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仇視之人
“想幹嘛！茨木童子！”
沒想到茨木童子會追到這裏來，紅葉一直跑，茨木童子一直追，沒路了，他們才停下來。紅葉已到絕路，要任人宰割嗎？那是不可能，她必須抵死反抗。
一開始，茨木童子的語氣還算溫和：“女人，我一開始不是說過，要你離開酒吞童子的嗎？現在你全部忘了？”
他有說過嗎？也許有說過，可是，那時候的紅葉，并不太能聽懂這裏的語言。即使如此，現在想離開酒吞童子的話，對紅葉來說，已經是太晚了。難道他們之間就不可以和睦相處，共創美好家園嗎？
紅葉搖頭：“不想離。”
茨木童子憤怒，竟已在他的鬼手上凝聚成一個光球：“你想死嗎？”
紅葉看着對方的猛烈的攻勢，也準備就緒，大不了，一起死吧！茨木童子！她語氣堅定：“也不想。”
“要不離開，要不死，你選擇。”茨木童子上的紫黑的光球熄滅，轉而用手攔住了紅葉唯一的去路，眼神變得鋒利，随時會殺人的樣子。
有句話說，士可殺不可辱，做人做鬼做妖都是要有骨氣的，怎麽能因為嚴刑拷打而放棄自己的選擇？紅葉态度強硬，她這輩子，就想和酒吞童子一起，被人強迫離開他？那做夢吧。一旦認定了伴侶，就很難脫身，除非死了，紅葉就是這樣的女妖。
“兩樣都不想選。”
“那你就去死吧！”
茨木童子憤怒到了極點。一只手就這樣掐住了她細嫩的頸脖，指甲刺進皮膚，流出了點點鮮血，再進一寸，紅葉随時有可能命喪黃泉。
紅葉也知道，茨木童子他絕不想讓他所追求的極致——酒吞童子，因為一個女人，而忘記了自己的抱負。但是紅葉，也絕對不會因此而妥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為什麽她要受人左右？
你不仁我不義！紅葉伸出一只手捉住了茨木童子的大角，這樣一下去，随時都有可能把角掰斷。
“咳咳，茨木童子！放手！”紅葉面目猙獰，臉色蒼白，似乎用盡了力氣，呼吸困難。
茨木童子愈發用力，手中力道再緊了些：“你不是想尋死嗎？現在還來得及後悔，如果還不答應，我馬上擰掉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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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那就一起下地獄吧！紅葉依舊嘴硬：“哼，真想把你臉皮撕開看看裏面是不是黑的，酒吞童子根本就不會是屬于你的！”
因為酒吞童子是直男。
“哼，只要你死了，摯友永遠都是我的，為了他，我的身體可以随意讓他支配。女人，他絕不會是你的！”茨木童子竟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卡啦！”
眼前一黑，之前在臨死前，還可以聽到脖子被活生生扭斷的聲音，身體冰冷，四肢力量消散，嘴裏流着鮮血，眼睛瞪大，帶着眼淚，不能瞑目。紅葉的死狀，和平常愛美的她，不成正比，甚至，還更醜。
太醜了，太醜了！
“紅葉！紅葉！”
啊……好像是誰在呼喚她的名字，那個男人，熟悉的聲音，像一盞明燈，在照亮前方的路口。紅葉就在那一瞬，被白光刺眼，猛地睜開了雙眼，呼吸急促。
再閉眼，睜眼，原來是陽光照進了屋子罷了，剛才原來是一場噩夢，虛驚一場，和茨木童子撕破臉皮的夢，讓紅葉三魂不見了六魄。并且，酒吞就在紅葉身邊坐着，一臉擔憂。
“酒吞……你在啊……”紅葉坐直，雙手環住了酒吞的脖子，頭放在他的肩上，酒吞騰出一只手摟住她的腰。
不知為何，脖子有些隐隐作痛。但看見酒吞在，她才安心了些。
“滿頭大汗的，是怎麽了？”酒吞用手幫紅葉擦了擦汗。他很早就趕來，楓葉林除了那些小妖，就沒發現紅葉的身影，然後有只山童告訴他，紅葉去了櫻花林，他才過來的。
“做了可怕的夢，夢到被人殺死了。”紅葉心有餘悸。話說，做夢而已，脖子為何還會有被勒緊的感覺，目前的呼吸還不太暢通。
只希望是虛驚一場。
酒吞童子寵溺一笑，只覺紅葉的想法天真：“傻瓜，本大爺不允許，誰敢殺你。”
茨木童子從門後進來，卻發現自己摯友抱住那女人，暗中有些不高興。
看見有人進來，紅葉放開了酒吞，她也覺得不太開心，夢境中的茨木童子竟然想殺了她！所以，現在紅葉的語氣很不好：“……茨木童子怎麽也在……”
“嗯？我陪在摯友身邊，你認為有問題？”茨木童子手上把玩着光球，與紅葉對峙着。
紅葉知道這裏并不是吵架的場合，也沒在意茨木童子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只淡淡說一句：“沒有，你想陪多久都沒問題。”
屋子裏醋意滿盈，酒吞大爺未曾察覺。
酒吞童子現在最想告訴紅葉的一件事：“紅葉，回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等本大爺回來的時候，我就帶你回大江山，現在你就在楓葉林待着哪裏都不要去。”
“大江山是哪兒？”紅葉問。
“是摯友稱王的地方，怎麽樣，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酒吞童子！讓我又回憶起那段浴血奮戰，建功立業的時光！”茨木童子興奮起來。
“我沒問你，茨木童子。”紅葉冷語。
她現在确實不再想看見茨木童子了，氣還卡在脖子上，人們常說夢境可以反應一個人的內心，那個噩夢，讓紅葉對茨木又愛又恨。愛是因為其實茨木算是一個挺可愛的妖，恨是因為茨木在夢境中的表現，太讓人不解，因為那噩夢實在是太真實了。
“茨木童子，本大爺現在想和紅葉談談，你先去，我随後到。”酒吞童子這才發覺到不對，他先支開一下茨木童子。
“酒吞童子！”
“放心，不會丢了你的。”
酒吞說不會丢下這句話，給茨木童子下了一個定心丸，他轉頭就離開，若不是為了摯友，他現在就想教訓一下這個不知趣的女人，走前還擺着一副兇兇的臉，對紅葉說：“女人，別說不該說的給我摯友聽，不然我随時……”
“随時把我解決掉是不是？好啊，我不會說什麽的，你放心好了。”紅葉再冷語。
“哼。”
哼就對了，哼的意思就是茨木童子內心的想法吧！紅葉真想就在這時候給一個楓葉他，于是兩人都把頭撇開，不再看對方。直到茨木童子離開，紅葉才松了口氣。
酒吞童子被夾在中間，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因為茨木童子一直跟在自己身邊，根本沒機會和紅葉有接觸，兩人怎麽就跟仇敵一樣，他忍不住問：“紅葉，茨木童子是做了什麽事嗎？”
紅葉直言：“我夢到他殺了我。”
酒吞童子聽了，哈哈大笑，他還是覺得這女人太過于天真了，然後說：“哈哈哈，你想太多了吧，是不是見不到我，就胡思亂想。”
“确實是胡思亂想，因為你從不告訴我，你到底去哪裏。然後，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紅葉整理好衣服，盯着酒吞說，這次回來，酒吞好像是變了不少，頭發跟那個茨木童子一樣的顏色，衣服也變得更為正式了，還……帥了不少……
“紅葉，等本大爺回來找你的時候，再跟你說，現在不是時候。”酒吞童子揉了揉紅葉的頭發，湊過去，親了下她的額頭。
紅葉根本把持不住酒吞此刻的溫柔舉動，完全是淪陷了，竟沒有再問下去：“雖然很想知道你要去幹什麽，既然你不說我也不會勉強你的。”
“對不起……總有一天會告訴你的……”酒吞突然整個人躺在紅葉的腿上，反手摸她的臉。
紅葉有些害羞，畢竟這裏是櫻花妖的家，只不過……現在怎麽都還沒有看見櫻花妖和桃花妖呢，不用想都知道，她們應該是被酒吞支走了。紅葉一笑，問：“那要多久？”
“不多久。”酒吞又在把玩紅葉的頭發，不管平常怎麽摸，都不會厭煩，他所愛的女人，是多麽美麗？酒吞童子甚至會想到快點把紅葉帶回大江山，向他們宣布，他的女人，是絕色的女鬼。
紅葉定了個目标：“太久的話，我不會等的。”
“好。”
“謝謝你，我會努力的，保護好自己，不會讓你擔心。”紅葉給酒吞童子打定心劑，保護好自己，才可以不讓酒吞童子分心，那樣就可以早點回來和她一起了。
“嗯……”酒吞童子閉上眼睛，聞着紅葉身上的香味，他也不想離開，所以苦惱于自己是鬼王的身份。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考慮，這不是你經常說的嗎？”紅葉也玩了玩他蓬松的白毛，這樣紮也是很好看的，她在感嘆酒吞這家夥品味怎麽改變了。還有，頭發怎麽變白的？因為想問題太多就變白了嗎？不過，很好看。
“煩死了，本大爺才不想去考慮，就應你的話，以後的事情以後考慮。”酒吞童子起身，撓了撓頭發。
紅葉也知道酒吞的煩惱，提了個建議：“那喝酒吧，我從櫻花妖的櫻花酒，應該不錯……吧……”
“聽說你把櫻花妖酒釀的酒都喝個精光。”酒吞童子的話瞬間打了紅葉的臉。
紅葉竟無言以對。
