一直覺得心神不寧。

望着外頭的夜色,她的眼皮跳個不停,心緒怎麽也難以平複。

“希望事情能順利……”她心系鳳謠的安危,卻不知房中突然多了個人影,直到一股熟悉的氣味撲鼻而來,她才驚覺房裏多了個人。

她心一凜,連忙大喊,“來人。”

男人卻是低低的笑了,沉聲說:“你找誰?若是那些暗衛,很可惜,都被我的人給解決了,若是找鳳謠,就更可惜了,此時他正被困在皇宮裏,就是能僥幸脫身,我也早已帶着你遠走高飛。”

邵紫兮聽了,心一沉。退後了幾步,“你究竟是誰?為何屢次抓我?”

見她臉上寫滿着防備與憎恨,男人很是受傷。“绮兒,你為何怕我?難道你真忘了我嗎?”

“我不是我娘!我是邵紫兮!”她将手往袖口縮去,一雙眼緊盯着他,就怕他突然上前抓她。

“不!”黑面罩下的臉孔猙獰着,他執拗的說,“你的眼、你的鼻、你的嘴,我記得你的一颦一笑,你明明就是我的绮兒,我就知道你沒死,你只是附身在那個嬰孩身上,是你回來找我了我知道的……”

這人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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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過自己面對的人是個瘋子,卻沒想到他會這麽瘋,她是附身沒錯,可她不是白雨绮,也與白雨绮沒有半點關系,偏偏眼前的人不這麽認為,執着的以為她就是她那早逝的娘親。

瞪着他那身連眼睛都讓人無法窺探的裝扮,她心生一計。

背脊爬滿細細密密的冷汗,邵紫兮忍着心頭的恐懼,試探的說:“或許……是我忘了你能不能多說一些我們相識的經過,說不定我能想起來……”

她也不過試探性的問了下,沒指望他會說實話,卻沒想到男人竟十分高興,低聲說——

“對,你說的沒錯,我查過書,附身之人的确有可能忘了前世記憶……绮兒,都怪我沒查清,你忘了無妨,我會将我們的一切都告訴你……”

他告訴她,兩人在他六歲時初識,那年白雨绮随母進宮,他與她,便是在那時相識,再之後,他便常常溜到白府找她玩,兩人青梅竹馬,從小一塊玩耍……

他說了很多他與白雨绮兒時的回憶,可大多都是一起爬樹、一塊搗蛋的小事,邵紫兮聽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聽到了重點——

“你明明答應我嫁我為妻,可你卻食言了,在我娘親過世時,竟嫁給了邵銘诤!”說到這裏,男人似乎十分憤怒。

邵紫兮有些啞然的問:“你和我娘……咳!和我差了幾歲?”

她從這人口中聽出不少訊息,尤其是她娘親對待他的态度,似乎沒有半點男女之情,更其者,就像對待一個小弟弟一般,這讓她突然有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绮兒,你當真什麽都忘了,連我小你六歲都記不得了,若不是當時我年紀太小,你又怎麽會迫于無奈,嫁給別人……”

男人沉浸在他與愛人的回憶之中,卻不知邵紫兮在得知他的年紀時,臉色變了變,她輕聲說:“這麽說,我十六歲嫁人的時候你才十歲?這不可能……你若才十歲,怎麽與曾萍兒行男女之事……”

若她沒記錯,曾萍兒說過,這男人不止一次占了她的身子,正因為如此,她才會乖乖聽命于他,對她娘親下藥,而她,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才一再否定自己的猜測,不但沒懷疑過眼前的男人,甚至大方的與他交談……

一想到自己竟連在眼皮子底下的兇手都沒發現,邵紫兮不禁暗罵自己蠢。

聽到曾萍兒的名字,男人嗤笑了聲。“那惡心的女人,我怎麽會碰她!碰她的人不過是我的替身罷了!”

他心裏只有白雨绮,也只愛着白雨绮,怎麽可能會去碰別的女人,他會設計曾萍兒,也是因為看不慣她脅迫、嫉妒他心愛之人,讓她失身身不過是個小教訓,畢竟,他最後還是如曾萍兒所願,讓她嫁給了邵銘诤了不是?

“替身……”這名詞讓邵紫兮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不再與他迂回,咬牙說,“這麽說,鳳慶也是你救出去的?是不是,鳳、潤?”

聽她猜出他的身份,男人也幹脆的拉下面罩,赫然就是景王鳳潤。

他朝她走去,笑得十分燦爛。“绮兒,你還是如以往的聰慧,我救出鳳慶,也是為了你,有鳳慶那小子拖住鳳謠那礙事的家夥,我才能順利的帶走你,是不是?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待你,再不會讓任何人

趁虛而入了……”

邵紫兮卻是心底發涼。

才十歲的孩子,就能設計曾萍兒對他言聽計從,并弄了假死藥,想讓她娘親假死好霸占她,這得多深沉的心機才做得到……

鳳潤的瘋狂,讓她打心裏覺得恐懼,見他向前走來,忙向後退去,不着痕跡瞥了眼外頭的夜色,冷聲道“我不會跟你走。”

鳳潤臉上的笑容僵住,倏地陰沉下來,“為什麽?因為邵銘诤?還是鳳謠?绮兒,不管是誰,過了今夜,他們都得死,再也沒有人能阻撓我們……”

這話讓邵紫兮心一緊,急聲問:“你做了什麽?”

他大笑出聲,“沒做什麽,只要帶走你,這邵府便會陷入一片火海,不僅是邵銘诤,這整個府邸的人都得死!至于鳳謠……”

“我怎麽了嗎?”

突如其來的人聲,讓鳳潤心頭一驚。

邵紫兮卻是喜出望外,望着那不知何時到來的身影,心裏的大石這才放下,雙眸泛紅的低喊,“鳳謠……”

見她紅着眼,鳳謠眉眼一柔,溫聲說:“別怕,我在。”

“這不可能……”鳳潤怒紅了眼,低吼着,“鳳慶那家夥呢?你怎麽可能還活着?!”

他明明給了鳳慶一種無色無味的毒煙,讓他一攻入皇宮便點燃,只要毒煙一點燃,在場的人都得死,唯有服了他“解藥”的鳳慶一行人能夠多活一會兒,可鳳謠現在卻好端端的出現在他面前,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看着這與他交情不淺的叔叔,鳳謠的心裏也不好受,沉聲說,“你給鳳慶的解藥是假的,你說他會蠢到去用嗎?”

鳳慶是蠢了點,可他怕死,且不輕易相信人,鳳潤給了毒煙也給了解藥,可就算鳳潤當面試了藥,但鳳慶那怕死的性子,肯定會再試一次,這一試,果真發現所謂的解藥壓根是假的,不過是晚一刻鐘斃命罷了,

他怎麽敢用?

更別提,就算鳳慶真蠢到不要命的對他們用毒煙,自己也有辦法解,不僅是毒煙,就連父皇的毒,鳳謠也早讓人給解了,之所以留下德妃,并假意逼她拿出解藥,與之周旋,不過都是一場戲,一場逼朱耀廣叛變的戲,為的就是永除後患。

當然,這場戲的另一個目的,還有引出欲綁架邵紫兮的幕後之人,果不其然,那人出現了,即便不願相信,可這人果真如他所料,正是鳳潤。

他想得比邵紫兮還要深,早在她同他說鳳潤認得白雨绮,他就起了疑心,也想起了他這個叔叔和傅銘展的武功可是師出同門,這麽一來,就不難猜出黑衣人正是鳳潤。

“沒用的家夥!”鳳潤暗罵了聲,雙眸一眯,猛地朝邵紫兮抓去。

鳳謠眉頭一挑,卻沒動,反倒是邵紫兮動了,只見她手一揚,掌中一片粉末飛出,朝鳳潤臉上灑去。

鳳潤沒料到邵紫兮會朝他下手,雖是一驚,動作卻是極快,手一揮并屏息,閃過那猩紅的粉末,然而卻也因這個插曲,鳳謠已将人給帶走,并退出房間。

“鳳謠!”他怒紅眼,低吼,“把绮兒還我!”

鳳謠怎麽可能會肯,将人緊緊護在皇旁,冷聲說:“想把人帶走,也要看你還有沒有命活。”

對這個皇叔,他曾經是敬重的,可在得知他竟是想傷害邵紫兮的人之後,他對他,便再沒有半點尊敬,有的只是怒意與殺意。

聽他這麽一說,鳳潤這才驚覺,他雖屏住了呼吸,且閃去大量的毒粉,可那毒素此時仍以極快的速度穿透他的衣服,滲入他的皮膚之中,很快的,他便感覺到身上微微發熱脹疼,那灼熱的感覺,讓他暗叫不好。

“绮兒!你對我下了什麽毒?”

邵紫兮不語,只是憎恨的瞪着他。

倒是鳳謠十分好心的回答他,笑得十分邪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不覺得這毒,很熟悉嗎?”

這可是他特地請人改良過的蔓陀情毒,不僅毒素更強、且毋須服用,只要沾上一點便會中毒,一刻鐘內未能與人交合,便會爆體而亡,死狀極為凄慘,且這改良後的毒,最狠絕的便是,從毒發昏迷至清醒,剛好一刻鐘,就是想找人解毒,也來不及。

他和邵紫兮早就事先服下了解藥,就等着幕後主使自投羅網。

聞言,鳳潤臉色倏變,果然感覺到下腹的欲望正緩緩上揚,毒素卻令他四肢發軟,眼看便要昏迷過去。

他心一痛,在昏迷之前朝着邵紫兮大喊,“绮兒,你對我當真這般無情?我愛你呀!打從六歲一眼見到你,我就愛上了你,甚至為了你,可以不要皇位,你對我難道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嗎?”

生于皇宮,他比鳳謠還可悲,生母是來自邊陲小國的和親公主,又因那小國毒術盛行,先帝對她一直不甚寵愛,甚至有些懼怕,僅僅碰了她一次便徹底的冷落,卻沒想到僅這麽一次,便有了他。

他的母妃天性善良,雖生在奉行毒術的國家,卻從未想過使毒害人,可卻因先皇的冷落,又懷有龍子,讓她成為衆人針對的對象,不僅被百般欺淩,甚至想害她一屍兩命,好在母妃擅毒,能分辨各式毒物,歷經千辛萬苦,他們母子才能安全。

然而那些人卻不放過他們母子,甚至連身為嬰孩的他都敢痛下殺手,這一切,讓他的母妃性情大變,一扳倒那些欺淩他們母子的敵人後,決定要讓鳳鳴王朝成為他們每子的囊中物——母妃堅信,只有得到至高無上的帝位,他們母子才能安全。

因此他打從懂事,便會使毒,善僞裝,母妃其至在他六發那年就替他培養了替身,那替身大他五歲,原本與他僅有五、六分相像,卻被母妃用毒藥硬生生改了樣貌,并命其學習縮骨功,就為了有朝一日,助他登上寶座。

可惜母妃因長年受到欺淩,在生下他後,身體便大不如前,又殚精竭慮為他籌謀,在他十歲那年,終是熬不住,撒手人寰。

臨終前唯一的遺言,便是要他當上鳳鳴王朝的皇帝……然而他卻辜負了母妃的期望,他的心早在看見白雨绮的那一刻便失去了鬥志,在他眼裏,什麽都不重要,只有他心愛的人才最重要。

哪知他機關算盡,最後卻得到白雨绮的死訊,鳳潤大受打擊,也是那時,他徹底的瘋了!

鳳潤就算再成熟,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母妃死了,心愛的人也死了當時他壓根就沒想到是曾萍兒搞的鬼,只以為是他煉藥失敗,是他的那顆假死藥害死了自己心愛之人……他不願相信,于是産生了一個荒謬的想法,認定白雨绮沒死,她附身在邵紫兮的身上,因為只有這麽認為,他才能活下去。

再後來,他為了等邵紫兮長大,一直蟄伏着,他所有的心力都放在查找關于離魂附身的雜記,壓根無心去争奪帝……

沒想到他的付出與犧牲,如今卻換來邵紫兮狠心的對待,這讓他痛不欲生,一雙眼死死的瞪着屋外的她,想從她臉上找到一絲絲對他的情意,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絕望。

“我不是白雨绮。”邵紫兮絲毫不同情眼前的男人,一想到他為了一己私欲,在前世囚禁她、污辱她,讓她過着非人的日子,她只有恨。

望着他期盼的神情,她冷聲又道:“我是邵紫兮,白雨绮,我的娘親,早在生下我的那刻便死了,而害死她的,正是你和曾萍兒。”

就算殺害白雨绮的人不是鳳潤,可若不是因為他。白雨绮又怎麽會死?她又怎麽會一出生就沒了娘親的底護,在後來的日子白白受了這麽多的罪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鳳潤聽見這話時慘白了臉,原本就已搖搖欲墜的身子,更是摔倒在地,在昏迷前,不死心的又問了一次,“我不相信……绮兒,告訴我,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然而邵紫兮再一次給了他殘酷的答案。

“我恨你!”她冷漠的說道,接着緊緊環住身旁的男人,柔聲說:“我愛的人只有鳳謠,也只會是他。”

這麽一個為了她連死都不怕的男人,她怎能不愛?

鳳謠聞言,也緊緊的擁着她,眸底深情無限,啞聲回應她。“我也愛你,兮兒。”

兩人互訴情衷、相視而笑的畫面讓鳳潤再也忍不住,噴出一口血,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尾聲 不要江山要美人】

鳳潤死了,鳳慶一行人,也因謀逆的大罪全數下了大牢,就等着秋後問斬,所有的一切都落幕了。

而今日,是武陵帝冊封鳳謠為太子的大日子,也是他求旨請封邵紫兮為太子妃的日子,然而——

“你真的要走?”杜允澄的臉色不太好。

他前陣子奉皇命到南方去辦差,這一去就是個把月,這期間發生的事,還是鳳謠寫信告訴他的,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他要迎娶邵紫兮之事。

得知些事,他自然是高興的。好友嘴是毒了點,可品性極好,有他照顧表妹,這婚事他自是樂見其成,這不,差事一完成他便急着回京,就怕趕不上喝喜酒。

誰知城門都還沒進呢,就這麽巧的在城外遇到了正準備離去的邵紫……

“是。”邵紫兮堅定的點頭。

他一臉郁悶,看着眼前挽着婦人頭,依然清麗絕美的人兒,有些煩惱的又說:“他要是知道我沒攔住你,會恨死我的。”

邵紫兮的身後是一輛馬車,馬車裏除了簡單的行李外,就只有蘭兒一人,她臉上雖笑着,卻滿是苦澀。“我和他相愛,卻不适合在一起,我相信他看過那封信,會懂的。”

鳳謠曾說,待所有事情都解決,他便要迎娶她進門,那時,她一句話也不說,因為她知道,待那日到來,便是她離開的時候。

她愛他,所以更無法忍受與衆多女子一同争寵。鳳謠的母後是,鳳潤的母妃也是,都是這時代的犧牲品上這時代的女人,注定活得悲哀,只能當男人的附屬品,因為沉淪于女人之間的争寵,而失去她們美好的韶光,甚至是性命,她不願成為其中之一。

她有一技之長,而今更拿回了大筆的嫁妝,她相信,就是沒有男人在身邊,她也能活出屬于她的一片天。

所以即便她愛鳳謠,卻還是忍痛放棄,她相信,他會懂她。

更何況,她不是一個人走的。

默默摸着那依舊平坦的小腹,杏眸裏流轉着令人心醉的溫柔。

“可你一個女子遠行,連落腳的地點都不知,讓我怎麽放心?”杜允澄急得跳腳,他不想放人,卻又沒有攔人的理由。

“我會寫信回來的。”邵紫兮卻是心意已決,她上了馬車,朝他說,“替我把信轉交給他,我走了。”

“紫兮!”見她毫不留戀的高去,杜允澄懊惱的叫喚,可馬車依舊頭也不回的駛去。

“這樣不行,我得趕緊去報信。”

打定主意,他忙上車并催促車去進城,趕着去打小報告,卻沒發覺,在不遠處有着一人一馬,在邵紫兮的馬車離開的同時,便堅空的尾随在後……

扭頭凝視着越來越遠的鳳城,直到成了個小黑點,邵紫兮一直隐忍的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蘭兒見她得如此傷心,張口想說些什麽,可她畢竟是個小丫頭,對男女之事也是一知半解,就算想安慰,也不知從何安慰起,正煩惱着,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邵紫兮一雙杏眸還含着淚水,還未反應過來,車門就被人打了開來。

詫異的看着鑽進馬車的男人,邵紫兮懵了,頓時連哭都忘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來人,“你、你……怎麽會在這?!”

他不是該在皇宮裏舉行冊封典禮嗎?怎麽……

闖進馬車的不是別人,正是鳳謠,看着她哭成了淚人兒的模樣,他又氣又心疼,低頭吻去她懸在眼眶的淚水,将她緊緊抱在懷中,啞聲說,“我若不來,你豈不是早跑了?”

這女人,說走就走,若不是他早有察覺,又及時收到暗衛的通知,她豈不是真要當跑新娘,跑給他追?

可……可冊封大典怎麽辦?”邵紫兮有些傻了,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扔下這麽大的事跑來追她。

“再大的事也比不上我妻子跑了的事大。”将她抱入懷中,緊緊的攬着,他才沉聲繼續說,“你說過,如果我不是皇子,那就好了,所以,這太子我不當了,讓鳳肆那家夥當去,我呢,就繼續當我的聚財童子,

跟着我的嬌妻雲游四海。”

聞言,邵紫兮更傻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剛剛聽到了什麽?他說他不當太子?還說要與她一塊雲游四海?她這是在作夢嗎?

見她一臉呆傻,鳳謠目光更柔了,吻着她微啓的紅唇,呢喃着,“怎麽,高興壞了嗎……”

她鳴咽了一聲,伸手勾住他的頸項,哽咽的說,“是!我高興壞了,我告訴你,要我嫁你可以,可這輩子你就只能有我一個女人,若是做不到,我就帶着肚子裏的孩子遠走高飛,讓你再也找不到!”

她一邊說,雷水也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心頭因感動漲得滿滿的。

他能為了她抛棄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她又為何不能給彼此一個機會?

畢竟她是真的愛他,舍不得離開他。

“傻瓜……”鳳謠愛憐的撫着她的發,柔聲說,“我何時說過要娶別的女人?這一生,有你足矣。”

“鳳謠,我愛你。”她再也忍不住,送上自己的紅唇。

一旁的蘭兒見狀,忙遮着臉跑下車,還不忘貼心的替兩人拴上車門。

美人投懷送抱,鳳謠自然不會拒絕,高興的品嘗着她的甜美,并上下其手,感受着軟玉溫香,可當他的手來到那平坦的小腹時,動作突然一愣,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僵聲道,“等等!你剛剛說了什麽?”

邵紫兮正動情,見他不吻了還讓她再說一次,頓時以為他反悔了,俏臉快地一沉,“這麽快就反悔了?那好,我這就帶着孩子離開,你下車!”

“孩子?”鳳謠打了個激靈,在确定自己真沒聽錯時,手腳頓時都不知道該怎麽擺放,連聲音都變得輕聲細語,低聲說,“你看了。”

邵紫兮這才明白他方才為何會那問話,以及僵硬動作的由來,原來是沒反應過來,她神情又柔了下來,拉着他的手撫着自己的小腹,臉上是母愛的光輝,柔聲說,“才剛滿一個月。”

“我、我真要做爹了?”确定自個兒真要當爹了,鳳謠俊美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傻笑,旋即緊張兮兮的對外頭大喊,“回頭,回鳳城去!”

邵紫兮一聽,不依了。“為什麽要回去?不是說好要陪我雲游四海?”

“你這不是有了嗎!舟車勞頓,若是你累着可怎麽辦,不如先回城去,待孩子生下,咱們一家三口想去哪就去哪,你說好不好?”鳳謠細心的哄着她。

邵紫兮有些不情願,可也知道他說的有理,想着,只不過再九個月的時間,到時候,帶着兒子或是女兒,一塊出游,似乎也不賴……

卻不知,她這一待,可不止一年,兩人因為太過恩愛,孩子是一個又一個生,等她驚覺不對勁時,底下一個個小蘿下頭早已纏得她走不開身,而她的酒樓生意在鳳謠的推波助瀾下,分店開遍整個鳳鳴王朝的土地,令她忙得腳不沾地、分身之術。

直到孩子大了,一個個成家立業,甚至接手她的生意,她才終于完成自己和鳳謠一同雲游四海的夢想。

【番外篇:父債子償】

一個、二個、三個!

三個小蘿蔔頭齊齊縮在爹娘房間的窗外,隐約聽見裏頭傳來的聲音後,穿着天青色衣裳的小男孩小心翼翼的低下頭,朝兩個弟弟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見狀,另外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蘿蔔頭非常配合的伸出肥肥的手指頭,在嘟起的小嘴上也比了個噓的手勢。

較年長的小男孩很滿意,手一揮,跟蹑手蹑腳的帶着兩人一路走到院落外,這才松了口氣,挑起一邊漂亮又英氣的眉毛,低聲道,“爹和娘又在“做功課”,替我們添妹妹了,這是個大好機會,你們倆要不要再跟我去外頭闖蕩江湖殺蠻子?”

兩個小蘿蔔頭對視一眼,看着彼此一模一樣的小臉,一個興奮無比,一個臉上寫着擔憂,接着同時開口說道——

“要要要!我要去!”

“要是又被爹抓回來怎麽辦?”一臉憂心的小男孩名為風軒,看着不過四、五歲,一張小臉圓潤未脫稚氣,卻是一臉老成,明明心動得緊,卻又很是遲疑。

“咱們小心點不就得了!”同他長得一樣的小男孩名叫鳳轅,一雙眼此時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恨不得立馬出府。

“可是……”鳳軒依舊一臉擔心。他沒忘記上回大哥帶着他們倆偷溜出府,不到半日就被逮回來的事,那一次爹爹非但沒發火,看着他們一身髒,甚至還笑容可掬的讓人替他們備浴傳膳,像沒事兒一樣和他們談天說地,問着他們這半日的見聞。

三兄弟本來還以為是“最後的晚餐”,非常忐忑不安,一聽爹對他們闖蕩江湖的事有興趣,雖說他們闖蕩的時間有半日,三人仍興奮無比,你一言我一句,硬是說了一個晚上,緊繃的心也因為爹的态度而放松下來。

誰知到了次日,才是惡夢的開始。

卯時,他們三個還一臉睡眼惺忪,卻一個個被揪了起來,頂着寒風,瑟瑟發抖的被扔到了練武場,他們面前不是別人,正是前一夜和他們聊得十分暢快的親爹。

見三人一臉懵樣,鳳謠笑得十分燦爛的宣布,“想行俠仗義是不?行,每日繞着練武場跑二十圈,想英雄救美對不?可以!每日紮馬步半個時辰。哦,對,還想去邊疆打蠻子?很好,保家衛國,爹說什麽也不能攔,每日與你們爹爹我對打一個時辰,只要打得贏,爹也不啰嗦,想去哪兒盡管去,爹絕不攔着!可要是在沒打贏我之前又溜出去……”

就見他們的爹揚起一抹帥到慘絕人寰、俊得天崩地裂的笑容,冷艘飕飄來一句——

“每日的行程翻倍,溜一次便翻一倍,直到你們成功為止。”

鳳軒這一提醒,不只鳳轅,就連大兩個弟弟兩歲的鳳琛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可沒忘記上一回三兄弟輪流被揍成了豬頭,好幾日下不了床,那仍記憶猶新的痛令他有些猶豫,可不一會,他便甩了甩頭,“沒事!這回哥哥都安排好了,絕不會再被逮回來。”鳳琛信誓旦旦的打包票。

“但是……”雖然有大哥挂保證,可生性謹慎的風軒仍不放心,一旁大而化之的風轅卻是按捺不住,不耐的打斷他——

“阿軒你怎麽像個老媽子似的磨磨唧唧再不走,爹和娘做完“功課”,咱們就走不成了!”

爸和娘每日都會窩在房間小半個時辰,有一回他們去找娘,卻聽見娘發出像小貓哭泣一般的聲音,他們以為娘被欺悔哭了,想也沒想就闖了進去,卻見到爹和娘光着身子,爹還壓在娘身上。他們以為爹在欺負娘,沖上去要替娘讨公道,沒想到卻被爹一人賞了一個栗爆,然後抛出屋子,事後更被狠狠修理了一頓。

後來娘紅着臉跟他們說,她不是被欺侮,只是在和爹“做功課”。

而在被爹嚴厲的告誡後,他們深刻明白爹娘“做功課”時,千萬不能打擾,否則下場絕對凄慘無比。

爹娘只要忙着“做功課”,沒半個時辰是不會出來的,這對他們來說是絕佳的好機會,若是錯過,又得等下一回了。雖說以他們爹娘“做功課”的頻繁勁兒,他們也不過是再延個一日罷了。

“我……”鳳軒不是膽小,只是比兩個兄弟要乖巧聽話,猶豫了半天才說,“我還是不去好了……”他想到上回他們出去闖蕩江湖後,娘那雙哭紅的眼,頓時下定決心。可鳳探與鳳轉卻對視一眼,接着一人一邊,将他給架了起來。

“咱們三兄弟一向形影不離,有難同當、有福共享!你怎麽能不去?”

說着,兩人不顧鳳軒的掙紮,捂着他的嘴,強行将他給拖出了府。

喧鬧的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川流不息,攤販的吆喝聲在街上充斥着,印證着鳳鳴王朝的繁榮與盛世。

熙明帝鳳肆靜靜的看着他的子民,望着他們臉上洋溢的笑容,忍不住感到一絲驕傲。

一旁的內侍德順很懂得察言觀色,見主子一臉笑容,頓時放了心,細聲便要介紹,“皇上,這兒便——”

“嗯?”鳳肆挑起英氣十足的眉,不怒而威的警告着。

德順會意,立馬打了下自個兒的嘴巴,笑着又說,“主子,這兒就是鳳王與鳳王妃所經營的天香樓,奴才已吩咐掌櫃将最大的雅間給留下,咱們是否要進去了?”

鳳肆卻沒有馬上進樓,掃了眼座無虛席的天香樓,那一雙眼直接讓門口擺放的玻璃櫃吸引住,看着裏頭色彩缤紛,做工精致細膩的小點,眼神閃了閃,問向身旁的德順,“這就是皇後……咳,夫人平時最愛吃的點心?”

德順連忙道,“正是,夫人甚愛這天香樓的小點,每每鳳王妃推出新品,總會送到府裏讓夫人嘗鮮,主子要不要嘗嘗了?”

聞言,鳳肆險些便要點頭應聲好,好在他的理智尚存,硬是阻止了自己,僅淡聲道,“讓人各包一份送回府讓夫人品嘗……不,兩份好了。”想了想,他又改了口,然後壓低聲音說,“其中一份收好,別讓夫人知道了。”若只包一份,待他回宮,怎可能還有剩?

“是!”德順領命,貼心的不多問,讓掌櫃前來打包。

至于鳳肆,則是一臉正經的看着掌櫃手腳俐落的打包裝盒,一雙眼卻是緊盯着不放,就差沒整個人黏上去。

整個皇宮都知皇後喜愛甜食,卻不知真正愛吃甜食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至高無上的國君熙明帝。

今日鳳肆微服出巡的目的,說好聽是探查民情、傾聽民意,可事實上卻是為了眼前這玻璃櫥櫃裏的甜品。

事得從某日鳳王妃邵紫兮進宮探望皇後說起。

皇後閨名陳玉紋,乃大師之女,在當年花朝宴上,便對能随口吟出數首詠梅詩的邵紫兮深深折服,一直想與邵紫兮親近,之後兩人成了妯娌,常無事便召邵紫兮進宮陪伴,而每每邵紫兮前來,都會帶些自個兒親手做的吃食。

那日邵紫兮一早便到天香樓公布新萊色,提到新萊色,就不得不稱贊邵紫兮不愧是得到過米其林三星的大廚,腦袋不是一般的好使,天香樓經營過八個年頭,每七日一換主菜的作法硬是沒斷過,除了現代才有的食譜外,她還結合了鳳鳴王朝特有的吃食,甚至收集了不同國度的特色菜,不斷的研發新菜色,推出的菜肴

道道令人贊不絕口,吃過後口齒留香,因此只要一推出新菜,便會吸引大批人潮前來朝聖。

外頭甚至還傳言“沒嘗過天香樓的菜,枉來世上走一遭”的話。

總之,陳玉紋召見她,邵紫兮忙完天香樓的事後,便順手帶了一盒新推出的“提拉米蘇”進了宮。

陳玉紋是女人,對甜食當然也抗拒不了,尤其邵紫兮的手藝又豈是天香樓的廚師比得上的,每每她一帶來親手做的新品,陳玉紋便不顧形象的大快朵頤。

那日也是如此,陳玉紋正打算開吃,鳳肆卻突然來了,她自然沒法開吃,可又想吃得緊,幹脆招呼鳳肆一塊品嘗。

這一嘗,不得了了,像是替鳳肆開了另一扇窗,讓這從不知甜食如此美味的國君深深迷戀上這美妙的滋味。

偏偏鳳肆身為皇上,之前還是悍衛邊疆、名聞遐迩的殺神,怎麽能讓人知他喜愛甜食?這多麽的有損他形象啊!

于是那日之後,只要邵紫兮來訪,鳳肆便會特別留心,一處理完奏章就迫不及待的前往皇後的鳳漪宮,那陣子,後宮可是不少妃子狂吃皇後的醋呢。

然而邵紫兮不是天天進宮,就算進宮,帶來的甜食也不過才一人份,常常鳳肆還沒到,就被皇後吃得精光,這讓鳳肆恨不得回回展現輕功直奔鳳漪官,偏偏這裏不是北地,可以為所欲為,這裏是皇宮,要是讓人看見他一個帝王為了吃甜食不惜使出輕功,這多麽的難看啊!

還有他那個皇後,他雖然不想讓人知道他嗜甜如命,可身為枕邊人,難道不該懂得察言觀色?他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一雙眼緊盯着那甜點匣子,望眼欲穿,可除了頭幾回皇後還會禮貌性的問他要不要嘗一口,之後皇後居然連問都沒回,對他像防賊似的,甚至當着他的畫不顧形象的囫囵吞棗,而非細細品嘗,這多麽的暴殄天物啊!

說多了都是淚,沒關系,不讓他吃,他就微服出巡,想怎麽吃就怎麽吃,若是連這點特權都沒有,他還當什麽的皇帝,不如回邊疆親蠻子來得快活。

一想到這,他頓時喜上眉梢,揚眉道,“到雅間去,讓廚子上幾道這兒的拿手菜,還……”目光飄向那所剩不多的甜品櫃子。

德順會意,忙說,“主子請上樓,奴才這就去吩咐掌櫃,讓人送上天香樓的拿手菜,還有飯後的甜品。”

聞言,鳳肆滿意了,看向德順的眼神柔和許多,道,“做得好,回去有賞。”

瞧瞧!怪不得古人常說宦官易得寵,真不是他想寵,是這察言觀色的功夫讓他不得不寵,比起他那防他如防賊的皇後好太多了有沒有。

接着,鳳肆便由掌櫃帶路,穿過天香樓中間的庭院,往二樓的雅間走去。

然而走到一半,他突然止住了步伐,一雙虎目朝一外門未掩緊的屋子瞥去,裏頭窩着三個容貌出衆、長得十分相似的孩子,他頓時手一揚,示意衆人咪聲,悄悄的來到旁審視着。

那三個孩子不是別人,正是鳳謠與邵紫兮那想去“闖蕩江潮殺蠻子”的寶貝兒子們——鳳琛、鳳軒和鳳轅。

此時三個小蘿蔔頭正湊在一塊,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說着什麽。

“哥!你真打點好了?”鳳轅小小的背上背着個小包袱,一臉興奮的直問。

“當然!”鳳琛小聲且自信的說:“我已經查過了,再一刻鐘便會有馬車前往北地的天香樓,咱們就混進車上,等出了城,爹就是想抓我們也抓不到了。”

天香樓開遍整個鳳鳴王朝,一共六十六間分店,這一回鳳琛選中的,正是前陣子才在北地開幕的新分店。

新店開幕,除了要送些特殊醬料前往,還得送回稍早前來學習藝的大廚,其中也包括這些廚子的家眷跟工人,這一行足足有十多輛大馬車,他們混在裏頭,只要小心點,一定能成功。

“哥,可咱們的長相太醒目了,要怎麽混上車?”鳳軒既然已經上了賊船,脫不了身,也只能認命,摸着自個兒那張與母親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蛋問道。

“放心!”鳳琛早有準備,拿出三套粗布衣裳,又拿出一堆瓶瓶耀耀,笑得十分燦爛。“喏!這是我特地找來的衣服還有這些易容的顏料,只要我們好好打扮,定不會有人認出來。”

鳳轅見了,眼一亮,立馬就掏了一耀顏料往臉上又塗又抹,不一會大功告成,揚起臉問,“怎樣,還看得出我原本的樣貌嗎?”

原本白白淨淨,比觀音座下童子還俊秀可愛的容貌,成了一張黑炭臉,精致的五官不知用什麽法子,也變成成平凡普通的模樣,就連原本一口清白的牙,也有些發黃,除了一雙閃閃發亮的圓眸怎麽也遮不去光芒,怎麽也無法和之前的鳳轅聯想在一塊。

“行!好樣兒的!阿轅的易容術果然是咱們三個裏最出挑的。”鳳琛毫不吝啬的誇贊。

一旁的鳳軒見了,也松了口氣,露出了笑,從懷裏拿出一疊銀票,道,“既然大哥都準備妥當了,那咱們就先把衣服給換了,這些銀票,有些藏鞋底,有些藏發簪,別全放一處,若是掉了就不好了。”

“阿軒說的不錯。”對鳳軒的謹慎,鳳琛也十分贊同,“咱們這一趟是要去殺蠻子的,可不能人還沒到,就因沒了銀票淪落街頭當乞兒,娘常說,外頭拐子、偷兒不少,常常一個碰撞錢袋就不翼而飛,咱們三個把銀票分三份,分別藏好了,若是其中一人的銀票掉了,也不至于吃土過日子。”

說着,三兄弟開始分銀票、換衣、易容,不一會兒,三個翩翩小公子就成了街邊毫不起眼的普通孩童。

鳳肆看着有了天翻地覆變化的三個小男孩,雙眸閃了閃,不再藏,唰地一聲,推開房門。

三兄弟正欣賞着彼此的裝扮,房門卻突然被人推開,頓時臉色大變,還以為是爹和娘找來了,誰知竟看到一個身材高大、長得十分魁梧英氣的男子。

見到來人,鳳琛那雙漂亮的眸子一閃,忙垂下首。

鳳轅和鳳軒卻不識眼前之人,警戒的挨着自家哥哥,用還帶着些許奶音的嗓子回道,“你是誰?”

見狀,鳳肆莞爾一笑,屏退衆人,獨自進房後才沉聲說:“阿琛,看到叔父怎麽不叫人?”

一直到被點名,鳳琛那早熟的臉蛋才垮了下來,悶聲喚了聲,皇帝叔父,你怎麽認出阿琛的……”阿轅的易容術明明挺厲害的,怎麽叔父一眼就看穿了?

這三個小蘿蔔頭就算易了容,那一雙眼睛卻是怎麽也掩不去鳳家特有的風華,他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想歸想,鳳肆卻沒打算打擊孩子的自信,咳了聲,看向一旁的鳳軒和鳳轅,溫聲道,“你們誰是阿軒、誰是阿轅?”

這兩個小蘿上頭是鳳謠和邵紫兮的雙生子,今年剛滿四歲,然而他因公務繁忙,除了兩子滿月及周歲時見過一回,便沒再召見過他們,加上鳳謠那家夥就是個妻管嚴,打從成了親後成天圍着他那寶貝妻子轉,就連他這個皇帝要宣他,都得一連下三道聖旨才召得到人,要他主動帶着孩子進宮找他敘敘兄弟之情,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鳳軒和鳳轅對視了一眼,在聽見自家兄長的叫喚後倏地明白眼前的人不是陌生人,而是他們的皇帝叔父,于是異同聲道——

“我是阿轅,見過皇帝叔父。”

“阿軒見過叔父。”

見兩個一模一樣的小人兒,一副大人樣子的同自己行禮,鳳肆龍顏大悅,愉快的問,“你們這是要上哪去?”

這話一間,三兄弟臉上齊變色,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交流了好一會兒,才由鳳琛出面,硬着頭皮說,“我們、我們只是想去逛逛。”

“想逛逛要易容?”鳳肆挑眉。

鳳家三兄弟齊齊低頭,眼神交流得更厲害了,半晌,鳳琛才咬着牙,悶聲道:“我們想去北地殺蠻子,可爹娘不分,說我們還小,不讓我們去……”

所以他們就溜了,本以為計劃萬無一失,誰知竟殺出個程咬金……想到被送回鳳王府後将遭受到的懲罰,三兄弟看着鳳肆的眼神頓時變得很悲慘。

見他們一臉的郁悶,鳳肆眸光一閃,又回:“為何想去殺蠻子?”

提到這事,鳳琛精神振了振,揚言道,“保家衛國何須理由?”

“說的好!”這句話讓鳳肆大為贊賞,看着眼前的鳳琛,他想起了兒時的自己。

他自小喜武,對所謂的皇位一點興趣也沒有,不到十歲便央着父皇送他去北地從軍,父皇自然不肯,卻拗不過他三天兩頭的吵,便派了影衛秘密護着他到北地。

雖說父皇妥協了,卻認為他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肯定受不住北地的寒苦,不一會兒便會嚷着回來。

誰知,他這一去便是好幾年,他隐去皇子的身份,從一個小兵一路爬到主将的位置,手裏沾了不知多少蠻子的血,成了一個讓北方蠻子聞名驚顫的殺神,也是直到闖出名號,他才公布皇子的身份。

可就在他有機會殺進北地,一舉滅了那群侵門踏戶的蠻子時,一道聖旨将他召回宮,然後他莫名其妙成了太子,太子當沒幾年,父皇抛一句“他老了想養養身子”就當起了甩手掌櫃,又下一道聖旨将皇位禪讓給

他,于是他竟名其妙的成了皇帝。

等他反應過來,發現他每日都有批不完的奏章、處理不完的國事,上陣殺敵一事徹底成了過去。

沒能為鳳鳴王朝開疆擴士一直是他的遺憾,是他的一塊心病,此時看着眼前宛若自己兒時的鳳琛,鳳肆勾起了一抹笑。

鳳謠那家夥把燙手山芋扔給了他,害他不能完成他的夢想,只能被困在皇宮裏當個成日板着臉孔的帝王,連心愛的甜食都得偷愉摸摸的微服出巡才吃得到,那他拐了鳳謠的兒子,讓他替自己完成夢想當交換,幾乎也不錯。

這念頭一起,他心情更好,“放心,叔父不會告訴你們父皇,相反的,還能送你們去北地。”

原本沮喪不已的三人頓時亮了小臉,異口同聲道,“真的?!”

“君無戲言!”鳳肆勾起一抹笑,低聲說,“前提是,你們得先通過叔父的訓練,最多三個月,若是不通過,叔父只能将你們送回鳳王府。”

他是想拐鳳謠的寶貝兒子,可這三個小蘿上頭也是他的侄子,自然得好好調教一番,免得真上了戰場功夫不到家,白白送了命。

“我們一定能做到。”三人興奮得不能自己,圍着鳳肆,左一句叔父、右一句叔父,問的全是當年他痛宰蠻子的輝煌事績。

鳳肆笑得無比開懷,看着三個小蘿蔔頭——鳳琛能文能武,不僅骨骼奇佳,是練武奇才,且條理分明,腦袋了得,是最像鳳謠的一個。

鳳軒底子差了點,練武或許比不上鳳琛,可心思細密、腦袋好使,不汲外貌,就連骨子都和邵紫兮極為相似,是能謀略布陣的好苗子。

至于虎頭虎腦的鳳轅,性子、行為都像他,不耐煩那些彎彎繞繞的瑣事,認定了的目标,便一個勁的往前沖,是他們鳳家的熱血男兒。

瞧着這三個出色的侄子,鳳肆想到每日早朝那一群老臣時不時催他和皇後加把勁,早日生下太子的事,突然間覺得,眼前不就有現成的人選了,那他還這麽費勁做什麽呢?反正這皇位本來就是鳳謠的,只是把鍋甩

裏他身上,“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思及此,他看向三兄弟的眼神更加火熱了,盯得鳳琛三人突然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

直到多年後,他們的皇帝叔父效仿皇祖父早早當了用手掌櫃,雲游四海去也,只留下禪位诏書,指名他們三兄弟其中一人當皇帝時,他們才明白皇帝叔父此時的笑容是何意思,可惜,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後記 藍海的處女作 米恩】

又到了鳳凰花開的畢業季,今年的梅雨遲遲不來,直到六月都還不見半點雨水,每日熱得要死,不知道

有沒有人和我一樣,覺得這幾年的夏日變得比以往還熱了呢?

雖然天氣熱,但我最近迷上了運動,事實上,我是個極懶的人,秉持着能坐不會站、能躺不會坐的人生視,可耐不住歲月催人老呀。

近年來更是體會到什麽叫新陳代謝差,想當初。我也是瘦皮猴一枚,随便一餐沒吃,隔天便能瘦回原來的體重,可自從生了孩子,體力大不如從前。體重也是節節上升,偏偏還沒警覺。和以往一樣,照常的吃吃喝喝,吃完就睡。

放縱的下場便是身上多了一層厚厚的肥肉,為了消除這些肥肉,我可是痛下決心,每日運動,這一動就足足動了快一年,可——

體、重、沒、變!

為什麽呢?明明就一天運動近一個半小時,又是有氧、又是健走,最近還開始了核心肌群訓練和慢跑,可為毛那該死的體重就是不下降?那肥肥的脂肪就是不消失呢?思前想後也得不到一個答案。這讓我好郁悶……

不僅加此,前陣子身體還出了狀況,雖說不是什麽太問題,就是一些婦女病。可畢竟年紀大了,生病後足足要休養好一陣子才能恢複元氣。

本想着,不然肥就肥吧,反正運動老半天也瘦不下來,可是想想,人要是一直不動只能等着生鏽,雖說運動了大半年也不見體重減輕,可體态倒是變得比較好看,原本松垮垮的肉也變得比較結實,加之體力也變得好一些,于是便想着堅持下去吧。

然後就敗了一臺跑步機。

話說跑步機一來,米小寶和米二寶比我還興奮,天天問:“媽媽,你什麽時候要跑跑步機?”

我周六日通常不會運動,跑步機剛好在星期六早上來,于是兩個小不點就一直問、一直問,問到星期一晚上,我終于開跑了。

沒想到這一跑,左腳卻拉傷了……

接着又休息了好幾天,看來想運動也得看有沒有那個命呀!唉——

好了,閑聊結束,咱們來說說這本書呗。

在甜檸檬也寫了好幾年了,從沒想過會換系列,沒想到這次編編在審完稿後,告訴我,這本書寶寶将在藍海出書。

當下我有點懵,第一個反應是,沒想到小恩寫書的功力竟然已經能在藍海出書了,這不是在作夢吧?!

對我而言,藍海的書寶寶一向都是很有質感的,不僅圖美文也美,藍海書系的作者寫作功力一個比一個好,所以接到通知時,不免自我懷疑,我真的行嗎?

可編編說行!不僅如此,還跟我預約了下一本,這壓力好大,大到突然懷疑人生,每日苦思該怎麽寫出好看的書寶寶,搞到頭都快禿了。

就是現在,腦裏還不停的編織着故事,停都停不下來,深怕辜負了編編及讀者對我的期望!

為了能寫出好看又吸引人的故事,我得繼續想、用力想、努力的想,所以,各位讀者們,咱們下次見,也希望大家能喜歡我這本在藍海的處女作哦!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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